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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真言》(最后部分)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逗红轩 参加讨论

    石头真言(七十)《桃花行》与《柳絮词》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回 林黛玉重建桃花社 史湘云偶填柳絮词
    第七十一回至第八十回为《石头记》第四大部分,主要从永历六年(顺治九年1652)永历帝移跸安龙写到康熙三年(1664)张煌言就义。
    本回回首之所谓“彩云因近日和贾环分崩,也染了无医之症”,代指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永历朝廷放弃入川与“夔东十三家”会合,流亡缅甸。此处将历史时间拉回到永历帝流亡缅甸之后,同时也为第七十二回“倚势霸成亲”埋下伏笔。
    第七十回原文
    原来这一向因凤姐病了,李纨探春料理家务不得闲暇,接着过年过节,出来许多杂事,竟将诗社搁起。如今仲春天气,虽得了工夫,争奈宝玉因冷遁了柳湘莲,剑刎了尤小妹,金逝了尤二姐,气病了柳五儿,连连接接,闲愁胡恨,一重不了一重添。弄得情色若痴,语言常乱,似染怔忡之疾。慌的袭人等又不敢回贾母,只百般逗他顽笑。
    所谓“冷遁了柳湘莲,剑刎了尤小妹,金逝了尤二姐”,代指郑经败回台湾、“三藩”授首。所谓“气病了柳五儿”,则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永历帝被吴三桂俘获,从而将历史时间转回到永历帝被俘之后。
    本回晴雯和麝月将“雄奴”骑在身下膈肢,宝玉前来解救。第六十三回宝玉将芳官改作“雄奴”,代指永历帝被俘,南明政权覆亡。此处唤芳官为“雄奴”,即接第六十三回宝玉之“剃发易服”,点出此处之历史时间。
    第七十回原文
    忽有李纨打发碧月来说:“昨儿晚上奶奶在这里把块手帕子忘了,不知可在这里?”小燕说:“有,有,有,我在地下拾了起来,不知是那一位的,才洗了出来晾着,还未干呢。”碧月见他四人乱滚,因笑道:“倒是这里热闹,大清早起就咭咭呱呱的顽到一处。”宝玉笑道:“你们那里人也不少,怎么不顽?”碧月道:“我们奶奶不顽,把两个姨娘和琴姑娘也宾住了。如今琴姑娘又跟了老太太前头去了,更寂寞了。两个姨娘今年过了,到明年冬天都去了,又更寂寞呢。你瞧宝姑娘那里,出去了一个香菱,就冷清了多少,把个云姑娘落了单。”
    所谓“昨儿晚上”,即指第六十三回之“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也点出此处之历史时间。
    薛宝琴即“冷遁了”之柳湘莲,李纹李绮即“金逝了”之尤二姐。所谓宝琴“又跟了老太太前头去了”,点出此处之薛宝琴主要代表明郑政权(详见第五十八回“老太妃之薨”)。所谓李纹李绮“到明年冬天都去了”,点出此时之李纹李绮还代表驻镇福建之耿继茂和驻镇广东之尚可喜。
    香菱代表南明;所谓“宝姑娘那里出去了一个香菱”,代指南明之亡。史湘云代表清军,故谓其“落了单”。
    本回用《桃花行》悼永历朝廷之覆亡;用《柳絮词》悲郑成功之迁台。
    一、《桃花行》
    本回湘云打发翠缕请宝玉“瞧好诗”,湘云道:“一起诗社时是秋天,就不应发达。如今却好万物逢春,皆主生盛。况这首桃花诗又好,就把海棠社改作桃花社。”于是众人去访稻香老农,宝玉一壁走,一壁看那纸上写着《桃花行》一篇,曰:
    桃花行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
    林黛玉共写有三首歌行体诗,第二十七回之《葬花吟》因挽袁崇焕而悲北京朱明,第四十五回之《秋窗风雨夕》写永历朝廷早期之播迁,本回之《桃花行》则悼永历朝廷之覆亡,即南明之亡。
    《桃花行》用“一日”代指永历朝廷,人花合一,充满悲情。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开在柔和的春风里,帘内人早起懒于梳妆。“东风”即春风;“软”指春风轻吹。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帘外桃花和帘内人只有一帘之隔。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东风有意掀开帘子,帘外桃花想看看帘内人,但帘内人不卷起帘子。“帘栊”,亦作“帘笼”,窗帘和窗牖;也泛指门窗的帘子。“窥”,从小孔或缝里看;亦泛指观看。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帘外桃花和往年一样地开放,帘内人却比帘外桃花还要消瘦。“仍旧”,照前不变。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帘外桃花理解并怜惜帘内人,也在发愁,风吹透帘子传递内外消息。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风吹透帘子,帘内人出外观花,桃花开满庭院,庭前春色使人更加伤感。“倍”,更加。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闲苔院落”:庭院里长满寂寞的青苔,言人迹罕至,故谓“门空掩”。“闲”,安静。“空”,徒然,白白地。“掩”,关,合。“斜日”,常指傍晚时西斜的太阳,这里指午前斜日。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茜裙”,绛红色的裙子,代指“凭栏人”。“偷”,悄悄地。“傍”,靠近,临近。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写风中桃树,花红叶绿。“绽”,指花果饱满、开裂。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千万株桃花盛开,犹如笼罩在红色的烟雾中,映照得楼阁和墙壁一片红色,模糊不清。这是泪眼观花出现的重影和朦胧的假象,意谓永历朝廷从未像桃花般盛开过。“凭栏人向东风泣”一句已为此埋下伏笔。桃花之“红”和“茜裙”之“茜”,都隐朱明之“朱”。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第一句写梦境。承上联,谓雾裹烟封的桃花有如天上的彩云。“天机鸳鸯锦”,天上织女织就的云锦(详见第五十回“天机断缟带”)。“烧破”,指阳光照射云;“烧”,照耀,照射;“破”,助词,了。元代马致远《荐福碑》:“怎生出的这恶气?我则题破这庙宇?便是我生之愿。”
    第二句写午睡。谓春梦将醒,挪一下珊瑚枕(继续睡),其中有不愿梦醒之意。“珊枕”,珊瑚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意谓午睡后洗脸,看见了盆中倒映着的胭脂。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有什么可以和鲜艳的胭脂相比呢?桃花的火红和人的眼泪。“类”,相似,好像。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如果将人的眼泪比作桃花,眼泪仍然长流桃花依然娇媚。“自”,仍旧,依然。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上联和此联意谓:如果将人的眼泪比作桃花,眼泪之长流就相当于桃花之盛开,而泪水流干之时也就是春尽桃花枯萎之时,即南明灭亡之日。“憔悴”,枯萎。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枯萎的桃花在飘零,遮掩住憔悴的人,憔悴的人已疲倦,黄昏也已来临。“遮”,掩蔽。
    “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
    杜鹃悲鸣,春已归尽,帘子上只留下寂寞的月光。此联写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永历帝遇难,南明政权覆亡。“杜宇”,即杜鹃、子规、布谷鸟,传说杜宇在周代末年称帝于蜀,号望帝,死后魂魄化作杜鹃,啼声悲切。“月痕”,月影,月光。
    “宝玉看了并不称赞,却滚下泪来。便知出自黛玉,因此落下泪来,又怕众人看见,又忙自己擦了。”宝琴却道:“现是我作的呢。”宝玉不信,说“这声调口气,迥乎不像蘅芜之体”。宝钗说宝玉不通,道:“难道杜工部首首只作‘丛菊两开他日泪’之句不成!一般的也有‘红绽雨肥梅’‘水荇牵风翠带长’之媚语。”宝玉道:“固然如此说。但我知道姐姐断不许妹妹有此伤悼语句,妹妹虽有此才,是断不肯作的。比不得林妹妹曾经离丧,作此哀音。”
    林黛玉代表南明,宝琴代表郑氏集团,《桃花行》实际上即郑成功等悼南明之亡,故宝琴道:“现是我作的呢。”
    二、《柳絮词》
    “大家议定:明日乃三月初二日,就起社,便改‘海棠社’为‘桃花社’,林黛玉就为社主,明日饭后,齐集潇湘馆。”
    第三十七回“海棠社”成立在北京朱明灭亡之后,本回之“桃花社”则成立在南明灭亡之后。
    “三月初二日”是探春生日,黛玉道:“我这一社开的又不巧了,偏忘了这两日是他的生日。”
    第六十二回探春道:“三月初一日是太太,初九日是琏二哥哥。”所谓“三月初一日是太太生日”,代指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康熙即位。
    本回“三月初一日”,人回:“舅太太来了。姑娘出去请安。”“探春寿日”期间,“偏生近日王子腾之女许与保宁侯之子为妻,择日于五月初十日过门,凤姐儿又忙着张罗,常三五日不在家。这日王子腾的夫人又来接凤姐儿,一并请众甥男甥女闲乐一日。贾母和王夫人命宝玉,探春,林黛玉,宝钗四人同凤姐去”。
    此处实际上借“王子腾嫁女”,暗写王夫人之生日。
    本回之所谓“探春生日”,则代指顺治十八年(1661)二月郑成功出兵台湾,建立“真真国”(明郑政权)。
    又有贾政书信到,“说六月中准进京等语”。贾政在第三十七回离京,其时在崇祯帝自经殉国之后,代指南明之建立。本回贾政说要回京,则代指南明即将覆亡,又将时代背景转回到南明未亡之前,即永历帝被俘杀之前。
    宝玉在袭人劝导下加紧恭楷临帖,代指南明抗清势力应对清军之进攻。而探春、宝钗、黛玉、湘云、宝琴等都为宝玉临字,则指明清双方争夺“宝玉”(传国玺)。林黛玉代表南明,薛宝钗代表清廷,史湘云代表清军,探春和薛宝琴代表郑氏集团,所以此处主要是指郑氏集团之抗清。
    “可巧近海一带海啸,又遭蹋了几处生民。地方官题本奏闻,奉旨就着贾政顺路查看账济回来。如此算去,至冬底方回。”
    所谓“近海一带海啸”,代指东南沿海郑成功之抗清。因有郑氏集团扛起抗清大旗,宝玉“便把书字又搁过一边,仍是照旧游荡”。
    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三路进兵西南,李定国等战败,永历朝廷形势危急。郑成功见清方主力集中于西南,认为这是扩大以自己为首的东南抗清基地的大好时机,决定率领主力乘船北上,展开长江战役。八月,郑成功统领大批兵马乘船由浙江舟山进抵羊山(今大洋山,属崎岖群岛),遇狂风巨浪,船损舟折,北伐因而半途而废。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四月,郑成功、张煌言亲统大军北上。六月初入长江,攻瓜州、克镇江。七月初进抵南京城下。消息传到北京,清廷震动,顺治帝惊惶失措,有退回东北之念。郑成功请张煌言率领舟师西上,收取上游郡县,自己负责进攻南京。张煌言到达芜湖后,以延平郡王郑成功的名义发布檄文,“江之南北相率来归”。郑成功骄傲轻敌,中敌缓兵之计,七月下旬遭清军反击,大败。八月,退出长江。张煌言部也遭清军截击,溃不成军。张煌言改装易服,由山路趋海滨,历时近半载,行程二千余里,回到海上义师军中。张煌言总结这次战役失败的原因说:“延平大军围石头城者已半月,初不闻发一炮姑射城中,而镇守润州将帅亦未曾出兵取旁邑,如句容、丹阳实南畿咽喉地,尚未扼塞,故苏、松援兵得长驱集石城。余闻之,即上书延平,大略谓顿兵坚城,师老易生他变,亟宜分遣诸将尽取畿辅诸城,若留都出兵他援,我可以邀击歼之,否则不过自守虏耳。俟四面克复方以全力注之,彼直槛羊阱兽也。无何,石头师挫,缘士卒释兵而嬉,樵苏四出,营垒为空,敌谍知,用轻骑袭破前屯。延平仓猝移帐,质明军灶未就,敌倾城出战,兵无斗志,竟大败。”在进攻南京战役失败以后,郑成功把目光转向了台湾。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二月,郑成功出征台湾,驱逐荷兰殖民者,收复台湾。(顾诚《南明史》)
    在《石头记》中,“柳氏家族”代表永历朝廷,其中柳五儿即永历帝,柳湘莲代表郑成功和郑经。本回则用“柳”代指永历朝廷,用“柳絮”代指郑成功,谓郑成功犹如永历帝流亡缅甸后之“无根柳絮”。本回之《柳絮词》即写郑成功。
    1、史湘云
    如梦令
    岂是绣绒残吐,
    卷起半帘香雾。
    纤手自拈来,
    空使鹃啼燕妒。
    且住,且住!
    莫使春光别去。
    “时值暮春之际,史湘云无聊,因见柳花飘舞,便偶成一小令。”所谓“暮春之际”,点出此处之时代背景,代指永历帝流亡缅甸后之南明;“柳”代指永历朝廷,“柳花”即柳絮,代指永历帝流亡缅甸后之郑成功及其郑氏集团。
    “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
    哪里是女儿刺绣吐出残绒,是女儿卷起半帘香雾。
    上句谓风将柳絮吹离柳枝,就像女儿吐出残绒。“绣绒残吐”,古代妇女刺绣,每当停针换线、咬断绣线时,口中常沾留线绒,随口吐出,俗谓唾绒。
    下句谓柳絮随风飘满天,就像窗外起了雾。“香雾”,雾气。杜甫《月夜》诗:“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仇兆鳌注:“雾本无香,香从鬟中膏沐生耳。”
    “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
    女儿信手拈来柳絮,空惹得鹃啼燕妒,好像在说:别放手,别放手,不要把春光放走。意谓杜鹃和燕子误以为只要捏住柳絮,就能留住春光。“自”,自然。“拈”,用手指搓捏或拿东西。“空”,徒然,白白地。“鹃啼燕妒”,指杜鹃和燕子鸣叫。
    史湘云代表清军(满蒙),其《如梦令》是“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后第一次起社填词之缘起,其中寓含清军要消灭郑氏集团之意。
    2、探春、宝玉
    南柯子
    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
    也难绾系也难羁,
    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
    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
    莺愁蝶倦晚芳时,
    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
    上阕(探春)是柳絮对柳树的抱怨。谓柳枝虽然如缕如丝,却不能系住柳絮,任其四散漂泊。“纤纤缕”、“络络丝”,一根一根的丝线,喻垂挂的柳枝;“缕”,线。“绾(wǎn)系”,打结系住,拴住。“羁”,束缚,绊住。“空挂”、“徒垂”,因柳枝不能绾系柳絮,故谓。
    下阕(宝玉)是柳树对柳絮的劝慰。谓柳絮不要为飘离悲伤,柳花再发时柳树自然知道。只是已到莺愁蝶倦之暮春时节,纵然是明年春天再相见,也得相隔一年。“惜”,哀痛,哀伤。
    探春代表郑成功,即“柳絮”;宝玉代表南明,即“柳”;此乃探春和宝玉合写此词之原因,全词充满了无奈。上阕寓含郑成功移师台湾之意,下阕寓含“三藩之乱”时郑经重回大陆之意。
    3、林黛玉
    唐多令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
    一团团逐对成毬。
    飘泊亦如人命薄,
    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拾谁收。
    嫁与东风春不管,
    凭尔去,忍淹留。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毬。”
    柳絮掉落在百花洲,飘残在燕子楼,一团团地黏在一起,随风飞舞。“粉堕”、“香残”,都指柳絮从柳枝上飘落。“百花洲”,指苏州百花洲。明代王鍪撰《姑苏志》:“百花洲在西城下胥、盘二门之间。”传说吴王夫差常携西施在此泛舟游乐。明代高启《姑苏杂咏·百花洲(在姑苏台下)》有句云:“吴王在时百花开,画船载乐洲边来。吴王去后百花落,歌吹无闻洲寂寞。”“燕子楼”,故址在今徐州市。白居易《燕子楼三首并序》云:“徐州故张尚书(张愔)有爱妓曰(关)盼盼,善歌舞,雅多风态……尚书既殁,归葬东洛,而彭城(徐州)有张氏旧第,第中有小楼名燕子。盼盼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毬”同“球”;谐“逑”,配偶。此处将柳絮比作西施、关盼盼,谓柳絮也学西施、关盼盼,“逐对成毬(逑)”。
    “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谓漂泊的柳絮也和西施、关盼盼一样命薄,枉自恩爱缠绵,留下风流故事。“缱绻”,牢结,不离散,形容感情深厚。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柳树也知道发愁,春光尚在竟然白了头。“韶华”,美好的时光或年华,常指春光或青年时期。“草木”,代指柳树。“白头”,代指柳絮。
    “叹今生谁拾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柳絮的今生谁来收拾?柳絮被东风吹落,春天竟然不管,任凭柳絮飘离,忍心看柳絮长期逗留在外。“淹留”,长期逗留,羁留。
    林黛玉代表南明,此词写郑成功奉永历正朔抗清及移师台湾。其中“柳絮”代指郑成功,“春”和“柳”代指南明,“东风”代指清朝。“众人看了,俱点头感叹,说:‘太作悲了,好是固然好的。’”
    4、宝琴
    西江月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
    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
    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
    这两句写柳絮。
    “汉苑”:汉代皇家宫苑,植有柳树。宋代无名氏《漫叟诗话》:“尝见曲中使柳三眠事,不知所出。后读玉溪生《江之嫣赋》云:‘岂如河畔牛星,隔岁止闻一过;不比苑中人柳,终朝剩得三眠。’注云:‘汉苑中有柳,状如人形,一日三起三倒。’”
    “隋堤”:隋炀帝时沿通济渠、邗沟河岸修筑的御道,道旁植杨柳,后人谓之隋堤。白居易《隋堤柳》诗有云:“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夹流水。西自黄河东至淮,绿阴一千三百里。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南幸江都恣佚游,应将此柳系龙舟……后王何以鉴前王?请看隋堤亡国树。”
    汉苑植柳不多,故谓“(柳絮)零星有限”。隋堤则“西自黄河东至淮,绿阴一千三百里”,故谓“(柳絮)点缀无穷”。
    “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这两句写春尽。“三春”即春季;春季三个月,称孟春、仲春、季春。
    “明月梅花一梦”:典出柳宗元《龙城录·赵师雄醉憩梅花下》:隋代赵师雄迁罗浮,一日天寒日暮,于松林间酒肆旁,见一淡妆素服美人出迎,但觉芳香袭人,遂至酒家共饮。师雄醉寐,天明起视,乃在大梅花树下,上有翠羽啾嘈,相须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尔。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
    “落红”,落花。“香雪”,柳絮。
    “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承上句,谓无处不落花,无处不飘絮,更添离人愁恨。
    宝琴代表郑成功及其郑氏集团,此词写郑成功在清朝基本控制大陆的情况下移师台湾。其中“三春”代指南明三帝及其政权;“东风”代指清朝;“三春事业付东风”谓南明政权被清军消灭。“梅花”代指南明(详见第五十回“咏红梅”),“明月梅花一梦”谓南明有如美梦一场。众人道:“到底是他的声调壮。‘几处’‘谁家’两句最妙。”宝钗道:“终不免过于丧败。”
    5、薛宝钗
    临江仙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蜂团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韶华休笑本无根,
    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
    谓柳絮在堂前风中漫天飞舞,像一群乱纷纷的蜂蝶。“春解舞”,指柳絮飞舞。“均匀”,指风将柳絮吹得四散在空中(而不是黏在一起)。湘云道:“好一个‘东风卷得均匀’!这一句就出人之上了。”
    “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何尝随流水而去,难道一定陷入泥土。“几曾”,何曾,何尝。“委”,抛,弃。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柳枝总是空垂,任由柳花开,柳絮飘。“万缕千丝”,指柳条。
    “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春光不要嘲笑柳絮无根,多次借助风的力量,可以把柳絮送上高天。“频”,屡次,频繁。“青云”,代指高空。
    薛宝钗代表清朝,此词写清朝进攻郑氏集团并将其送往了台湾。其中“东风”代指清朝,“柳絮”代指郑成功,“柳”代指南明。
    宝钗道:“我想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无绊的东西,然依我的主意,偏要把他说好了,才不落套。所以我诌了一首来,未必合你们的意思。”看完后,众人拍案叫绝道:“果然翻得好气力,自然是这首为尊。缠绵悲戚,让潇湘妃子,情致妩媚,却是枕霞,小薛与蕉客今日落第。”
    三、“放风筝”
    看罢《柳絮词》,忽然一个大蝴蝶风筝从天而降,挂在潇湘馆竹梢上。宝玉道:“我认得这风筝。这是大老爷那院里嫣红姑娘放的,拿下来给他送过去罢。”
    “嫣红”代指崇祯帝(详见第四十七回之“嫣红”);“潇湘馆”代指南明。嫣红之“大蝴蝶”掉进潇湘馆,意谓南明有如北京朱明放出之断线风筝,从而引出南明之“放风筝”。
    “嫣红”,己卯本、庚辰本作“娇红”,余本皆为“嫣红”,从《石头记》情节来看当为“嫣红”。
    林黛玉所放之“美人”,代指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亡命缅甸之永历帝。
    宝玉道:“可惜不知落在那里去了。若落在有人烟处,被小孩子得了还好,若落在荒郊野外无人烟处,我替他寂寞。想起来把我这个放去,教他两个作伴儿罢。”
    此处意指流亡缅甸之永历帝仍然代表南明。宝玉即传国玺,代表皇权,这早应不言而喻,故宝玉之风筝无名。
    晴雯所放之“大鱼”,代指南明残余势力之张煌言部;“鱼”,“余”也。此“大鱼”为“赖大娘”所送,代指清军进攻张煌言部。
    贾环之“大螃蟹”,代指以大顺军余部为主之“夔东十三家”。所谓“把螃蟹给了三爷”,代指清军进攻夔东十三家。
    康熙元年(1662),清朝调兵从四川、湖广、陕西三路会剿夔东。康熙二年(1663),刘体纯兵败自杀,郝摇旗、袁宗第等被俘杀。康熙三年(1664),李来亨兵败自杀,夔东抗清基地被彻底摧毁。
    探春之“大凤凰”,代指郑成功。永历九年(1655)郑成功被永历朝廷封为延平王,故探春之风筝为“凤凰”。探春之“凤凰”与另一个“凤凰”、“喜”相绞,三个风筝断线后“飘飘摇摇都去了”,代指郑成功移师台湾。第六十三回探春抽中杏花,其注云“必得贵婿”,众人道:“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大喜,大喜。”郑成功收复台湾后,虽然仍奉明朝年号,但实际上已是“台湾王”,即“真真国”国主,此即另一个“凤凰”。
    宝琴之“大红蝙蝠”,代指明郑政权。“红”即“朱”,意指台湾明郑政权仍奉朱明正朔。“蝙蝠”,“偏福”也,代指偏处海上之明郑政权,即所谓“海上孤忠”。
    薛宝钗之“七个大雁”,代指清军。薛宝钗代表清朝;“一连七个大雁”即“雁阵”,代指军队。
    宝玉之“美人”,代指鲁监国朱以海。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永历帝被俘后,张煌言等筹划拥立鲁监国为帝,以继明统。次年,鲁监国病逝金门(顾诚《南明史》)。所以宝玉之“美人”放不起来,意指鲁监国未能称帝。此“美人”为林大娘所送,“林之孝家的”代表清军。
    石头真言(七十一)尤氏即五省经略洪承畴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一回 嫌隙人有心生嫌隙 鸳鸯女无意遇鸳鸯
    本回交代了《石头记》后十回之“明史”的历史时段,主要从顺治十三年(1656)到康熙二年(1663)。
    本回贾政虽然回京,但“一应大小事务一概益发付于度外,只是看书,闷了便与清客们下棋吃酒,或日间在里面母子夫妻共叙天伦庭闱之乐”。贾政代表南明,所谓“贾政回京”代指南明之亡。
    一、“贾母生日”即康熙即位
    第七十一回原文
    因今岁八月初三日乃贾母八旬之庆,又因亲友全来,恐筵宴排设不开,便早同贾赦及贾珍贾琏等商议,议定于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荣宁两处齐开筵宴,宁国府中单请官客,荣国府中单请堂客,大观园中收拾出缀锦阁并嘉荫堂等几处大地方来作退居。二十八日请皇亲驸马王公诸公主郡主王妃国君太君夫人等,二十九日便是阁下都府督镇及诰命等,三十日便是诸官长及诰命并远近亲友及堂客。初一日是贾赦的家宴,初二日是贾政,初三日是贾珍贾琏,初四日是贾府中合族长幼大小共凑的家宴。初五日是赖大林之孝等家下管事人等共凑一日。自七月上旬,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
    此处之所谓“贾母生日”,代指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十九日康熙即位。所谓“八月”,代指康熙帝即位时八岁;康熙生于顺治十一年(1654)三月。所谓“初三日”,代指康熙帝为清朝第三个皇帝。
    所谓“贾母八旬之庆”,代指从万历十一年(1583)努尔哈赤起兵到顺治十八年(1661)康熙帝即位已届八十年。
    所谓“于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之“八日”,代指从顺治十三年(1656)到康熙二年(1663)之间的“八年”,点出《石头记》后十回之“明史”的主要历史时段。
    第四十三回脂批道:“看他写与宝钗作生日,后又偏写与凤姐作生日。阿凤何人也,岂不为彼之华诞大用一回笔墨哉?只是亏他如何想来。特写于宝钗之后,较姊妹胜而有余;于贾母之前,较诸父母相去不远。一部书中若一个一个只管写过生日,复成何文哉?故起用宝钗,盛用阿凤,终用贾母,各有妙文,各有妙景。余者诸人或一笔不写,或偶因一语带过,或丰或简,其情当理合,不表可知。岂必谆谆死笔按数而写众人之生日哉?迥不犯宝钗。”
    第二十二回“宝钗生日”(正月二十一日),代指顺治元年(1644)顺治帝在沈阳即位。第四十三回“凤姐生日”(九月初二日),代指顺治元年(1644)顺治帝在北京即位。本回“贾母生日”,则代指顺治十八年(1661)康熙帝即位。
    第六十二回探春算各人生日,道:“过了灯节,就是老太太和宝姐姐,他们娘儿两个遇的巧。”
    所谓灯节后之“贾母生日”与第二十二回“宝钗生日”寓意相同。
    “至二十八日,两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宁府中本日只有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乐善郡王并几个世交公侯应袭,荣府中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并几位世交公侯诰命。”
    此处点出顺治十八年(1661)康熙帝即位时之南明残余势力。“北静王”即鲁监国朱以海(详见第十四回“水溶”),代表东南沿海之郑成功和张煌言等部。
    鲁王朱以海在1645年(顺治二年)七月出任监国以后,在东南沿海的抗清事业中作出了相当大的贡献。1651年(顺治八年)清军攻陷舟山,鲁监国在张名振等的军队扈卫下移居金门、厦门,由于郑成功不承认监国政权,而在西南建立的永历朝廷基本上得到了包括郑成功在内的南明各方势力的一致拥护,1653年三月,朱以海也承认了永历帝的正统地位,派使者上疏提出退位归藩。永历帝为了维护朱明王朝对东南地区的影响,仍然让他保留监国的名义。但这并没有多大实际意义,福建沿海的抗清实力基本上控制在郑成功手里,朱以海只是作为“寓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顾诚《南明史》)
    此处之“南安郡王”代指在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流亡缅甸之永历帝朱由榔及其在云南边境坚持抗清之李定国等部。
    所谓“永昌驸马”代表以大顺军余部为主之“夔东十三家”。崇祯十七年(1644)正月一日,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国号“大顺”,年号“永昌”。
    所谓“乐善郡王并几个世交公侯应袭”,代指南明其它抗清势力。
    所谓“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也代指永历帝、鲁监国。
    第七十一回原文
    南安太妃因问宝玉,贾母笑道:“今日几处庙里念‘保安延寿经’,他跪经去了。”又问众小姐们,贾母笑道:“他们姊妹们病的病,弱的弱,见人腼腆,所以叫他们给我看屋子去了。有的是小戏子,传了一班在那边厅上陪着他姨娘家姊妹们也看戏呢。”南安太妃笑道:“既这样,叫人请来。”贾母回头命凤姐儿:“去把史、薛、林带来,再只叫你三妹妹陪着来罢。”凤姐答应了,来至贾母这边,只见他姊妹们正吃果子看戏,宝玉也才从庙里跪经回来。凤姐儿说了话。宝钗姊妹与黛玉探春湘云五人来至园中,大家见了,不过请安问好让坐等事。众人中也有见过的,还有一两家不曾见过的,都齐声夸赞不绝。其中湘云最熟,南安太妃因笑道:“你在这里,听见我来了还不出来,还只等请去。我明儿和你叔叔算帐。”因一手拉着探春,一手拉着宝钗,问几岁了,又连声夸赞。因又松了他两个,又拉着黛玉宝琴,也着实细看,极夸一回。又笑道:“都是好的,你不知叫我夸那一个的是。”早有人将备用礼物打点出五分来:金玉戒指各五个,腕香珠五串。南安太妃笑道:“你姊妹们别笑话,留着赏丫头们罢。”五人忙拜谢过。北静王妃也有五样礼物,余者不必细说。
    南安太妃要见宝玉,贾母说“跪经去了”。“南安太妃”即永历帝,在清军打击下早已亡命缅甸,故此处见不到宝玉(皇权);而史湘云代表清军,故谓“湘云最熟”。林黛玉代表南明,薛宝钗代表清朝。探春、薛宝琴代表郑氏集团,实际上不受鲁监国节制,故单独列出。
    因“南安太妃”即永历帝,“北静王妃”即鲁监国,故贾母命凤姐“再只叫你三妹妹陪着来罢”,而不令代表永历帝之迎春和代表鲁监国之惜春出见。
    第七十一回原文
    贾母因问道:“前儿这些人家送礼来的共有几家有围屏?”凤姐儿道:“共有十六家有围屏,十二架大的,四架小的炕屏。内中只有江南甄家【庚辰双行夹批:好,一提甄家。盖真事将显,假事将尽。】一架大屏十二扇,大红缎子缂丝‘满床笏’,一面是泥金‘百寿图’的,是头等的。还有粤海将军邬家一架玻璃的还罢了。”贾母道:“既这样,这两架别动,好生搁着,我要送人的。”
    “缂(kè)丝”,也作“刻丝”,中国特有的将绘画移植于丝织品的一种工艺美术品,以细蚕丝为经,色彩丰富的蚕丝作纬,纬丝仅于图案花纹需要处与经丝交织。最早产生在我国宋代。
    所谓“共有十六家有围屏”,代指存续十六年之永历朝廷。隆武二年(顺治三年1646)十月,朱由榔在肇庆就任监国,十一月即皇帝位,改明年为永历元年。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正月,永历帝流亡缅甸。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永历帝在昆明遇难。
    所谓“十二架大的”,代指从永历元年(1647)到永历十三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之间的十二年。
    所谓“四架小的炕屏”,代指从永历十三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到永历十六年(1662)永历帝遇难之间的四年。
    此处之“江南甄家”代指永历朝廷。脂批道:“好,一提甄家。盖真事将显,假事将尽。”点出自此回往后主要写南明永历朝廷之历史。
    所谓“一架大屏十二扇”,也代指从永历元年(1647)到永历十三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之间的十二年。所谓“满床笏”、“百寿图”,画出永历帝流亡缅甸前之永历朝廷。所谓“是头等的”,代指永历朝廷前十二年之抗清。永历朝廷早期,江西金声桓、广东李成栋等反正归明,大顺军余部联明抗清,掀起了第一个抗清高潮。后大西军孙可望、李定国等出滇抗清,郑成功、张煌言等在东南沿海抗清,掀起了第二个抗清高潮。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三路大军进攻云贵,次年永历帝亡命缅甸,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永历帝被吴三桂擒回缢杀于昆明。
    所谓“还有粤海将军邬家一架玻璃的还罢了”,代指东南沿海郑氏集团(含张煌言部)之抗清。“粤海”,代指福建、广东沿海之金门、厦门、南澳等岛屿。“邬”通“坞”,水边建筑的停船或修造船只的地方;借指水师。
    本回回首有脂批道:“叙贾母开寿诞,与宁府祭宗祠是一样手笔,俱为五凤裁诏体。”
    明清时期,每逢皇帝登基、册立皇后等重大庆典,都要在天安门(明称承天门)举行隆重繁琐的颁诏仪式,再向全国颁发。《日下旧闻考》:“凡国家大庆,覃恩,宣诏书于门楼上,由垛口正中,承以朵云,设金凤衔而下焉。”故称“金凤颁诏”。午门也是颁诏的地方,皇帝在立春日赐春饼,端午日赐凉糕,重阳日赐花糕;每年腊月初一,举行颁布次年历书的“颁朔礼”;大军凯旋时举行“献俘礼”。午门是紫禁城的正门,上有五座楼,又称“五凤楼”。
    所以脂批之所谓“五凤裁诏”,实际上即指“午门颁诏”。此处借“金凤颁诏”,点出本回之“贾母开寿诞”和第五十三回之“宁府祭宗祠”,实乃皇家庆典。“裁诏”,谓替皇帝起草诏书。
    二、尤氏即五省经略洪承畴
    第五十八回“报了产育,协理荣宁两处事体”之尤氏,代指顺治二年(1645)受命“招抚江南”之洪承畴。本回为“贾母寿辰”操劳之尤氏,则代指顺治十年(1653)受命“经略五省”之洪承畴。
