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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之美——读诗集《在尘埃之上》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江子 参加讨论

    江西女诗人林莉的诗歌有着与月光同构的美学特质。林莉用她的诗笔写下了许多暗处的生命和情感,以此构筑了一个属于她的美学空间。她告诉我们,在阳光的反面,在时间的背面,在这个时代喧闹的背后,还有一个我们从来忽略却美丽惊人的时间和空间的存在。那里的植物怀着香气,动物拥有灵性,风水饱含性情。而手执诗笔创造或者说发现这个存在的林莉一反她生活中的羞怯和无措,变得敏锐、细腻、柔软而壮阔。她试图从中找到世界的永恒秩序和爱的源泉。她的诗歌,因此有着情书里才有的修辞之美,和星星一样的隐秘光泽。
    暗香:被遮蔽的生命之美
    林莉的诗集《在尘埃之上》里生长着大量的植被,比如风中荡漾的荷叶:“而现在,我所目击过的澄澄湖水已干涸/三三两两的荷叶在风中荡漾”(《疑问》);在风中飒飒作响的小樟树叶:“风把小樟树叶碰得飒飒直响”(《现在》);挤满了山冈的木棉:“我远远看到它依傍在碧西山边/无辜而弱小,一半怒放着浅粉/另一半在耐心地等待盛开”(《木棉,木棉》);“千顷青草暗自滋长 /千株灌木萌发新芽/ 千片叶子重现光泽”(《春天的情歌(二)》);矢车菊、水杉:“矢车菊在车窗外安静地开着,水杉一株一株倒退”(《命运》);有瓦檐上的草丛,还有桂花、合欢、蔷薇、菊花、梨花、豌豆花、桐花、葵花、油菜花、梅花、昙花……这些植被和花朵,使林莉的诗歌宛如一座充满了芳香的植物园。
    林莉的诗歌也是在工业文明里已经沦为难民的动物的收容所。诗人给了它们最为尊贵的礼遇和足够的爱心。在诗中,它们自由呼吸、嬉戏,仿佛栖息于史前的乐园:“现在,一只七星瓢虫爬进了向日葵的花盘”(《现在》);“一只白蝴蝶停在豌豆花上/简单。快乐。……颤动的羽翼/含苞的藤蔓/那阵扑面的气息/细小的窸窣,胸口酥麻的温热”(《一只白蝴蝶停在豌豆花上》)……七星瓢虫、鸥鸟、蚱蜢和花狗、麻雀、黑蚂蚁、小甲虫、白蝴蝶、蜗牛、大雁、蜜蜂……这些小小的动物,这些脆弱的却饱含生命气息的精灵,使林莉的诗歌拥有了一种泛神和博爱的圣洁情感。
    林莉的诗歌里还有大地的轮廓和星象的图案。她的诗歌宛如一张摊开的地图和天气云图,河流、山冈、大海在这张地图上有着其特有的经度和纬度。“最先唤醒我的是傍晚的丰溪河/它亚麻布匹般的波纹/两岸丛生的甘蔗叶发出洪大的声响”(《那夜夜惊我起身的河流》);“这大地沉寂,包括我/以及头顶上恒久闪烁的星辰/居下的河流唱着隐秘的歌/万物沉迷自身的安静/只有群山在耸动、喧哗,烈马般/随月光一起动荡、起伏,拱起了脊背”(《群山》)……而闪电、雨水、雪和落日,构成了林莉诗歌里的天气和季候。
    植被和花朵,爬行或飞翔的小精灵,地理和天象,使林莉的诗歌凸显出一种大地情怀和原生态的美。林莉创造了一个人群之外的充满了神性的世界,一个人迹罕至的欢乐园。那个欢乐园可以从中国古代诗歌中寻找到它的母体,比如《诗经》和《楚辞》,甚至唐诗和宋词。在以乡村文明为背景的中国古代诗歌里,花朵芬芳,植被茂盛,鸟雀飞行。我愿意相信,林莉的诗歌里的花朵也是盛开在《诗经》和《楚辞》里的花朵,而她诗歌里的那只白蝴蝶,我以为是“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杨万里《宿新市徐公店》)里的那只黄色蝴蝶的姊妹。那只在春寒正浓的天气里张开翅膀的大雁也许是飞过李清照的眼帘的那只:“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声声慢:寻寻觅觅》)。
    林莉的诗歌充满了夜晚、黄昏、落日和月光的幽暗气息,还有宛若无声的静谧。这似乎暗示着,林莉创造的那个神性的美丽世界,正是在现实不被人注意的幽暗地带,它似乎有明确的地理图标,可又宛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让人似曾相识却又无迹可寻。而这样一个飘着暗香的世界,在这个复杂的现实世界,是缅怀,也是救赎。相比现实的嘈杂喧嚣,它是宁静;相比现实的龌龊,它是圣洁;相比现实的坚硬,它是柔软和温情;相比我们现实的罪,它是无辜的。
    暗恋:圣洁庄严的情感之美
    在诗歌中,林莉将自己也就是诗歌的抒情主体“我”进行了重新塑造。也许是她过于迷恋自己的青春时代,她不断地让一个年轻的少女时代的“我”在诗歌中定格。“少女”在她的诗中一再出现。可以说,少女(或曰圣女)这一精神意象,正是林莉面对世界倾心表达的基点。
    林莉在诗歌里的形象是个体的、孤单的,她只是“我”,而从来不用“我们”。她泾渭分明地把自己独立地与所有群体区别开来。“现在,旭日大道空荡了 /我可以慢吞吞地走着” (《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一个人愣愣地看着/古吉罕挥着皮鞭赶走了他的羊群” (《殊途》)。“一只翠鸟单腿立在船舷上/擦过茫茫的芦苇丛,擦过垂手可触的夜色/那么快、那么快……”(《春风吹过来》)
    在诗歌创造的芬芳馥郁的世界里,现实中多少显得局促的林莉宛如一个通灵的女子,说出了她的爱的谶语。那是带着羞怯的表白,是在暗夜向月光说出的隐秘颂辞,是青春期的女子写在带锁的日记里的心语:“我一直暗恋地面上的事物/泥地、石块、蜗牛、一片苹果林”(《如果这就是命运》)。“暗恋”成了林莉诗歌情感的一个关键词,是解读林莉诗歌情感方程式的密码。一个孤单的少女,借助想象完成了对暗恋对象也就是她笔下散发着暗香的世界重新塑造,并乐此不疲地开始了他们之间的地下恋情。的确,林莉就是一个暗恋者,她一直以隐匿的态度生活,却用笔尖说出她对这世界的秘密的爱的言辞,记录下她的疼痛、她的心跳和眩晕。
    “爱”在诗歌中反复出现,宛如杜鹃泣血的呼告。这一系列的不厌其烦的表白,使林莉的诗歌情感达到了十分浓烈饱满的程度。
    林莉的诗歌没有介入现实的决心,却有重建世界的兴趣,她以一个女性的视觉打量那些被遮蔽的事物,重拾爱的情感。她不断地让自己回到少女的位置,目的是为了向这个世界硕果仅存的暗处之美奉献出最为纯粹圣洁也因此是最为庄严壮阔的爱意。当这个世界爱的能力受到极大地损害,我们有理由向林莉的写作致敬。
    原载:《文艺报》2011年04月20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04月20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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