    顺治九年孔有德在桂林兵败自杀,同年十一月尼堪在衡阳阵亡,打破了清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清廷满洲贵族集团经过一番秘密商议,决定派遣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洪承畴以兼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名义总督军务,经略五省。档案材料表明,决定任命洪承畴为五省经略是在顺治十年五月。开初经略的范围是指湖广(今湖北、湖南二省)、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处地方。顺治十年六月洪承畴就以“钦命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处地方总督军务兼理粮饷、太保兼太子太师、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官衔题本请“选调堪战将兵以期剿抚奏效”。很明显,清廷的再次起用洪承畴是在满洲和亲信辽东将领遭到严重挫折的情况下,为了征服南明而采取的重大措施。这次抽调的兵将大体上是清军入关以后投降的明朝和大顺军旧部。洪承畴在调兵遣将准备就绪后,又以识途老马的姿态上路了。(顾诚《南明史》)
    贾母生日期间,尤氏在荣国府“白日间待客,晚间在园内李氏房中歇宿”。尤氏住进稻香村,即点出尤氏代表降清之明臣。
    尤氏晚上见“园中正门与各处角门仍未关,犹吊着各色彩灯,因回头命小丫头叫该班的女人”。班房中没人,尤氏又命传管家的女人。不想两个婆子正分菜果,“又听见是东府里的奶奶”,谎说“管家奶奶们才散了”,又不愿去传,并说:“各家门,另家户,你有本事,排场你们那边人去。我们这边,你们还早些呢!”那丫鬟回来“气狠狠的把方才的话都说了出来”。尤氏在众人的劝慰之下,道:“不为老太太的千秋,我断不依。且放着就是了。”“周瑞家的”知道此事后过来安慰一番尤氏,又去回了凤姐,说:“这两个婆婆就是管家奶奶。”凤姐道:“等过了这几日,捆了送到那府里凭大嫂子开发,或是打几下子,或是开恩饶了他们,随他去就是了,什么大事。”“周瑞家的”却“立刻叫林之孝家的进来见大奶奶,一面又传人立刻捆起这两个婆子来,交到马圈里派人看守”。
    洪承畴就任五省经略后,一边“调拨经略官兵”,将“山、陕、关、辽堪战兵丁”调往湖南前线,一边“树我之藩篱”,建设“五千里长边”,即建立一条从湖北到广西,穿过湖南常德、宝庆的千里防御线,将南明孙可望等部堵在云贵,等待战略转机,再进攻南明。
    此即本回尤氏之所谓“关园门”。
    顺治十三年(1656)九月,湖广总督祖泽远以才力不及降一级,解任回京。十一月,宁南靖寇大将军阿尔津因与经略洪承畴意见相左,急功冒进,干扰了洪承畴的战略部署,也被清廷调回北京。
    此即所谓“两个婆子”不听尤氏之命,被“周瑞家的”捆起“交到马圈”。
    “马圈”即“南院马棚”,在第三十九回代指“三藩”驻镇地之云贵、两广、福建等地,本是永历朝廷之主要辖区,借以点出永历朝廷。
    “林之孝家的”进来,尤氏反过意不去,道:“家去歇着罢,没有什么大事。”“林之孝家的”出来遇见赵姨娘。“赵姨娘原是好察听这些事的,且素日又与管事的女人们扳厚,互相连络,好作首尾。方才之事,已竟闻得八九,听林之孝家的如此说,便恁般如此告诉了林之孝家的一遍。”
    此处之赵姨娘,代指以大顺军余部为主之“夔东十三家”,正处在清军和大西军之间,故谓“赵姨娘原是好察听这些事的”。“林之孝家的”代表清军。
    又有“方才两个婆子”的“才七八岁”的女儿“上来哭着求情”,“林之孝家的”道:“你姐姐现给了那边太太作陪房费大娘的儿子,你走过去告诉你姐姐,叫亲家娘和太太一说,什么完不了的事!”一语提醒了一个,那一个还求。“林之孝家的”道:“他过去一说,自然都完了。没有个单放了他妈,又只打你妈的理。”“费婆子”求邢夫人跟凤姐说一声,“饶他这一次”,并说“我那亲家娘也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子”。“邢夫人自为要鸳鸯之后讨了没意思,后来见贾母越发冷淡了他,凤姐的体面反胜自己,且前日南安太妃来了,要见他姊妹,贾母又只令探春出来,迎春竟似有如无,自己心内早已怨忿不乐,只是使不出来。”第二天邢夫人借机陪笑求凤姐放了那“两个婆子”,“当着众人给凤儿没脸”。
    “邢夫人陪房”之“费婆子”,代指邢夫人,代表清廷和清军。费婆子之所谓“我那亲家娘也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子”,即点出此点,其“亲家娘”与贾母年龄相仿。
    祖泽远是祖大寿侄子,崇祯年间随祖大寿投降皇太极,属于受清廷信任和重用的辽东汉人,而阿尔津本是满人。清廷是在满洲和亲信辽东将领遭到严重挫折的情况下才重用洪承畴,清廷调走阿尔津和祖泽远等,只是对洪承畴表示信任的一种姿态。所谓尤氏只是“东府里的奶奶”,即指洪承畴只是一般的降清明臣,不在清廷亲信之列。
    所谓“贾母又只令探春出来,迎春竟似有如无”,意指清廷一面命洪承畴调兵遣将进攻西南永历朝廷,一面招抚东南沿海之郑氏集团。
    1651—1652年(顺治八至九年,永历五至六年),郑成功在福建沿海地区多次击败清军,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原大西军出滇抗清,占领贵州全省,在广西、湖南、四川战场上大显声威。清廷统治者自进关以来从未受到这佯重大的挫折,他们在军事上的弱点暴露得越来越明显。于是,为了继续推行其民族征服政策,不得不把以汉制汉作为主要手段。招降郑成功就是为实现这一谋略的重大步骤。在清廷统治者看来,郑氏家族的首脑郑芝龙是自己手里的一张王牌,利用他出面招降其子郑成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达到平定东南海域的目的。早在1652年(顺治九年)清廷一件密奏稿内就提出了招抚郑成功的建议。为了使招抚工作得以进行,清廷首先给处于软禁状态的郑芝龙恢复名誉,又应郑芝龙请求,将其由正黄旗拨入镶黄旗,授予郑芝龙在京的第二个儿子郑世忠为二等侍卫,同时命兵部给勘合将郑芝龙的部分亲属从福建护送来京团聚。为了体现招抚的诚意,清廷还下令追查1651年福建当局攻入中左所(今厦门)掠夺郑成功等人家产一事,对郑成功表示一种和解的政治姿态。这样,清廷让郑芝龙出面写信,动以父子之情;由浙闽总督刘清泰派人向郑成功转达朝廷招抚密旨,中心意思是只要他剃发归顺,即可保持自己的军队,仍旧镇守福建沿海,不必进京,借以解除郑成功担心重蹈父亲覆辙的疑虑。清廷所作的让步实际上是在兵力不敷分配的情况下企图先稳住东南沿海的郑成功部,集中力量摧毁西南的永历朝廷,然后再迫使郑成功完全就范。郑成功从自身利益出发,既要考虑父亲的安全,又想趁机扩展兵力和势力范围。因此对郑芝龙派家人李德送来的劝降书信迅速作了回答,双方各自怀着自己的打算,开始了“清、郑和谈”。1653年(顺治十年)四月,清浙闽总督刘清泰依据朝廷密敕精神,写了一封文书派人送到郑成功的祖母黄氏处,托她转给郑成功。文书中强调了两点,一是“宣扬皇上覆载深恩”,二是“陈述父子不应绝情”,以忠孝两全引诱郑成功背明归清。五月,清廷正式颁发敕书,封郑成功为海澄公,郑芝龙为同安侯,郑鸿逵为奉化伯,郑芝豹授左都督,给泉州一府地方供郑成功安插和供养军队。为了表达诚意,敕谕中宣布“满洲大军即行彻回;闽海地方保障事宜,悉以委托”。郑芝龙也派家人李德、周继武等持亲笔信要成功接受清朝招抚。郑成功阅信后说:“清朝亦欲绐我乎?将计就计,权借粮饷,以裕兵食也。”郑成功在回信中反复表示他不相信清廷的诚意,因为有郑芝龙前车之鉴。但是,他又不愿把和谈的大门关死,暗示清朝若能将1646年勾引郑芝龙时许下的三省(浙江、福建、广东)交给自己管辖,还是可以谈判的。清廷判断郑成功有归降之意,决定作出让步,于是给郑成功颁发敕谕说:“朕念尔兵卒众多,一府难以安插,钱粮委难支给,仍益以漳州、潮州、惠州并泉州四府驻扎,即将四府水陆寨游营兵饷拨给尔部下官兵,不足不另补。”郑成功表面上盛接来使,郑重其事地“三跪九叩头”领受清朝所封海澄公敕印,却拒绝剃发,仍然使用明朝永历年号;同时又借口已受清廷封爵,堂而皇之地派人到闽、粤沿海地区征收粮饷,甚至在清廷允许驻兵的四府以外又提出新的土地要求。他要求把福建全省,广东惠州、潮州二府,浙江温州、台州、宁波、绍兴、处州五府都交给他屯兵筹粮。清政府的许多官员都看出郑成功并无归顺诚意,福建巡抚佟国器、两广总督李率泰先后上疏朝廷希望不要为郑成功所愚弄。连原来主张招抚并充当“保人”的浙闽总督刘清泰也在密奏中说:“抚局之变,不可不防,则剿局之备,不可不早”,要求清廷派“固山额真一人统领满洲大兵移镇闽浙之间”。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永吉在疏中直接了当地说:“郑成功如果实心就抚,但当解甲投戈,遵守国法,上报圣恩。其地方兵马机宜,悉听督抚调度。何得妄以闽、粤为己任?又何得冀望朝廷委以保全浙海?气傲志高,心雄胆大,明明要挟。虽然归顺,实怀二心。以职愚见断之,将来为东南大患者,必郑成功也。从前飘泊海岛,脚根不定。今得盘踞于漳、泉、惠、潮之间,用我土地,养彼人民;用我钱粮,练彼精锐,养成气候,越显神通。”因此,他力主应当“厉兵秣马以应变”。 “清、郑和谈”因双方各自坚持自己的条件终告失败,清廷改而用兵,并囚禁了郑芝龙及其在京家属。(顾诚《南明史》)
    所谓邢夫人“自己心内早已怨忿不乐”,代指部分清朝大臣反对“清、郑和谈”。
    在祝寿的众族人中,“得到贾母欢心”之“喜鸾”,即指与清廷“和谈”之郑成功。第七十回探春之“凤凰”风筝被另一个“凤凰”和“喜”字风筝绞断,“飘飘摇摇都去了”。“喜鸾”之名便由此而来;“鸾”,传说凤凰一类的鸟。“四姐儿”则与“四儿”寓意相同,代指鲁监国朱以海,此时正寓居郑成功辖区。
    在得知“那边大太太当着人给二奶奶没脸”后,贾母“忙唤一个老婆子来吩咐”:“到园里各处女人们跟前嘱咐嘱咐,留下的喜姐儿和四姐儿虽然穷,也和家里的姑娘们是一样,大家照看经心些。我知道咱们家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未必把他两个放在眼里。有人小看了他们,我听见可不依。”
    贾母坚定地站在了凤姐一边,继续招抚郑氏集团。鸳鸯则亲自来到晓翠堂传话。“晓翠堂”,代指郑氏集团之东南沿海(详见第四十回“两宴大观园”)。
    宝玉道:“人事莫定,知道谁死谁活。倘或我在今日明日,今年明年死了,也算是遂心一辈子了。”
    此处伏南明之亡。
    喜鸾道:“二哥哥,你别这样说,等这里姐姐们果然都出了阁,横竖老太太、太太也寂寞,我来和你作伴儿。”李纨尤氏等道:“姑娘也别说呆话,难道你是不出门的?这话哄谁。”
    此处意谓在南明诸政权覆亡后还有明郑政权延续朱明香火,但明郑政权就不覆亡了吗?“说的喜鸾低了头”。
    三、“潘又安”即永历帝朱由榔
    “当下已是起更时分,大家各自归房安歇,众人都且不提。”
    “起更”,旧时指第一次打更,即五更中的一更天;一更天为戌时(19:00—21:00)。“戌”为地支的第十一位,代指永历十一年(顺治十四年1657)。
    “此时园内无人来往,只有该班的房内灯光掩映,微月半天”。鸳鸯“一径回来,刚至园门前”,“偏生又要小解,因下了甬路,寻微草处,行至一湖山石后大桂树阴下来”。不想看见“穿红裙子梳鬅头高大丰壮身材”之司棋和一人“往石后树丛藏躲”。鸳鸯戏说要“喊起来当贼拿”,“司棋从树后跑出来,一把拉住鸳鸯,便双膝跪下,只说:‘好姐姐,千万别嚷!’”原来司棋正与其“姑舅兄弟”幽会。那小厮“也从树后爬出来,磕头如捣蒜”。鸳鸯道:“你放心,我横竖不告诉一个人就是了。”随即脱身而去。
    鸳鸯代表清军。
    “该班的房内灯光掩映,微月半天”,脂批道:“是月起更处旬时也。”此处之“旬时”当为“戌时”之音误,戌时起更。此处再一次点出历史时间。“旬时”即旬日,十天。
    “大桂树阴”,脂批道:“是八月,随笔点景。”“桂”,代指曾为桂王之永历帝朱由榔,点出永历朝廷。“山石树丛”,代指云贵山区。第二十七回司棋第一次亮相,即写其“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
    司棋即孙可望。“红裙子”,点出孙可望奉永历正朔。“鬅头(péng tóu)”,一种发式,发髻高而松;这是汉人发式,点出孙可望尚未剃发降清。“高大丰壮身材”,孙可望早期号称“一堵墙”。
    第七十四回“抄检大观园”时交代,司棋之“姑舅兄弟”叫“潘又安”。“潘又安”之名取自潘安,代指永历帝朱由榔。潘安即西晋文学家潘岳,字安仁,古代美男子。此处借潘安之貌点出朱由榔之皇帝身份。
    司棋与“潘又安”在“山石树丛”中“幽会”,代指孙可望图谋篡位,“拟改国号曰后明,日夜谋禅受”。
    石头真言(七十二)孙绍祖即孙可望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二回 王熙凤恃强羞说病 来旺妇倚势霸成亲
    本回接第七十一回“司棋幽会”,写清朝进军云贵,殄灭永历朝廷。
    一、孙绍祖即孙可望
    第七十二回原文
    原来那司棋因从小儿和他姑表兄弟在一处顽笑起住时,小儿戏言,便都订下将来不娶不嫁。近年大了,彼此又出落的品貌风流,常时司棋回家时,二人眉来眼去,旧情不忘,只不能入手。又彼此生怕父母不从,二人便设法彼此里外买嘱园内老婆子们留门看道,今日趁乱方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了。忽被鸳鸯惊散,那小厮早穿花度柳,从角门出去了。司棋一夜不曾睡着,又后悔不来。至次日见了鸳鸯,自是脸上一红一白,百般过不去。心内怀着鬼胎,茶饭无心,起坐恍惚。挨了两日,竟不听见有动静,方略放下了心。这日晚间,忽有个婆子来悄告诉他道:“你兄弟竟逃走了,三四天没归家。如今打发人四处找他呢。”司棋听了,气个倒仰,因思道:“纵是闹了出来,也该死在一处。他自为是男人,先就走了,可见是个没情意的。”因此又添了一层气。次日便觉心内不快,百般支持不住,一头睡倒,恹恹的成了大病。
    此处写永历帝移跸安龙后,孙可望与朝廷大臣勾结,图谋篡位,李定国将永历帝迎往昆明。
    孙可望自从把永历帝迁到安龙以后,朝廷大权已经完全被他掌握。所谓永历朝廷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空架子,仅靠一小批扈从文武官员勉强支撑门面。军国大事都由孙可望在贵阳裁决,然后在形式上通知永历帝认可,日常事务则根本不关白朝廷。如史籍所记:“时可望假天子名号令中外,调兵催饷,皆不上闻。生杀与夺,任意恣肆。帝在安龙,一不与闻。”南明管辖区内的相当一部分文官武将除了奉行永历年号外,心目中只有孙可望这位“国主”,皇帝被置之度外。连在安龙永历帝身边的权臣马吉翔、太监庞天寿也为自身富贵着想,暗中依附孙可望。两人同孙可望派驻安龙的提塘官张应科等结拜兄弟,推心置腹地说:“秦王功德隆盛,天下钦仰。今日天命在秦,天之所命,人不能违。我辈意欲劝粤主禅位秦王,烦两公为我先达此意。”马吉翔还派人叫永历朝廷的郎中古其品画一张“尧舜禅受图”准备送给可望。古其品忠于永历帝,拒绝作画。马吉翔怀恨在心,私自报告孙可望。可望竟命人把古其品锁解贵阳,毙之杖下。1652年“六月,秦王有劄谕天寿、吉翔云:凡朝廷内外机务,惟执事力为仔肩。若有不法臣工,一听戎政、勇卫两衙门参处,以息其纷嚣”。当时在安龙永历朝廷中,马吉翔以文安侯掌戎政事,太监庞天寿提督勇卫营。永历君臣在孙可望派遣的提塘官、安龙知府和心怀异志的马吉翔、庞天寿的严密监视下,简直没有多少自由,完全变成了傀儡。孙可望有时连朱明朝廷的正朔也弃置不用,在贵阳自设内阁、六部、科道等官,地方文官武将也一概自行任命,帝制自为。有的史料记载,孙可望在方于宣等人参与策划下,“定仪制,立太庙,庙享三主:太祖高皇帝主于中,张献忠主于左,而右则可望祖父主也。拟改国号曰后明,日夜谋禅受”。为了摆脱孙可望的严密控制,永历朝廷在1652年、1653年两次密诏李定国救驾。1656年(永历十年,顺治十三年),李定国率部把永历帝迎至昆明,以昆明为“滇都”。永历帝封李定国为晋王、刘文秀为蜀王、白文选为巩国公。这对孙可望来说,不啻是当头一棒。因为李定国、刘文秀同自己一样曾是张献忠的养子,是大西军四大将领之一,地位原来就差不多,在将士中有很高的威信。永历帝被软禁于安龙时,朝廷军国大事实际上由他这位“监国”秦王一手握定。这时情况大为改观,永历帝在李定国、刘文秀支持下封爵拜官,权不由己。今后是改弦易辙听命于永历呢,还是维护自己的“国主”威权公开决裂呢?孙可望处于进退维谷之中。永历十一年(1657)八月,孙可望亲统大军进攻云南,九月兵败,逃奔湖南降清。孙可望发动叛乱和兵败降清,在清廷看来无异是天赐良机。十二月,清廷即下令三路进军西南。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五月,清方三路大军会师贵州。十二月,李定国放弃昆明。永历十三年(1659)正月,清军占领昆明。闰正月,永历帝在没有通知李定国等人的情况下,逃入缅甸。(顾诚《南明史》)
    此处之所谓司棋和其姑表兄弟“小儿戏言,便都订下将来不娶不嫁”,以及所谓“二人眉来眼去”,即指孙可望和永历朝臣内外勾结,“日夜谋禅受”。
    所谓“今日趁乱方初次入港,虽未成双,却也海誓山盟,私传表记,已有无限风情了”,即指孙可望即将玩弄一场“禅让”之把戏。
    所谓“你兄弟竟逃走了,三四天没归家”,即指永历十年(顺治十三年1656)永历帝被李定国迎至昆明。
    所谓司棋“气个倒仰”、“恹恹的成了大病”,即指孙可望处于进退维谷之中。
    第七十二回原文
    鸳鸯闻知那边无故走了一个小厮,园内司棋又病重,要往外挪,心下料定是二人惧罪之故,“生怕我说出来,方吓到这样。”因此自己反过意不去,指着来望候司棋,支出人去,反自己立身发誓,与司棋说:“我告诉一个人,立刻现死现报!你只管放心养病,别白糟踏了小命儿。”司棋一把拉住,哭道:“我的姐姐,咱们从小儿耳鬓厮磨,你不曾拿我当外人待,我也不敢待慢了你。如今我虽一着走错,你若果然不告诉一个人,你就是我的亲娘一样。从此后我活一日是你给我一日,我的病好之后,把你立个长生牌位,我天天焚香礼拜,保佑你一生福寿双全。我若死了时,变驴变狗报答你。再俗语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过三二年,咱们都是要离这里的。俗语又说:‘浮萍尚有相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倘或日后咱们遇见了,那时我又怎么报你的德行。”一面说,一面哭。这一席话反把鸳鸯说的心酸,也哭起来了。因点头道:“正是这话。我又不是管事的人,何苦我坏你的声名,我白去献勤。况且这事我自己也不便开口向人说。你只放心。从此养好了,可要安分守己,再不许胡行乱作了。”司棋在枕上点首不绝。
    所谓“司棋又病重,要往外挪”,即指永历十一年(顺治十四年1657)八月,孙可望亲统大军进攻云南兵败后,逃奔湖南降清。
    九月三十日,孙可望派人火急送往清湖南当局一封信,说:“李定国、刘文秀等大逆不道,荼毒生灵。可旺兴师问罪,反为所诱。乞代奏大清皇帝陛下,发铁骑一万,愿献滇、黔、蜀以归一统,更报不世之仇。”清湖广巡抚张长庚接信后向朝廷报告:“大逆孙可旺虎踞滇、黔,鸱张区宇,年来费饷勤师,用张征讨。今天殄穷凶,自戕溃败,俯乞皈化,是不劳挞伐而南疆边土共戴皇上如天之福矣。”清湖广当局得知可望处境危急,为了捞到这张王牌,派湖广中路总兵李茹春、左路总兵王平带领军队接应,击退杨武所统拦截之兵,孙可望和妻、子、随从人员才得以在宝庆府南面花桥地方进入清方管辖区,十一月十五日到达宝庆。同一天,孙可望派人送信给清五省经略洪承畴,再次表示:“自行开诚,愿附大清朝,献滇、黔、蜀之土地,岁纳贡赋,祈职(洪承畴揭帖中自称)转奏大清皇帝陛下,请兵报仇,以复滇云,擒渠获丑,荡平叛逆,归版章于一统。”对这样一位重要人物的来归,洪承畴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去见孙可望。在给清廷的奏疏中,他借孙可望之口说:“数年之内,湖南以守为战,无隙可乘,以致云贵内变自生,人心解体。”“连年湖南、广西以守为战,节节严密,遂致内变,而决计奔投。”十二月初三日,孙可望随洪承畴到达长沙。洪承畴在奏疏中说:“今伪王、伪官、伪丁并眷属人口齐到长沙之日,文武臣工兵民土庶无不喜色相告,共庆太平有日,计滇黔负固之众行见闻风来归,以成大一统之盛。”清廷对于孙可望的来归极为重视,这年十二月,特旨封孙可望为义王,并诏孙可望赴京陛见。五月初二日,孙可望到达北京。清廷命大批高官显爵出城迎接,场面相当隆重。次日,顺治皇帝亲自在太和殿接见孙可望。十天之内,皇帝赐宴多达三次,赐银两次共一万二千两,此外赐府第、赐蟒袍、朝衣、缎匹等,孙可望成了清廷上红极一时的人物。(顾诚《南明史》)
    此处之所谓鸳鸯“自己反过意不去,指着来望候司棋”、“反自己立身发誓”,即指清廷对待孙可望“极其优崇”,不吝封王,以“安其心志”,不仅使归降者“感颂皇上大德宽仁,恩同覆载”,而且要使之远近传播,使欲归者“来归恐后”,最终的目的,是‘绥靖南服,以成朝廷大一统之盛”。
    司棋之所谓“你就是我的亲娘一样,从此后我活一日是你给我一日,我的病好之后,把你立个长生牌位,我天天焚香礼拜,保佑你一生福寿双全。我若死了时,变驴变狗报答你”,即指孙可望为报答新主人给他的厚恩,特向朝廷献上滇、黔地图,力陈取云南,以使滇、黔、蜀“尽入于皇上之版图”。
    司棋之所谓“再过三二年”,代指从永历十一年(1657)孙可望降清到永历十六年(1662)永历帝遇难之间的五年。而永历帝之遇难标志着南明之亡,故司棋道:“咱们都是要离这里的”。
    本回鸳鸯顺路来望候凤姐。平儿道:“只从上月行了经之后,这一个月竟淅淅沥沥的没有止住。这可是大病不是?”鸳鸯道:“嗳哟!依你这话,这可不成了血山崩了。”
    “血山崩”,中医指妇女不在行经期,阴道大量出血的病症。因其出血量多而来势急剧,故名。又称崩中。
    第五十五回凤姐之所谓“下红之症”,代指清军进攻南明。此处之“血山崩”,则指清廷将利用孙可望投降之机,大举进攻云贵,彻底消灭永历朝廷。
    “二人正说着,只见小丫头进来向平儿道:‘方才朱大娘又来了。我们回了他奶奶才歇午觉,他往太太上头去了。’平儿听了点头。鸳鸯问:‘那一个朱大娘?’平儿道:‘就是官媒婆那朱嫂子。因有什么孙大人家来和咱们求亲,所以他这两日天天弄个帖子来赖死赖活。’”
    此处之所谓“孙大人”即指孙可望(详见第七十九回“孙绍祖”)。
    孙可望内讧兵败后即派人送信给清方说:“乞代奏大清皇帝陛下,发铁骑一万,愿献滇、黔、蜀以归一统,更报不世之仇。”孙可望逃到湖南后就给清廷递上了“愿取三省上献,以大一统之盛事”的奏疏,他俨然以“国主”自居,把大西军称为“望兵”、西南抗清基地为“望土”,恬不知耻地把同系张献忠义子和大将的李定国、刘文秀说成是自己“恩拔”起来的人物,又把李定国等人反对他专横跋扈、帝制自为的措施说成“以奴叛主”。接着,他要求清廷发兵,“则滇黔蜀地愿尽入于皇上之版图,兵马将士愿咸奉皇上之军旅”。孙可望还特别提醒康熙,如不早作决策,“恐李逆(指定国)收聚望(指他自己)兵,踞占望土,则整顿既妥,动摇必难,他日皇上西顾之忧正未有艾”。为了取悦于清廷,孙可望不仅提供了永历朝廷军事机密等各方面的情况,献上了“滇黔地图”,还为清军进攻提供了一批熟悉地形的向导。(顾诚《南明史》)
    所谓“孙大人家来和咱们求亲”、“朱嫂子”“这两日天天弄个帖子来赖死赖活”,即指孙可望再三上疏清廷,要其早作决策,抓住这一时机出兵,“皇上一统之业永固”。
    “一语未了,小丫头跑来说:‘二爷进来了。’”贾琏先问鸳鸯“腊油冻佛手”之事,鸳鸯道:“老太太摆了几日厌烦了,就给了你们奶奶。”贾琏还埋怨凤姐平儿道:“你们就昧下了。”贾琏随后向鸳鸯“借当”:“明儿又要送南安府里的礼,又要预备娘娘的重阳节礼,还有几家红白大礼,至少还得三二千两银子用,一时难去支借。说不得,姐姐担个不是,暂且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搬运出一箱子来,暂押千数两银子支腾过去。”
    此处意指清廷调兵遣将,大举进攻云贵永历朝廷。
    孙可望的发动叛乱和兵败降清,在清廷看来无异是天赐良机,可以利用南明的内讧,一举荡平黔、滇,实现统一大业了。1657年(顺治十四年,永历十一年)十二月十五日,清廷正式下达三路进军西南的诏谕:一,任命平西王吴三桂为平西大将军与固山额真墨勒根侍卫李国翰率领所部由陕西汉中南下四川,进攻贵州;二,任命原定驻防江宁的固山额真赵布泰为征南将军,统兵南下湖南,由经略洪承畴拨给部分汉兵,取道广西会同定藩下提督线国安部,北攻贵州;三,任命固山额真宗室罗托为宁南靖寇大将军同固山额真济席哈等统兵前往湖南,会合洪承畴节制的汉兵一道由湖南进攻贵州。(顾诚《南明史》)
    顺治十五年(1658年)正月初九日,世祖(康熙)又任命多罗信郡王多尼为“安远靖寇大将军”,同多罗平郡王罗可铎,多罗贝勒尚善、杜兰,固山额真伊尔德、阿尔津、巴思汉、卓罗等统领将士“进取云南”,还征调御前侍卫及王、贝勒、贝子、公等护卫“皆酌置随征”。世祖颁给吴三桂等人内容大致相同的敕谕,特别指示,吴三桂等三路大军克取贵州后,“即宜乘机进取云南”。世祖和廷臣们的意图已十分清楚,急欲趁南明永历政权内乱之机,分遣三路大军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平定云贵。他连御前侍卫及王、贝勒的部分护卫也派遣出征,显见朝廷已倾注全力来达到其战略目的。(李治廷《吴三桂大传》)
    此处之所谓“明儿又要送南安府里的礼”,即指清军将大举进攻西南永历朝廷。所谓“南安府”,代指西南永历朝廷(详见第七十一日“贾母生日”)。所谓“又要预备娘娘的重阳节礼”,则指清朝消灭南明;第三十八回薛宝钗之“忆菊”道:“谁怜为我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
    此处贾琏两次打贾母的主意,先向鸳鸯追问“腊油冻佛手”,又要鸳鸯“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搬运出一箱子来,暂押千数两银子”,即指清廷调兵遣将,倾注全力进攻西南永历朝廷。
    “腊油冻”,一种似腊肉油凝结而成的冻石,色黄。“冻石”,一种可作印章和工艺品的石料,俗称蜡石,其质地细密滑润,透明如冻,故称。“佛手”,又名九爪木、五指橘、佛手柑,色黄。
    鸳鸯去后,贾琏求凤姐道:“虽然未应准,却有几分成手,须得你晚上再和他一说,就十成了。”不想凤姐却要“一二百银子”的利钱,并解释道:“我因为我想着后日是尤二姐的周年,我们好了一场,虽不能别的,到底给他上个坟烧张纸,也是姊妹一场。他虽没留下个男女,也要‘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才是。”
    尤二姐即驻镇广东、福建之耿精忠、尚之信,此处借指在东南沿海坚持抗清之郑成功和张煌言部。此处凤姐说要用“一二百银子”的利钱给尤二姐“上个坟烧张纸”,意指清廷在厚集兵力进攻西南永历朝廷的同时,也用部分兵力对付东南郑氏集团。所谓“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比喻前辈人做了错事,连累了下一代。此处之所谓“也要‘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当为“也别‘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之误抄。此处之“前人”指耿、尚二藩,“后人”指郑氏集团,在时间上正好相反。下文脂批之所谓“是以前授方相之旧,数十年后矣”,也是如此。
    二、彩霞代表永历朝廷
    第七十二回原文
    一语未了,只见旺儿媳妇走进来。凤姐便问:“可成了没有?”旺儿媳妇道:“竟不中用。我说须得奶奶作主就成了。”贾琏便问:“又是什么事?”凤姐儿见问,便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旺儿有个小子,今年十七岁了,还没得女人,因要求太太房里的彩霞,不知太太心里怎么样,就没有计较得。前日太太见彩霞大了,二则又多病多灾的,因此开恩打发他出去了,给他老子娘随便自己拣女婿去罢。因此旺儿媳妇来求我。我想他两家也就算门当户对的,一说去自然成的,谁知他这会子来了,说不中用。”贾琏道:“这是什么大事,比彩霞好的多着呢。”旺儿家的陪笑道:“爷虽如此说,连他家还看不起我们,别人越发看不起我们了。好容易相看准一个媳妇,我只说求爷奶奶的恩典,替作成了。奶奶又说他必肯的,我就烦了人走过去试一试,谁知白讨了没趣。若论那孩子倒好,据我素日私意儿试他,他心里没有甚说的,只是他老子娘两个老东西太心高了些。”一语戳动了凤姐和贾琏,凤姐因见贾琏在此,且不作一声,只看贾琏的光景。贾琏心中有事,那里把这点子事放在心里。待要不管,只是看着他是凤姐儿的陪房,且又素日出过力的,脸上实在过不去,因说道:“什么大事,只管咕咕唧唧的。你放心且去,我明儿作媒打发两个有体面的人,一面说,一面带着定礼去,就说我的主意。他十分不依,叫他来见我。”旺儿家的看着凤姐,凤姐便扭嘴儿。旺儿家的会意,忙爬下就给贾琏磕头谢恩。
    此处旺儿媳妇之所谓“竟不中用”,意指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三路大举进攻永历朝廷,虽然占据云贵,但并没有彻底消灭永历朝廷。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闰正月,永历帝流亡缅甸。
    所谓“太心高了些”之“他(彩霞)老子娘两个”,代指李定国等明军残部。
    此处旺儿媳妇向琏凤求娶彩霞,即指吴三桂在顺治十七年(永历十四年1660)上疏朝廷,请兵进缅,殄灭永历。所谓“旺儿小子”之“十七岁”,即指顺治十七年(永历十四年1660)。贾琏答应派人去说,则指清廷同意进剿缅甸。
    凤姐道:“连你还这样开恩操心呢,我倒反袖手旁观不成。旺儿家你听见,说了这事,你也忙忙的给我完了事来。说给你男人,外头所有的帐,一概赶今年年底下收了进来,少一个钱我也不依的。我的名声不好,再放一年,都要生吃了我呢。”
    此处凤姐要旺儿将“外头所有的帐”“赶今年年底下收了进来”,则指清廷之裁撤军队。
    吴三桂请兵进缅,还得从裁撤军队说起。在云贵大规模战事结束后,顺治十七年,朝廷准备将云南的满洲八旗兵撤还京师,五万绿旗兵拟裁去两万。因为把大批军队留在云南,耗费大量军费开支,给国家财政造成了沉重负担。据户部统计,在用兵期间,云南一省每年的俸饷银高达900余万两。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以顺治十六年、十七年国家征收的课银为例,分别为2666230两、2716816两,即以国家两年的“课银”收入也抵不上云南一年的军费开支。如按顺治十五年以前的收入来计算,相差更为悬殊。其他各省驻军无处不需要军费,朝廷如何能负担得了!无论朝廷重臣,还是地方大吏,都强烈呼吁,只有撤军、裁军才能使国家的财政负担有所减轻。以军事起家的吴三桂,自然不愿意裁减他的军队,其心腹出了个主意:以先除永历,“绝人望”,使裁撤军队之议不能实施。顺治十七年(1660)二月、四月,吴三桂向朝廷提出进兵缅甸、殄灭永历的奏疏。吴三桂留兵不撤及进兵缅甸之议,由于得到了议政王贝勒、大臣们的一致坚决支持,终获康熙帝批准,即使靡费军饷,耗资巨大,但为江山永固,也在所不计了。康熙帝颁布命令,授内大臣爱星阿为“定西将军”,率部往征李定国,与吴三桂“相机征讨”。同时也向三桂下达了进军的命令。(李治亭《吴三桂大传》)
    此处凤姐之所谓“旺儿家你听见,说了这事,你也忙忙的给我完了事来”,即指清廷向吴三桂下达进军缅甸的命令。而凤姐之所谓“说给你男人,外头所有的帐,一概赶今年年底下收了进来,少一个钱我也不依的”,意指清廷将在殄灭永历后继续裁撤云南军队。
    凤姐诉说一番“艰难”,旺儿媳妇道:“那一位太太奶奶的头面衣服折变了不够过一辈子的,只是不肯罢了。”
    第七十二回原文
    凤姐道:“不是我说没了能奈的话,要象这样,我竟不能了。昨晚上忽然作了一个梦,说来也可笑,【庚辰双行夹批:反说“可笑”,则思□落套,妙甚!若必以此梦为凶兆,非红楼之梦矣。】梦见一个人,虽然面善,却又不知名姓,【庚辰双行夹批:是以前授方相之旧,数十年后矣。】找我。问他作什么,他说娘娘打发他来要一百匹锦。我问他是那一位娘娘,他说的又不是咱们家的娘娘。我就不肯给他,他就上来夺。正夺着,就醒了。”【庚辰双行夹批:妙!实家常触景闲梦必有之理,却是江淹才尽之兆也,可伤。】旺儿家的笑道:“这是奶奶的日间操心,常应候宫里的事。”【庚辰双行夹批:淡淡抹去,妙!】
    脂批道:“若必以此梦为凶兆,非红楼之梦矣。”
    所谓“咱们家的娘娘”,即贵妃元春。所谓“不是咱们家的娘娘”,意指在永历帝亡命缅甸后,南明基本灭亡。此处之所谓“娘娘”实际上即“杨妃”宝钗,代指基本一统大陆地区之清朝(详见第六十三回“占花名”)。
    脂批道:“是以前授方相之旧,数十年后矣。”
    “方相”,即方相氏,周官名。夏官之属,由武夫充任,职掌驱除疫鬼和山川精怪。《周礼·夏官·方相氏》:“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难(shínán古代按时驱除疫鬼的仪式),以索室驱疫。大丧,先匶(柩),及墓,入圹(墓穴),以戈击四隅,驱方良(魍魉)。”
    “以前授方相之旧”,典出《北史·樊逊传》:“行过轜(ér)车(古代载运灵柩的车),颦眉下泪,指方相曰:‘何日更相烦君一到?’数日而卒,雇方相送葬,仍前所逢者。”
    此处之“方相”即指宝钗所代表之清朝,意谓清朝已为明郑政权(“三藩之乱”)送葬(呼应上文凤姐要为尤二姐“上坟烧纸”),此处又来为南明送葬。此处在时间上也正好相反,故脂批道:“数十年后矣。”意指清朝将在基本消灭南明(永历帝亡命缅甸)之“数十年后”,再平“三藩”,收台湾。
    脂批道:“妙!实家常触景闲梦必有之理,却是江淹才尽之兆也,可伤。”
    “江淹才尽”即“江郎才尽”,原指南朝江淹少有文名,晚年诗文无佳句。比喻才情减退。此处借“江淹才尽”指清朝“财尽”,这是清朝裁撤军队乃至后来撤藩的原因。
    “旺儿家的”之所谓“常应候宫里的事”,又引出夏太监、周太监。所谓夏太监、周太监来借银子,即指“三藩”向清廷要粮要饷。
    贾琏道:“这一起外祟何日是了……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
    所谓“三二百万”,代指永历朝廷原主要辖区之云南、贵州、广西、广东、福建等五省,现在分别是吴三桂、孔有德旧部、尚可喜、耿继茂的驻镇之地。所谓“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意指在消灭永历朝廷后,清朝将铲除“三藩”(呼应上文凤姐要为尤二姐“上坟烧纸”)。
    “这里贾琏出来,刚至外书房,忽见林之孝走来。贾琏因问何事。”林之孝道:“方才听得雨村降了,却不知因何事,只怕未必真。”贾琏道:“真不真,他那官儿也未必保得长。将来有事,只怕未必不连累咱们,宁可疏远着他好。”林之孝道:“何尝不是,只是一时难以疏远。如今东府大爷和他更好,老爷又喜欢他,时常来往,那个不知。”
    所谓“外书房”,代指永历帝流亡缅甸后之明清战场。所谓“方才听得雨村降了”,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顺治帝病逝,借以点出历史时间。第五十三回之所谓“贾雨村补授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则指弘光元年(顺治二年1645)清军攻占南京,初定江南。
    “东府大爷”即贾珍,代表降清明臣;“老爷”即贾政,代指南明。顺治帝病逝后康熙帝即位,故谓“只是一时难以疏远”。
    林之孝道:“人口太重了。不如拣个空日回明老太太老爷,把这些出过力的老家人用不着的,开恩放几家出去。一则他们各有营运,二则家里一年也省些口粮月钱。再者里头的姑娘也太多。俗语说:‘一时比不得一时。’如今说不得先时的例了,少不得大家委屈些,该使八个的使六个,该使四个的便使两个。若各房算起来,一年也可以省得许多月米月钱。况且里头的女孩子们一半都太大了,也该配人的配人。成了房,岂不又孳生出人来。”
    此处也指清廷之裁撤军队。
    林之孝道:“旺儿的那小儿子虽然年轻,在外头吃酒赌钱,无所不至。虽说都是奴才们,到底是一辈子的事。彩霞那孩子这几年我虽没见,听得越发出挑的好了,何苦来白糟踏一个人。”贾琏道:“我竟不知道这些事。既这样,那里还给他老婆,且给他一顿棍,锁起来,再问他老子娘。”林之孝道:“何必在这一时。那是错也等他再生事,我们自然回爷处治。如今且恕他。”
    此处之所谓“旺儿的那小儿子”,代指驻镇云南之吴三桂。
    永历十四年(顺治十七年1660),清廷命吴三桂留镇云南,总管该省军民事务。吴三桂大权在握,一心想继承明代沐氏家族世镇云南的地位。据说,他在经略洪承畴回朝复命之前曾经请教“自固之策”,洪承畴回答道:“不可使滇一日无事也。”“三桂顿首受教”。吴三桂既以“云南王”自居,就极力主张用兵扫灭逃入缅甸的永历帝和南明在云南一带的残余势力。清廷本意认为永历帝逃入缅甸,李定国、白文选等避入边境土司,不过是爝火余烬,无妨大局,可以任其自生自灭。特别是连年用兵,财政困难(在顺治十八年甚至背弃诺言重新征收明末加派的“三饷”),要想出动大批军队征讨边远地区,兵员、粮饷都难以为继,因此并不热心。吴三桂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一再上疏力主用兵,清廷经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后,同意吴三桂相应进剿。(顾诚《南明史》)
    “晚间凤姐已命人唤了彩霞之母来说媒。那彩霞之母满心纵不愿意,见凤姐亲自和他说,何等体面,便心不由意的满口应了出去。”
    所谓“凤姐已命人唤了彩霞之母来说媒”,代指清军清剿李定国等明军残部。所谓“心不由意”之“彩霞之母”,代指明军残部,此时对清军进兵缅甸已无能为力。
    三、“小霞”即黎维祚等
    第七十二回原文
    且说彩霞因前日出去,等父母择人,心中虽是与贾环有旧,尚未作准。今日又见旺儿每每来求亲,早闻得旺儿之子酗酒赌博,而且容颜丑陋,一技不知,自此心中越发懊恼。生恐旺儿仗凤姐之势,一时作成,终身为患,不免心中急躁。遂至晚间悄命他妹子小霞【庚辰双行夹批:霞大小,奇奇怪怪之文,更觉有趣。】进二门来找赵姨娘,问了端的。赵姨娘素日深与彩霞契合,巴不得与了贾环,方有个膀臂,不承望王夫人又放了出去。每唆贾环去讨,一则贾环羞口难开,二则贾环也不大甚在意,不过是个丫头,他去了,将来自然还有,【庚辰双行夹批:这是世人之情,亦是丈夫之情。】遂迁延住不说,意思便丢开。无奈赵姨娘又不舍,又见他妹子来问,是晚得空,便先求了贾政。【庚辰双行夹批:这是世人想不到之文,却是大家必有之事。】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庚辰双行夹批:妙文,又写出贾老儿女之情。细思一部书总不写贾老,则不若文,然不如此写,则又非贾老。】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赵姨娘方欲说话,只听外面一声响,不知何物,大家吃了一惊不小。
    此处之赵姨娘和贾环代表夔东十三家。
    当清军大举向黔、滇进攻,永历朝廷险象环生的时候,李定国等人为挽救危局,奏请永历帝派了五名太监前往川东,联络夔东十三家,让他们火速抽兵西上,进攻重庆,借以牵制清军南下。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川东大顺军余部等明军曾于七月、十二月两攻重庆,但都以失败告终。同年十二月李定国等决定放弃昆明时,曾决定迁往四川,与川东鄂西之夔东大顺军会合。
    顺治十五年(1658)五月,清军攻占贵阳,进兵昆明。十二月,李定国派使者向永历帝报告清军势大难敌,奏请“上当移跸以避清人之锋”。在朝诸臣对于放弃昆明以后朝廷移往何处有不同意见,一部分人主张迁往四川,另一部分人则主张向西逃窜。翰林院讲官向永历帝面奏:“今滇云四面皆夷,车驾若幸外国,文武军吏必无一人肯从者。就使奔驰得脱,而羽毛既失,坐毙瘴乡矣。惟建昌连年丰稔,粮草山积。若假道象岭,直入嘉定,养锐以须,即或兵势猖逼嘉阳,战船、商船一刻可刷数千艘,顺流重庆,直抵夔关,十三勋闻圣驾至,必夹江上迎。乘此威灵,下捣荆襄之虚,如唾手尔!”朱由榔认为这一方案很好,让其依据地图指明移跸途径,又派锦衣卫官丁调鼎去征求李定国的意见,定国也赞成这个方案。十二月十三日,李定国回到昆明,在召对时建议:“此时移跸建昌,必经武定。但武定荒凉,必走宾州一路,庶几粮草为便。”永历帝和晋王既已决定移蜀,当即传旨命户部尚书龚彝、工部尚书王应龙备办粮草,派广昌侯高文贵扈驾,预定于十五日启程。然而,另一部分朝臣却出于种种考虑反对移跸四川。据记载,十二月十三日晚上文安侯马吉翔同其弟马雄飞、女婿杨在秘密商议移跸事。吉翔首先说道:“上为蜀人所惑,坚移跸蜀中。若移跸蜀中,则文安之必来迎驾,此老非扶(指扶纲)、雷(指雷跃龙)之比,我安能不避贤路乎?老身若退,则衣钵又安能及贤婿乎?且入蜀,则程源等必据要津,我等内无金少宰(指金维新)之助,外无晋王之援,倘安龙附孙逆之事发,我等举家无噍类,而贤婿亦噍碍矣。”说着掉下眼泪来,杨在默然无语。马雄飞认为哥哥说得有理,事关全家前途性命,当即拍案而起道:“事已至此,莫若于今晚会金少宰,具道其坟墓亲属皆在滇中,安可去蜀?即翔、飞等交结已久,何肯远去?莫若苦劝晋王坚走永昌,事不可为,则幸缅国;若可为,返滇更易。若晋王犹豫,则说以蜀中勋镇林立,今殿下新败之余,远则袁(宗第)、郝(永忠)诸勋之穴,能保诸勋听节制乎?恢复荆襄,能保上不再封郝永忠等数亲王,以与殿下并立乎?则晋王必听之矣。”马吉翔当天晚上就去同金维新商量如何说服李定国改变主意。金维新是云南人,长期担任李定国的幕僚,备受亲信。他本来就不愿意朝廷从自己的家乡迁走,又同镇守四川建昌总兵王偏头为争夺一位美女闹过纠纷,担心转入建昌后将遭到王偏头的报复。因此,他也同意马吉翔等人的密议,对李定国施加影响。后李定国改入川为西撤。(顾诚《南明史》)
    此处被“王夫人又放了出去”之“彩霞”,代指撤离昆明之永历朝廷。
    所谓赵姨娘“每唆贾环去讨”,即指“夔东十三家”进攻重庆,迎接永历帝入川。
    所谓“贾环也不大甚在意,不过是个丫头,他去了,将来自然还有,遂迁延住不说,意思便丢开”,代指“夔东十三家”进攻重庆失败,只得任由永历朝廷西撤,亡命缅甸。
    “(彩霞)遂至晚间悄命他妹子小霞进二门来找赵姨娘,问了端的。”
    此处之彩霞则代指即将被吴三桂从缅甸擒回之永历帝;“小霞”代指黎维祚等忠明之士。
    黎维祚曾经任职永历朝廷,朱由榔进入缅甸以后,诸将分别率领部下士众转入边境土司管辖区。在势同瓦解的情况下,黎维祚遍走各营,劝以大义,残存各藩镇都为他所感动,具表迎驾。黎维祚把诸将迎銮表文藏在挖空的木棒之中,于1661年(顺治十八年)九月十八日到达孟艮府,面呈晋王李定国。定国深表赞同,十月初六日发给令谕一道,其中云:“今皇上入缅,势已危急,若能走通声息,懋建奇功,决不负若。当即为若转奏。”维祚随即赴缅,历尽艰辛到达阿瓦城,因缅人防范甚严,不能面见,托人转呈永历帝。朱由榔阅疏后,十月十五日给敕书云:“皇帝密敕沥胆将军黎维祚,据晋藩奏,尔忠肝贯日,义胆浑身,穿虎豹,趋辰极,烈风劲草,殊轸朕怀。兹授尔沥胆将军督理滇黔楚蜀,遍历诸勋将士,山林隐逸等,谨慎图防,枕戈以俟。候晋、巩两藩举师,四路策应,旦夕是图,勿迟勿忽。”另外还给予空白敕书百道、印三颗。黎维祚把敕印藏在小船底部夹板之内,船上设置神像,敲击钲锣而行。到达孟艮后,定国大喜,命他转报各营将领。联络初定,黎又于十一月动身入缅复命。行至腾越,缅方已经把永历帝献给清军。黎维祚痛心疾首,在得到清将允许后入见永历。朱由榔对他大哭,维祚泪流满面地说:“事今至此,臣惟疾奔告诸营整兵于要道接驾。”他的意思是估计吴三桂、爱星阿等人将把永历帝押送北京献俘,计划联络忠于明室的将领于途中救出。朱由榔说:“儿子,尔可致意十三家等,若能救我出,我只愿修行去。”哽咽不能言。“手剪御衣一片,密写敕付即行”。黎维祚“昼夜兼程抵荆侯营,谋共于贵州偏桥劫驾”。不料清方也考虑到路途遥远,地方不靖,决定将朱由榔父子在昆明处死。黎维祚计划落空,佯狂而遁。这件事在陈起相《沥胆遗事》一文里有比较详细的记载。(顾诚《南明史》)
    赵姨娘晚上求贾政。贾政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
    此处赵姨娘之所谓“求贾政”,代指“夔东十三家”等筹划在途中营救永历帝。贾政之所谓“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则指营救计划将落空。所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意指郑成功已移师台湾两年。永历十五年(1661)郑成功出兵收复台湾,明郑政权(“真真国”)建立;郑成功即贾政打算“与宝玉”的那一个。贾环所代表之“夔东十三家”则成为大陆抗清之主力。
    石头真言(七十三)迎春即永历帝朱由榔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三回 痴丫头误拾绣春囊 懦小姐不问累金凤
    本回接第七十二回之所谓“放了出去”之彩霞,写南明之残余抗清势力和流亡缅甸之永历朝廷。
    一、迎春之“乳母”代指缅甸
    本回赵姨娘之丫鬟“小鹊”偷听到贾政与赵姨娘的谈话,前来怡红院告密。“喜鹊”本来报喜,这次却带来了永历帝被俘之坏消息。所谓“你仔细明儿老爷问你话”,意指清军将进攻南明残余势力。
    于是怡红院全体总动员,为宝玉温书服务。“宝玉听了便如孙大圣听见了紧箍咒一般,登时四肢五内一齐皆不自在起来。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且理熟了书预备明儿盘考。口内不舛错,便有他事,也可搪塞一半。想罢,忙披衣起来要读书。”“自己读书不致紧要,却带累着一房丫鬟们皆不能睡。袭人麝月晴雯等几个大的是不用说,在旁剪烛斟茶,那些小的,都困眼朦胧,前仰后合起来。”
    此处意指南明残余势力应对清军之进攻,与第七十二回宝玉之所谓“恭楷临帖”寓意相同。
    “金星玻璃”一声喊:“不好了,一个人从墙上跳下来了!”
    此处意指永历帝被吴三桂从缅甸擒回国内。所谓“金星玻璃”,点出此处之历史时间在永历帝被俘之后(详见第六十三回“芳官改名”)。晴雯让宝玉装病,说是“吓着了”,从而引出“查贼”、“查赌”。
    贾母道:“我必料到有此事。如今各处上夜都不小心,还是小事,只怕他们就是贼也未可知。”“贾母命即刻查了头家赌家来,有人出首者赏,隐情不告者罚……虽不免大家赖一回,终不免水落石出。查得大头家三人……原来这三个大头家,一个就是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一个就是园内厨房内柳家媳妇之妹,一个就是迎春之乳母。这是三个为首的,余者不能多记。贾母便命将骰子牌一并烧毁,所有的钱入官分散与众人,将为首者每人四十大板,撵出,总不许再入;从者每人二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钱,拨入圊厕行内。又将林之孝家的申饬了一番。”
    “林之孝家的”及其“两姨亲家”代表清军;“柳家媳妇”及其“妹”代表明军;“迎春”代表永历帝,其“乳母”代指永历帝亡命之缅甸。
    此处之所谓“查赌”点出参赌各方,为下文做好铺垫。
    二、迎春代表亡命缅甸之永历帝
    本回贾母之“痴丫头”(呆大姐)在大观园掏促织,“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正要拿去与贾母看”,却碰到了邢夫人。
    “呆大姐”代指占据云贵之清军,其“两只大脚”已点明了此点。所谓“傻大姐年方十四五岁”,代指永历十四年(顺治十七年1660)和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从而将历史时间转到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之后。
    “痴丫头”所拣之“五彩绣香囊”,乃“司棋幽会”时所遗(详见第七十一回“司棋幽会),代指在云南边境地区坚持抗清之李定国大西军残部。所谓“痴丫头”“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代指清军进攻大西军残部。
    本回邢夫人对迎春道:“况且你又不是我养的,你虽然不是同他一娘所生,到底是同出一父,也该彼此瞻顾些,也免别人笑话。我想天下的事也难较定,你是大老爷跟前人养的,这里探丫头也是二老爷跟前人养的,出身一样。如今你娘死了,从前看来你两个的娘,只有你娘比如今赵姨娘强十倍的,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反不及他一半!谁知竟不然,这可不是异事。”
    迎春和探春一样也为姨娘所生。探春为赵姨娘所生,意谓李自成农民军破北京,致使崇祯帝自经殉国,这才有了南明。赵姨娘代表李自成农民军;探春代表南明。迎春为“姨娘”所生则意谓永历朝廷是清朝入主中原后诞生之南明政权。贾赦代指清朝;“姨娘”代指南明;迎春代指永历朝廷。所谓“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反不及他一半”,此处之迎春代指永历帝,探春则转而代指郑成功。
    邢夫人道:“总是你那好哥哥好嫂子,一对儿赫赫扬扬,琏二爷凤奶奶,两口子遮天盖日,百事周到,竟通共这一个妹子,全不在意。”
    此处意指清廷对永历朝廷穷追猛打。
    因迎春“心活面软”,“迎春乳母”将迎春之“攒珠累丝金凤”“拿去典了银子放头儿”, 绣桔要去回“二奶奶”,迎春却道:“罢,罢,罢,省些事罢。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绣桔坚持要去,“迎春便不言语,只好由他”。“迎春乳母子媳王住儿媳妇”刚好来请迎春为其母求情,和绣桔对吵起来,说至少为迎春“白填了”三十两银子。正如探春所言:“如今那住儿媳妇和他婆婆仗着是妈妈,又瞅着二姐姐好性儿,如此这般私自拿了首饰去赌钱,而且还捏造假帐妙算,威逼着还要去讨情,和这两个丫头在卧房里大嚷大叫,二姐姐竟不能辖治。”“迎春劝止不住,自拿了一《太上感应篇》来看”。正如黛玉所言:“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
    此处“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之迎春,代指亡命缅甸之永历帝;“绣桔”代指多次出兵缅甸迎请永历帝回国之李定国、白文选等。
    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闰正月,永历帝流亡缅甸。李定国和巩昌王白文选都认为云南内地虽然被清军占领,散处在云、贵、川的兵力还有不少。永历朝廷的逃入缅甸,对诸将的坚持抗清必将在心理上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因此,他们感到当务之急是把永历帝从缅甸接回国内。经过商议以后,由白文选先领兵进至磨整、雍会,这里已是缅境地区。白文选派出两名使者找寻缅甸地方官通知这次明军入缅只是为了接回永历皇帝。不料使者在途中被缅人杀害。白文选又派十名骑兵前往说明情由,又遭到缅兵击杀。白文选大为震怒,下令整顿兵马,立即反击。缅军大败,被杀伤兵据说在万人以上。缅甸当局这才知道明军强劲,收兵入城据守。白文选意欲攻城,又担心城内的永历帝的安全,不敢莽撞行事。缅甸官员质问朱由榔:“尔到我家避难,云何杀我地方?”永历帝并不知道白文选率兵前来接驾的详情,回答道:“既是我家兵马,得敕谕自然退去。”随即派官员赍带敕令命明将退兵。缅甸当局惟恐永历使臣同白文选见面后,各自了解对方情形和缅甸态度,不让永历官员出城,而自行派人将敕文送至白文选营。文选叩头接受敕文,当天就下令退兵。四月间,明将广昌侯高文贵、怀仁侯吴子圣也率领一支兵马入缅迎驾,遭到缅甸当局阻止,于是动武,缅军抵敌不住,又逼迫永历帝发敕谕责令高、吴退兵。朱由榔一味迁就,派人前往敕令二将退兵。高文贵、吴子圣接到谕旨后被迫从布岭退兵;文贵忧愤于心,不久病死。永历皇帝甚至在马吉翔和太监李国泰的怂恿下发出敕令给缅甸各守关隘官员说:“朕已航闽,后有各营官兵来,可奋力剿歼”,借以换取缅甸当局的欢心。当时,李定国、白文选部活动于滇缅边境一带,同据守福建海岛的郑成功、张煌言部等拥明势力还断断续续保持着秘密联系,当然知道永历帝仍在缅甸,并未“航闽”。因此,仍然不断地派遣使者甚至出兵迎接永历君臣。1660年(顺治十七年,永历十四年),白文选率领兵马一直推进到缅甸都城阿瓦附近,九月间永历朝廷收到晋王李定国迎驾疏和致廷臣书,其中写道:“前此三十余疏,未知得达否?今此缅王相约,何地交递?而诸公只顾在内安乐,全不关切出险一事,奈何?奈何?”缅甸当局又要求永历帝发敕书退兵,明军等候多日,不得要领,只好拔营而回。1661年(顺治十八年,永历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巩昌王白文选托缅甸人秘密送上奏疏说:“臣所以不敢连破缅者,恐缅未破而害先及于皇上尔!为今之计,令多方委蛇,使缅送驾出来为稳著。”朱由榔当时在缅甸的日子已经相当不好过了,在玺书中恳切地盼望李定国、白文选能够迎驾成功。过了五六天,缅甸百姓传说白文选已经在七十里外搭浮桥准备渡江来救出永历君臣。不料几天以后消息传来缅军已把浮桥蔑缆砍断,明军无法渡河,最后一次挽救永历朝廷的入缅军事行动以失败告终。这年三月间,沐天波见缅甸当局派兵看守永历君臣,知道情况不妙,同原属晋王的总兵王启隆商议,歃血定谋组织敢死志士数十人杀掉马吉翔、李国泰,保护太子突围投奔李定国、白文选的队伍。这一密谋很快被马吉翔、李国泰察觉,他们谎奏永历帝说,沐天波、王启隆私下勾结缅甸准备谋害皇室。朱由榔没有弄清情况,就下令把沐天波的家丁李成、王启隆的家丁何爱各付其主立即处死。沐天波,王启隆虽未因此遇害,他们为了挽救明室的最后一片苦心却化作了泡影。(顾诚《南明史》)
    此处之所谓“私自拿了首饰去赌钱,而且还捏造假帐妙算,威逼着还要去讨情”之“王住儿媳妇”,代指缅甸当局。“王住”隐“忘主”,意指缅甸曾是明朝藩属国。洪武二十七年,明朝封缅甸酋长为缅中宣慰司(阿瓦王朝)。后缅甸分成大甸、小甸两部,永乐元年,明朝封大甸首领为缅甸宣慰司(在阿瓦附近)。
    “王住儿媳妇”之所谓“白填了”“三十两银子”,意指永历帝已入缅三年,点出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
    顺治十八年(明永历十五年,1661),吴三桂派何进忠等率军入缅,并向缅甸发出通令,告诉清兵出师日期,命缅方到猛卯迎接清兵,擒永历献来。近两年来,因为永历的事,李定国、白文选与缅方屡次交涉,发生多次交战,百姓苦于战火不断,死伤很多,已对国王产生不满,臣属们说:王迎入永历帝,是自招祸之源,国王说:我迎的是皇帝不迎贼,贼祸乱我,皇帝不祸乱我,为什么要怨恨我呢!拒绝了臣属们的劝告。缅方百姓和大多数臣属都担心李定国如破都城,将导致一场祸乱。这时,缅方接到三桂通令后,多数主张从三桂约,不如趁此次清兵入境,把永历交出去,取得清朝的谅解,用以对付李定国,对国家的安全极为有利。这些考虑,当然是以牺牲永历为代价,换来缅方利益不受侵害,国王没有同意,还说:“因人之危而为之利,不义;且彼兵至也,天之所立,中土(中国)之所戴,我不能助,而反之害,是逆天也。逆天不祥,不如且全之任彼后图。”正巧国王的弟弟莽猛白率众五万入援,防御李定国的进攻,看到人们强烈的不满情绪,甚至因国王拒绝三桂的通令而感到愤怒。莽猛白利用这个时机,立即夺权,他把他的国王哥哥绑起来,囚在箯舆之中,抛入江中,用江水呛死了事。他自立为主,立即派使者前去猛卯迎清兵。由于跟李定国交战,道路不通。及至缅使赶来时,又遇上一年一度的瘴气弥漫季节,用兵十分危险。何进忠等只好引军回师。
    吴三桂下令退师后,又派出刚投降的永历御前总兵马宝为间谍,秘密前往缅甸,向国王说明三桂的意图,并许下诺言:“如果能把永历交给清兵,那么富贵可以立至!”缅甸王便把他送到永历跟前,永历把他看作是旧臣,一点也不怀疑。缅甸王莽猛白按三桂指授,加紧迫害永历流亡者,设计先铲除永历从臣,以便孤立永历,然后再以计擒捉。七月,缅甸王莽猛白遣使来邀永历的大臣过河议事,马吉翔、李国泰带领诸臣四十余人与会,被缅兵包围杀死。缅兵又包围了永历的住所,留下的臣属于仓促之际,手无寸铁可持,又怕惊动永历与后宫,不得已,相继出来,一群缅兵拥上前捆绑,随即杀死。不一会儿,缅人闯进永历住所,搜罗财宝、衣物。后宫贵人、宫女及诸臣妻女纷纷吊死树下,“累累如瓜果”!仅剩永历与宫眷等人,都聚到一小屋中,惊惶失措,毫无一点自卫能力,如束手待毙的“待决之囚”。缅甸王制造的“饮咒水”惨剧,已把永历在缅甸的势力消灭几尽。顺治十八年(1661)九月,吴三桂亲率大军出征缅甸,“先遣人传谕缅酋,令执送伪永历朱由榔,否则兵临城下,后悔无及”。十二月,缅甸将永历交与吴三桂。康熙元年(1662年)三月,吴三桂携永历并大军回到昆明。四月,缢杀永历于昆明。(李治亭《吴三桂大传》)
    此处之所谓“威逼迎春去讨情”,即指缅甸当局制造“饮咒水”惨剧,即将把永历帝交与清方。
    此处之所谓“赎金凤”,既指李定国等入缅迎请永历帝,即“绣桔”要求“王住儿媳妇”归还“累丝金凤”;又指吴三桂出兵迫使缅甸交出永历帝。
    第七十四回平儿对“王住儿媳妇”道:“你迟也赎,早也赎,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你的意思得过去就过去了。既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告人,趁早去赎了来交与我送去,我一字不提。”
    此处即指吴三桂令缅甸当局交出永历帝。
    本回探春之所谓“先把二姐姐制伏,然后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意指清军先消灭西南永历朝廷,再进攻东南郑成功、张煌言等部。此即探春之所谓“物伤其类、齿竭唇亡(唇亡齿寒)”,为后文埋下伏笔。
    石头真言(七十四)“抄检大观园”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四回 惑奸谗抄检大观园 矢孤介杜绝宁国府
    本回接第七十三回之“赎金凤”(进攻西南永历朝),写清军进攻东南沿海之南明残余势力。
    一、“抄检大观园”代指清军进攻南明残余势力
    本回第七十四回凤姐道:“刚才又出来了一件事:有人来告柳二媳妇和他妹子通同开局,凡妹子所为,都是他作主。我想,你素日肯劝我‘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就可闲一时心,自己保养保养也是好的。我因听不进去,果然应了些,先把太太得罪了,而且自己反赚了一场病。如今我也看破了,随他们闹去罢,横竖还有许多人呢。我白操一会子心,倒惹的万人咒骂。我且养病要紧,便是好了,我也作个好好先生,得乐且乐,得笑且笑,一概是非都凭他们去罢。所以我只答应着知道了,白不在我心上。”平儿道:“奶奶果然如此,便是我们的造化。”
    此处也指清廷“退居二线”,继续贯彻以汉制汉的方针。
    “一语未了,只见贾琏进来”。贾琏道:“好好的又生事。前儿我和鸳鸯借当,那边太太怎么知道了。才刚太太叫过我去,叫我不管那里先迁挪二百银子,做八月十五日节间使用。”
    贾琏“前儿和鸳鸯借当”之“一千两银子”,代指进攻西南永历朝廷之清军。凤姐先要了“二百两利钱”来对付东南郑氏集团。此处邢夫人又要“二百银子”,代指清军进攻东南沿海之南明残余势力。
    平儿道:“那日说话时没一个外人,但晚上送东西来的时节,老太太那边傻大姐的娘也可巧来送浆洗衣服。他在下房里坐了一会子,见一大箱子东西,自然要问,必是小丫头们不知道,说了出来,也未可知。”脂批道:“奇奇怪怪,从何处转至素日上,真如常山之蛇。”
    “呆大姐”代指清军,“傻大姐的娘”则代指清廷。
    凤姐道:“当紧那边正和鸳鸯结下仇了,如今听得他私自借给琏二爷东西,那起小人眼馋肚饱,连没缝儿的鸡蛋还要下蛆呢,如今有了这个因由,恐怕又造出些没天理的话来也定不得。”平儿道:“这也无妨。鸳鸯借东西看的是奶奶,并不为的是二爷。一则鸳鸯虽应名是他私情,其实他是回过老太太的。老太太因怕孙男弟女多,这个也借,那个也要,到跟前撒个娇儿,和谁要去,因此只装不知道。”
    此处点出借给贾琏银子之人实为贾母,即清廷。脂批道:“奇文神文!岂世人想得出者?前文云‘一想不若私自拿出’,贾母其睡梦中之人矣。盖此等事作者曾经,批者曾经,实系一写往事,非特造出,故弄新笔,究竟记不神也。鸳鸯借物一回于此便结了。”
    “一语未了,人报:‘太太来了。’”
    邢夫人将“绣春囊”交与王夫人,王夫人前来责问凤姐。凤姐道:“如今惟有趁着赌钱的因由革了许多的人这空儿,把周瑞媳妇旺儿媳妇等四五个贴近不能走话的人安插在园里,以查赌为由。再如今他们的丫头也太多了,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作耗,等闹出事来,反悔之不及。如今若无故裁革,不但姑娘们委屈烦恼,就连太太和我也过不去。不如趁此机会,以后凡年纪大些的,或有些咬牙难缠的,拿个错儿撵出去配了人。”
    此处意指清廷已消灭西南大西军残部,将彻底消灭东南郑成功、张煌言等部。
    王夫人道:“但从公细想,你这几个姊妹也甚可怜了。也不用远比,只说如今你林妹妹的母亲,未出阁时,是何等的娇生惯养,是何等的金尊玉贵,那才象个千金小姐的体统。如今这几个姊妹,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些罢了。通共每人只有两三个丫头象个人样,余者纵有四五个小丫头子,竟是庙里的小鬼。如今还要裁革了去,不但于我心不忍,只怕老太太未必就依。虽然艰难,难不至此。我虽没受过大荣华富贵,比你们是强的。如今我宁可省些,别委曲了他们。以后要省俭先从我来倒使的。如今且叫人传了周瑞家的等人进来,就吩咐他们快快暗地访拿这事要紧。”
    “林妹妹的母亲”即永乐帝朱棣,所谓“未出阁时……那才象个千金小姐的体统”,代指南京永乐朝;所谓“出阁”代指朱棣迁都北京。所谓“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些罢了”之“如今这几个姊妹”,代指亡命缅甸之永历帝(迎春)和东南沿海之鲁监国(惜春)、郑成功(探春)。
    此处意指南明残余势力“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些”,不必大动干戈。故王夫人只要求“快快暗地访拿”。
    凤姐召集“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郑华家的”、“来旺家的”、“来喜家的”等五家陪房进来,又见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也来了,王夫人命其“也进园内照管照管”。
    “王善保家的”也是“邢夫人的陪房”,代指邢夫人,代表清廷和清军。“王善保家的”趁机告出晴雯。
    王夫人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说得。后来要问是谁,又偏忘了。今日对了坎儿,这丫头想必就是他了。”脂批道:“俗云:‘水蛇腰则游曲小也。’又云:‘美人无肩。’又曰:‘肩若削成。’皆是美之形也。凡写美人皆用俗笔反笔,与他书不同也。”
    第三回形容探春道:“削肩细腰……”脂批道:“《洛神赋》中云‘肩若削成’是也。”《石头记》以美人喻英雄,探春即郑成功,此处“削肩膀”之晴雯则指张煌言。所谓“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点出晴雯代表南明人物。
    王夫人命人将晴雯叫来,“王夫人一见他钗軃鬓松,衫垂带褪,有春睡捧心之遗风,而且形容面貌恰是上月的那人,不觉勾起方才的火来”。王夫人向“王善保家的”道:“你们进去,好生防他几日,不许他在宝玉房里睡觉。等我回过老太太,再处治他。”
    此处意指在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永历帝被俘后,张煌言等筹划拥立鲁监国为帝,以继明统。故王夫人吩咐道:“不许他在宝玉房里睡觉。”
    王夫人自怨“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王善保家的”提出“抄检大观园”,王夫人遂赞成。
    所谓“抄检大观园”,代指清军进攻东南郑成功、张煌言等南明残余势力。
    1、“外围”
    当晚凤姐带领“王善保家的”等“从上夜的婆子处抄检起,不过抄检出些多余攒下蜡烛灯油等物”。“王善保家的”道:‘这也是赃,不许动,等明儿回过太太再动。’”
    所谓“上夜的婆子”,代指明军。
    2、怡红院
    “王善保家的等搜了一回,又细问这几个箱子是谁的,都叫本人来亲自打开”。到了晴雯的箱子时,“只见晴雯挽着头发闯进来,豁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捉着底子,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王善保家的也觉没趣,看了一看,也无甚私弊之物。”
    “怡红院”即残明。所谓晴雯“掀翻箱子”,代指南明残余势力之抗清;晴雯代表南明之抗清文武。
    3、潇湘馆
    凤姐向“王善保家的”道:“要抄检只抄检咱们家的人,薛大姑娘屋里断乎检抄不得的。”一边说,一边却领人到了同属“亲戚”的林黛玉之潇湘馆。“王善保家的”等“从紫鹃房中抄出两副宝玉常换下来的寄名符儿,一副束带上的披带,两个荷包并扇套,套内有扇子”。“王善保家的自为得了意,遂忙请凤姐过来验视”,凤姐道:“宝玉和他们从小儿在一处混了几年,这自然是宝玉的旧东西。这也不算什么罕事,撂下再往别处去是正经。”
    薛宝钗代表清朝,林黛玉代表南明;此处之潇湘馆代指已被清军占领之地。
    4、秋爽斋
    “又到探春院内,谁知早有人报与探春了。探春也就猜着必有原故,所以引出这等丑态来,遂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
    探春严阵以待,不允许搜自己的丫头,并打了“王善保家的”一巴掌,又命待书等将其挤兑一番。
    探春代表郑成功及其郑氏集团,此处即指郑氏集团之抗清。
    探春道:“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脂批道:“奇极!此曰甄家事。”
    此处之“甄家”代指西南永历朝廷,已被清军“抄家”,永历帝遇难。
    探春道:“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此处意指西南永历朝廷覆亡于孙可望所挑起之内讧。
    5、稻香村
    李纨主要代指率部降清之清初汉人四王,即孔有德、耿继茂、尚可喜、吴三桂。所谓“检抄稻香村”只是“虚陪”。
    6、暖香坞
    “因惜春年少,尚未识事,吓的不知当有什么事,故凤姐也少不得安慰他。谁知竟在入画箱中寻出一大包金银锞子来,约共三四十个,又有一副玉带板子并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入画解释说“这是珍大爷赏我哥哥的。”凤姐道:“这话若果真呢,也倒可恕,只是不该私自传送进来。这个可以传递,什么不可以传递。这倒是传递人的不是了。若这话不真,倘是偷来的,你可就别想活了。”又道:“你且说是谁作接应,我便饶你。”惜春道:“若说传递,再无别个,必是后门上的张妈。他常肯和这些丫头们鬼鬼祟祟的,这些丫头们也都肯照顾他。”
    惜春即鲁监国及张煌言,“入画”代指张煌言部下明军,已与降清汉军有瓜葛。贾珍代指降清之明臣,跟着贾珍之“入画的哥哥”代指降清之明军。
    次日惜春将尤氏请到自己房中,让尤氏将入画带去,道:“或打,或杀,或卖,我一概不管。”尤氏和奶娘等人也都十分分解,劝惜春留下入画。谁知惜春虽然年幼,却天生成一种百折不回的廉介孤独僻性,任人怎说,他只以为丢了他的体面,咬定牙断乎不肯,道:“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我若再去,连我也编派上了……古人说得好,‘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何况你我二人之间。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你们。从此以后,你们有事别累我……古人曾也说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尤氏说“即刻就叫人将入画带了过去”,赌气去了。
    所谓惜春“不要入画”,代指康熙三年(1664)六月张煌言解散军队,隐居悬岙岛。所谓“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意指张煌言绝无降清之意。此即所谓“矢孤介杜绝宁国府”;“宁国府”之贾珍、尤氏、贾蓉等都代指降清明臣。“矢孤介”:“矢”,誓;“孤介”,耿直方正,不随流俗。
    7、紫菱洲
    第七十四回原文
    迎春已经睡着了,丫鬟们也才要睡,众人叩门半日才开。凤姐吩咐:“不必惊动小姐。”遂往丫鬟们房里来。因司棋是王善保的外孙女儿,【庚辰双行夹批:玄妙奇诡,出人意外。】凤姐倒要看看王家的可藏私不藏,遂留神看他搜检。先从别人箱子搜起,皆无别物。及到了司棋箱子中搜了一回,王善保家的说:“也没有什么东西。”才要盖箱时,周瑞家的道:“且住,这是什么?”说着,便伸手掣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庚辰双行夹批:险极!】又有一个小包袱,打开看时,里面有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帖儿。一总递与凤姐。凤姐因当家理事,每每看开帖并帐目,也颇识得几个字了。便看那帖子是大红双喜笺帖,【庚辰双行夹批:纸就好。余为司棋心动。】上面写道:“上月你来家后,父母已觉察你我之意。但姑娘未出阁,尚不能完你我之心愿。若园内可以相见,你可托张妈给一信息。若得在园内一见,倒比来家得说话。千万,千万。再所赐香袋二个,今已查收外,特寄香珠一串,略表我心。千万收好。表弟潘又安拜具。”【庚辰双行夹批:名字便妙。】凤姐看罢,不怒而反乐。【庚辰双行夹批:恶毒之至。】别人并不识字。王家的素日并不知道他姑表姊弟有这一节风流故事,见了这鞋袜,心内已是有些毛病,又见有一红帖,凤姐又看着笑,他便说道:“必是他们胡写的帐目,不成个字,所以奶奶见笑。”凤姐笑道:“正是这个帐竟算不过来。你是司棋的老娘,他的表弟也该姓王,怎么又姓潘呢?”王善保家的见问的奇怪,只得勉强告道:“司棋的姑妈给了潘家,所以他姑表兄弟姓潘。上次逃走了的潘又安就是他表弟。”凤姐笑道:“这就是了。”因道:“我念给你听听。”说着从头念了一遍,大家都唬了一跳。这王家的一心只要拿人的错儿,不想反拿住了他外孙女儿,又气又臊。周瑞家的四人又都问着他:“你老可听见了?明明白白,再没的话说了。如今据你老人家,该怎么样?”这王家的只恨没地缝儿钻进去。凤姐只瞅着他嘻嘻的笑,【庚辰双行夹批:恶毒之至。】向周瑞家的笑道:“这倒也好。不用你们作老娘的操一点儿心,他鸦雀不闻的给你们弄了一个好女婿来,大家倒省心。”【庚辰双行夹批:刻毒!按凤姐虽系恶毒之至,然亦不应在下人前为之,为此等人前不得不如是也。】周瑞家的也笑着凑趣儿。王家的气无处泄,便自己回手打着自己的脸,骂道:“老不死的娼妇,怎么造下孽了!说嘴打嘴,现世现报在人眼里。”众人见这般,俱笑个不住,又半劝半讽的。凤姐见司棋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倒觉可异。料此时夜深,且不必盘问,只怕他夜间自愧去寻拙志,遂唤两个婆子监守起他来。带了人,拿了赃证回来,且自安歇,等待明日料理。谁知到夜里又连起来几次,下面淋血不止。至次日,便觉身体十分软弱……遂将司棋等事暂未理。
    潘又安即永历帝,司棋即孙可望。此处潘又安之“字帖儿”,写在第七十一回司棋与其在大观园“幽会”之前,意指永历帝即将移跸贵州安龙府。本回回首有脂批云:“司棋一事在七十一回叙明,暗用山石伏线,七十三回用绣春囊在山石上一逗便住,至此回可直叙去,又用无数曲折渐渐逼来,及至司棋,忽然顿住,接到入画,文气如黄河出昆仑,横流数万里,九曲至龙门,又有孟门、吕梁峡束,不得入海。是何等奇险怪特文字,令我拜服!”
    此处之司棋代指降清后被封为“义王”之孙可望,故谓“司棋是王善保的外孙女儿”;“王善保家的”代指清廷和清军。
    此处“王善保家的”翻出司棋与潘又安之“旧账”,并“自己回手打着自己的脸”,意指清廷在对待降清之孙可望上“自打嘴巴”。
    孙可望受到清廷特殊的恩遇,靠的是出卖云贵川抗清事业。从顺治十五年(1658)起,清军向西南的进兵是颇为顺利的,这里面自然也包含了孙可望的一份“功劳”。然而,孙可望本人的地位却随着永历朝廷的衰微逐渐走向没落,曾经红极一时的义王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日子不大好过了,这种变化是通过一些似微实显的迹象体现出来的。顺治十五年,孙可望意外地同自幼失散的弟弟孙可升相会了。明末战乱以来,兄弟二人天各一方,孙可升在几经飘零之后,先混迹于明朝行伍,后来又成了清军的一名士兵。这年七月,孙可升从驻地松江府上海县来到北京,兄弟久别重逢自是惊喜交集。孙可望向朝廷奏报了“聚合之奇缘”,奉旨同住。可是,孙可升的家属奴婢十余口还在上海,搬来北京筹措路费不易。于是,孙可望请求皇帝“敕部给予勘合”,利用政府的驿传实现全家团聚。在孙可望看来这不过小事一桩,所以在疏中写道“想此项恩膏朝廷亦所不靳”。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么一件小事却引来一场轩然大波。顺治皇帝批交兵部议奏,左都御史魏裔介立即参上一本,首先抨击孙可望“始以张献忠养子荼毒蜀楚,神人共愤。继而称兵犯顺,逆我颜行。迨众叛亲离,计无复之,然后率数百疲敝之卒,亡命来归”,本不是有“何功何德”受封王爵。接着借题发挥道:“臣观其见之疏章者屡可骇异,即如出师命将出自朝廷,可望甫来归顺,便请从征。若可望文足经邦,武能戡乱,何至坐见败辱,鼠窜奔投,可谓不自揣量,冒昧无知。继则请动内帑,为彼经营。臣闻天子穆穆,端拱垂裳,岂有借财与人,亦岂有人臣借财于天子之事?昨者聚合之奇缘一疏复为伊弟请给勘合,夫勘合之给为朝廷紧急公事及官员来往而设,非庶人下贱可以冒滥也。今可望之弟可升不过一食粮兵丁耳,未授一命之官,搬取家眷则应自备脚力,未闻牧圉小人而可以乘坚策良,逍遥皇华之驿者也。臣闻高爵厚禄惟有德者宜居之,今可望悖礼背义,越分干名,其罪有三。臣忝列宪长岂敢畏避不言。伏祈皇上大奋乾断,严加处分,以肃名分而正纪纲,则冒滥清而臣子咸知敬共之义矣。”魏裔介的劾疏处处流露出对孙可望的轻蔑,给了他当头一棒。孙可望在“伏罪陈情仰吁天鉴”疏中说:“昨闻宪臣有特纠陈请之非,祈正悖谬之罪一疏,本藩汗流浃背,寝食不安,方知前事之非,宪臣之言不谬矣。”顺治十六年(1659)闰三月,有人揭发孙可望放债取利等事。顺治皇帝虽然明知这种事情在满洲八旗中本是习以为常的现象,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进一步贬损孙可望的政治地位。他派内阁学士马迩吉来到孙可望的住宅宣读谕旨,先训斥一番,然后宣布宽假其罪。孙可望于惊惧之余,连忙上奏本解释自己放债的经过:“前蒙皇上赏给银两,臣恐花费,借与天津卫民邓时增银一千两,有文约可据。缘臣初到京城,其人之贤愚,臣不得知。”接着向顺治皇帝摇尾乞怜,陈述自己“郁积之苦衷并所以招尤招谤之原”。他说:“臣于明季失身行伍,浪迹疆场,各处人民迁徙逃亡不无失所,此怨臣者有之;今臣叨膺宠眷,无寸功可纪,一旦锡以王爵,此忌臣者有之。再可虑者臣下文官如吴逢圣、武官刘天秀等百有余员蒙皇上格外加恩,官爵太重。每见出入朝班,诸人睨目而视,臣知朝廷有逾分之典,众心腾沸之端也。然怨忌既积于心,诟害自生于外,谤议之事,久知不免。”此后,孙可望的处境益发难堪了,正如古语所说“神龙失势,与蚯蚓同”。顺治十七年(1660)六月,他被迫上疏请求辞去义王封爵和册印。这时,南明永历皇帝虽然已经逃入缅甸,西南大势已定,但以李定国为首的明军残部仍在边境地区坚持斗争。清廷认为把孙可望虚有其名的义王封号撤掉并不策略,因此,顺治皇帝特地发布了一件措辞大有讲究的圣旨:“王自南方孑身投诚,朕心嘉尚,特锡王封。乃举国臣工,意怀轻忽,容或有之。王以孤踪疑畏,控辞册印,理亦宜然。但封爵出自朕裁,孰敢陵侮?虽系孤踪,不必疑畏,册印著仍只受。”就在这年的十一月二十日,孙可望死了。官方的说法是病死,真相如何颇有疑义。清初史家就说孙可望是“随出猎被射死”;或者说“封为义王,寻被酖”。康熙八年清廷派刑部尚书明珠等前往福建,会同靖南王耿继茂、总督祖泽沛合议招抚据守台湾的郑经。郑经回信中不无讽刺地说:“贵朝宽仁无比,远者不问,以所闻见之事如方国安、孙可望,岂非竭诚贵朝者,今皆安在?往事可鉴,足为寒心。”可见,孙可望之死并非善终在当时一定流传得很广。孙可望死后,清廷赐谥恪顺,“祭葬加隆”;同时命其子孙征淇袭封义王。几个月后孙征淇病死,弟征淳承袭。顺治十八年(1661),吴三桂等领兵进入缅甸,永历帝被俘回昆明缢杀。次年康熙改元,李定国也病殁于边境。孙可望家族已经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清廷的“恩典”也就逐步降格。康熙七年(1666)朝廷下令将义王孙征淳的年俸由五千两减为三千两。十一年,孙征淳病死,其弟征灏请求袭封。御史孟熊飞上疏说孙可望“前有重大之罪,后无纤微之劳。我国家格外殊恩,授以义王显爵,及伊身死,已袭替二次。……请将孙可望王爵停其袭替,或减等降封”。经议政王、大臣会议,降封为慕义公。孙征灏死后,其子宏相再降袭一等轻车都尉。乾隆三十六年(1771)六月,清廷终于决定:“孙可望子孙所有世职,嗣后不必承袭。”从此,孙可望家族在政治舞台上消失了最后的痕迹。(顾诚《南明史》)
    “抄检大观园”后,凤姐“夜里又连起来几次,下面淋血不止。至次日,便觉身体十分软弱……遂将司棋等事暂未理”。
    所谓“下面淋血不止”,代指清军进攻南明残余势力;“红”隐“朱”。所谓“将司棋等事暂未理”,意指还未到清廷处置孙可望之时。
    二、“侍书”与“待书”
    关于“贾家四钗之鬟”,第七回“送宫花”:“迎春的丫鬟司棋与探春的丫鬟待书二人正掀帘子出来。”脂批道:“妙名。贾家四钗之鬟,暗以琴、棋、书、画四字列名,省力之甚,醒目之甚,却是俗中不俗处。”第十八回“元妃省亲”:“又有贾妃原带进宫去的丫鬟抱琴等上来叩见。”脂批道:“前所谓贾家四钗之鬟暗以琴棋书画排行,至此始全。”
    元春代表朱明。所谓“贾妃原带进宫去的丫鬟抱琴等”,代指永乐帝朱棣迁都北京时之文武官员。所谓“元妃省亲”,代指崇祯十七年(顺治元年1644)五月十五日弘光帝在南京即皇帝位,南明建立;“抱琴”等则代指弘光朝廷和南明之文武官员。宝琴之名即取自“抱琴”,意指台湾郑氏集团奉朱明年号,仍为朱明之臣。
    迎春即永历帝,司棋即孙可望,意谓永历帝乃孙可望随意摆布之棋子。
    惜春代表鲁监国及张煌言,本回之“入画”代表明军。而第四十二回之所谓“惜春画园”,代指清朝官修《明史》;所谓“入画”,意指张煌言之就义标志着南明之彻底灭亡,即进入“明史”。
    探春代表隆武帝及郑成功。“探春之鬟”因传抄之讹,时而作“侍书”,时而作“待书”。
    “侍书”本为官名,指侍奉帝王﹑掌管文书的官员,宋明为翰林院属官。若为“探春之鬟”取个官名本已奇怪,且与探春之“书”(书法)不符。所以“探春之鬟”当为“待书”,与惜春之“入画”并列。“入画”代指南明之亡,“待书”则意指延续朱明香火之明郑政权(宝琴)还有待书入《明史》,意指明郑政权尚未覆亡。故第五十回贾母命惜春道:“不管冷暖,你只画去,赶到年下,十分不能便罢了。第一要紧把昨日琴儿和丫头梅花,照模照样,一笔别错,快快添上。”本回之“待书”也代指明军。
    石头真言(七十五)“邢氏家族”代表蒙古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五回 开夜宴异兆发悲音 赏中秋新词得佳谶
    本回接第七十四回“抄检大观园”写南明之亡,并详细介绍“邢氏家族”。
    一、“甄家回京治罪”代指永历帝被吴三桂俘回
    第七十五回原文
    话说尤氏从惜春处赌气出来,正欲往王夫人处去。跟从的老嬷嬷们因悄悄的回道:“奶奶且别往上房去。才有甄家的几个人来,还有些东西,不知是作什么机密事。奶奶这一去恐不便。”尤氏听了道:“昨日听见你爷说,看邸报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怎么又有人来?”老嬷嬷道:“正是呢。才来了几个女人,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情也是有的。”
    尤氏之所谓“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代指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永历帝被吴三桂从缅甸擒回,南明覆亡。
    康熙元年(1662)三月,清廷以擒获永历帝诏告天下。五月,吴三桂因擒获朱由榔有功,进封为亲王。吴三桂等人认为如果押解赴京献俘,路途遥远,恐怕发生意外,建议就地处决,得到清廷核准。四月十五日,吴三桂在昆明缢杀永历帝。(顾诚《南明史》)
    老嬷嬷之所谓“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之“几个女人”,代指永历帝被俘后之南明残余势力。所谓“瞒人的事情”,代指南明军队筹划在永历帝被押往北京的途中将其救出(详见第七十二回之“小霞”)。
    尤氏代表降清之明臣,在南明灭亡后其在清朝的地位开始下降。尤氏在李纨处洗脸,“小丫鬟炒豆儿捧了一大盆温水走至尤氏跟前,只弯腰捧着”,李纨骂其“没规矩”,炒豆儿才“忙赶着跪下”。李纨代表“三藩”;“炒豆儿”即荳官,本为宝琴(郑氏集团)之丫鬟,此处代指降清之明军。
    “一语未了,只见人报:‘宝姑娘来了。’”宝钗道:“只因今日我们奶奶身上不自在,家里两个女人也都因时症未起炕,别的靠不得,我今儿要出去伴着老人家夜里作伴儿。要去回老太太,太太,我想又不是什么大事,且不用提,等好了我横竖进来的,所以来告诉大嫂子一声。”
    宝钗之所谓“我们奶奶身上不自在”,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顺治帝病逝。所谓“我今儿要出去伴着老人家夜里作伴儿”,代指康熙帝即位。
    宝钗又道:“依我的主意,也不必添人过去,竟把云丫头请了来,你和他住一两日,岂不省事。”探春道:“很好。不但姨妈好了还来的,就便好了不来也使得。”
    康熙帝即位后,漠南蒙古在清朝的地位也开始下降;此处之史湘云即代表漠南蒙古(北元)。第四十九回贾母“原要命凤姐儿另设一处”与湘云住,因“史湘云执意不肯,只要与宝钗一处住”,才就此作罢。此处薛宝钗虽说“等好了我横竖进来的”,却将史湘云打发到稻香村与李纨同住。此处意指在南明灭亡后,史湘云所代表之蒙古势力已与探春所代表之明郑政权、李纨所代表之“三藩”一起,成为清廷所要面对的三大势力。这与第二十六回宝玉、宝琴、平儿、岫烟四人同一天生日寓意相同。
    探春道:“我昨日把王善保家那老婆子打了……今日一早不见动静,打听凤辣子又病了。我就打发我妈妈出去打听王善保家的是怎样。回来告诉我说,王善保家的挨了一顿打,大太太嗔着他多事。”
    所谓“王善保家的挨了一顿打,大太太嗔着他多事”,意指清廷与郑氏集团议和(详见第六十六回“冷二郎”)。故探春道:“这种掩饰谁不会作,且再瞧就是了。”
    尤氏“把惜春方才之事也说了出来”,探春道:“这是他的僻性,孤介太过,我们再傲不过他的。”此处意指张煌言不随郑氏集团赴台,解散军队隐居悬岙岛;惜春即张煌言。
    第七十五回原文
    尤氏等遂辞了李纨,往贾母这边来。贾母歪在榻上,王夫人说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语。贾母听了正不自在,恰好见他姊妹来了,因问:“从那里来的?可知凤姐妯娌两个的病今日怎样?”尤氏等忙回道:“今日都好些。”贾母点头叹道:“咱们别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们八月十五日赏月是正经。”【庚辰双行夹批:贾母已看破狐悲兔死,故不改正,聊来自遣耳。】
    所谓“甄家回京治罪”,代指永历帝被清军擒回;所谓“八月十五日赏月”,代指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十五日永历帝被缢杀于昆明。此处之“月”代指曾为桂王之永历帝。
    脂批道:“贾母已看破狐悲兔死,故不改正,聊来自遣耳。”
    永历帝之遇难既标志着南明之覆亡,也标志着清朝之一统中原。所以所谓“八月十五日赏月”,既指永历帝遇难,又指清朝一统中原。第七十三回迎春之“累丝金凤”即“预备八月十五日要戴”,已伏永历帝之遇难,南明之亡。第七十四回贾琏道:“才刚太太叫过我去,叫我不管那里先迁挪二百银子,做八月十五日节间使用”。此处则指清军消灭东南沿海之郑成功、张煌言等部。
    本回各房按照旧规矩孝敬贾母菜肴,贾母本说“可以把这些蠲了”,但听说“椒油莼虀(jī)酱”乃王夫人所送,便改口说“正想这个吃”。贾母又“略尝了两点”贾政(“外头老爷”)所送之“鸡髓笋”,却将贾赦(“大老爷”)所送之“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的“两样”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此处意指清廷偏心,只重视满族,不把降清之漠南蒙古当回事,为贾赦之“笑话”埋下伏笔。王夫人代表满族(详见第四回“护官符”);邢夫人代表漠南蒙古(详见第四十六回“金鸳鸯”),此处之贾赦也随邢夫人代表漠南蒙古。
    本回跟贾母一起吃饭之探春和宝琴,代表郑氏集团和明郑政权。
    贾母命人将“红稻米粥”送与“凤哥儿”,将“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送与“颦儿宝玉”,又命将“那一碗肉给兰小子吃去”,这才让尤氏吃饭,并命丫鬟们与其一起吃。当“白粳米饭”不够时,“伺候添饭的人”却捧来了一碗“下人的米饭”。贾母道:“你怎么昏了,盛这个饭来给你奶奶。”
    此处也点出尤氏所代表之降清明臣在清朝的地位开始下降
    鸳鸯命人“去把三姑娘的饭拿来添”,脂批道:“总伏下文。”
    此处意指清军将进攻郑氏集团。
    尤氏道:“我这个就够了,也不用取去。”鸳鸯道:“你够了,我不会吃的。”
    此处也吃“白粳米饭”之鸳鸯,代表清军(满蒙)。
    二、邢德全即噶尔丹
    本回尤氏回到宁国府,要“偷着瞧瞧”贾珍等聚赌。
    第七十五回原文
    原来贾珍近因居丧,每不得游顽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因说:“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个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因此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皆约定每日早饭后来射鹄子。贾珍不肯出名,便命贾蓉作局家。
    “鹄(gǔ)”,箭靶的中心。“鹄子”,箭靶。
    “天香楼”即景山寿皇亭,原为崇祯帝“阅内操处”。《甲申朝事小纪》卷六:“乃回南宫,登万岁山之寿皇亭,自经于北棂,一云灵寿亭。亭新成,所阅内操处也。太监王承恩面帝缢殉。”
    此处之所谓“在天香楼下箭道内射鹄”,才是真正的所谓“射圃”。“射圃”,习射之场;亦指在射圃习射。
    第十四回“为秦可卿送殡”点出卫若兰:“那时官客送殡的,有……;余者更有……;余者锦乡侯公子韩奇,神威将军公子冯紫英,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
    第二十六回冯紫英出现,脂批重提卫若兰:“惜‘卫若兰射圃’文字无稿。叹叹!”
    第三十一回史湘云拣到金麒麟,脂批点出此麒麟后为卫若兰所得:“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第六十二回之“射覆”,点出卫若兰即薛宝钗,即清朝。
    本回之“射圃”,卫若兰则为薛蟠,亦代表清朝。本回之“射圃”代指清朝平定蒙古。
    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不谬也。
    本回和“呆大爷”薛蟠“抢新快”之“傻大舅”邢德全,即指漠西蒙古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
    噶尔丹,卫拉特蒙古(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巴图尔珲台吉第六子。康熙九年(1670年),其兄僧格在准噶尔贵族内讧中被杀。次年,噶尔丹自西藏返回击败政敌,夺得准噶尔部统治权。噶尔丹在巩固实力地位后,首先对漠西蒙古各部发动了一系列兼并和掠夺战争。噶尔丹经过十余年征战,兼并四部,蚕食邻封,声势日张,恣行骄横,其欲为蒙古霸主的野心暴露无遗。康熙二十七年(1688),噶尔丹率军侵入漠北蒙古,大肆烧杀掳掠。漠北蒙古各部惨败,受到空前浩劫,其首领率部南下附清。噶尔丹以追逐蒙古部落为名,更进一步进犯当时已为清朝所统一的内蒙古。康熙二十九年(1690),噶尔丹向驻守在当地的清军进攻,乘胜长驱而南,深入距北京只有700里的乌兰布通,构成了对清朝和中原地区的巨大威胁。噶尔丹不可一世,向康熙提出“圣上君南方,我长北方”,要与清廷分庭抗礼,平分疆土。同年(1690),康熙亲征,在乌兰布通大败噶尔丹,史称“乌兰布通之战”。噶尔丹率千余残兵,逃至科布多(今蒙古吉尔格朗图),以图再起。康熙三十年(1691),康熙亲与漠南蒙古、漠北蒙古王公在七星潭会盟,宣布漠北蒙古实行旗制,漠北蒙古正式隶属清朝。
    邢德全曾出现在第六十四回贾敬葬礼上,意指噶尔丹在南明灭亡后登上历史舞台;“贾敬宾天”代指南明覆亡。
    邢德全乃“邢夫人之胞弟”,称“邢大舅”,人唤“傻大舅”。邢夫人代表漠南蒙古,邢德全则代指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第四十六回鸳鸯骂其嫂道:“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作了小老婆了,一家子都仗着他横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热了,也把我送在火坑里去。我若得脸呢,你们外头横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爷了。我若不得脸败了时,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邢德全之“大舅”身份即由此而来。
    本回薛蟠与邢德全“抢新快”,即指康熙二十九年(1690)之“乌兰布通之战”;“薛蟠”代指康熙帝和清军。
    “今日薛蟠又输了一张,正没好气,幸而掷第二张完了,算来除翻过来倒反赢了,心中只是兴头起来……便搂着一个娈童吃酒,又命将酒去敬邢傻舅。傻舅输家,没心绪,吃了两碗,便有些醉意,嗔着两个娈童只赶着赢家不理输家了,因骂道:‘你们这起兔子,就是这样专洑上水。天天在一处,谁的恩你们不沾,只不过我这一会子输了几两银子,你们就三六九等了。难道从此以后再没有求着我们的事了!’”
    “薛蟠先输”,即指噶尔丹先打败清军占领乌兰布通;“薛蟠后赢”,则指康熙亲征取得“乌兰布通之战”的胜利。薛蟠“搂着娈童吃酒”,即指康熙与漠北蒙古会盟;邢德全大骂“只赶着赢家不理输家”的娈童为“兔子”,则指噶尔丹怨恨降清之蒙古部落。所谓“难道从此以后再没有求着我们的事了”,意指噶尔丹在“乌兰布通之战”后会图谋再起。
    “一个年少的纨裤”道:“我且问你两个:舅太爷虽然输了,输的不过是银子钱,并没有输丢了鸡巴,怎就不理他了?”
    所谓邢德全“并没有输丢了鸡巴”,意指噶尔丹在“乌兰布通之战”中逃得性命,有机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邢德全向贾珍道:“怨不的他们视钱如命。多少世宦大家出身的,若提起‘钱势’二字,连骨肉都不认了。老贤甥,昨日我和你那边的令伯母赌气,你可知道否?……老贤甥,你不知我邢家底里。我母亲去世时我尚小,世事不知。他姊妹三个人,只有你令伯母年长出阁,一分家私都是他把持带来。如今二家姐虽也出阁,他家也甚艰窘,三家姐尚在家里,一应用度都是这里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我便来要钱,也非要的是你贾府的,我邢家家私也就够我花了。无奈竟不得到手,所以有冤无处诉。”
    此处邢德全详细地介绍了“邢家底里”,即明末清初之蒙古。(详见第四十九回之“邢岫烟”)
    “大姐”即邢夫人,代表漠南蒙古(北元),在蒙古四部中最为强大和富有,天聪九年(1635)降金,即所谓“出阁”。漠南蒙古之降金,等于北元投降了后金。所以邢德全道:“一分家私都是他把持带来。”
    “二家姐”代表漠北蒙古,康熙二十九年(1690)“乌兰布通之战”后正式隶属清朝,漠北乃苦寒之地,人口不多,实力有限。所以邢德全道:“如今二家姐虽也出阁,他家也甚艰窘。”
    “三家姐”代指青藏地区。顺治十年(1653),清廷正式册封五世达赖和漠西蒙古和硕特部首领顾实汗,并通过顾实汗和达赖喇嘛对青藏实行间接统治(详见第五十七回之“蝌岫定亲”)。邢德全之所谓“三家姐尚在家里”,意指清廷尚未直接统治青藏。但清廷之册封标志着顾实汗和达赖喇嘛已臣服于清廷,故邢德全道:“一应用度都是这里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邢夫人之陪房“王善保家的”代指清廷,
    “邢德全”代表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噶尔丹本只想做蒙古霸主,即所谓“圣上(康熙)君南方,我长北方”。故邢德全道:“我便来要钱,也非要的是你贾府的,我邢家家私也就够我花了。”但“乌兰布通之战”,康熙帝打得噶尔丹差点“输丢了鸡巴”。故邢德全道:“无奈竟不得到手,所以有冤无处诉。”
    尤氏在外面听得十分真切,乃悄向银蝶笑道:“你听见了?这是北院里大太太的兄弟抱怨他呢。可怜他亲兄弟还是这样说,这就怨不得这些人了。”
    所谓“北院”即指漠南蒙古,“大太太”即邢夫人。同时点出本回之贾赦也代表漠南蒙古,为贾赦之“笑话”埋下伏笔。荣国府“东大院”本代指皇太极征服漠南蒙古后之清朝。
    二、贾政、贾赦之“笑话”
    本回宁国府仍是“孝家”。中秋前一日,佩凤道:“爷说早饭在外头吃,请奶奶自己吃罢。”尤氏道:“今日外头有谁?”佩凤道:“听见说外头有两个南京新来的,倒不知是谁。”
    所谓“两个南京新来的”,代指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年)郑成功、张煌言率部北入长江,围攻南京。
    晚上,贾珍“在会芳园丛绿堂中,屏开孔雀,褥设芙蓉,带领妻子姬妾。先饭后酒,开怀赏月作乐”。“大家正添衣饮茶,换盏更酌之际,忽听那边墙下有人长叹之声”。“那边又紧靠着祠堂”,“只听得一阵风声,竟过墙去了。恍惚闻得祠堂内槅扇开阖之声。只觉得风气森森,比先更觉凉飒起来,月色惨淡,也不似先明朗”。
    宁国府代表明朝,贾珍夫妇代表降清之明臣。在南明灭亡之际,降清者们在“开怀赏月作乐”,祠堂那边墙下的一声长叹,来自永历十六年(1662)在昆明被缢杀之永历帝。所谓“恍惚闻得祠堂内槅扇开阖之声”,意指永历帝已进入了明朝太庙。“会芳园”之原型为景山,“贾氏宗祠”即北京太庙。
    中秋这天,贾母先到嘉荫堂上香,后上山喝酒赏月。“从下逶迤而上,不过百余步,至山之峰脊上,便是这座敞厅。因在山之高脊,故名曰凸碧山庄。于厅前平台上列下桌椅,又用一架大围屏隔作两间。凡桌椅形式皆是圆的,特取团圆之意”。
    此处之所谓“中秋团圆”,既指清朝一统中原,又指永历帝遇难。此处之“山”的原型为景山,景山海拔高度约88米,地面高度约45米。
    其间击鼓传花,引出贾政、贾赦之“笑话”。
    1、贾政之笑话
    一家子一个人最怕老婆的。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这样,你替我舔舔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他舔,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这样轻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
    所谓“最怕老婆”之男人即贾政,代指南明灭亡后改侍清廷之明臣;“他老婆”即王夫人,代指清廷。所谓“说的贾母与众人都笑了”,意指侍清明臣之表现得到了贾母(清廷)之欢心。
    2、贾赦之笑话
    一家子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亲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如今用针灸之法,针灸针灸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即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甚远,怎么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
    所谓“最孝顺”之儿子即贾赦,代指漠南蒙古。贾赦之笑话,意指外藩察哈尔亲王阿布鼐对清廷之偏心不满。
    顺治十六年(1659),外藩察哈尔旗内发生一起刑事案件,和硕亲王阿布鼐及其旗下官员审理失当,受到清廷严厉处罚:“阿布鼐从宽免削亲王爵,罚马一千匹……”这一处罚激怒了年轻气盛的阿布鼐亲王,作为蒙古大汗后裔的阿布鼐自命不凡,因此对中央政府怀恨在心,负气不再朝觐。(详见第五十四回“热孝之鸳鸯”)
    本回宝玉、贾兰、贾环限“秋”字作即景诗,本回回目还点出“新词得佳谶”,但此处其诗皆空缺不录。脂批道:“缺中秋诗,俟雪芹。”此批实际上反点出此处本来无诗,乃以“没有”谶“没有”,点出《石头记》之“明史”即将结束。同时贾兰、贾环之“作诗”,也为第七十八回之“姽婳词”埋下伏笔。
    脂批道:“前文贾政戏谑已是异文,而贾环作诗更奇中又奇之奇文也,总在人意料之外。竟有人曰:‘贾环如何又有好诗,似前文不搭后语矣。’盖不可向说问。贾环亦荣府公子正脉,虽少年顽劣,现今小儿之常情耳。读书岂无长进之理哉?况贾政之教是弟子目已大觉疏忽矣。若是贾环连一平仄也不知,岂荣府是寻常膏粱不知诗书之家哉?然后之宝玉之一种情思,正非有益子总明不得谓比诸人皆妙者也。”
    此批乃作者在自圆其说。
    本回作诗之宝玉、贾环、贾兰乃贾政之子孙,贾政评价说宝玉、贾环是“难以教训”之“二难”,“哥哥是公然以温飞卿自居,如今兄弟又自为曹唐再世”。此处意指在南明灭亡后,汉族文人又走上了“仕途经济”之路。“二难”,谓兄弟皆佳,难分高低。“温飞卿”即温庭筠,唐代诗人,作品以浓艳华丽为特色。“曹唐”,唐代诗人,以游仙诗著称。
    贾赦代表外藩察哈尔,其亲王爵乃世袭。故贾赦道:“想来咱们这样人家,原不比那起寒酸,定要‘雪窗荧火’,一日蟾宫折桂,方得扬眉吐气。咱们的子弟都原该读些书,不过比别人略明白些,可以做得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的。何必多费了工夫,反弄出书呆子来。所以我爱他这诗,竟不失咱们侯门的气概。”在赏赐许多玩物后,又拍着贾环道:“以后就这么做去,方是咱们的口气,将来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这是贾赦在借题发挥。
    “雪窗荧火”:同“雪窗萤几”,比喻勤学苦读。《文选·任昉〈为萧扬州作荐士表〉》“集萤映雪”李善注引《孙氏世录》:“孙康家贫,常映雪读书。”《晋书·车胤传》:“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
    “蟾宫折桂”:攀折月宫桂花;科举时代比喻应考得中。“蟾宫”,月宫。
    第七十六回有人来回:“方才大老爷出去,被石头绊了一下,崴了腿。”贾母“命邢夫人快去”,又命尤氏也家去。尤氏道:“况且孝服未满,陪着老太太顽一夜还罢了,岂有自去团圆的理。”贾母道:“可怜你公公已是二年多了。”脂批道:“不是算贾敬,却是算赦死期也。”又有人回:“右脚面上白肿了些,如今调服了药,疼的好些了,也不甚大关系。”
    所谓“贾敬宾天”代指南明之亡;脂批之所谓“赦死期”,则代指北元之彻底覆亡。此处贾赦之所谓“崴了腿”,代指康熙八年(1669)清廷拘捕阿布鼐亲王。阿布鼐“理应依议处死”,“革去王爵,不准承袭”,但清廷“从宽免死,著革去亲王,严禁盛京”,并命其长子布尔尼袭和硕亲王爵位,此即所谓“也不甚大关系”(详见第五十四回“热孝之鸳鸯”)。故贾母道:“我也太操心。打紧说我偏心,我反这样。”
    石头真言(七十六)“冷月葬花魂”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六回 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
    本回接第七十五回“八月十五日赏月”,用《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演绎永历朝廷之覆亡、郑成功之迁台以及“三藩之乱”。
    一、尤氏之“笑话”
    本回“贾母因见月至中天,比先越发精彩可爱”,“因命人将十番上女孩子传来”。贾母道:“音乐多了,反失雅致,只用吹笛的远远的吹起来就够了。”“正说着闲话,猛不防只听那壁厢桂花树下,呜呜咽咽,悠悠扬扬,吹出笛声来。趁着这明月清风,天空地净,真令人烦心顿解,万虑齐除,都肃然危坐,默默相赏。听约两盏茶时,方才止住,大家称赞不已。”贾母道:“这还不大好,须得拣那曲谱越慢的吹来越好。”“只听桂花阴里,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又发出一缕笛音来,果真比先越发凄凉。大家都寂然而坐。夜静月明,且笛声悲怨,贾母年老带酒之人,听此声音,不免有触于心,禁不住堕下泪来”。
    此处第一次从“桂花树下”传来笛声,代指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大举进攻西南永历朝廷,永历帝亡命缅甸。第二次从“桂花阴里”传来笛声,代指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吴三桂从缅甸擒回并缢杀永历帝于昆明。“桂”代指曾为桂王之永历帝及永历朝廷。此处与第四十一回从“藕香榭”传来“箫管笙笛”之乐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本回尤氏也“学一个笑话,说与老太太解解闷”:“一家子养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只一个眼睛,二儿子只一个耳朵,三儿子只一个鼻子眼,四儿子倒都齐全,偏又是个哑叭。”
    此笑话其实是一个谜语,谜底为:一窍不通。人有七窍,即眼、耳、口、鼻七孔。此处之所谓“四个儿子”,既点出眼、耳、鼻、口七窍,又都少一窍。
    第四十一回当“那乐声穿林度水而来”时,刘姥姥“喜的手舞足蹈”,黛玉道:“当日圣乐一奏,百兽率舞,如今才一牛耳。”
    此处借“牛”嘲讽清朝(满蒙)“没文化”;本回则借谜语暗讽清朝“一窍不通”。
    王夫人等道:“夜已四更了,风露也大,请老太太安歇罢。明日再赏十六,也不辜负这月色。”
    “四更”,代指南京朱明、北京朱明、南明、明郑政权。所谓“夜已四更”,即指已到明郑时期。故“姊妹们熬不过,都去睡了”,“只有探春在此”;探春代表郑成功及其明郑政权。
    二、《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第七十六回原文
    原来黛玉和湘云二人并未去睡觉。只因黛玉见贾府中许多人赏月,贾母犹叹人少,不似当年热闹,又提宝钗姊妹家去母女弟兄自去赏月等语,不觉对景感怀,自去俯栏垂泪。宝玉近因晴雯病势甚重,诸务无心,【庚辰双行夹批:带一笔,妙!更觉谨密不漏。】王夫人再四遣他去睡,他也便去了。探春又因近日家事着恼,无暇游玩。虽有迎春惜春二人,偏又素日不大甚合。所以只剩了湘云一人宽慰他,因说:“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作此形像自苦。我也和你一样,我就不似你这样心窄。何况你又多病,还不自己保养。可恨宝姐姐,姊妹天天说亲道热,早已说今年中秋要大家一处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社也散了,诗也不作了。倒是他们父子叔侄纵横起来。你可知宋太祖说的好:‘卧榻之侧,岂许他人酣睡。’他们不作,咱们两个竟联起句来,明日羞他们一羞。”
    此处之林黛玉代表南明残余势力,故黛玉“对景感怀”、“俯栏垂泪”。所谓“病势甚重”之晴雯代表张煌言;所谓“因近日家事着恼,无暇游玩”之探春,代表郑成功及其郑氏集团。
    此处之史湘云代表北元残余势力,故湘云抱怨宝钗道:“可恨宝姐姐,姊妹天天说亲道热,早已说今年中秋要大家一处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
    史湘云和林黛玉来到凹晶馆赏月联诗。“凹溪晶馆”是山坳里近水的一个所在,“乃凸碧山庄之退居”,“池沿上一带竹栏相接,直通着那边藕香榭的路径”。
    “藕香榭”即舟山。此处之“水”的原型为北京太液池;“凹晶馆”代指郑氏集团之福建、广东沿海。
    湘云道:“可知那些老人家说的不错。说贫穷之家自为富贵之家事事趁心,告诉他说竟不能遂心,他们不肯信的;必得亲历其境,他方知觉了。就如咱们两个,虽父母不在,然却也忝在富贵之乡,只你我竟有许多不遂心的事。”黛玉道:“不但你我不能趁心,就连老太太,太太以至宝玉探丫头等人,无论事大事小,有理无理,其不能各遂其心者,同一理也,何况你我旅居客寄之人哉!”
    湘黛二人同病相怜,在冷月寒风中“联诗悲寂寞”。二人联诗时,虽“一番讥评,一番赏叹”,但并无以前之针锋相对。
    “正说间,只听笛韵悠扬起来”。黛玉道:“今日老太太、太太高兴了,这笛子吹的有趣,到是助咱们的兴趣了。”脂批道:“妙!正是吹笛之时分,认作一处之笛也。”
    此处点出湘黛开始联诗时之历史时间,即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大举进攻云贵之时。
    《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为五言排律,共三十五韵,七十句。排律的一联叫做一韵,一共多少韵并没有明确的规定。
    《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可分为三个部分。
    1、第一部分借以前之宴饮、酒令、游戏等,写永历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大举进攻云贵永历朝廷。在《石头记》中,所谓宴饮、酒令、游戏等本就写明末清初之战争。第一部分从“三五中秋夕”句至“吟诗序仲昆”句,共十一韵,二十二句。
    “三五中秋夕,(黛玉)清游拟上元。”
    “拟”,类似;比拟。“上元”,正月十五日元宵节。
    “撒天箕斗灿,(湘云)匝地管弦繁。”
    “箕(jī)斗”,星宿名,南箕北斗;这里泛指星辰。“匝(zā)”,遍,满。“管弦”,管乐器与弦乐器;这里泛指乐器。
    “几处狂飞盏,(黛玉)谁家不启轩。”
    “盏(zhǎn)”,小杯子,指酒杯。形容觥筹交错的情形,指到处都在举杯欢宴。“轩”,指窗户或门。
    “轻寒风剪剪,(湘云)良夜景暄暄。”
    “剪剪(jiǎn jiǎn)”,风拂或寒气侵袭貌。“暄暄(xuānxuān)”,温暖的样子。
    “争饼嘲黄发,(黛玉)分瓜笑绿媛。”
    湘云道:“这句不好,是你杜撰,用俗事来难我了。”黛玉道:“我说你不曾见过书呢。吃饼是旧典,唐书唐志你看了来再说。”湘云道:“这也难不倒我,我也有了。”黛玉道:“分瓜可是实实的你杜撰了。”湘云道:“明日咱们对查了出来大家看看,这会子别耽误工夫。”
    上句典出“红绫饼”。明代张岱《夜航船·选举部》:“唐僖宗幸南内兴庆池,泛舟,方食饼。时进士在曲江,有闻喜宴。上命御府依人数各赐红绫饼。所司以金盒进,上命中官驰以赐。故徐演诗云:‘莫欺老缺残牙齿,曾吃红绫饼馅来。’”“黄发”,指长寿老人(老人头发由白转黄)。
    下句典出唐代段成式《戏高侍御》(七首之三):“花恨红腰柳妒眉,东邻墙短不曾窥。犹怜最小分瓜日,奈许迎春得藕时。”“分瓜”,指切西瓜,《燕京岁时记》:“八月十五日祭月,其祭,果饼必圆,分瓜必牙错…… ”“瓜”字像两个“八”字,故“分瓜”又隐“二八”,即十六岁。“绿媛”,指年轻女子;“绿”指绿鬓,乌黑而有光泽的鬓发。
    此韵意指永历十一年(顺治十四年1657)孙可望之降清。
    “香新荣玉桂,(湘云)色健茂金萱。”
    意谓盛开的桂花香气清新,繁茂的萱草花色溢彩。桂分银桂(花白)、金桂(花黄)、丹桂(花红)等,此处之“玉桂”应指银桂。“萱(xuān)”,即萱草,又称忘忧草,俗称金针菜,又叫黄花菜;古人常用以代指母亲。萱草花黄,故称“金萱”。
    此处之“玉桂”代指永历十年(顺治十三年1656)李定国将永历帝迎至昆明后之永历朝廷。此处之“金萱”指贾母,代指清朝(后金)。故湘云道:“‘金萱’二字便宜了你,省了多少力。这样现成的韵被你得了,只是不犯着替他们颂圣去。”黛玉道:“你不说‘玉桂’,我难道强对个‘金萱’么?再也要铺陈些富丽,方才是即景之实事。”
    “蜡烛辉琼宴,(黛玉)觥筹乱绮园。”
    上句见第五十三回“元宵开夜宴”等处。下句见第六十三回“占花名”等处。“觥筹”,行酒令的筹码;“觥(gōng)”,古代的一种酒器。
    “分曹尊一令,(湘云)射覆听三宣。”
    “分曹”,分班,分批;此处指决定行酒令的方法和顺序等。“尊一令”,意指服从令官一人之命。第四十回鸳鸯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惟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射覆”,详见第六十二回之“射覆”。“听三宣”,详见第四十回“金鸳鸯三宣牙牌令”。
    “骰彩红成点,(黛玉)传花鼓滥喧。”
    上句见第二十回贾环与莺儿“掷骰子”等处。下句见第五十四回“春喜上眉梢”和本回“击鼓传花”等处。“骰(tóu)”,即骰子,一种骨制的赌具,俗称“色(shǎi)子”。
    “晴光摇院宇,(湘云)素彩接乾坤。”
    “晴光”、“素彩”,指月光。“院宇”,有院墙的屋宇;院落。“乾坤”,天地。
    “赏罚无宾主,(黛玉)吟诗序仲昆。”
    湘云道:“又说他们作什么,不如说咱们。”“序仲昆”,分高下,排名次;“仲昆”,即昆仲,兄和弟。
    2、第二部分写永历朝廷之覆亡和郑氏集团之迁台。从“构思时倚槛”句至“冷月葬花魂”句,也是共十一韵,二十二句。
    “构思时倚槛,(湘云)拟景或依门。”
    黛玉道:“这可以入上你我了。”“拟”,摹拟。
    “酒尽情犹在,(黛玉)更残乐已谖。”
    湘云道:“是时侯了。”黛玉道:“这时侯可知一步难似一步了。”此处点出清军已基本攻占云贵。“谖(xuān)”,忘记;引申为止歇。
    “渐闻语笑寂,(湘云)空剩雪霜痕。”
    此韵写清军攻占云贵后之永历朝廷。“雪霜痕”,指月光;此处借指永历朝廷和曾为桂王之永历帝。
    “阶露团朝菌,(黛玉)庭烟敛夕棔。”
    “朝菌(zhāojūn)”,某些朝生暮死的菌类植物;借喻极短的生命。“棔(hūn)”,合欢树,又称合昏、夜合、绒花树、马缨花等;湘云道:“宝姐姐说不用查,这就是如今俗叫作明开夜合的。”
    此韵以朝生暮死之朝菌和“明开夜合”之合欢比喻永历朝廷之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秋湍泻石髓,(湘云)风叶聚云根。”
    “湍(tuān)”,急流,急流的水。“石髓”,即石钟乳,石上多孔隙。“云根”,深山云起之处。晋代张协《杂诗》之十:“云根临八极,雨足洒四溟。”仇兆鳌注:“五岳之云触石出者,云之根也。”
    此韵用“山石树丛”代指云贵山区(详见第七十一回“司棋幽会”)。
    以上五韵意谓清军已基本占领云贵,永历朝廷即将覆亡,明军残部退入边境山区。林黛玉代表南明残余势力,故黛玉道:“这可以入上你我了。”湘云道:“是时侯了。”黛玉道:“这时侯可知一步难似一步了。”
    “宝婺情孤洁,(黛玉)银蟾气吐吞。”
    湘云道:“这对的也还好。只是下一句你也溜了,幸而是景中情,不单用‘宝婺’来塞责。”此韵其实是用“宝婺”引出“银蟾”,即月亮。
    “宝婺(wù)”,即婺女星,又称女宿、须女。《史记·天官书》:“婺女,其北织女。”“银蟾”,指月中蟾蜍。“气吐吞”,古人把云层掩月而过说成是月中蟾蜍在吞吐云气。
    “药经灵兔捣,(湘云)人向广寒奔。”
    “灵兔”,传说中月宫中的玉兔。“灵兔捣药”,李白《古朗月行》诗:“白兔捣药成,问药与谁餐?”杜甫《月》诗:“入河蟾不没,捣药兔长生。”“广寒”,即广寒宫,月宫。《淮南子·览冥》:“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héng)娥(嫦娥)窃之以奔月。”
    此韵写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成为“月中之桂”。
    “犯斗邀牛女,(黛玉)乘槎待帝孙。”
    典出晋代张华《博物志·杂说下》:“旧说云: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槎上,多赍粮,乘槎而去。十余日中,犹观日月星辰,自后芒芒忽忽,亦不觉昼夜。去十余日,奄至一处,有城郭状,屋舍甚严,遥望宫中多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牵牛人乃惊问曰:‘何由至此?’此人具说来意,并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竟不上岸,因还如期。后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此韵两句皆用此典。“牛女”,指牵牛星和织女星。“帝孙”,即织女星,亦称“天孙”。
    此韵写李定国等多次出兵缅甸迎接永历帝。“帝孙”借指永历帝;永历帝朱由榔是万历帝之孙,崇祯帝之堂弟。
    “虚盈轮莫定,(湘云)晦朔魄空存。”
    “盈虚”,指月之圆缺。“轮”,指月轮;月亮。“晦朔”,农历每月末一日及初一日;“晦(huì)”,阴历每月末的一天;“朔(shuò)”,阴历月初的一天。“魄”,月魄,代指月;晦朔日看不见月亮,故谓“魄空存”。
    上句谓亡命缅甸之永历帝生死未卜。下句谓亡命缅甸之永历帝已名存实亡。
    “壶漏声将涸,(黛玉)窗灯焰已昏。”
    “壶漏(húlòu)”,古代计时器的一种。“涸(hé)”,水干;此处指水干声停。
    此韵谓永历朝廷即将覆亡。
    “寒塘渡鹤影,(湘云)冷月葬花魂。(黛玉)”
    “湘云方欲联时,黛玉指池中黑影与湘云看道:‘你看那河里怎么象个人在黑影里去了,敢是个鬼罢?‘湘云笑道:’可是又见鬼了。我是不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因弯腰拾了一块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听打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聚者几次。只听那黑影里嘎然一声,却飞起一个大白鹤来,直往藕香榭去了。黛玉笑道:‘原来是他,猛然想不到,反吓了一跳。’湘云笑道:‘这个鹤有趣,倒助了我了。’”
    “寒塘渡鹤影”:写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郑成功移师台湾;“藕香榭”转指台湾。此句仿自杜甫《和裴迪登新津寺寄王侍郎》诗:“蝉声集古寺,鸟影度寒塘。”
    “林黛玉听了,又叫好,又跺足,说:‘了不得,这鹤真是助他的了!这一句更比“秋湍”不同,叫我对什么才好?“影”字只有一个“魂”字可对,况且“寒塘渡鹤”何等自然,何等现成,何等有景且又新鲜,我竟要搁笔了。’湘云笑道:‘大家细想就有了,不然就放着明日再联也可。’黛玉只看天,不理他,半日,猛然笑道:‘你不必说嘴,我也有了,你听听。’”
    “冷月葬花魂”:写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永历帝被吴三桂擒回并缢杀于昆明。所谓“黛玉只看天”即指看月,相传月中有桂,因以桂借指月亮,月亮又称“桂魄”。所以此句中之“花”指月中桂花。因月中桂花看不见,故谓清冷的月中埋葬着桂花之魂(桂魄)。“桂”又借指曾为桂王之永历帝。
    “湘云拍手赞道:‘果然好极!非此不能对。好个“葬花魂”!’因又叹道:‘诗固新奇,只是太颓丧了些。你现病着,不该作此过于清奇诡谲之语。’黛玉笑道:‘不如此如何压倒你。下句竟还未得,只为用工在这一句了。一语未了,只见栏外山石后转出一个人来,笑道:’好诗,好诗,果然太悲凉了。不必再往下联,若底下只这样去,反不显这两句了,倒觉得堆砌牵强。’二人不防,倒唬了一跳。细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妙玉。”妙玉道:“只是方才我听见这一首中,有几句虽好,只是过于颓败凄楚。此亦关人之气数而有,所以我出来止住。”
    3、第三部分写“三藩之乱”和明郑政权登陆“复明”。从“香篆销金鼎”句至“烹茶更细论”句,共十三韵,二十六句,为妙玉所续。
    妙玉道:“我意思想着你二位警句已出,再若续时,恐后力不加。我竟要续貂,又恐有玷。”又道:“如今收结,到底还该归到本来面目上去。若只管丢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捡怪,一则失了咱们的闺阁面目,二则也与题目无涉了。”续完又道:“休要见笑。依我必须如此,方翻转过来,虽前头有凄楚之句,亦无甚碍了。”
    “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
    “香篆(zhuàn)”,即篆香,犹盘香;唐宋时将香料做成篆文形状,点其一端,依香上的篆形印记,烧尽计时。宋代洪刍《香谱》:“香篆,镂木以为之,以范香尘。为篆文,燃于饮席或佛像前,往往有二三尺径者。”“鼎”,指焚香炉。“脂冰”,指红蜡烛。“腻”,黏糊。“盆”,指蜡烛盆。
    此韵写南明之覆亡。“香篆”和“脂冰”借指“大舜正裔”之朱明。
    “箫增嫠妇泣,衾倩侍儿温。”
    此韵写寡妇。意谓箫声更使寡妇哭泣,被子只能靠侍儿来温暖。“嫠(lí)妇”,寡妇;此处指本回“闻笛堕泪”之贾母,代指消灭南明后之清廷。“衾(qīn)”,被子。“倩(qìng)”,借助。
    “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
    即“空悬文凤之帐,闲掩彩鸳之屏”。此韵有“凤”无“凰”,有“鸳”无“鸯”,仍写寡妇“贾母”。“文凤”、“彩鸳”,指帐子和屏风上的花样、图案等。
    “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
    第七十五回贾母登山前王夫人等道:“恐石上苔滑,还是坐竹椅上去。”但贾母坚持“疏散疏散筋骨”。“扪(mén)”,攀;挽。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
    “萦纡(yíngyū)”,回旋曲折。“沼(zhǎo)”,水池,积水的洼地。“寂历”,犹寂静。“原”,陆地,高地。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意谓石头和树木奇形怪状,石头像神鬼互殴,树木像虎狼蹲着。苏轼《石钟山记》:“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
    以上五韵意谓清廷在消灭南明后已失去对手(“冤家”),就像“闻笛堕泪”之寡妇“贾母”,“衾倩侍儿温”、“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虽然“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但“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把奇石当作互博之“神鬼”,把怪木看作蹲着之“虎狼”。意指清廷在消灭南明后对其它势力也赶尽杀绝,主要指对明郑政权、“三藩”以及北元残余势力,从而引出“三藩之乱”。
    “赑屭朝光透,罘罳晓露屯。”
    此韵写康熙十二年(1673)吴三桂因清廷撤藩而举兵反清。
    “赑屭(Bìxì)”:又名龟趺、霸下、填下,龙生九子之长,貌似龟,力大,好负重,石碑下的石龟即其形象,多为龙头、龟身、鹰腿、蛇尾。此处借指因清廷撤藩而举兵反清并称帝之吴三桂;“龙”代指皇帝。
    “罘罳(fúsī)”:古代设在门外或城角上的网状建筑,用以守望和防御。
    “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
    此韵意谓猿在谷中一声啼叫,树林中的鸟纷纷振翅飞起。意指吴三桂举兵反清,天下纷纷响应。
    “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
    此韵意谓熟悉分岔口怎么会忘记道路,知道泉水流出的地方就不用再问水的源头。意指康熙十三年(1674)奉朱明年号之郑经率部登陆“复明”。“歧”,道路分岔处。“径”,小路;亦指道路。“泉”,水从山崖泉穴中流出的样子。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
    此韵写大陆忠明人士和“三藩”一起“反清复明”。“栊翠寺”之妙玉,代指在南明灭亡后仍然忠于朱明之大陆人士。“稻香村”之李纨(贾兰),代指云贵、广东、福建之“三藩”以及驻镇广西之孙延龄。
    “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
    此韵即妙玉之所谓“翻转过来”,一扫湘黛之“颓败凄楚”。“兴”,兴致;情趣。
    “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
    “遣”,排遣;消遣。
    “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
    “论”,仔细品评。杜甫《春日忆李白》诗:“何时一尊酒,重与细论文?”
    妙玉将此诗命名为“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史湘云决定“闹林姑娘半夜去”,与林黛玉一起回到潇湘馆。“谁知湘云有择席之病,虽在枕上,只是睡不着。黛玉又是个心血不足常常失眠的,今日又错过困头,自然也是睡不着。二人在枕上翻来复去。”
    本回史湘云之所以再次与林黛玉同住,是因为康熙十四年(1675)外藩察哈尔亲王布尔尼也加入到了反清的行列(详见第五十四回“热孝之鸳鸯”)。但“湘云有择席之病”,黛玉也“错过困头”,预示反清将失败。
    第一回有脂批道:“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
    所谓“用中秋诗起”,是指第一回贾雨村作“吟月”时,代指万历十一年(1583)努尔哈赤之起兵。
    所谓“用起诗社于秋日”,是指第三十七回探春“偶结海棠社”,代指北京朱明之亡和南明之建立。
    所谓“用中秋诗收”,即指本回“大观园即景联句”,代指南明之亡和明郑政权之亡。
    “三春”代指北京朱明、南明、明郑政权;“三秋”代指北京朱明、南明、明郑政权之覆亡。
    石头真言(七十七)晴雯即张煌言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七回 俏丫鬟抱屈夭风流 美优伶斩情归水月
    本回接第七十六回“冷月葬花魂”,写张煌言、鲁监国、李定国以及孙可望之死。
    第五十五回凤姐“小月”后“复添了下红之症”,所谓“下红”代指清军进攻南明。而第七十六回之“冷月葬花魂”代指永历帝遇难,所以到了本回“凤姐病已比先减了”。
    因要“配调经养荣丸”,王夫人向贾母要了二两人参,但“已成了朽糟烂木,也无性力”。宝钗道:“我们铺子里常和参行交易,如今我去和妈说了,叫哥哥去托个夥计过去和参行商议说明,叫他把未作的原枝好参兑二两来。不妨咱们多使几两银子,也得了好的。”
    此处贾母珍藏之“人参”,代指已经腐化之清朝八旗军;宝钗新兑来之“人参”,则代指清朝入关后新组建之“绿营兵”。
    “绿营”:顺治初年,清廷在统一全国过程中将收编的明军及其它汉兵,参照明军旧制,以营为基本单位进行组建,以绿旗为标志,称为绿营,又称绿旗兵。随着八旗军之腐化,绿营兵逐渐成为清军主力。
    宝钗道:“这东西虽然值钱,究竟不过是药,原该济众散人才是。咱们比不得那没见世面的人家,得了这个,就珍藏密敛的。”脂批道:“调侃语。”
    此处其实是在调侃“珍藏密敛”之贾母“没见过世面”;贾母代表清廷。
    一、司棋即义王孙可望
    本回王夫人命“周瑞家的”等打发司棋出去,即指清廷在攻占云贵后处置义王孙可望(详见第七十四回“抄检紫菱洲”)。
    “那司棋也曾求了迎春,实指望迎春能死保赦下的,只是迎春语言迟慢,耳软心活,是不能作主的。”
    此处意谓降清之孙可望是否受到清廷重视,取决于云贵永历朝廷是否抵挡得住清军之进攻。随着永历朝廷的衰微,孙可望在清廷的地位也逐渐走向没落,此即所谓“迎春语言迟慢,耳软心活,是不能作主的”。
    “周瑞家的”道:“你如今不是副小姐了,若不听话,我就打得你。别想着往日姑娘护着,任你们作耗。越说着,还不好走。如今和小爷们拉拉扯扯,成个什么体统!”
    所谓“不是副小姐了”,点出孙可望之没落,“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司棋拉住宝玉道:“他们做不得主, 你好歹求求太太去。”此处则指孙可望向顺治皇帝摇尾乞怜,陈述自己“郁积之苦衷并所以招尤招谤之原”等等。
    二、晴雯即张煌言
    几个老婆子走来道:“你们小心,传齐了伺候着。此刻太太亲自来园里,在那里查人呢。只怕还查到这里来呢。又吩咐快叫怡红院的晴雯姑娘的哥嫂来,在这里等着领出他妹妹去。”因笑道:“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这一个祸害妖精退送了,大家清净些。”
    晴雯即张煌言。所谓“晴雯姑娘的哥嫂”来将其领出去,代指康熙三年(1664)张煌言被俘。
    张煌言在鲁王病死后,对前途感到完全绝望。他始终是一位抗清志士,而不是一个独善其身的人。何况他对郑氏父子的所作所为常有异议,所以没有像其他一些官绅那样跟随郑氏移居台湾,满足于保住先人衣冠头发。复明运动的旗帜既已不复存在,继续同清军作战也就失去了意义。1664年(康熙三年)六月,他下令解散自己部下的军队,只留下几个亲信居住于人迹罕至的悬山花岙,这是个距离舟山不远的孤岛。由于岛中不产粮食,日常所需不得不以寺庙和尚的名义前往舟山购买。清浙江提督张杰从降将处探知张煌言藏身于附近海岛,就派遣兵丁潜伏于舟山的普陀、朱家尖一带,不久果然截获了张煌言的购粮船,当即利用所获船只连夜赶往花岙。七月十七日天色未明时分,清兵出其不意地突然闯入煌言居室,煌言及随从被活捉,搜出永历帝颁发的“视师兵部”银印和九枚关防。张煌言被俘以后,断然拒绝了清政府的招降,在押解到宁波、杭州直至就义之前,写下了许多壮丽诗篇。如《被执过故里》诗云:“知者哀其辱,愚者笑其颠。或有贤达士,谓此胜锦旋。人生七尺躯,百岁宁复延。所贵一寸丹,可逾金石坚。求仁而得仁,抑又何怨焉?”《甲辰八月辞故里》诗更是脍炙人口:“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九月初七日,张煌言在杭州遇害。在南明为数众多的人物中,张煌言的地位并不显赫,然而在长达二十年的抗清斗争中,他历尽了艰难险阻,处处以大局为重,几乎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完人。黄宗羲为他撰墓志铭说:“今公已为千载人物,比之文山,人皆信之。余屈身养母,戋戋(jiānjiān)自附于晋之处士,未知后之人其许我否也。”可谓定评。(顾诚《南明史》)
    “晴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恹恹弱息,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两个女人才架起来去了。王夫人吩咐,只许把他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
    此处之晴雯即指被俘时隐居悬岙岛缺粮之张煌言。
    第七十七回原文
    (王夫人)因问:“谁是和宝玉一日的生日?”本人不敢答应,老嬷嬷指道:“这一个蕙香,又叫作四儿的,是同宝玉一日生日的。”王夫人细看了一看,虽比不上晴雯一半,却有几分水秀。视其行止,聪明皆露在外面,且也打扮的不同。王夫人冷笑道:“这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这个四儿见王夫人说着他素日和宝玉的私语,不禁红了脸,低头垂泪。王夫人即命也快把他家的人叫来,领出去配人。
    此处之“四儿”即鲁监国朱以海。所谓“同宝玉一日生日”、“同日生日就是夫妻”,意指张煌言等曾筹划拥立鲁监国为帝,以继明统。
    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永历帝及其太子被清军俘获,明统告绝。东南沿海的一些忠于明室的文官武将又重新酝酿拥戴朱以海出面组织朝廷。但是,掌握实权的郑成功父子对此毫不热心。次年(康熙元年)五月,郑成功突然得病去世。张煌言等一心以恢复明朝为己任的官绅志士立即提出由鲁监国继统。张煌言认为在永历朝廷覆灭以后,当务之急是拥立朱以海为帝,借以存有明之正统,号召远近,致力于复兴事业。然而,郑经对鲁监国态度的冷淡却较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郑经掌权以后,鲁监国的“宗禄”被停发,日常生活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即位做皇帝。张煌言当时只有少数兵船驻泊于浙江沿海僻岛,处于焦虑两难之中。但张煌言仍抱一线希望,“犹幸旧主之在”,拥明诸绅衿将领“或能旋乾转坤”,“首为拥戴”。可是,这个希望很快就化作泡影。朱以海当时正值中年,但身体状况却不佳,长期患有哮喘病,这年十一月十三日在金门“中痰”去世,享年四十五岁。(顾诚《南明史》)
    第七十七回原文
    (王夫人)又问,“谁是耶律雄奴?”老嬷嬷们便将芳官指出。王夫人道:“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上次放你们,你们又懒待出去,可就该安分守己才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芳官笑辩道:“并不敢调唆什么。”王夫人笑道:“你还强嘴。我且问你,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呢。你连你干娘都欺倒了,岂止别人!”因喝命:“唤他干娘来领去,就赏他外头自寻个女婿去吧。把他的东西一概给他。”又吩咐上年凡有姑娘们分的唱戏的女孩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里,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一语传出,这些干娘皆感恩趁愿不尽,都约齐与王夫人磕头领去。
    王夫人叫芳官“耶律雄奴”,点出此处之历史时间在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永历帝被俘之后(详见第六十三回芳官“易服剃发”)。
    芳官即李定国。所谓“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意指李定国等原是张献忠大西军余部,后反正归明。
    所谓“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代指李定国等出兵缅甸迎请永历帝。
    “柳五儿”即永历帝;所谓“那丫头短命死了”,代指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永历帝遇难。
    所谓分给姑娘们之“唱戏的女孩子们”,则代指其它抗清之明军。
    所谓“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代指清廷命清军进攻李定国等南明残余势力。
    脂批道:“一段神奇鬼讶之文不知从何想来,王夫人从来未理家务,岂不一木偶哉?且前文隐隐约约已有无限口舌,谩谰之谮原非一日矣。若无此一番更变,不独终无散场之局,且亦大不近乎情理。况此亦是余旧日目睹亲闻,作者身历之现成文字,非捏造而成者,故迥不与小说之离合悲窠臼相对。想遭冷落之大族子弟见此虽事有各殊,然其情理似亦有点契于心者焉。此一段不独批此,直从抄检大观园及贾母对月兴尽生悲皆可附者也。”
    宝玉对袭人道:“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来?”
    这是因为袭人、麝月、秋纹所代表之南明文官武将,在此处也已降清。
    宝玉道:“今年春天已有兆头的……这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故死了半边,我就知有异事,果然应在他身上。”又道:“不但草木,凡天下之物,皆是有情有理的,也和人一样,得了知己,便极有灵验的。若用大题目比,就有孔子庙前之桧,坟前之蓍,诸葛祠前之柏,岳武穆坟前之松。这都是堂堂正大随人之正气,千古不磨之物。世乱则萎,世治则荣,几千百年了,枯而复生者几次。这岂不是兆应?小题目比,就有杨太真沉香亭之木芍药,端正楼之相思树,王昭君冢上之草,岂不也有灵验。所以这海棠亦应其人欲亡,故先就死了半边。”
    “蓍(shī)”,即蓍草,古代用其茎占卜。“沉香亭之木芍药”,宋乐史《杨太真外传》:“开元中,禁中重木芍药,即今牡丹,得数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因移植于兴庆池东沉香亭前。”“端正楼”,宋乐史《杨太真外传》:“华清宫有端正楼,即贵妃梳洗之所。”
    第三十七回贾芸送给宝玉两盆白海棠,所谓“咏白海棠”即用崇祯帝自经殉国之海棠树引出南明;“白海棠”也代指南明(详见第三十七回“咏白海棠”)。宝玉之所谓“这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故死了半边”,预示了南明之覆亡。而本回晴雯被领出去(张煌言被俘),则标志着南明彻底覆亡。
    此处作者对张煌言给予了高度评价,正如黄宗羲之所言:“今公已为千载人物,比之文山,人皆信之。”“文山”,文天祥之号。
    袭人道:“真真的这话越发说上我的气来了。那晴雯是个什么东西,就费这样心思,比出这些正经人来!还有一说,他纵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去。便是这海棠,也该先来比我,也还轮不到他。想是我要死了。”宝玉道:“这是何苦!一个未清,你又这样起来。罢了,再别提这事,别弄的去了三个,又饶上一个。”
    此处反点晴雯正是可以“比出这些正经人来”之张煌言。
    第七十七回原文
    宝玉将一切人稳住,便独自得便出了后角门,央一个老婆子带他到晴雯家去瞧瞧。先是这婆子百般不肯,只说怕人知道,"回了太太,我还吃饭不吃饭!"无奈宝玉死活央告,又许他些钱,那婆子方带了他来。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尚未留头。因常跟赖嬷嬷进来,贾母见他生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故此赖嬷嬷就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这晴雯进来时,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庚辰双行夹批:只此一句便是晴雯正传。可知晴雯为聪明风流所害也。一篇为晴雯写传,是哭晴雯也。非哭晴雯,乃哭风流也。】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买进来,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成了房后,谁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却当年流落时,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顾。偏又娶了个多情美色之妻,见他不顾身命,不知风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叹,红颜寂寞之悲。又见他器量宽宏,【庚辰双行夹批:趣极!“器量宽宏”如此用,真扫地矣。】并无嫉衾妒枕之意,这媳妇遂恣情纵欲,满宅内便延揽英雄,收纳材俊,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试过的。若问他夫妻姓甚名谁,便是上回贾琏所接见的多浑虫灯姑娘儿的便是了。【庚辰双行夹批:奇奇怪怪,左盘右旋,千丝万缕,皆自一体也。】目今晴雯只有这一门亲戚,所以出来就在他家。
    “庖宰”,厨工。“蒹葭倚玉”,即“蒹葭倚玉树”,因芦苇与玉树贵贱悬殊,用以比喻人与人对比不相称;“蒹葭”,芦苇。
    所谓“赖大家”代指福建(详见第四十七回“赖大花园”)。
    张煌言在弘光元年(顺治二年1645)七月参与拥立鲁王朱以海为监国,永历五年(顺治八年1651)随鲁监国移师福建。永历七年(1653)鲁监国承认永历帝的正统地位,派使者上疏提出退位归藩,张煌言亦随之成为永历朝廷之官员。此即所谓“这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孝敬了贾母使唤,后来所以到了宝玉房里”。
    所谓“那时晴雯才得十岁”,即指从弘光元年(顺治二年1645)鲁监国政权建立到永历七年(1653)鲁监国“退位归藩”之间的十年。
    晴雯之“姑舅哥哥”即“多浑虫”,代指苟且偷生之南明人士。第二十一回贾琏曾在其“醉昏”之炕上接见其媳妇“多姑娘”。“多姑娘”代指降清之南明文武。
    此处将“多姑娘”改为“灯姑娘”,是用“多姑娘”之“淫”反照晴雯之“贞”,即用降清者之奸反照张煌言之忠。故脂批道:“奇奇怪怪,左盘右旋,千丝万缕,皆自一体也。”“灯”,灯火也,照明用。
    康熙三年(1664)张煌言之被俘,标志着南明之彻底灭亡,故谓“目今晴雯只有这一门亲戚,所以出来就在他家”。
    “(晴雯)将左手上两根葱管一般的指甲齐根铰下,又伸手向被内将贴身穿着的一件旧红绫袄脱下,并指甲都与宝玉道:‘这个你收了,以后就如见我一般。快把你的袄儿脱下来我穿。我将来在棺材内独自躺着,也就象还在怡红院的一样了。论理不该如此,只是担了虚名,我可也是无可如何了。’”
    此处意指张煌言至死不降清。张煌言被俘后,断然拒绝了清政府的招降,清浙江提督张杰设宴招待张煌言,张煌言道:“父死不能葬,国亡不能救,死有余辜。今日之事,速死而已。”此外别无一语。
    灯姑娘道:“我早进来了,却叫婆子去园门等着呢。我等什么似的,今儿等着了你。虽然闻名,不如见面,空长了一个好模样儿,竟是没药信的炮仗,只好装幌子罢了,倒比我还发讪怕羞。可知人的嘴一概听不得的。就比如方才我们姑娘下来,我也料定你们素日偷鸡盗狗的。我进来一会在窗下细听,屋内只你二人,若有偷鸡盗狗的事,岂有不谈及于此,谁知你两个竟还是各不相扰。可知天下委屈事也不少。如今我反后悔错怪了你们。既然如此,你但放心。以后你只管来,我也不罗唣你。”
    此处即用“灯姑娘”之“淫”反照晴雯之“贞”,即张煌言之“忠”。
    晚上宝玉梦中叫晴雯,袭人道:“他一乍来时你也曾睡梦中直叫我,半年后才改了。我知道这晴雯人虽去了,这两个字只怕是不能去的。”
    第五十一回宝玉梦中叫袭人,是在袭人因母丧回家后,代指弘光朝廷覆亡。此处宝玉梦中叫晴雯,则代指南明彻底灭亡。
    第七十七回原文
    宝玉又翻转了一个更次,至五更方睡去时,只见晴雯从外头走来,仍是往日形景,进来笑向宝玉道:“你们好生过罢,我从此就别过了。”说毕,翻身便走。宝玉忙叫时,又将袭人叫醒。袭人还只当他惯了口乱叫,却见宝玉哭了,说道:“晴雯死了。”袭人笑道:“这是那里的话!你就知道胡闹,被人听着什么意思。”
    “五更”为寅时(03:00~05:00);寅为地支的第三位,代表康熙三年(1664)。康熙三年(1664)九月初七日,张煌言被杀害于杭州弼教坊,故宝玉哭道:“晴雯死了”。这与第五十二回之所谓“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四下”寓意相同,脂批道:“按‘四下’乃寅正初刻,‘寅’此样写法,避讳也。”两处前后呼应,明点张煌言遇害时间,实与所谓“曹寅”风马牛不相及也。
    第七十七回原文
    宝玉那里肯听,恨不得一时亮了就遣人去问信。及至天亮时,就有王夫人房里小丫头立等叫开前角门传王夫人的话:“即时叫起宝玉,快洗脸,换了衣裳快来,因今儿有人请老爷寻秋赏桂花,老爷因喜欢他前儿作得诗好,故此要带他们去。这都是太太的话,一句别错了。你们快飞跑告诉他去,立刻叫他快来,老爷在上屋里还等他吃面茶呢。环哥儿已来了。快跑,快跑。再着一个人去叫兰哥儿,也要这等说。”
    所谓“寻秋赏桂花”,与第七十六回“冷月葬花魂”寓意相同,代指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十五日永历帝遇难;“桂花”代指曾为桂王之永历帝。贾政之所谓“宝玉读书不如你两个(环兰二人),论题联和诗这种聪明,你们皆不及他”,为第七十八回之《姽婳词》和《芙蓉女儿诔》埋下伏笔。
    “(芳官)勾引上藕官蕊官三个人寻死觅活,只要剪了头发做尼姑去”。“王夫人见他们意皆决断,知不可强了,反倒伤心可怜,忙命人取了些东西来赍赏了他们,又送了两个姑子些礼物。从此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心,各自出家去了”。
    所谓“(芳官)勾引上藕官蕊官三个人寻死觅活”,代指李定国等之抗清。所谓“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则指李定国之死;所谓“水月庵”即“馒头庵”,代指坟墓。
    1662年(康熙元年)永历帝和太子被清军俘获的噩耗传来,李定国伤心备至,捶胸大哭。他感到拥明抗清的旗帜既倒,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部下兵马由于驻扎在人烟稀少地区,粮食医药不足,病死了差不多一半。定国自知复兴无望,愤郁不已,五月十五日撰写表文焚告上天,“自陈一生素行暨反正辅明皆本至诚,何皇穹不佑至有今日。若明祚未绝,乞赐军马无灾,俾各努力出滇救主。如果大数已尽,乞赐定国一人早死,无害此军民”。六月十一日是李定国的生日,他从这天起发病,到六月二十七日病死于景线。定国临终前,托孤于部将平阳侯靳统武,命世子李嗣兴拜统武为养父,叮咛道:“宁死荒徼,无降也!”一代豪杰终于赍志以殁。他的英名和业绩永远光照史册,激励后世人民为反对压迫和民族征服而献身。李定国的一生应该充分予以肯定,封建史籍的作者一般也给以赞许之词,但他们所赞许的是李定国后半生的“改邪归正”,实际上李定国在明末是反抗封建压迫的英雄;清初是抗击满洲贵族武力征服和暴虐统治的杰出统帅。如果不以成败论英雄,在明清之际各方面的人物当中,他是光彩四耀的一颗巨星,其他任何人都无从望其项背。(顾诚《南明史》)
    所谓“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心”,则代指南明其他抗清文武官员之死。
    “且近日家中多故,又有邢夫人遣人来知会,明日接迎春家去住两日,以备人家相看;且又有官媒婆来求说探春等事。”
    迎春即永历帝;邢夫人之所谓“接迎春家去住两日,以备人家相看”,代指永历帝将在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被吴三桂擒回昆明。探春即郑成功;所谓“又有官媒婆来求说探春”,代指郑成功将在永历十五年(1661)移师台湾。此处随笔交代,却是为第七十八回做铺垫。
    石头真言(七十八)《姽婳词》与《芙蓉女儿诔》(上)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八回 老学士闲征姽婳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
    本回接第七十七回“寻秋赏桂花”写“晴雯之死”,作《姽婳词》以志南明诸政及其抗清文武之“忠义”,撰《芙蓉女儿诔》以悼南明及其抗清文武之亡。
    一、“晴雯之死”代表永历帝遇难
    本回王夫人回贾母道:“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那个丫头也大了,而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常见他比别人份外淘气,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所以我就赶着叫他下去了。若养好了也不用叫他进来,就赏他家配人去也罢了。再那几个学戏的女孩子,我也作主放出去了。一则他们都会戏,口里没轻没重,只会混说,女孩儿们听了如何使得?二则他们既唱了会子戏,白放了他们,也是应该的。况丫头们也太多,若说不够使,再挑上几个来也是一样。”
    “女儿痨”,俗谓处女所患痨症,指女性青春期结核病。
    所谓晴雯得了“女儿痨”、“赶着叫他下去”,代指康熙三年(1664)张煌言被俘。所谓“再那几个学戏的女孩子,我也作主放出去了”,代指清军进攻李定国等残余明军。
    贾母道:“晴雯那丫头我看他甚好,怎么就这样起来。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谁知变了。”
    此处意指张煌言等筹划拥立鲁监国为帝,以继明统,后因鲁监国病逝而化为泡影。
    王夫人道:“冷眼看去,他(晴雯)色色虽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因此品择了二年,一点不错了,我就悄悄的把他(袭人)丫头的月分钱止住,我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他。不过使他自己知道越发小心学好之意。”
    王夫人将自己“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袭人,是指第三十六回袭人享受姨娘待遇;袭人代表汉军八旗。此处点出袭人代表降清之明臣。
    贾母道:“我深知宝玉将来也是个不听妻妾劝的。我也解不过来,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别的淘气都是应该的,只他这种和丫头们好却是难懂。我为此也耽心,每每的冷眼查看他。只和丫头们闹,必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爱亲近他们。既细细查试,究竟不是为此。岂不奇怪。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
    宝玉即缺角传国玺,代表皇权;“丫头们”则代表明清历史人物。
    第七十八回原文
    一时,只见迎春妆扮了前来告辞过去。凤姐也来省晨,伺候过早饭,又说笑了一回。贾母歇晌后,王夫人便唤了凤姐,问他丸药可曾配来。凤姐儿道:“还不曾呢,如今还是吃汤药。太太只管放心,我已大好了。”【庚辰双行夹批:总是勉强。】王夫人见他精神复初,也就信了。【庚辰双行夹批:只用此一句,便又伏下后文。】
    所谓“迎春妆扮了前来告辞过去”,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永历帝为吴三桂所俘,为后文埋下伏笔。
    凤姐之所谓“下红之症”,代指清军进攻永历朝廷。所谓“丸药”还不曾配来,意指绿营兵尚未成为清军主力。不过迎春已“告辞过去”,即永历帝已被从缅甸擒回,故凤姐道:“太太只管放心,我已大好了。”但凤姐之病不会就此痊愈,因为还有明郑政权延续朱明之香火。故脂批道:“总是勉强。”又道:“只用此一句,便又伏下后文。”
    王夫人道:“谁知兰小子这一个新进来的奶子也十分的妖乔,我也不喜欢他。我也说与你嫂子了,好不好叫他各自去罢。况且兰小子也大了,用不着奶子了。”
    贾兰代表吴三桂。所谓“兰小子这一个新进来的奶子也十分的妖乔”,意指留镇云南之吴三桂已有尾大不掉之势,为第六十五回之“尤三姐”埋下伏笔。
    王夫人和凤姐说起“宝丫头出去”之事,“便命人请了宝钗来分晰前日的事以解他疑心,又仍命他进来照旧居住”。宝钗道:“这话说的太不解了,并没为什么事我出去。我为的是妈近来神思比先大减,而且夜间晚上没有得靠的人,通共只我一个。二则如今我哥哥眼看要娶嫂子,多少针线活计并家里一切动用的器皿,尚有未齐备的,我也须得帮着妈去料理料理。姨妈和凤姐姐都知道我们家的事,不是我撒谎。三则自我在园里,东南上小角门子就常开着,原是为我走的,保不住出入的人就图省路也从那里走,又没人盘查,设若从那里生出一件事来,岂不两碍脸面。而且我进园里来住原不是什么大事,因前几年年纪皆小,且家里没事,有在外头的,不如进来姊妹相共,或作针线,或顽笑,皆比在外头闷坐着好,如今彼此都大了,也彼此皆有事。况姨娘这边历年皆遇不遂心的事故,那园子也太大,一时照顾不到,皆有关系,惟有少几个人,就可以少操些心。所以今日不但我执意辞去,之外还要劝姨娘如今该减些的就减些,也不为失了大家的体统。据我看,园里这一项费用也竟可以免的,说不得当日的话。姨娘深知我家的,难道我们当日也是这样冷落不成。”
    所谓“宝丫头出去”,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康熙帝即皇帝位(详见第七十五回之“宝钗”)。所谓“如今我哥哥眼看要娶嫂子”,代指清廷之“封藩”(详见第七十九回“薛文龙悔娶河东狮”)。所谓“东南上小角门子就常开着”,则点出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清廷之“迁海”(详见第六十二回“宝玉生日”)。
    宝钗之所谓“园里这一项费用也竟可以免的”,意指清廷即将取代朱明,一统中原;大观园代表末世朱明。
    第七十八回原文
    话说之间,只见宝玉等已回来,因说他父亲还未散,恐天黑了,所以先叫我们回来了。王夫人忙问:“今日可有丢了丑?”宝玉笑道:“不但不丢丑,倒拐了许多东西来。”接着,就有老婆子们从二门上小厮手内接了东西来。王夫人一看时,只见扇子三把,扇坠三个,笔墨共六匣,香珠三串,玉绦环三个。宝玉说道:“这是梅翰林送的,那是杨侍郎送的,这是李员外送的,每人一分。”说着,又向怀中取出一个旃檀香小护身佛来,说:“这是庆国公单给我的。”王夫人又问在席何人,作何诗词等语毕,只将宝玉一分令人拿着,同宝玉兰环前来见过贾母。贾母看了,喜欢不尽,不免又问些话。无奈宝玉一心记着晴雯,答应完了话时,便说骑马颠了,骨头疼。贾母便说:“快回房去换了衣服,疏散疏散就好了,不许睡倒。”宝玉听了,便忙入园来。
    所谓“梅翰林”本代指南明,此处则指延续朱明香火之明郑政权,从而点出薛宝琴。此处之“庆国公”,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收复台湾建立明郑政权之郑成功;所谓庆国公单给宝玉“一个旃(zhān)檀香小护身佛”,即指明郑政权延续着朱明香火。
    “旃(zhān)檀香”,即檀香,香木名。木材极香,可制器物,亦可入药。寺庙中用以燃烧祀佛。
    此处“宝玉一心记着”之“晴雯”,则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被吴三桂从缅甸擒回之永历帝。
    第七十八回原文
    当下麝月秋纹已带了两个丫头来等候,见宝玉辞了贾母出来,秋纹便将笔墨拿起来,一同随宝玉进园来。宝玉满口里说“好热”,一壁走,一壁便摘冠解带,将外面的大衣服都脱下来麝月拿着,【庚辰双行夹批:看他用智之处。】只穿着一件松花绫子夹袄,袄内露出血点般大红裤子来。秋纹见这条红裤是晴雯手内针线,因叹道:“这条裤子以后收了罢,真是物件在人去了。”麝月忙也笑道:“这是晴雯的针线。”又叹道:“真真物在人亡了!”秋纹将麝月拉了一把,笑道:“这裤子配着松花色袄儿、石青靴子,越显出这靛青的头,雪白的脸来了。”宝玉在前只装听不见,又走了两步,便止步道:“我要走一走,这怎么好?”麝月道:“大白日里,还怕什么?还怕丢了你不成!”因命两个小丫头跟着。
    宝玉之所谓“靛青的头”,点出宝玉已“剃发易服”,代指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永历帝被俘,南明覆亡(详见第六十三回“芳官剃发易服”)。
    第七十八回原文
    他便带了两个小丫头到一石后,也不怎么样,只问他二人道:“自我去了,你袭人姐姐打发人瞧晴雯姐姐去了不曾?”这一个答道:“打发宋妈妈瞧去了。”宝玉道:“回来说什么?”小丫头道:“回来说晴雯姐姐直着脖子叫了一夜,今日早起就闭了眼,住了口,世事不知,也出不得一声儿,只有倒气的分儿了。”宝玉忙道:“一夜叫的是谁?”小丫头子说:“一夜叫的是娘。”宝玉拭泪道:“还叫谁?”小丫头子道:“没有听见叫别人了。”宝玉道:“你糊涂,想必没有听真。”旁边那一个小丫头最伶俐,听宝玉如此说,便上来说:“真个他糊涂。”又向宝玉道:“不但我听得真切,我还亲自偷着看去的。”宝玉听说,忙问:“你怎么又亲自看去?”小丫头道:“我因想晴雯姐姐素日与别人不同,待我们极好。如今他虽受了委屈出去,我们不能别的法子救他,只亲去瞧瞧,也不枉素日疼我们一场。就是人知道了回了太太,打我们一顿,也是愿受的。所以我拚着挨一顿打,偷着下去瞧了一瞧。谁知他平生为人聪明,至死不变。他因想着那起俗人不可说话,所以只闭眼养神,见我去了便睁开眼,拉我的手问:‘宝玉那去了?’我告诉他实情。他叹了一口气说:‘不能见了。’我就说:‘姐姐何不等一等他回来见一面,岂不两完心愿?’他就笑道:‘你们还不知道。我不是死,如今天上少了一位花神,玉皇敕命我去司主。我如今在未正二刻到任司花,宝玉须待未正三刻才到家,只少得一刻的工夫,不能见面。世上凡该死之人阎王勾取了过去,是差些小鬼来捉人魂魄。若要迟延一时半刻,不过烧些纸钱浇些浆饭,那鬼只顾抢钱去了,该死的人就可多待些个工夫。【庚辰双行夹批:好奇之至!古来皆说“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至五更”之语,今忽借此小女儿一篇无稽之谈,反成无人敢翻之案,且又寓意调侃,骂尽世态。岂非……之至文章耶?寄语观者:至此一浮一大白者,以后不必看书也。】我这如今是有天上的神仙来召请,岂可捱得时刻!’我听了这话,竟不大信,及进来到房里留神看时辰表时,果然是未正二刻他咽了气,正三刻上就有人来叫我们,说你来了。这时候倒都对合。”宝玉忙道:“你不识字看书,所以不知道。这原是有的,不但花有一个神,一样花有一位神之外还有总花神。但他不知是作总花神去了,还是单管一样花的神?”这丫头听了,一时诌不出来。恰好这是八月时节,园中池上芙蓉正开。这丫头便见景生情,忙答道:“我也曾问他是管什么花的神,告诉我们日后也好供养的。他说:‘天机不可泄漏。你既这样虔诚,我只告诉你,你只可告诉宝玉一人。除他之外若泄了天机,五雷就来轰顶的。’他就告诉我说,他就是专管这芙蓉花的。”宝玉听了这话,不但不为怪,亦且去悲而生喜,乃指芙蓉笑道:“此花也须得这样一个人去司掌。我就料定他那样的人必有一番事业做的。虽然超出苦海,从此不能相见,也免不得伤感思念。”因又想:“虽然临终未见,如今且去灵前一拜,也算尽这五六年的情常。”想毕忙至房中,又另穿戴了,只说去看黛玉,遂一人出园来,往前次之处去,意为停柩在内。谁知他哥嫂见他一咽气便回了进去,希图早些得几两发送例银。王夫人闻知,便命赏了十两烧埋银子。又命:“即刻送到外头焚化了罢。女儿痨死的,断不可留!”他哥嫂听了这话,一面得银,一面就雇了人来入殓,抬往城外化人场上去了。剩的衣履簪环,约有三四百金之数,他兄嫂自收了为后日之计。二人将门锁上,一同送殡去未回。宝玉走来扑了个空。【庚辰双行夹批:收拾晴雯,故为红颜一哭。然亦大令人不堪。上云王夫人怕女儿痨不祥,今则忽从宝玉心中其苦,又模拟出非是已抑郁词其母子至心中体贴眷爱之情曲委已尽。】
    关于晴雯死亡时间,第一个丫头说是“今日早起就闭了眼”,第二个丫头则说是“未正二刻”,彼此矛盾。所谓“早起”乃卯时,即05:00至07:00;“未时”为13:00至15:00。而第一丫鬟是据实回宝玉,第二个丫头则是现编讨好宝玉,所以此处实际上点出晴雯死于“卯正二刻”。
    “卯”为地支的第四位,借指四月;“未”为地支的第八位,借指八月。本回宝玉“寻秋赏桂花”刚回,点出此处乃八月。所以此处实际上点出晴雯并非死于八月,而是死于四月。
    古人把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又分为“初”、“正”两部分,“正”相于一个时辰的一半。如果将一个时辰比作一个月,“正”相当于一个月的第十五日。所以所谓“卯正”代指四月十五日。
    古人又把一天分为100刻,折合成现代计时单位,每刻等于14分24秒,那么“二刻”相当于“初”或“正”的一半差一点,而“初”或“正”等于一个小时,所以“二刻”相当于一个小时的一半差一点。如果将一个小时比作一天,“二刻”则相当于中午12点差一点,即“午时三刻”,乃古时行刑的时间。所以所谓“卯正二刻”,实际上意指在四月十五日行刑。
    四月十五日乃永历帝遇难之日,所以本回之所谓“晴雯之死”,实际上代指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十五日永历帝遇难,为《芙蓉女儿诔》做好铺垫。
    关于永历帝的死亡时间,各书记载不一。一说四月二十五日(《庭闻录》、《狩缅纪事》、《皇明末造录》,卷下、《爝火录》、《求野录》等);一说四月十五日(《小腆纪传》、《小腆纪年附考》、《南疆逸史》);一说为四月八日,(《也是录》)。还有的只书月而不记日期的(《清史稿·吴三桂传》);也有的不知或不书永历“崩日崩所”的(《永历纪年》、《明末滇南纪略》),等等。上午十时左右,吴三桂亲自部署和执行对永历的处决。他派人前往永历囚禁之所,将永历和他的儿子,还有皇室王维恭之子抬出门首小庙中,用弓弦把三人逐个勒死。《庭闻录》、《求野录》等书记载:吴三桂命杨珅、夏国相向永历“进帛”,赐其自尽。而《狩缅纪事》、《小腆纪年附考》、《清史稿·吴三桂传》诸书皆载以弓弦勒死。永历时年38岁。勒死永历三人后,吴三桂命昆明县知县聂联甲亲运薪木至城北门外,将他们的尸体烧化,然后尸灰四扬,彻底消尸灭迹。剩余部分就地埋葬。(李治亭《吴三桂大传》)
    第二个丫头又胡诌“玉皇敕命”晴雯死后“专管芙蓉花”。“芙蓉”代指明郑政权,所谓晴雯死后司掌芙蓉,意指明郑政权在永历帝遇难后仍奉永历正朔。第六十三回林黛玉占得“芙蓉花”,即指明郑政权将延续朱明香火(详见第六十三回“占花名”)。所以死后之晴雯亦即林黛玉,代表遇难后之永历帝,即“芙蓉花神”,为《芙蓉女儿诔》做好铺垫。
    宝玉想道:“虽然临终未见,如今且去灵前一拜,也算尽这五六年的情常。”
    永历七年(1653)鲁监国承认永历帝的正统地位,派使者上疏提出退位归藩,张煌言亦随之成为永历朝廷之官员。永历十三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宝玉之所谓“尽这五六年的情常”,即指从永历七年(1653)至永历十三年(1659)张煌言作为永历朝臣之“五六年”。所以此处之宝玉实际上和晴雯对换了身份,代表张煌言,为《芙蓉女儿诔》做好铺垫。
    王夫人赏了晴雯之“哥嫂”“十两烧埋银子”。此处晴雯之所谓“哥嫂”代指吴三桂,所谓“十两”,代指从康熙元年(1662)吴三桂缢杀永历帝到康熙十二年(1673)吴三桂起兵反清之间的“十年”。
    所谓“抬往城外化人场上去了”,即指吴三桂缢杀永历帝后命人将其尸体运往城外,烧化扬灰,消尸灭迹。
    第十九回宝玉道:“只求你们同看着我,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那里去就去了。”
    此处之所谓“化灰化烟”,即伏永历帝之死。
    第三十六回宝玉道:“比如我此时若果有造化,该死于此时的,趁你们在,我就死了,再能够你们哭我的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的得时了。”
    此处之所谓“随风化了”,乃伏崇祯帝之死。
    第七十一回宝玉道:“人事莫定,知道谁死谁活。倘或我在今日明日,今年明年死了,也算是遂心一辈子了。”
    此处亦伏永历帝之死。故喜鸾道:“二哥哥,你别这样说,等这里姐姐们果然都出了阁,横竖老太太、太太也寂寞,我来和你作伴儿。”李纨尤氏等道:“姑娘也别说呆话,难道你是不出门的?这话哄谁。”“说的喜鸾低了头”。“喜鸾”代表郑成功及其明郑政权。
    本回之所谓“剩的衣履簪环,约有三四百金之数,他兄嫂自收了为后日之计”,代指吴三桂等消灭西南永历朝廷之残余势力。
    第七十八回原文
    宝玉自立了半天,别无法儿,只得复身进入园中。待回至房中,甚觉无味,因乃顺路来找黛玉。偏黛玉不在房中,问其何往,丫鬟们回说:“往宝姑娘那里去了。”宝玉又至蘅芜苑中,只见寂静无人,房内搬的空空落落的,不觉吃一大惊。忽见个老婆子走来,宝玉忙问这是什么原故。老婆子道:“宝姑娘出去了。这里交我们看着,还没有搬清楚。我们帮着送了些东西去,这也就完了。你老人家请出去罢,让我们扫扫灰尘也好,从此你老人家省跑这一处的腿子了。”宝玉听了,怔了半天,因看着那院中的香藤异蔓,仍是翠翠青青,忽比昨日好似改作凄凉了一般,更又添了伤感。默默出来,又见门外的一条翠樾埭上也半日无人来往,不似当日各处房中丫鬟不约而来者络绎不绝。又俯身看那埭下之水,仍是溶溶脉脉的流将过去。心下因想:“天地间竟有这样无情的事!”悲感一番,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画、芳官等五个;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宝钗等一处;迎春虽尚未去,然连日也不见回来,且接连有媒人来求亲。大约园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纵生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回来还是和袭人厮混,只这两三个人,只怕还是同死同归的。想毕,仍往潇湘馆来,偏黛玉尚未回来。宝玉想亦当出去候送才是,无奈不忍悲感,还是不去的是,遂又垂头丧气的回来。
    所谓“偏黛玉不在房中”、“偏黛玉尚未回来”,点出此处之林黛玉代表已遇难之永历帝。所谓“宝姑娘出去了”,则指清朝已取代朱明,一统中原。
    “翠樾埭”,绿荫覆盖的堤坝。“翠”,绿色;“樾(yuè)”,路旁遮阴的树;“埭(dài)”,堵水的土坝。“翠樾埭”是江南风景,代指南明。所谓“一条翠樾埭上也半日无人来往”,借指南明之亡。
    “去了司棋、入画、芳官等五个;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宝钗等一处;迎春虽尚未去,然连日也不见回来,且接连有媒人来求亲。”
    司棋即孙可望及其大西军,入画即张煌言,晴雯即永历帝。迎春亦永历帝,此处之所谓“接连有媒人来求亲”,乃为第七十九回“贾迎春误嫁中山狼”伏线。
    二、《姽婳词》
    第七十八回原文
    彼时贾政正与众幕友们谈论寻秋之胜,又说:“快散时忽然谈及一事,最是千古佳谈,‘风流隽逸,忠义慷慨’八字皆备,倒是个好题目,大家要作一首挽词。”众幕宾听了,都忙请教系何等妙事。贾政乃道:“当日曾有一位王封曰恒王,出镇青州。这恒王最喜女色,且公余好武,因选了许多美女,日习武事。每公余辄开宴连日,令众美女习战斗攻拔之事。其姬中有姓林行四者,姿色既冠,且武艺更精,皆呼为林四娘。恒王最得意,遂超拔林四娘统辖诸姬,又呼为‘姽婳将军’。”众清客都称:“妙极神奇。竟以‘姽婳’下加‘将军’二字,反更觉妩媚风流,真绝世奇文也。想这恒王也是千古第一风流人物了。”贾政笑道:“这话自然是如此,但更有可奇可叹之事。”众清客都愕然惊问道:“不知底下有何奇事?”贾政道:“谁知次年便有‘黄巾’‘赤眉’一干流贼余党复又乌合,抢掠山左一带。【庚辰双行夹批:妙!“赤眉”“黄巾”两时之事,今合而为一,盖云一过是此等众类,非特历历指明某赤某黄。若云不合两用便呆矣。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恒王意为犬羊之恶,不足大举,因轻骑前剿。不意贼众颇有诡谲智术,两战不胜,恒王遂为众贼所戮。于是青州城内文武官员,各各皆谓:‘王尚不胜,你我何为!’遂将有献城之举。林四娘得闻凶报,遂集聚众女将,发令说道:‘你我皆向蒙王恩,戴天履地,不能报其万一。今王既殒身国事,我意亦当殒身于王。尔等有愿随者,即时同我前往;有不愿者,亦早各散。’众女将听他这样,都一齐说愿意。于是林四娘带领众人连夜出城,直杀至贼营里头。众贼不防,也被斩戮了几员首贼。然后大家见不过是几个女人,料不能济事,遂回戈倒兵,奋力一阵,把林四娘等一个不曾留下,倒作成了这林四娘的一片忠义之志。后来报至中都,自天子以至百官,无不惊骇道奇。其后朝中自然又有人去剿灭,天兵一到,化为乌有,不必深论。只就林四娘一节,众位听了,可羡不可羡呢?”众幕友都叹道:“实在可羡可奇,实是个妙题,原该大家挽一挽才是。”说着,早有人取了笔砚,按贾政口中之言稍加改易了几个字,便成了一篇短序,递与贾政看了。贾政道:“不过如此。他们那里已有原序。昨日因又奉恩旨,着察核前代以来应加褒奖而遗落未经请奏各项人等,无论僧尼乞丐与女妇人等,有一事可嘉,即行汇送履历至礼部备请恩奖。所以他这原序也送往礼部去了。大家听见这新闻,所以都要作一首《姽婳词》,以志其忠义。”众人听了,都又笑道:“这原该如此。只是更可羡者,本朝皆系千古未有之旷典隆恩,实历代所不及处,可谓‘圣朝无阙事’,唐朝人预先竟说了,竟应在本朝。如今年代方不虚此一句。”贾政点头道:“正是。”
    “姽婳(guǐhuà)”,娴静美好貌;语出战国楚宋玉《神女赋》:“既姽嫿於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山左”,指山东省,因在太行山之左(东),故称。
    林四娘是康熙年间盛传一时之“鬼话”中的女主角,其事见于蒲松龄《聊斋志异》、王士祯《池北偶谈》、林云铭《林四娘记》、陈维崧《妇人集》、卢见曾《国朝山左诗抄》等。
    且借王士祯之《池北偶谈》了解一下林四娘:
    闽陈宝钥,字绿崖,观察青州。一日,燕坐斋中,忽有小鬟,年可十四五,姿首甚美,搴帘入曰:“林四娘见。”陈惊愕,莫知所以。逡巡间,四娘已至前万福,蛮髻朱衣,绣半臂,凤觜靴,腰佩双剑。陈疑其仙侠,不得已,揖就坐。四娘曰:“妾故衡王宫嫔也,生长金陵。衡王昔以千金聘妾,入后宫,宠绝伦辈,不幸早死,殡于宫中。不数年,国破,遂北去。妾魂魄犹恋故墟,今宫殿荒芜,聊欲假君亭馆延客,固无益于君,亦无所损于君,愿无疑焉。”陈唯唯。自是日必一至。每张筵,初不见有宾客,但闻笑语酬酢。久之,设具宴陈,及陈乡人公车者十数辈咸在坐。嘉肴旨酒,不异人世,然亦不知何从至也。酒酣,四娘叙述宫中旧事,悲不自胜,引节而歌,声甚哀怨,举坐沾衣罢酒。如是年余。一日,黯然有离别之色,告陈曰:“妾尘缘已尽,当往终南,以君情谊厚,一来取别耳。”自后遂绝。有诗一卷,长山李五弦司寇(化熙)有写本云。又程周量会元记其一诗云:“静锁深宫忆往年,楼台箫鼓遍烽烟;红颜力弱难为厉,黑海心悲只学禅。细读莲花千百偈,闲看贝叶两三篇;梨园高唱兴亡事,君试听之亦惘然。”
    明朝第一代青州衡王名朱佑楎(huī),是明宪宗朱见深第七子。明弘治十二年(1499) 朱佑楎就藩青州,大兴土木,建造衡王府。明衡王在青州传六世、七王。“鬼话”中的衡王指最后一代衡王朱由棷(zōu),崇祯十七年(1644)清朝入关后降清。顺治二年(1645)清廷将朱由棷软禁京城,次年以叛乱罪杀之,抄衡王府。衡王府被夷为平地,财产“半归禅刹,半入侯门”。
    “鬼话”中之林四娘是“故衡王宫嫔”,早死宫中,“不数年,国破,(衡王)遂北去”。所谓“国破”是指崇祯十七年(1644)李自成破北京,崇祯帝自经,北京朱明灭亡。衡王“北去”则指顺治二年(1645)清廷软禁朱由棷于北京。所以林四娘当死于崇祯十五年(1642)清军侵入明境掳掠山东之时。是年清军克武城、临清诸镇,围青州,破兖州。兖州鲁王朱以派自杀,明乐陵郡王朱宏治、阳信郡王朱宏福、东原郡王朱衣远,安丘郡王、滋阳郡王等都被清军俘杀。
    在《石头记》中,“林”代表南明(详见第二回“林家”),“林四娘”即“林家之四娘”,即“四儿”,亦即鲁监国朱以海。
    明第一代鲁王朱檀,朱元璋第十子,封于山东兖州。其九世孙朱以派嗣封鲁王,1642年(崇祯十五年)清兵南下山东,攻破兖州,朱以派遇难。其弟朱以海也几乎被清军杀害,死里逃生后于崇祯十七年(1644)二月袭封鲁王;同年三月,大顺军攻克北京,进兵山东,朱以海南逃,弘光时寓居浙江台州。弘光元年(顺治二年1645)五月,清军攻占南京,弘光帝被俘。六月,潞王朱常淓在杭州就任监国后随即降清。在这种情形下,亡国之痛以强迫剃头为引线迅速点燃了一场反清的熊熊烈火。闰六月初九日,明原任九江道佥事孙嘉绩起义于余姚,杀清朝委署知县王玄如;初十日,生员郑遵谦起兵于绍兴;十二日,又发生了宁波的抗清运动。浙东各地反清运动兴起后,明原任管理戎政兵部尚书张国维和在籍官僚陈函辉、宋之普、柯夏卿商议,认为急需迎立一位明朝宗室出任监国,而当时在浙江的明朝亲、郡王只有在台州的鲁王朱以海没有投降清朝,自然成了浙江复明势力拥立的惟一人选。闰六月十八日,张国维等人奉笺迎朱以海出任监国;二十八日又再次上表劝迎。朱以海到达绍兴后,于七月十八日就任监国,改明年为监国元年。参与拥立鲁藩的官绅开初并不知道唐王朱聿键已经在福州继统,他们在拥立朱以海之后立即处于进退两难之势。就亲疏而言,唐王和鲁王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后裔,在谱系上与崇祯帝相距甚远;在拥立时间上,唐藩略早于鲁藩,而且由监国称帝;地域上,唐藩为首的隆武政权得到了除浙东以外各地南明地方政权的承认,鲁监国政权只局促于浙东一隅之地。闽、浙的纷争使南明业已呈现的劣势进一步恶化了。朱以海亲身经历了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患难生活,培育了他对清廷的仇恨,在清兵侵入浙江时坚持了民族气节,并且毫不犹豫地在强敌压境之时毅然肩负起抗清的旗帜,甚至亲临前线犒师,这是难能可贵的。但是,他毕竟是深养王宫之中的龙子龙孙,过惯了腐朽荒淫的贵族生活,既缺乏治国之才,又不肯放弃小朝廷的荣华富贵。(顾诚《南明史》)
    本回用“黄巾”“赤眉”代指崇祯十五年(1642)掳掠山东之清军和崇祯十七年(1644)破北京之李自成大顺军。脂批道:“妙!‘赤眉’‘黄巾’两时之事,今合而为一,盖云一过是此等众类,非特历历指明某赤某黄。若云不合两用便呆矣。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
    “黄巾”,东汉末年张角领导的农民军以黄巾裹头,故称“黄巾军”。“赤眉”,西汉末年樊崇领导的农民军以赤色染眉,故谓“赤眉军”。
    本回之所谓“姽婳”即出自林四娘之“鬼话”,所谓“恒王”即出自山东青州之“衡王”。但本回之“恒王”并不是指青州衡王,而是借指在崇祯十五年(1642)清军掳掠山东时自杀之兖州鲁王朱以派,进而代指在崇祯十七年(1644)自经殉国之崇祯帝和北京朱明。本回之所谓“姽婳将军”林四娘,则指鲁王朱以派之弟鲁监国朱以海,进而代指南明诸政权及其抗清文武官员。所谓“风流隽逸、忠义慷慨”八字皆备之“千古佳谈”,乃指南明之“平寇抗虏”,主要指南明之抗清。
    此处将崇祯帝比作轻敌之“恒王”:“恒王意为犬羊之恶,不足大举,因轻骑前剿。不意贼众颇有诡谲智术,两战不胜,恒王遂为众贼所戮。”“犬羊”,旧时对外敌的蔑称。
    南明诸政权及其文武之抗清也正如贾政之所言:“众贼不防,也被斩戮了几员首贼。然后大家见不过是几个女人,料不能济事,遂回戈倒兵,奋力一阵,把林四娘等一个不曾留下,倒作成了这林四娘的一片忠义之志。”
    贾政之所谓“昨日因又奉恩旨,着察核前代以来应加褒奖而遗落未经请奏各项人等,无论僧尼乞丐与女妇人等,有一事可嘉,即行汇送履历至礼部备请恩奖”云云,乃是反讽清朝既不准“按《宋史》例将晚明福、唐、桂三王附于《愍帝(崇祯)本纪》之后”,也不准“按《宋史》、《元史》例将清初抗节人臣载入《明史》”。至于众幕友之所谓“本朝皆系千古未有之旷典隆恩,实历代所不及处,可谓‘圣朝无阙事’,唐朝人预先竟说了,竟应在本朝”云云,更是赤裸裸的“颂圣”。
    正因为清朝之“旷典隆恩”,这才有了《石头记》这一部“鬼话”。《石头记》正是一部用“姽婳”(金陵十二钗)写“鬼话”之“风月宝鉴”。
    第一回有脂批道:“剩了这一块便生出这许多故事。使当日虽不以此补天,就该去补地之坑陷,使地平坦,而不有此一部鬼话。”
    所谓“剩了”之“这一块”即《石头记》,乃清廷不准载入《明史》之“明史”,主要为清廷所忌讳之“明末清初史”。《石头记》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特殊产物,是万斯同根据“鬼话”(“明史”)撰写的一篇“姽婳词”,以补正清朝官修之《明史》。假使当初清廷允许按照前朝惯例纂修《明史》,就不会“有此一部鬼话”了。
    第七十八回原文
    说话间,贾环叔侄亦到。贾政命他们看了题目。他两个虽能诗,较腹中之虚实虽也去宝玉不远,但第一件他两个终是别路,若论举业一道,似高过宝玉,若论杂学,则远不能及;第二件他二人才思滞钝,不及宝玉空灵娟逸,每作诗亦如八股之法,未免拘板庸涩。那宝玉虽不算是个读书人,然亏他天性聪敏,且素喜好些杂书,他自为古人中也有杜撰的,也有误失之处,拘较不得许多;若只管怕前怕后起来,纵堆砌成一篇,也觉得甚无趣味。因心里怀着这个念头,每见一题,不拘难易,他便毫无费力之处,就如世上的流嘴滑舌之人,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虽无稽考,却都说得四座春风。虽有正言厉语之人,亦不得压倒这一种风流去。近日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近见宝玉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们,各各亦皆如此,虽有深精举业的,也不曾发迹过一个,看来此亦贾门之数。
    此处借贾政之评,点出宝玉作《姽婳词》之特点,即“如世上的流嘴滑舌之人,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这也是作者“自站地步”。
    1、贾兰
    姽婳将军林四娘,玉为肌骨铁为肠,
    捐躯自报恒王后,此日青州土亦香。
    2、贾环
    红粉不知愁,将军意未休。
    掩啼离绣幕,抱恨出青州。
    自谓酬王德,讵能复寇仇。
    谁题忠义墓,千古独风流。
    “讵(jù)”,岂,怎。
    3、宝玉
    恒王好武兼好色,遂教美女习骑射。
    秾歌艳舞不成欢,列阵挽戈为自得。
    眼前不见尘沙起,将军俏影红灯里。
    叱吒时闻口舌香,霜矛雪剑娇难举。
    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
    战罢夜阑心力怯,脂痕粉渍污鲛鮹。
    明年流寇走山东,强吞虎豹势如蜂。
    王率天兵思剿灭,一战再战不成功。
    腥风吹折陇头麦,日照旌旗虎帐空。
    青山寂寂水澌澌,正是恒王战死时。
    雨淋白骨血染草,月冷黄沙鬼守尸。
    纷纷将士只保身,青州眼见皆灰尘,
    不期忠义明闺阁,愤起恒王得意人。
    恒王得意数谁行,姽婳将军林四娘,
    号令秦姬驱赵女,艳李秾桃临战场。
    绣鞍有泪春愁重,铁甲无声夜气凉。
    胜负自然难预定,誓盟生死报前王。
    贼势猖獗不可敌,柳折花残实可伤,
    魂依城郭家乡近,马践胭脂骨髓香。
    星驰时报入京师,谁家儿女不伤悲!
    天子惊慌恨失守,此时文武皆垂首。
    何事文武立朝纲,不及闺中林四娘!
    我为四娘长太息,歌成馀意尚傍徨。
    “鲛鮹”,亦称“鲛绡”,传说中鲛人所织的绡,借指手帕。“秦姬”、“赵女”,相传战国时代秦国赵国多出美女,后用“秦姬赵女”代指美女。
    《姽婳词》中之“恒王”代指北京朱明及崇祯帝,“姽婳将军林四娘”代指南明诸政权及其抗清文武,“流寇”代指清(金)军和李自成农民军。
    石头真言(七十八)《姽婳词》与《芙蓉女儿诔》(下)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八回 老学士闲征姽婳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
    三、《芙蓉女儿诔》
    第七十八回原文
    众人皆无别话,不过至晚安歇而已。独有宝玉一心凄楚,回至园中,猛然见池上芙蓉,想起小丫鬟说晴雯作了芙蓉之神,不觉又喜欢起来,乃看着芙蓉嗟叹了一会。忽又想起死后并未到灵前一祭,如今何不在芙蓉前一祭,岂不尽了礼,比俗人去灵前祭吊又更觉别致。想毕,便欲行礼。忽又止住道:“虽如此,亦不可太草率,也须得衣冠整齐,奠仪周备,方为诚敬。”想了一想,“如今若学那世俗之奠礼,断然不可;竟也还别开生面,另立排场,风流奇异,于世无涉,方不负我二人之为人。况且古人有云:‘潢污行潦,苹蘩蕴藻之贱,可以羞王公,荐鬼神。’原不在物之贵贱,全在心之诚敬而已。此其一也。二则诔文挽词也须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填写几字搪塞耳目之文,亦必须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使文不足悲有余,万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戚。况且古人多有微词,非自我今作俑也。奈今人全惑于功名二字,尚古之风一洗皆尽,恐不合时宜,于功名有碍之故。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为世人观阅称赞,何必不远师楚人之《大言》、《招魂》、《离骚》、《九辩》、《枯树》、《问难》、《秋水》、《大人先生传》等法,或杂参单句,或偶成短联,或用实典,或设譬寓,随意所之,信笔而去,喜则以文为戏,悲则以言志痛,辞达意尽为止,何必若世俗之拘拘于方寸之间哉。”宝玉本是个不读书之人,再心中有了这篇歪意,怎得有好诗文作出来。他自己却任意纂著,并不为人知慕,所以大肆妄诞,竟杜撰成一篇长文,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鲛縠一幅楷字写成,名曰《芙蓉女儿诔》,前序后歌。又备了四样晴雯所喜之物,于是夜月下,命那小丫头捧至芙蓉花前。先行礼毕,将那诔文即挂于芙蓉枝上,乃泣涕念曰:
    所谓“晴雯作了芙蓉之神”,意指永历帝已遇难,明郑政权正延续朱明香火。此处之晴雯代表永历帝、张煌言,进而代表南明及其抗清文武。
    此处也介绍了宝玉作《芙蓉女儿诔》之特点:“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不蹈袭前人的套头,填写几字搪塞耳目之文”,而是“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使文不足悲有余,万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戚”;“远师楚人之《大言》、《招魂》、《离骚》、《九辩》、《枯树》、《问难》、《秋水》、《大人先生传》等法,或杂参单句,或偶成短联,或用实典,或设譬寓,随意所之,信笔而去,喜则以文为戏,悲则以言志痛,辞达意尽为止”,“(不)若世俗之拘拘于方寸之间”。
    所谓“宝玉本是个不读书之人,再心中有了这篇歪意,怎得有好诗文作出来。他自己却任意纂著,并不为人知慕,所以大肆妄诞,竟杜撰成一篇长文”云云,也是作者“自站地步”。
    “诔”,叙述死者生前事迹,表示哀悼;即今之致悼词。明代徐师曾《文体明辨》:“诔者,累也,累列其德行而称之也。《周礼》太祝作六辞,其六曰诔,即此文也。今考其时,贱不诔贵,幼不诔长,故天子崩则称天以诔之,卿大夫卒则君诔之……刘勰云:‘柳妻诔惠子,辞哀而韵长’,则今私诔之所由起也。盖古之诔本为定谥,而今之诔惟以寓哀,则不必问其谥之有无,而皆可为之。至于贵贱长幼之节,亦不复论矣。其体先述世系行业,而末寓哀伤之意,所谓‘传体而颂文,荣始而哀终’者也。”
    《芙蓉女儿诔》原文
    维太平不易之元,【庚辰双行夹批:年便奇。】蓉桂竞芳之月,【庚辰双行夹批:是八月。】无可奈何之日,【庚辰双行夹批:日更奇。试思日何难于直说某某,今偏用如此说,则可知矣。】怡红院浊玉,【庚辰双行夹批:自谦得更奇。盖常以“浊”字许天下之男子,竟自谓,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己”矣。】谨以群花之蕊,【庚辰双行夹批:奇香。】冰鲛之縠,【庚辰双行夹批:奇帛。】沁芳之泉,【庚辰双行夹批:奇奠。】枫露之茗,【庚辰双行夹批:奇名。】四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乃致祭于白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庚辰双行夹批:奇称。】之前曰:
    永历十六年四月十五日,怡红院浊玉,谨以群花之蕊,鲛绡之纱,沁芳之泉,枫露之茶,这四物虽然微薄,姑且用来表达真情实意,于是供奉在白帝宫中主管秋花之神芙蓉女儿前,并悼念说:
    “维”:语助词,无义,常用于语首。旧时的诔、祭、哀、弔等文体,常用“维年月日”这种固定格式作为开头。
    “太平不易之元”:即永历年号,此处指永历十六年(1662);“不易之元”即“永历之年”。“元”,纪年。第十四回秦可卿葬礼铭旌上之所谓“兆年不易之朝”,即指“万历朝”;脂批之所谓“永治太平之国”,则指“永历朝”。此处之所谓“太平不易”便出自“永治太平之国”和“兆年不易之朝”。
    “蓉桂竞芳之月”:脂批道:“是八月。”但实际上指四月。
    “无可奈何之日”:即永历帝遇难之永历十六年(1662)四月十五日。脂批道:“日更奇。试思日何难于直说某某,今偏用如此说,则可知矣。”
    “群花之蕊”:脂批道:“奇香。”第五回有“群芳髓”之香,警幻道:“此香尘世中既无,尔何能知!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石头记》之“群花”代指红楼女儿,即明清历史人物。宝玉即传国玺,则为“绛洞(朱明)花王”。
    “冰鲛之縠”:即鲛绡。脂批道:“奇帛。”《述异记》:“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指鲛人)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这里代指手帕。“縠(hú)”,有皱纹的纱。第三十四回宝玉遣晴雯送林黛玉“两块旧帕”,林黛玉有感于“尺幅鲛鮹劳解赠”,遂题三绝于其上。
    “沁芳之泉”:即大观园之水。脂批道:“奇奠。”奠是设酒食以祭,这里指祭品。第六十四回取《礼记》“春秋荐其时食”之意,林黛玉用菱藕瓜果,私室奠祭南明,并作《五美吟》。
    “枫露之茗”:脂批道:“奇名。”第八回宝玉让茶,黛玉已去,茜雪奉茶,宝玉因一碗“枫露茶”“大闹绛芸轩”。脂批道:“与‘千红一窟’遥映。”第五回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红一窟’。”所以所谓“枫露之茗”实际上指眼泪。
    这四样皆是“晴雯所喜之物”,实际上是林黛玉所喜之物,即花、水、泪、帕。本回宝玉读毕诔文后,“遂焚帛奠茗”,实际上即用手帕和眼泪祭奠林黛玉。
    原文
    窃思女儿自临浊世,【庚辰双行夹批:世不浊,内物所混而浊也,前后便有照应。“女儿”称妙!盖思普天下之称断不能有如此二字之清洁者。亦是宝玉真心。】迄今凡十有六载。【庚辰双行夹批:方十六岁而夭,亦可伤矣。】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畸。【庚辰双行夹批:相共不足六载,一旦夭别,岂不可伤!】
    我想你自从降临这个浑浊的世界,至今共有十六年。你先祖的籍贯姓氏早已淹没,无从查考。而我能够与你同被共枕、一起梳头一起洗脸、一起休息一起宴饮游乐等朝夕相处的时间,仅仅五年八个月多一点。
    第十九回宝玉定要枕黛玉的枕头,“二人对面躺下”。第二十八回宝玉对黛玉道:“当初姑娘来了,那不是我陪着顽笑……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
    “窃”,犹言私,常用作表示个人意见的谦词。
    所谓“自临浊世”,代指隆武二年(顺治三年1646)十一月永历帝即皇帝位。所谓“迄今凡十有六载”,意指永历帝朱从即位到现在共十六年。
    所谓“五年八月有畸”,代指从永历七年(1653)鲁监国“退位归藩”到永历十三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之间的“五六年”,即张煌言作为永历朝廷官员的时间。
    至于所谓“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脂批道:“忽又有此文,不可后来,亦可伤矣。”所谓“不可后来”,代指南明之覆亡。
    原文
    忆女儿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姊妹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罦罬;【庚辰双行夹批:《离骚》:“鸷鸟之不群兮。”又语:“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注:鸷特立不群,故不于……。鸩羽毒杀人。鸠多声有如人之多言不实。罦罬,音孚拙。□□网。《诗经》:“雉离于罦。”《尔雅》:“罬谓之罦。”】薋葹妒其臭,茝兰竟被芟鉏!【庚辰双行夹批:《离骚》。薋、葹皆恶草,以别邪佞。茝兰,芳草,以别君子。】花原自怯,岂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骤雨。偶遭蛊虿之谗,遂抱膏肓之疚。故尔樱唇红褪,韵吐呻吟;杏脸香枯,色陈顑颔。【庚辰双行夹批:《离骚》:“长顑颔亦何伤。”面黄色。】
    回想你在世之日,黄金美玉不足以比喻你品质之高贵,清冰白雪不足以比喻你性情之纯洁,明星朗日不足以比喻你气质之光华,春花秋月不足以比喻你容貌之娇好。姐妹们都爱慕你的娴雅,老妇们都敬仰你的恩德。谁料毒鸟憎恨其高飞,雄鹰反遭罗网;恶草嫉妒其芳香,芳草竟被铲除。花原本怯弱,怎么受得住狂风?柳本来多愁,如何禁得起暴雨。偶然遭到恶人的陷害,就患上了不治之症。所以你小如樱桃的嘴唇红润消退,口中发出呻吟;你艳似杏花的脸庞香泽干枯,面色现出憔悴。
    此处之“鹰鸷”、“茝兰”、“花柳”喻永历朝廷和永历帝;“鸠鸩”、“薋葹”、“风雨”喻清军和吴三桂。
    (1)“曩生之昔”:即在世之日;“曩(nǎng)”:以往,从前,过去的。
    (2)“媖娴(yīngxián)”:美好,文静。
    (3)“妪媪(yùǎo)”:老妇。
    (4)“咸”:全,都。
    (5)“鸠”:斑鸠。
    (6)“鸩(zhèn)”:传说中的一种毒鸟,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可以毒杀人。
    (7)“恶(wù)”:讨厌,憎恨。
    (8)“鸷(zhì)”:凶猛的鸟,如鹰、雕、枭等。
    (9)“罦罬(fú zhuó)”:泛指罗网。脂批道:“《离骚》:‘鸷鸟之不群兮。’又语:‘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注:鸷特立不群,故不于……鸩羽毒杀人。鸠多声有如人之多言不实。”
    (10)“薋(zī)”:古书上说的一种水菜。
    (11)“葹(shī)”:古书上说的一种豆类植物。
    (12)“臭(xiù)”:气味,这里指香气。
    (13)“茝(chǎi)”:古书上说的一种香草,即“白芷”。
    (14)“芟(shān)”:割草,引申为除去。
    (15)“鉏(chú)”:古同“锄”。脂批道:“《离骚》。薋、葹皆恶草,以别邪佞。茝兰,芳草,以别君子。”
    (16)“奈”:通“耐”,禁受住,忍受。
    (17)“蛊虿之谗”:此处指永历十四年(顺治十七年1660)吴三桂上疏清廷请兵入缅、殄灭永历。“蛊(gǔ)”:传说中的一种人工培养的毒虫,专用来害人。“虿(chài)”:古书上说的蝎子一类的毒虫。“谗”:在别人面前说陷害某人的坏话。
    (18)“膏肓之疚”:与“病入膏肓”意同,谓病情险恶无法医治;亦以喻事势严重无可挽救。此处意指永历朝廷之覆亡已不可挽回。“膏肓(gāohuāng)”,古代医学以心尖脂肪为膏,心脏与膈膜之间为肓;旧说膏与肓是药力达不到的地方。“疚”,病。
    (19)“顑颔(kǎnhàn)”:因饥饿而面黄肌瘦的样子。
    原文
    诼谣謑诟,出自屏帏;荆棘蓬榛,蔓延户牖。岂招尤则替,实攘诟而终。【庚辰双行夹批:《离骚》:“謇朝谇而夕替。”废也。“忍尤而攘诟。”攘同取也。】既忳幽沉于不尽,复含罔屈于无穷。高标见嫉,闺帏恨比长沙;【庚辰双行夹批:汲黯辈嫉贾谊之才,谲贬长沙。】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庚辰双行夹批:鲧刚直自命,舜殛于羽山。《离骚》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殀乎羽之野。”】
    毁谤侮辱,出自内室;荆棘杂草,蔓延门窗。哪里是招致怨恨而死,实在是忍受耻辱而亡。既怀着不尽的怨愤,又含着无穷的冤屈。才能出众而被妒嫉,你的怨愤可比被贬至长沙之贾谊;性情刚直而遭危难,你的悲惨超过被杀于羽野之鲧。
    (1)“诼(zhuó)谣”:毁谤。
    (2)“謑诟(xǐgòu)”:辱骂、侮辱之意。
    (3)“屏帏”:犹内室。
    (4)“蓬榛(zhēn)”:指杂草;“蓬”,即蓬蒿;“榛(zhēn)”,丛杂的草木。
    (5)“户牖(yǒu)”:门窗。
    (6)“招尤”:招致他人的怪罪或怨恨。
    (7)“替”:消亡,泯灭。
    (8)“攘诟(rǎnggòu)”:容忍耻辱。《楚辞·离骚》:“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王夫之通释:“攘诟,当为容忍耻辱之谓。”一说为除去耻辱,见王逸注。脂批道:“《离骚》:‘謇朝谇而夕替。’废也。‘忍尤而攘诟。’攘同取也。”
    (9)“忳”:同“屯”,聚集,储存。
    (10)“幽沉”:亦作“幽沈”,指潜藏在内心的怨恨或不平。
    (11)“罔屈”:冤屈。
    (12)“高标”:比喻出类拔萃的人。
    (13)“长沙”:指贾谊,西汉洛阳人,汉文帝时官至大中大夫,遭馋被贬为长沙王太傅。脂批道:“汲黯辈嫉贾谊之才,谲贬长沙。”
    (14)“直烈”:正直刚烈。
    (15)“羽野”:传说中的羽山郊野。脂批道:“鲧刚直自命,舜殛(jí杀死)于羽山。《离骚》曰:‘鲧婞(xìng刚强)直以亡身兮,终然殀(夭)乎羽之野。’”《山海经·海内经》:鲧窃帝之息壤以埋洪水,不待帝命,帝命祝融杀鲧于羽郊。鲧(gǔn),传说是夏禹的父亲。
    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1661)吴三桂入缅,永历帝曾给其一封信,其中有云:“李定国迎朕于贵州,奉朕于南(宁)、安(隆),自谓与人无患,与国无争矣。乃将军忘君父之大德,图开创之丰勋,督师入滇,犯我天阙,致滇南寸地曾不得孑然而处焉。将军之功大矣!将军之心忍乎?不忍乎?朕用是遗弃中国,旋渡沙河,聊借缅国以固吾圉。出险入深,既失世守之江山,复延先泽于外服,亦自幸矣。迩来将军不避艰险,亲至沙漠,提数十万之众,追茕茕羁旅之君,何视天下太隘哉!岂天覆地载之中,竟不能容朕一人哉!岂封王锡爵之后,犹必以歼朕邀功哉!第思高皇帝栉风沐雨之天下,朕不能身受片地,以为将军建功之能。将军既毁宗室,今又欲破我父子,感鸱鸮之章,能不惨然心恻耶?”
    永历帝之所谓“自谓与人无患,与国无争矣”,“延先泽于外服,亦自幸矣”,意即所谓“岂招尤则替”。吴三桂“图开创之丰勋”,“封王锡爵之后,犹必以歼‘永历’邀功”,这才使永历帝蒙受耻辱,即所谓“实攘诟而终”。
    此处用贾谊被贬长沙,代指永历十三年(1659)永历帝亡命缅甸;用鲧被杀于羽野,代指永历十六年(1662)永历帝被缢杀于昆明。
    原文
    自蓄辛酸,谁怜夭折!仙云既散,芳趾难寻。洲迷聚窟,何来却死之香?海失灵槎,不获回生之药。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鼎炉之剩药犹存,襟泪之余痕尚渍。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委金钿于草莽,拾翠(内盍外勹è)于尘埃。楼空鳷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
    独自满含辛酸,有谁怜悯你的夭亡!你已如仙云般飘散,无法找寻到你的踪迹。聚窟洲之路已迷失,何来“却死之香”?海里已没有仙筏,无法获得“回生之药”。眉上之黛如烟墨般青黑,昨天还是我描画;指上之环似冷玉般冰凉,今天有谁来为你暖手?炉罐里的剩药还在,衣襟上的泪痕尚湿。鸾鸟因照镜想起同伴悲鸣而死,所以我不敢打开麝月的镜匣;又担心梳子也化龙而飞,于是我悲痛地折断檀云的梳齿。你的金花首饰丢弃在杂草里,我从尘土中捡起你的翠羽发饰。鳷鹊楼里没有喜鹊,(牛郎织女不能相会,)徒然悬挂着乞巧之针;鸳鸯带断了,上面的鸳鸯分离,谁来用五色丝线补续?
    第八回宝玉曾为晴雯渥手;第二十回晴雯曾打趣宝玉为麝月对镜梳头;第十七回黛玉误铰香囊;第五十二回晴雯曾“病补雀金裘”。
    (1)“聚窟洲”、“却死之香”:《十洲记》记载聚窟洲上有“反魂树”,可制“却死香”,“香气闻数百里,死者在地,闻香气乃却活,不复亡也。以香熏死人,更加神验。”
    (2)“灵槎”:神仙之木筏。(见第五十回“咏红梅花”)
    (3)“回生之药”:《史记·封禅书》:“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三神山者,其传在渤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
    (4)“烟”:指制墨所用的松烟或桐烟等,代指墨。
    (5)“倩(qìng)”:请人做某事。
    (6)“镜分鸾别”:典出南朝宋范泰《鸾鸟》诗:“昔罽(jì)宾(汉代西域国名)王,获一鸾鸟,三年不鸣。其夫人曰:‘尝闻鸟见其类而后鸣,何不悬镜以映之。’王从其言。鸾睹形感契,慨然悲鸣,哀响中霄,一奋而绝。嗟乎兹禽,何情之深。乃为诗曰:‘神鸾栖高梧,爰翔霄汉际。轩翼扬轻风,清响中天厉。外患难预谋,高罗掩逸势。明镜悬高堂,顾影悲同契。一激九霄音,响流形已毙。’”(《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宋诗》卷一)“奁(lián)”:女子梳妆用的镜匣。
    (7)“梳化龙飞”:化自“掷杖成龙”。《后汉书·方术列传》:费长房随悬壶老翁学方术,辞归时“翁与一竹杖,曰:‘骑此任所之,顷刻至矣。至当以杖投葛陂中。’长房乘杖须臾来归。即以杖投陂,顾视则龙也。”后以“掷杖成龙”为典,借指还乡。
    此处之所谓“镜分鸾别”、“梳化龙飞”,意谓宝玉担心麝月、檀云因思念晴雯也随之而去,以反衬宝玉之悲。
    (8)“委金钿于草莽,拾翠(内盍外勹è)于尘埃”:此处用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唐代陈鸿《长恨歌传》中有“坠金钿翠羽于地,上自取之”之语,这两句应从此化出。“委”:丢弃。“草莽”:丛生的杂草。“金钿”:嵌有金花的妇人首饰。“翠(内盍外勹è)”:装潢着翠羽的妇女头花发饰。
    (9)“鳷(zhī)鹊”:传说中的异鸟名,这里指喜鹊。“鳷鹊楼”,汉楼观名,汉武帝建元中建。
    (10)“七夕之针”:南朝梁人宗懔《荆楚岁时记》:“七月七日为牵牛织女聚会之夜……是夕,人家妇女结彩缕,穿七孔针,或以金银鍮(tōu黄铜矿石)石为针,陈瓜果于庭中以乞巧,有喜子网瓜上,则以为符应。”
    (11)“五丝之缕”:五色的丝线。
    原文
    况乃金天属节,白帝司时,孤衾有梦,空室无人。桐阶月暗,芳魂与倩影同销;蓉帐香残,娇喘共细言皆绝。连天衰草,岂独蒹葭;匝地悲声,无非蟋蟀。露苔晚砌,穿帘不度寒砧;雨荔秋垣,隔院希闻怨笛。芳名未泯,帘前鹦鹉犹呼;艳质将亡,槛外海棠预老。【庚辰双行夹批:极恰!】捉迷屏后,莲瓣无声;【庚辰双行夹批:元微之诗:“小楼深迷藏。”】斗草庭前,兰芽枉待。抛残绣线,银笺彩缕谁裁?摺断冰丝,金斗御香未熨。
    何况是金秋时节,白帝当值,孤单的衾被里虽然有你入梦,空荡荡的屋内却没有你的身影。梧桐树下的台阶前月光昏暗,再也看不到你的芳魂与倩影;绣着芙蓉的纱帐里香气散去,再也听不到你的娇喘与细语。连天的衰草,何止是芦苇;遍地的悲鸣,不外乎蟋蟀。夜露洒在台阶的青苔上,帘外没有传来寒秋的捣衣声;秋雨打在墙垣的薜荔(bìlì )上,院外也听不到哀怨的笛声。你的名字没有被忘记,门帘前的鹦鹉还在呼唤;你的生命即将结束之时,栏杆外的海棠已经预先枯萎。你曾捉迷藏的屏风后,已听不见你的脚步声;你曾斗草的庭院前,嫩嫩的香兰还在白白地等你。你抛下绣线而去,以后白绸彩缎谁来裁剪?我的丝织衣裳已起皱折,还没有人焚香烧斗来熨烫。
    第三十五回“廊上的鹦哥见林黛玉来了……便叫:‘雪雁,快掀帘子,姑娘来了。’”第七十七回宝玉道:“今年春天已有兆头的……这阶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无故死了半边,我就知有异事,果然应在他(晴雯)身上。”第二十八回黛玉裁剪熨烫绸子:“宝玉进来,只见地下一个丫头吹熨斗,炕上两个丫头打粉线,黛玉弯着腰拿着剪子裁什么呢。”
    (1)“况乃”:何况是。
    (2)“金天属节,白帝司时”:按五行之说,秋天属金,其色为白,司时之神也叫白帝。
    (3)“衾(qīn)”:被子。
    (4)“销”:同“消”,消散,消失。
    (5)“绝”:尽,穷尽。
    (6)“蒹葭(jiān jiā)”:指芦荻,芦苇。
    (7)“匝(zā)”:遍,满。
    (8)“寒砧(zhēn)”:指寒秋的捣衣声。
    (9)“希”:假借为“稀”,稀少,罕见。
    (10)“泯(mǐn)”,消灭,丧失。
    (11)“莲瓣”:指小脚。此处点出晴雯所代表之历史人物为汉人。
    (12)“兰芽”:兰的嫩芽。
    (13)“银笺”:本指白纸,代指白色的丝绸。
    (14)“摺断”:意指起折痕;“摺”,叠。
    (15)“冰丝”:冰蚕所吐的丝;常用作蚕丝的美称。
    (16)“金斗”:熨斗。
    原文
    昨承严命,既趋车而远涉芳园;今犯慈威,复拄杖而遽抛孤匶。【庚辰双行夹批:柩本字。】及闻槥棺被燹,惭违共穴之盟;石椁成灾,愧迨同灰之诮。【庚辰双行夹批:唐诗云:“光开石棺,木可为棺。”晋杨公回诗云:“生为并身杨,死作同棺灰。”】尔乃西风古寺,淹滞青磷;落日荒丘,零星白骨。楸榆飒飒,蓬艾萧萧。隔雾圹以啼猿,绕烟塍而泣鬼。自为红绡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垄中,女儿命薄!汝南泪血,斑斑洒向西风;梓泽余衷,默默诉凭冷月。呜呼!固鬼蜮之为灾,岂神灵而亦妒。箝诐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庚辰双行夹批:《庄子》:“箝杨墨之口。”《孟子》谓:“诐辞知其所蔽。”】在君之尘缘虽浅,然玉之鄙意岂终。因蓄惓惓之思,不禁谆谆之问。始知上帝垂旌,花宫待诏,生侪兰蕙,死辖芙蓉。听小婢之言,似涉无稽;以浊玉之思,则深为有据。何也?昔叶法善摄魂以撰碑,李长吉被诏而为记,事虽殊,其理则一也。故相物以配才,苟非其人,恶乃滥乎?始信上帝委托权衡,可谓至洽至协,庶不负其所秉赋也。因希其不昧之灵,或陟降于兹;特不揣鄙俗之词,有污慧听,乃歌而招之曰:
    
    昨天秉承严父之命,我已乘车远去芳园(未能临终一见);今天冒犯慈母之威,我拄杖来灵前一拜,却又发现你的灵柩已被仓猝抛弃。等到听说你的棺木被火焚烧,我为违背共穴之盟感到羞愧;当你的棺材化为灰烬,我又为同灰之誓言感到自责。西风古寺,游荡着青磷;落日荒坟,散落着白骨。楸树榆树飒飒有声,蓬草艾叶萧萧作响。猿隔着雾蒙蒙的坟墓啼叫,鬼绕着烟蒙蒙的田埂哭泣。原以为在怡红院里,我对你情深意重;你身入黄土垄中,才知道你是何其薄命!我像汝南王失去刘碧玉那样为你哭泣,斑斑血泪向西风抛洒;我和石崇保护不了绿珠一样的心情,只能凭借着冷月默默地向你倾诉。啊~哈,原本是鬼怪在制造灾祸,难道神灵也在嫉妒。钳住奸奴之口,讨伐怎可从宽;剖开悍妇之心,愤恨也难消除。对你来说尘缘虽浅,但我的情意怎会终结。因怀着深切的思念,忍不住再三追问。才知道上帝表彰,让你花宫供职。生前以兰蕙为伍,死后司主芙蓉。听小丫头所说,似乎荒诞无稽;在我看来,却大有根据。为什么呢?从前叶法善曾将李邕的灵魂摄去书写碑文,李长吉也曾被上帝诏去为白玉楼写记文,事虽不同,道理却一样。所以这是根据事情来安排人才,如果不是有相应才能的人,哪不是太没规矩了吗?我现在才相信上帝衡量选拔人才,可谓是至为妥善,将不辜负人的品行与才能。因为希望你不灭的灵魂或能降临这里,特不考虑粗鄙的言词会让你听着不好,于是作歌为你招魂道:
    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宝玉道:“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
    (1)“匶”:同“柩”,脂砚道:“柩本字。”
    (2)“遽(jù)”:急,仓猝。
    (3)“槥(huì)棺”:粗陋的小棺材。
    (4)“燹(xiǎn)”:野火;多指兵乱中纵火焚烧。
    (5)“石椁(guǒ)”:石制的外棺。
    (6)“灾”:《释名》:“火所烧灭之余曰烖(同‘灾’),言其余物如是也。”
    (7)“迨(dài)”:及,到。
    (8)“诮”:责备。
    (9)“尔乃”:更端发语词,无义。
    (10)“淹滞”:拖延,久留。
    (11)“青燐”:俗称鬼火。
    (12)“圹(kuàng)”:墓穴,亦指坟墓。
    (13)“塍(chéng)”:田间的土埂。
    (14)“红绡帐”:代指怡红院。
    (15)“信”:知晓。陆游《蝶恋花》:“早信此生终不遇,当年悔草长杨赋。”
    (16)“汝南泪血”:典出《晋书·汝南王传》:汝南王名叫司马义,为晋宗室,官至散骑常侍。有姬妾名碧玉,汝南王对其百般怜惜宠爱。北周·庾信《结客少年场行》:“定知刘碧玉,偷嫁汝南王。”
    (17)“梓泽余衷”:典出《晋书·卷三十三·列传第三》(详见第六十四回《五美吟》)。“梓泽”,石崇的别馆名。
    (18)“凭”:依托,仰仗。
    (19)“固”:原来,本来。
    (20)“蜮(yù)”:传说中一种在水里暗中害人的怪物,能口含沙粒射人或人影,使人生病。
    (21)“箝”:同“钳”,夹住。
    (22)“诐(bì)”:邪恶。
    (23)“惓惓(quánquán)”:深切思念,念念不忘。
    (24)“谆谆”:反复告诫、再三叮咛貌。
    (25)“垂”:敬语,多用于尊称长辈、上级对自己的行动。
    (26)“旌”:表彰。
    (27)“待诏”:等待诏命;亦为官名,汉代以才技征召士人,使随时听候皇帝的诏令,谓之待诏。唐初置翰林院,凡文辞经学之士及医卜等有专长者,均待诏值日于翰林院,有画待诏、医待诏等。
    (28)“侪(chái)”:同辈,同类的人。
    (29)“芙蓉”:代指明郑政权。“死后司主芙蓉”,意谓永历帝遇难后明郑政权仍奉永历正朔。
    (30)“叶法善摄魂以撰碑”:典出《处州府志》:唐代处州刺史李邕以文章和书法著称,松阳道士叶法善求李邕(yōng)为其祖父撰述碑文,文成,又求其书写,李邕没答应,叶法善于是用法术将李邕的灵魂从梦中摄去写之。
    (31)“李长吉被诏而为记”:典出唐代李商隐《李长吉小传》:李长吉(唐代诗人李贺)临死时,忽见一绯衣人驾赤虬从天而降,召其去为天帝新建成的白玉楼写记文。不久,长吉死去。
    (32)“恶”:古同“乌”,疑问词,哪,何。
    (33)“滥”:过度;漫无准则。
    (34)“洽”:和谐,融洽。
    (35)“协”:和睦,融洽。
    (36)“庶”:几乎,将近,差不多。
    (37)“不昧”,不湮灭。
    (38)“陟降(zhìjiàng)”:升降,上下。
    (39)“不揣(chuǎi)”:不估量,不考虑。
    (40)“乃”:于是,就。
    原文
    天何如是之苍苍兮,乘玉虬以游乎穹窿耶?【庚辰双行夹批:《楚辞》:“驷玉虬以乘鹥兮。”】
    地何如是之茫茫兮,驾瑶象以降乎泉壤耶?【庚辰双行夹批:《楚辞》:“杂瑶象以为车。”】
    望繖盖之陆离兮,抑箕尾之光耶?
    列羽葆而为前导兮,卫危虚于旁耶?
    驱丰隆以为比从兮,望舒月以离耶?【庚辰双行夹批:“危”“虚”二星为卫护星。“丰隆”,电师。“舒”,月御也。】
    听车轨而伊轧兮,御鸾鷖以征耶?
    问馥郁而薆然兮,纫蘅杜以为纕耶?
    炫裙裾之烁烁兮,镂明月以为珰耶?
    籍葳蕤而成坛畸兮,檠莲焰以烛兰膏耶?
    文爮匏以为觯斝兮,漉醽醁以浮桂醑耶?
    瞻云气而凝盼兮,仿佛有所觇耶?
    俯窈窕而属耳兮,恍惚有所闻耶?
    期汗漫而无夭阏兮,忍捐弃余于尘埃耶?【庚辰双行夹批:《逍遥游》:“夭阏。上也。”】
    倩风廉之为余驱车兮,冀联辔而携归耶?
    余中心为之慨然兮,徒噭噭而何为耶?【庚辰双行夹批:《庄子·至乐篇》:“我独何能无慨然?”】【庚辰双行夹批:《庄子》:“噭噭然随而哭之。”】
    君偃然而长寝兮,岂天运之变于斯耶?【庚辰双行夹批:《庄子》:“偃然寝于巨室。”谓人死也。又“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
    既窀穸且安稳兮,反其真而复奚化耶?【庚辰双行夹批:《左传》:“窀穸之事,墓穴幽堂也。”《庄子·大宗师》:“而已反其真。”以死为真。“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言人死犹如化去。】
    余犹桎梏而悬附兮,灵格余以嗟来耶?【庚辰双行夹批:《庄子·大宗师》:“彼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环溃痈。”“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桑户,人名。孟子反、子琴张二人招其魂而语之也。】
    来兮止兮,君其来耶!
    天为什么这样苍苍啊,你乘玉龙去游天国吗?
    地为什么这样茫茫啊,你驾象玉之车下九泉吗?
    望见你的华盖多么绚丽啊,掩盖住了箕星尾星的光芒吗?
    用羽葆作为前导啊,让危星虚星护卫在两旁吗?
    (以上写“晴雯之死”)
    驱使雷电之神做你的随从啊,你向着月亮而去吗?
    听见车轮伊伊轧轧地响啊,你驾着鸾凤远行吗?
    闻到香气浓郁弥漫啊,你把蘅杜香草缝成佩带了吗?
    看到你的衣裙光芒四射啊,你把明月雕刻成耳环了吗?(意谓到达月宫)
    垫上玉竹就成了祭坛啊,你点上莲花灯来烧兰香油吗?
    在葫芦上雕刻花纹作为酒具啊,你沥干绿酒来喝桂花酒吗?
    (以上写“晴雯奔月”,晴雯代指曾为桂王之永历帝)
    你俯下窈窕的身姿用心倾听啊,是模糊听到什么了吗?
    你远望云烟凝神观看啊,是隐约察觉到什么了吗?
    希望漫无边际的天空没有阻碍啊,你忍心把我抛弃在尘世吗?
    请风神为我驾车啊,你希望和我并驾而去吗?
    我心中感慨万分啊,徒然悲号外又能做什么呢?
    你静静地长眠啊,难道自然循环就到此为止了吗?
    既然已入墓穴而且安稳啊,你死后又为什么化仙呢?
    我仍然被束缚在尘世苟且偷生啊,是你的灵魂感通我让我来呼唤你吗?
    来吧,停留吧,你来吧。
    (以上写“晴雯与宝玉”互相感应)
    (1)“苍苍”:无边无际、空阔辽远。
    (2)“玉虬(qiú)”:传说中的虬龙。脂批道:“《楚辞》:‘驷玉虬以乘鷖兮。’”王逸注云:“有角曰龙,无角曰虬。”
    (3)“穹窿(qiónglóng)”:中间高而四周下垂的样子;指天。
    (4)“茫茫”:广阔深远。
    (5)“瑶象”:美玉和象牙;这里指用美玉和象牙制成的车子。
    (6)“象玉之车”:脂批道:“《楚辞》:‘杂瑶象以为车。’”王逸注:“象,象牙也。言我驾飞龙,乘明智之兽,象玉之车。”
    (7)“泉壤”:犹泉下,地下;指墓穴。
    (8)“繖(sǎn)”:同“伞”。“陆离”:色彩繁杂绚丽。
    (9)“箕(jī)尾”:星宿名,即箕星和尾星。《庄子·大宗师》:“傅说得之,以相武丁,奄(yǎn覆盖)有天下,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傅说(yuè),殷商王武丁的宰相,死后精魂化为傅说星,位于箕星和尾星之间。后因称人死为“骑箕尾”。
    (10)“抑”:抑制。
    (11)“羽葆(yǔbǎo)”:古时葬礼仪仗的一种,以鸟羽聚于柄头如盖。《礼记·丧大记》:“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孔颖达疏:“御棺用羽葆者,《杂记》云:诸侯用匠人持羽葆,以鸟羽注于柄末如盖,而御者执之居前,以指挥为节度也。”《文选·任昉<王文宪集序>》:“追赠太傅,侍中、中书监如故,给节,加羽葆、鼓吹,增班剑为六十人。”张铣注:“羽葆,班剑,并葬之仪卫。”明陶宗仪《辍耕录·功布》:“大夫御柩以茅,诸侯以羽葆,天子以纛,指引前后左右,皆如功布之施为也。”
    (12)“危虚”:星宿名,即危星和虚星。脂批道:“危虚二星为卫护星。”
    (13)“丰隆”:亦作“丰霳”,古代神话中的雷神,后多用作雷的代称。脂批道:“‘丰隆’,电师。”
    (14)“望舒”:神话传说中为月驾车的女神;可代指月亮。《离骚》:“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王逸注:“望舒,月御也。”脂批道:“‘舒’,月御也。”此处将“舒”与“望”分开注释,以“舒’为“月御”。故此处之“舒月”代指月亮。“望”:向,朝着。
    (15)“离”:离开。
    (16)“伊轧(yīzhá)”:象声词,船桨、轮轴等发出的声响。
    (17)“鷖(yī)”:凤凰别名。《离骚》:“驷玉虬以乘鷖兮。”王逸注云:“鷖,凤凰别名也。《山海经》云:‘鷖身有五彩而文如凤凰类也。’”
    (18)“征”:到很远的地方去,远行。
    (19)“馥郁(fùyù)”:指浓烈的香气。
    (20)“薆(ài)然”:形容香气浓郁。
    (21)“蘅”、“杜”:香草名。
    (22)“纕(xiāng)”:佩带。《离骚》:“纫秋兰以为佩。”
    (23)“炫”:显示;夸耀。
    (24)“裙裾(qún jū)”:裙子;裙幅。
    (25)“烁烁”:光芒闪动貌。
    (26)“珰(dāng)”:玉制的耳饰。《玉台新咏·古诗为焦仲卿妻作》:“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
    (27)“籍”:即藉(jiè),衬垫。
    (28)“葳蕤(wēi ruí)”:玉竹别名,又称尾参、玉参、铃铛菜。
    (29)“坛畤(zhì)”:古代设坛供祭祀的地方;“坛”,古代举行祭祀、誓师等大典用的土和石筑的高台。“畤(zhì)”:秦汉时祭祀天地五帝的祭坛。
    (30)“檠(qíng)”:灯架,烛台,代指灯,这里做动词。
    (31)“兰膏(lán gāo )”:古代用泽兰子炼制的油脂,可以点灯。《楚辞·招魂》:“兰膏明烛,华容备些。”王逸注:“兰膏,以兰香炼膏也。”
    (32)“文”:刻花纹或图案。
    (33)“瓟(páo)”:同“匏”。“匏(páo)”:葫芦的一种,即瓠(hù)。
    (34)“觯(zhì)”:古时饮酒用的器皿,青铜制,形似尊而小,或有盖。
    (35)“斝(jiǎ)”:古代酒器,青铜制,圆口,三足,用以温酒。
    (36)“漉(lù)”:使干涸,竭尽。
    (37)“醽醁(línglù)”:古代的一种绿酒。
    (38)“浮”:用满杯酒罚人。
    (39)“桂醑(guì xǔ)”:桂花酒,亦泛指美酒;此处指月中桂花所酿之酒。
    (40)“瞻(zhān)”:向远处或向高处看。
    (41)“凝盼”:盼望;注视。
    (42)“觇(chān)”:看,偷偷地察看。
    (43)“窈窕(yǎo tiǎo)”:美心为窈,美状为窕;形容女子心灵仪表兼美的样子。
    (44)“属耳”:注意倾听。
    (45)“汗漫(hàn màn)”:广大,漫无边际。
    (46)“夭阏(è)”:又作“夭遏”,摧折,遏止。脂批道:“《逍遥游》:‘夭阏,上也。’”此处之“上”为“止”之误抄。《庄子·逍遥游》:“(大鹏)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陆德明释文引司马彪云:“夭,折也;阏,止也。”
    (47)“风廉”:即“飞廉”,古代神话中的风神。《离骚》:“前望舒使先驱兮,後飞廉使奔属。”王逸注:“飞廉,风伯也。”
    (48)“联辔”:犹联骑;“辔(pèi)”,驾驭牲口用的缰绳。
    (49)“归”,指死。
    (50)“慨然”:感慨貌。脂批道:“《庄子·至乐篇》:‘我独何能无慨然?’”
    (51)“噭噭(jiào jiào)”:哭声。脂批道:“《庄子》:‘噭噭然随而哭之。’”
    (52)“偃然(yǎn rán)”:安息貌。
    (53)“天运”:各种自然现象无心运行而自动。
    (54)“窀穸(zhūn xī)”:亦作“窀夕”,埋葬,引申为逝世。脂批道:“《左传》:‘窀穸之事,墓穴幽堂也。’《庄子·大宗师》:‘而已反其真。’以死为真。‘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言人死犹如化去。”
    (55)“反其真”:意谓返本归源,指死。顾炎武《日知录》:“《庄子·大宗师》曰:‘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而已反其真,而我犹为人猗!’《列子》曰:‘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归也。归其真宅。’《汉书·杨王孙传》曰:‘死者,终生之化,而物之归者也。归者得至,化者得变,是物各反其真也。’《说文》曰:‘真,仙人变形登天也。’徐氏系传曰:‘真者,仙也,化也。’”
    (56)“奚(xī)”:何。
    (57)“桎梏(zhìgù)”:脚镣和手铐,像镣铐般约束、妨碍或阻止自由动作的事物,谓束缚,压制。
    (58)“悬附”:“附赘悬疣”的省略语;附赘,附生于皮肤上的肉瘤;悬疣,皮肤上突起的瘊子;比喻多余无用的东西。脂批道:“《庄子·大宗师》:“彼以生为附赘悬疣,以死为决环溃痈。’‘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桑户,人名。孟子反、子琴张二人招其魂而语之也。”
    (59)“格”:感通,谓此有所感而通於彼,意即一方的行为感动对方,从而导致相应的反应。语本《易·繫辞上》:“《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三国志·魏志·陈思王植传》:“王援古喻义备悉矣,何言精诚不足以感通哉?”《朱子语类》卷七二:“赵致道问感通之理。曰:‘感,是事来感我;通,是自家受他感处之意。’”
    (60)“嗟(jiē)”:表示呼唤。
    (61)“来”:语助词。
    (62)“止”:停留,逗留。
    (63)“其”:句中助词,无义,只增加一个音节。
    原文
    若夫鸿蒙而居,寂静以处,虽临于兹,余亦莫睹。搴烟萝而为步幛,列枪蒲而森行伍。警柳眼之贪眠,释莲心之味苦。素女约于桂岩,宓妃迎于兰渚。弄玉吹笙,寒簧击敔。征嵩岳之妃,启骊山之姥。龟呈洛浦之灵,兽作咸池之舞。潜赤水兮龙吟,集珠林兮凤翥。爰格爰诚,匪簠匪筥。发轫乎霞城,返旌乎玄圃。既显微而若通,复氤氲而倏阻。离合兮烟云,空蒙兮雾雨。尘霾敛兮星高,溪山丽兮月午。何心意之忡忡,若寤寐之栩栩。余乃欷歔怅望,泣涕傍徨。人语兮寂历,天籁兮筼筜。鸟惊散而飞,鱼唼喋以响。志哀兮是祷,成礼兮期祥。呜呼哀哉!尚飨!
    你居于混炖之中,处于寂静之境,即使你来到这里,我也看不见。拔取如烟的藤萝作为幕障,将似枪的香蒲整列成队伍。告诫柳树不要贪睡,去除莲心的苦味。嫦娥在生长桂树的岩岭上约请你,宓妃在开着兰花的水边迎接你。弄玉为你吹笙,寒簧为你击乐。征召嵩山灵妃,启请骊山老母。灵龟像背负洛书而出那样为你献上符瑞,百兽像听到“咸池”曲那样为你相率起舞。潜伏在赤水中啊龙为你长吟,栖息在珠林里啊凤为你高飞。这是因感通与虔诚而看到的情景,而不是因方筐与圆筐里的祭品。你驱车从霞城出发,返回到昆仑仙境。你既显露行踪似乎可以通达,又烟云弥漫而忽然隔阻。离合聚散啊有如烟云,迷茫飘渺啊就像雾雨。尘埃阴霾散尽啊星辰高远,河山多么秀丽啊月上中天。为什么我的心情这样忧愁烦闷,是因为就像梦境般生动传神。我于是唏嘘叹息,惆怅四望,哭泣流泪,留连傍惶。人语之声啊已经寂静,天籁之音啊来自竹林。鸟儿受惊四散而飞,鱼儿吃食唼喋作响。表达悲痛啊进行祭奠,仪式完成啊期待吉祥。哎呀悲痛啊,你来享用吧。
    (1)“若夫”:句首语气词,用在句首或段落的开始,表示另提一事,可以翻译为“至于”,并无实际意思。
    (2)“鸿蒙”:古人认为天地开辟前是一团混沌的元气,这种自然的元气叫鸿蒙。
    (3)“搴(qiān)”:采摘、采拔;《楚辞.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4)“烟萝”:指草树茂密,烟聚萝缠。
    (5)“蒲”:亦称“香蒲”,多年生草本植物,生池沼中,高近两米,叶长而尖,可编席、制扇。
    (6)“森”:严整的样子。
    (7)“行伍(hángwǔ)”:古代军队编制,二十五人为行,五人为伍;后用“行伍”泛指军队。
    (8)“柳眠”:传说汉苑中柳树一日三起三倒,如人一日三眠。宋无名氏《漫叟诗话》:“尝见曲中使柳三眠事,不知所出。后读玉溪生《江之嫣赋》云:‘岂如河畔牛星,隔岁止闻一过;不比苑中人柳,终朝剩得三眠。’注云:‘汉苑中有柳,状如人形,一日三起三倒。’”故称“柳三眠”。
    (9)“素女”:即嫦娥;亦用作月的代称。
    (10)“桂岩”:生长桂树的山岭;桂花通常生长在岩岭上,也叫“岩桂”。此处借指月宫。
    (11)“宓(Fú)妃”:传说是伏羲之女,洛水之神。
    (12)“兰渚(lánzhǔ)”:渚的美称;“渚”,水中的小洲或水边。
    (13)“弄玉”:传说春秋秦穆公之女弄玉善吹箫,能招来凤凰,后成仙飞去。(明代董斯张《广博物志》)
    (14)“寒簧”:神话中的仙女,曾向嫦娥学紫云之歌,霓裳之舞。(明代叶绍袁《续窃闻记》)
    (15)“敔(yǔ)”:古代打击乐器,奏乐将终时,击之使演奏停止。
    (16)“征”:征召。
    (17)“嵩岳之妃”:指嵩山神的夫人灵妃。《旧唐书·礼仪志》:武则天证圣元年,“下制,号嵩山为神岳,尊嵩山神为天中王,夫人为灵妃。”
    (18)“启”:烦请,启请。
    (19)“骊山之姥(mǔ)”:神话中的女仙,也称“骊山老母”。
    (20)“龟呈洛浦之灵”: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这种“图”、“书”画成八卦,就是后来《周易》的来源。
    (21)“兽作咸池之舞”:《尚书·舜典》:“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孔传:“石,罄也;拊,亦击也。”“咸池”,古乐曲名。《礼记·乐记》:“咸池备矣。”郑玄注:“黄帝所作乐名也,尧增修而用之。咸,皆也。池,施也。”
    (22)“赤水”: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水名,据说源出昆仑山。《楚辞·离骚》:“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23)“珠林”:也称“珠树林”,《山海经·海外南经》:“三株(珠)树在厌火北,生赤水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一曰其为树若彗。”
    (24)“翥(zhù)”:鸟向上飞 。
    (25)“爰(yuán)”:句首语气词。
    (26)“匪(fěi)”:表示关联,用于“非…不…”。
    (27)“簠(fǔ)”:古代祭祀时盛稻粱的竹制方形器具。
    (28)“筥(jǔ)”:盛物的圆形竹筐。
    (29)“发轫”:拿掉支住车的木头,使车启行。借指出发。“轫(rèn)”:止住车轮转动的木头。《离骚》:“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苍梧山”:即现湖南宁远境内的九嶷山。《山海经·海内南经》:“苍梧之山,帝舜葬于阳,帝丹朱葬于阴。”郭璞注:“即九疑山也。”
    (30)“霞城”:即赤城山,在浙江天台西北,为天台山南门。因山上赤石屏列如城,望之如霞,故名。(参见第五十回“霞城隐赤标”)
    (31)“玄圃”:传说中昆仑山顶的神仙居处,中有奇花异石。即《离骚》中之“县圃”,王逸注:“县圃,神山,在昆仑之上。淮南子曰:县圃,在昆仑阊阖之中,乃维上天。”“玄”:通“悬”。
    (32)“微”:隐秘地行走。
    (33)“氤氲(yīnyūn)”:烟气、烟云弥漫的样子。
    (34)“倏(shū)”:极快地,倏忽。
    (35)“空蒙”:细雨迷茫的样子;迷茫貌,缥缈貌。
    (36)“忡忡(chōng chōng)”:忧愁烦闷的样子。
    (37)“寤寐(wùmèi)”:睡梦。
    (38)“栩栩(xǔxǔ)”:形容生动传神的样子。
    (39)“欷歔(xīxū)”:叹气;抽咽声。
    (40)“怅望”:惆怅地看望或想望。
    (41)“天籁(lài)”:指自然界的风声、水声、鸟声等音响。
    (42)“筼筜(yúndāng)”:一种皮薄、节长而竿高的生长在水边的大竹子。
    (43)“唼喋(shàzhá)”:形容鱼或水鸟吃食或吃食的声音。
    (44)“祷”:《广雅》:“祭也。”
    (45)“呜呼哀哉”:祭文中常用的感叹词;后借以指死去。
    (46)“尚飨(shàng xiǎng)”:亦作“尚享”,旧时用作祭文的结语,表示希望死者来享用祭品的意思。
    “读毕,遂焚帛奠茗,犹依依不舍。小鬟催至再四,方才回身。忽听山石之后有一人笑道:‘且请留步。’二人听了,不免一惊。那小鬟回头一看,却是个人影从芙蓉花中走出来,他便大叫:‘不好,有鬼。晴雯真来显魂了!’”第七十九回交代:“走出来细看,不是别人,却是林黛玉,满面含笑,口内说道:‘好新奇的祭文!可与曹娥碑并传的了。’”
    此处点出“芙蓉花神”实乃林黛玉;林黛玉代表南明和永历朝廷。所以所谓“芙蓉女儿诔”实际上是悼永历帝和南明之亡。
    “曹娥碑”:曹娥,东汉时孝女,会稽上虞人。“(其父)为水所淹,不得其尸。娥年十四,投瓜于江,存其父尸。曰:‘父在此,瓜当沉。’沿江号哭,昼夜不绝声,旬有七日。遂自投于江而死,三日后抱父尸出。”上虞县官度尚命弟子作诔辞,刻石立碑,以彰孝烈。后蔡邕访之,值暮夜,手摸其文而读,题“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绝妙好辞)于碑阴,曹娥碑遂成祭文典范。
    黛玉认为应将“红绡帐里,公子多情”,改为“茜纱窗下,公子多情”,因为“咱们如今都系霞影纱糊的窗槅”(见第四十回“霞影纱”)。宝玉于是改为:“茜纱窗下,小姐多情,黄土垄中,丫鬟薄命。”但黛玉说晴雯不是她的丫鬟,宝玉又改为:“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脂批道:“如此我亦为妥极。但试问当面用‘尔’‘我’字样究竟不知是为谁之谶,一笑一叹。一篇诔文总因此二句而有,又当知虽诔晴雯而又实诔黛玉也。奇幻至此!若云必因晴雯诔,则呆之至矣。”黛玉听了忡然变色。脂批道:“慧心人可为一哭。观此句便知诔文实不为晴雯而作也。”黛玉心中有无限的狐疑乱拟。脂批道:“用此事更妙,盖又欲瞒观者。”
    此处更明点《芙蓉女儿诔》不仅诔丫鬟晴雯,更诔小姐林黛玉,《芙蓉女儿诔》乃悼南明及其抗清文武之亡。“若云必因晴雯诔,则呆之至矣。”
    石头真言(七十九)夏金桂即吴三桂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七十九回 薛文龙悔娶河东狮 贾迎春误嫁中山狼
    本回之所谓“贾迎春误嫁中山狼”写孙可望将永历帝迎请至贵州安龙府,所谓“薛文龙悔娶河东狮”则写清廷之封藩。“河东狮”,比喻妒悍的妇人。
    一、“迎春出阁”代指永历帝移跸安龙府
    本回黛玉对宝玉道:“才刚太太打发人叫你明儿一早快过大舅母那边去。你二姐姐已有人家求准了,想是明儿那家人来拜允,所以叫你们过去呢。”
    第七十九回原文
    原来贾赦已将迎春许与孙家了。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庚辰双行夹批:设云“大概相同“也,若必云真大同府则呆。】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庚辰双行夹批:画出一个俗物来。】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庚辰双行夹批:此句断不可少。】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因未有室,贾赦见是世交之孙,且人品家当都相称合,遂青目择为东床娇婿。亦曾回明贾母。贾母心中却不十分称意,想来拦阻亦恐不听,儿女之事自有天意前因,况且他是亲父主张,何必出头多事,为此只说“知道了”三字,余不多及。贾政又深恶孙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诗礼名族之裔,因此倒劝谏过两次,无奈贾赦不听,也只得罢了。
    所谓“绍祖”隐“扫帚”,即“扫帚星”,指能招致灾祸的人;“孙绍祖”即给永历帝招致灾祸之孙可望。孙可望膂力过人,骁勇善战,号称“一堵墙”,故此处谓其“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脂批道:“画出一个俗物来。”
    明末农民起义爆发于陕北,孙可望为陕北延安延长县人,大同则位于山西北部,故此处设云“大概相同”谓“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脂批道:“设云‘大概相同’也,若必云真大同府则呆。”
    孙可望与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同为明末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之义子,故谓其“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
    隆武二年(顺治三年1646)十一月,张献忠在四川西充县境被清军击毙。孙可望等率部渡过长江天险进入贵州。当时云南土司沙定洲发动叛乱,想取代明黔国公沐天波的地位。永历元年(顺治四年1647),孙可望率部进入云南,平定沙定洲叛乱,占领昆明。五月,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以事权不一,推可望为帅”,孙可望以“盟主”身份不失时机地部署兵力平定云南各处叛(即依附沙定洲的势力)、顽(指效忠于明黔国公沐天波和杨畏知的势力)集团。孙可望经营云南两年,由于政策措施正确得当,社会安定,生产迅速恢复发展,大西军对云南的统治日益稳定,实力已经大大增强。永历三年(顺治六年1649)孙可望等决定领兵出滇,开赴抗清前线。并派人向永历朝廷请封秦王。(顾诚《南明史》)
    所谓“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即指孙可望以“盟主”身份统帅原张献忠大西军。
    所谓“年纪未满三十”,代指从天启七年(1627)陕西白水县农民王二(“醉金刚倪二”) 揭竿起义到永历十一年(顺治十四年1657)孙可望降清之间的“三十年”。
    所谓“家资饶富”,即指孙可望统帅着强大的大西军并拥有云南这个稳固的基地。
    所谓“现在兵部候缺题升”,即指孙可望派人向永历朝廷请封秦王。
    所谓“原来贾赦已将迎春许与孙家了”,意指永历五年(顺治八年1651)清军占领南宁,永历帝无兵无将,辖地全失,走投无路,被迫逃入孙可望大西军辖区。迎春即永历帝。
    所谓“贾母心中却不十分称意,想来拦阻亦恐不听”,意指清廷并不想将永历帝“嫁”给孙可望。
    所谓“贾政又深恶孙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意指孙可望请求永历朝廷加封是为了借此挟制李定国、刘文秀等,而永历朝廷一部分大臣则仍视孙可望等为“贼”,即所谓“并非诗礼名族之裔”。
    第七十九回原文
    宝玉却从未会过这孙绍祖一面的,次日只得过去聊以塞责。只听见说娶亲的日子甚急,不过今年就要过门的,又见邢夫人等回了贾母将迎春接出大观园去等事,越发扫去了兴头,每日痴痴呆呆的,不知作何消遣。又听得说陪四个丫头过去,更又跌足自叹道:“从今后这世上又少了五个清洁人了。”因此天天到紫菱洲一带地方徘徊瞻顾,见其轩窗寂寞,屏帐翛然,不过有几个该班上夜的老妪。【庚辰双行夹批:先为对景悼颦儿作引。】再看那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成一歌曰:【庚辰双行夹批:此回题上半截是“悔娶河东狮”,今却偏连“中山狼“倒装业下情工细下赋写来。】【可见迎春是书中正传,阿呆夫妻是副,宾主次序严肃之至。其婚娶俗礼一概不及,只用宝玉一人过去,正是书中之大节。】
    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
    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
    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
    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
    所谓“只听见说娶亲的日子甚急,不过今年就要过门的”,意指永历朝廷在清军进攻下覆亡在即,不得不把希望寄托于孙可望大西军。
    永历四年(顺治七年1650)十一月,永历帝从柳州逃到南宁。次年(1651)二月,清军由柳州南下,南宁岌岌可危,永历朝廷覆亡在即。孙可望急忙派劲兵五千赶赴南宁护卫永历皇帝,同时也借此机会逼迫朝廷承认伪敕封秦的合法性。(顾诚《南明史》)
    所谓“又听得说陪四个丫头过去”,意指永历朝廷大臣随永历帝移跸安龙府。
    此处之所谓“轩窗寂寞,屏帐翛然”之紫菱洲,代指永历帝前期驻跸地之两广一带。“紫菱”即“红菱”,产于秋天,代表永历朝廷。
    《紫菱洲歌》即写永历帝移跸安龙前之永历朝廷,一派“寥落凄惨之景”。迎春好奕,永历帝移跸安龙府后自己却成了孙可望(司棋)随意摆弄之棋子。“芰荷(jìhé)”,指菱叶与荷叶。
    “再过些时,又闻得迎春出了阁。”
    所谓“迎春出了阁”,即指永历六年(顺治九年1652)二月永历朝廷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接受孙可望的安排,移跸贵州安龙府。
    二、夏金桂即吴三桂
    “宝玉方才吟罢,忽闻背后有人笑道:‘你又发什么呆呢?’宝玉回头忙看是谁,原来是香菱。”香菱说起薛蟠娶妻之事。
    第七十九回原文
    香菱道:“因你哥哥上次出门贸易时,在顺路到了个亲戚家去。这门亲原是老亲,且又和我们是同在户部挂名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前日说起来,你们两府都也知道的。合长安城中,上至王侯,下至买卖人,都称他家是‘桂花夏家’。”【庚辰双行夹批:夏日何得有桂?又桂花时节焉得又有雪?三事原系风马牛,全若强凑合,故终不相符。运败之事大都如此,当事者自不解耳。】宝玉笑问道:【庚辰双行夹批:听得‘桂花’字号原觉新雅,故不觉一笑,余亦欲笑。】“如何又称为‘桂花夏家’?”香菱道:“他家本姓夏,非常的富贵。其余田地不用说,单有几十顷地独种桂花,凡这长安城里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贡奉,因此才有这个浑号。如今太爷也没了,只有老奶奶带着一个亲生的姑娘过活,也并没有哥儿兄弟,可惜他竟一门尽绝了。”宝玉忙道:“咱们也别管他绝后不绝后,只是这姑娘可好?你们大爷怎么就中意了?”【庚辰双行夹批:补出阿呆素日难得中意来。】香菱笑道:“一则是天缘,二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年又是通家来往,从小儿都一处厮混过。叙起亲是姑舅兄妹,又没嫌疑。虽离开了这几年,前儿一到他家,夏奶奶又是没儿子的,一见了你哥哥出落的这样,又是哭,又是笑,竟比见了儿子的还胜。又令他兄妹相见,谁知这姑娘出落得花朵似的了,在家里也读书写字,所以你哥哥当时就一心看准了。连当铺里老朝奉伙计们一群人蹧扰了人家三四日,他们还留多住几日,好容易苦辞才放回家。你哥哥一进门,就咕咕唧唧求我们奶奶去求亲。我们奶奶原也是见过这姑娘的,且又门当户对,也就依了。和这里姨太太凤姑娘商议了,打发人去一说就成了。只是娶的日子太急,所以我们忙乱的很。【庚辰双行夹批:阿呆求妇一段文字却从香菱口中补明,省却多少闲文累笔。】我也巴不得早些过来,又添一个作诗的人了。”【庚辰双行夹批:妙极!香菱口声,断不可少。看他下作死语,便知其心中略无忌讳疑虑等意,直是浑然天真之人,余为一哭。】宝玉冷笑道:【庚辰双行夹批:忽曰“冷笑”,二字便有文章。】“虽如此说,但只我听这话不知怎么倒替你耽心虑后呢。”【庚辰双行夹批:又为香菱之谶,偏是此等事体等到。】香菱听了,不觉红了脸,正色道:“这是什么话!素日咱们都是厮抬厮敬的,今日忽然提起这些事来,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个亲近不得的人。”一面说,一面转身走了。
    所谓“你哥哥上次出门贸易”,代指永十二年(顺治十五年1658)清军三路进攻云贵。
    1657年(顺治十四年,永历十一年)八月,孙可望发动叛乱进攻云南,九月兵败奔湖南降清。清廷利用这天赐良机,决定一举荡平黔、滇,实现统一大业。十二月,清廷正式下达三路进军西南的诏谕:一,任命平西王吴三桂为平西大将军与固山额真墨勒根侍卫李国翰率领所部由陕西汉中南下四川,进攻贵州;二,任命原定驻防江宁的固山额真赵布泰为征南将军,统兵南下湖南,由经略洪承畴拨给部分汉兵,取道广西会同定藩下提督线国安部,北攻贵州;三,任命固山额真宗室罗托为宁南靖寇大将军同固山额真济席哈等统兵前往湖南,会合洪承畴节制的汉兵一道由湖南进攻贵州。1658年(顺治十五年)正月初九日,清廷又任命信郡王多尼为安远靖寇大将军,同平郡王罗可铎、贝勒尚善、杜兰、固山额真伊尔德、阿尔津、巴思汉、卓罗等带领大批八旗兵南下,“专取云南”,敕谕中明确规定“如贵州三路大兵有料理未尽者亦并加绥定”,这意味着赋予多尼以节制三路清军的指挥权。(顾诚《南明史》)
    “夏家”多桂花,人称“桂花夏家”。此处点出“三桂”;“三”表示多数。
    脂批道:“夏日何得有桂?又桂花时节焉得又有雪?三事原系风马牛,全若强凑合,故终不相符。运败之事大都如此,当事者自不解耳。”
    所谓“夏日何得有桂”,又点出“吴三桂”;“无”隐“吴”。所谓“桂花时节焉得又有雪”,暗伏清廷撤藩,吴三桂反清之事;“薛”指薛蟠,代表清朝。故脂批道:“三事原系风马牛,全若强凑合,故终不相符。运败之事大都如此,当事者自不解耳。”
    崇祯十七年(1644)四月,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大败李自成。李自成退回北京后将吴家三十四口全部处死,仅吴三桂及其兄吴三凤幸免。故香菱说“可惜他竟一门尽绝了”。后清廷平定“三藩之乱”,吴氏灭族。
    所谓“你哥哥当时就一心看准了”,意指在清军占领云贵后,清廷决定吴三桂留镇云南。
    此次用兵云贵,虽说三路进军,三桂亲自指挥的一路军却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向云南推进时,三桂一路领先,承受了主要战场的作战任务,同李定国的精锐展开激战,冲锋陷阵,独得头功。朝廷给赏,自然不在话下。但朝廷首先考虑的是,如何巩固对云贵的占领,加强对这两省的管理。所以,云贵一经克捷,立即选任大吏任职,并决定留拨大帅官兵镇守云南。议政王大臣会议提出,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已故靖南王耿仲明之子联继茂三藩,应移一王驻镇云南,移一王分镇粤东(广东)、一王分镇蜀中(四川)。显然,镇守云南,非三桂莫属。顺治十六年(1659)三月,清廷决定:命三桂驻镇云南、尚可喜驻镇广东、耿继茂镇守四川。关于继茂的驻镇地又有几次改变。到十二月,改命移镇广西。次年(顺治十七年)七月,世祖突然下令:耿继茂“停赴广西,率领全标官兵并家口,移驻福建”。吴、尚、耿三藩驻镇地就这样确定下来。以三桂守云南,实在是朝廷的最佳选择。一次,顺治帝对吏、兵二部发出指示,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说:“云南远徼重地,久遭寇乱”,而今刚平定,“必文武各官,同心料理,始能休养残黎,辑宁疆圉。至统辖文武军民,尤不可乏人”。惟三桂是最合适的人选,“今思该藩忠勤素著,练达有为,足胜此任”。表明顺治帝及廷臣对三桂的绝对信任。(李治亭《吴三桂大传》)
    香菱道:“我也巴不得早些过来,又添一个作诗的人了。”脂批道:“妙极!香菱口声,断不可少。看他下作死语,便知其心中略无忌讳疑虑等意,直是浑然天真之人,余为一哭。”
    香菱代表南明,清廷攻占云贵后南明即将覆亡,故脂批谓其所谓“作诗”为“作死”。宝玉亦道:“但只我听这话不知怎么倒替你耽心虑后呢。”脂批道:“又为香菱之谶。”
    “又听得薛蟠摆酒唱戏,热闹非常,已娶亲入门,闻得这夏家小姐十分俊俏,也略通文翰,宝玉恨不得就过去一见才好。”
    所谓“已娶亲入门”,即指顺治十六年(1659)三月清廷命吴三桂留镇云南。
    第七十九回原文原文
    原来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若论心中的邱壑经纬,颇步熙凤之后尘。只吃亏了一件,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在家中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今日出了阁,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儿时腼腆温柔,须要拿出这威风来,才钤压得住人;况且见薛蟠气质刚硬,举止骄奢,若不趁热灶一气炮制熟烂,将来必不能自竖旗帜矣;又见有香菱这等一个才貌俱全的爱妾在室,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因他家多桂花,他小名就唤做金桂。他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他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他因想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须另换一名,因想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
    所谓“今年方十七岁”,代指顺治十七年(1660)。
    所谓“若论心中的邱壑经纬,颇步熙凤之后尘”,意谓以吴三桂之势力已仅次于清廷;王熙凤代表清廷。
    顺治帝在世时,命三桂留镇云南,授予的权力包括:兵权,军队出征的指挥权;财权、钱粮、兵饷的支配权;民政权,民事庶务、地方兴除的管理权;人事权,当地官员考核、甄别荐举、弹劾、罢斥的任免权及赏罚权等等,地方一切事务,均授予裁决权,连本省的督抚大员也置于他的监督之下。朝廷在授予异姓王对当地的一切权力时,还特别规定:中央“内外各衙门不得掣肘”。三桂只对皇帝负责,“遵奉”皇帝的旨意行事。中央各有关部门对三桂所作所为只能是履行必要的手续,而不能干涉,更不许随便阻止。康熙帝即位之初,又把贵州全盘交给了三桂,规定了享有同云南一样的权利。对尚可喜、耿继茂二王也作了同三桂相似的规定。恰恰是这些特权规定,使三王具有封藩、裂土分封的意义。无论是顺治、康熙,在授予上述特权时,都强调此系临时办法。主要考虑到云贵、两广、福建新近开辟,情况复杂,局势还不够稳定,不得已而行此暂时办法,希图借助他们的威望和兵力来尽快恢复和确保正常的社会秩序。实际上,“三王”的统治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军事管制。朝廷却不曾料到,它给予的这些特权竟被三桂等“三王”所利用,为他们保持和发展个人的势力创造了条件。三桂充分地利用了朝廷所给予的权力,极力扩充和发展自己的势力。他留镇云南伊始,就从军队入手,部署自己的力量。吴三桂首先提出请设“云南援剿四镇”,在军事组织上安设重要将领为一个方面的统帅。顺治十七年十月,他的请求被批准,以朝廷的名义正式下达了任命。这四镇颇类后世的四大军区,其总兵为该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均隶属三桂。至叛清时,这四镇兵是他的主力部队之一。在设置“援剿四镇”的同时,吴三桂开始重新改编投诚的明朝与农民军的降卒,设立两大系列营,分别命名为“忠勇营”、“义勇营”,后来这些投诚将卒都参加了三桂叛乱的军事行动。除此之外,吴三桂还有直属于他的军队,被称为“藩下”或“藩属”,也就是平西王属下之意。这部分部队与援剿四镇等兵不同,后者为国家即朝廷所有,三桂总管云贵兵政,自然隶属他管辖和指挥。而“藩属”的军队是属平西王府本身所直接掌握。毫无疑问,“平西藩下”的都统、副都统及其所属武官,都是他的亲信,是他的军队中最重要的将领。援剿四镇与“忠勇”及“义勇”十营,连同从辽西带来的旧将卒,构成了三桂的嫡系部队,至康熙初年,虽然有所裁并,建置有所变更,其主要成分并没有改变。不仅如此,三桂还选拔文职人员,出任云南从省到地方的各级官职。实际上,三桂已操纵了云南军政官员的任免权。这与中央集权制是相抵触的,朝廷却允许他自主其事,给予毫无保留的支持。一方面,三桂将自己意中人从外省调来充实力量;一方面,又把自己的亲信派往其他各省任职。三桂还通过垄断地方科举权,把他的藩属子弟选入为官。出任云贵的总督、巡抚等封疆大吏,一切指令出自朝廷,三桂本不敢过于专擅。但这些大员们都慑于三桂位高权重,无不“改容加礼,惟恐得罪藩府”。三桂自觉受之无愧,发号施令,他们就惟命是从。他想名正言顺地控制两省的督抚大员,特请命朝廷下令督抚受他“节制”。朝廷毫不迟疑地立即应允。(李治亭《吴三桂大传》)
    所谓“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须要拿出这威风来”、“试着一步紧似一步”“炮制薛蟠”等等,都代指吴三桂充分地利用了朝廷所给予的权力,极力扩充和发展自己的势力。
    所谓“又见有香菱这等一个才貌俱全的爱妾在室,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意指吴三桂要消灭流亡缅甸之永历朝廷和南明残余抗清势力。
    所谓“夏金桂”即“降清之明臣吴三桂”。“夏”即华夏,代指明朝;“金”即后金(清朝)。
    所谓“因想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意指吴三桂取代曾为桂王之永历帝统治云贵,并意欲世守。
    “先时不过挟制薛蟠,后来倚娇作媚,将及薛姨妈,又将至薛宝钗。宝钗久察其不轨之心,每随机应变,暗以言语弹压其志。金桂知其不可犯,每欲寻隙,又无隙可乘,只得曲意附就。”
    吴三桂与清廷正如是也。
    夏金桂问“‘香菱’二字是谁起的”,香菱道:“姑娘起的。”
    甄英莲代表南京朱明和北京朱明,清朝入关后甄英莲便被改名为“香菱”。香菱代表南明,薛宝钗代表清朝,故谓“香菱”是薛宝钗所起。
    第八十回夏金桂将“香菱”改为“秋菱”。秋菱代表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永历帝流亡缅甸后之南明。而永历帝正是在吴三桂的穷追猛打下才亡命外邦,故谓“秋菱”之名为夏金桂所改。
    石头真言(八十)“警幻情榜”即明史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
    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贪夫棒 王道士胡诌妒妇方
    本回之所谓“美香菱屈受贪夫棒”写南明之亡,所谓“王道士胡诌妒妇方”则归结《石头记》。
    一、宝蟾即尚可喜、耿继茂
    第八十回原文
    只因薛蟠天性是“得陇望蜀”的,如今得娶了金桂,又见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三分姿色,举止轻浮可爱,便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他。宝蟾虽亦解事,只是怕着金桂,不敢造次,且看金桂的眼色。金桂亦颇觉察其意,想着:“正要摆布香菱,无处寻隙,如今他既看上了宝蟾,如今且舍出宝蟾去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且乘他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处了。”打定了主意,伺机而发。
    所谓“金桂的丫鬟宝蟾”,代指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宝蟾”之名取自夏金桂自寓身分之“嫦娥花”。《淮南子·览冥训》:“(后)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羿妻姮娥(嫦娥)窃奔月,托身于月,是为蟾蜍,而为月精。”
    所谓“我且乘他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意指吴三桂消灭永历朝廷残余势力。
    薛蟠将宝蟾“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夏金桂却让“小舍儿”通知香菱去取手帕,打散鸳鸯。薛蟠“不免一腔兴头变作了一腔恶怒,都在香菱身上”,又骂又打。
    “小舍儿”代指清军。脂批道:“铺叙小舍儿首尾,忙中又点‘薄命’二字,与痴丫头遥遥作对。”
    “彼时金桂已暗和宝蟾说明,今夜令薛蟠和宝蟾在香菱房中去成亲,命香菱过来陪自己先睡。”
    此处意指清廷命尚可喜驻镇广东、耿继茂驻镇福建,进攻东南沿海之郑成功和张煌言部。所谓“香菱房中”,代指尚在南明势力控制下之东南沿海。
    夏金桂装病陷害香菱使镇魇法,薛蟠“顺手抓起一根门闩来,一径抢步找着香菱,不容分说便劈头劈面打起来,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
    此处意指吴三桂从缅甸擒回并缢杀永历帝于昆明。
    夏金桂和薛姨妈“拌嘴”,意指因殄灭永历而晋封亲王之吴三桂气焰更加嚣张。
    薛姨妈气得叫人卖了香菱。宝钗道:“他跟着我也是一样,横竖不叫他到前头去。从此断绝了他那里,也如卖了一般。”香菱在薛蟠、夏金桂、宝蟾、小舍儿的联手打击下,无奈只得跟了宝钗去了,“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医诊视服药亦不效验”。
    “干血之症”:即“干血痨”,妇科病,指虚火久蒸而致干血内结、经闭不行等虚损病症。
    香菱之所谓“干血之症”,与秦可卿之“红尽”相同。秦可卿之“红尽”代指北京朱明之亡;香菱之“干血之症”则代指南明之亡,即林黛玉之所谓“泪尽而亡”。(与凤姐之“下红之症”对看)。
    《石头记》之“明史”实际上就是甄英莲的一生。第一回“乡宦甄家”之英莲代表南京朱明建文朝;被“拐”后代表北京朱明,后被吴三桂先卖给李自成再卖给多尔衮;薛宝钗改其名为“香菱”后代表南明;第八十回夏金桂改其名为“秋菱”后,代表永历帝亡命缅甸后之南明;香菱“酿成干血之症”则代指南明覆亡。
    香菱去后,夏金桂“又渐次寻趁宝蟾”,宝蟾却“不肯服低容让半点”。“薛蟠此时一身难以两顾,惟徘徊观望于二者之间,十分闹的无法,便出门躲在外厢”。“薛家母女总不去理他。薛蟠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搅家星罢了,都是一时没了主意”。
    此处意指“三藩”拥兵自重,向清廷要粮要饷,势焰日炽,渐成割据之势,为“三藩”之乱埋下伏笔。(详见第六十五回之“尤三姐”)
    二、“警幻情榜”即“明史”及其“纪传”
    《石头记》起于太虚幻境,终于天齐庙。太虚幻境之原型为北京东岳庙,而本回宝玉还愿之天齐庙即东岳庙。所以《石头记》实际上起于东岳庙,终于东岳庙。
    第一回开卷便写一僧一道将“青埂顽石”幻化为通灵宝玉,携往太虚幻境向警幻仙子交割,并在甄士隐梦中讲述了一个“三生石畔”之神话。
    第五回点出太虚幻境之原型即东岳庙。脂批道:“菩萨天尊皆因僧道而有,以点俗人,独不许幻造太虚幻境以警情者乎?观者恶其荒唐,余则喜其新鲜。有修庙造塔祈福者,余今意欲起太虚幻境以较修七十二司更有功德。”
    东岳泰山是道教的冥府,佛教传入后的地狱,是中国人信仰中的阴曹地府。东岳大帝(天齐大帝)主生死,“领群神五千九百人”,为“百鬼之主帅”。奉祀东岳大帝和碧霞元君之东岳庙,大多设有管理人仙命籍之七十二司或七十五司,如速报司、催行司、福寿司等等,分别司理人的生死贵贱。碧霞元君全称为天仙玉女泰山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娘娘,受玉帝之命,统率泰山岳府之天将神兵,照察人间一切善恶生死之事。
    第五回大书“太虚幻境”之“石牌”,相当于北京东岳庙大书“秩祀岱宗”之琉璃牌坊。太虚幻境之所谓“痴情司”、“结怨司”、“薄命司”等等,相当于东岳庙之七十二司。“孽海情天宫”之所谓“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相当于东岳庙之“人仙命籍”。太虚幻境之“迷津”则相当于阴间之“奈河”(原型为发源于泰山之泰安奈河)。
    在太虚幻境“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之警幻仙姑,相当于“照察人间一切善恶生死”之泰山娘娘。《石头记》中所有人物(包括通灵宝玉)之下世历劫,皆由警幻仙子安排。不仅如此,劫终后还得重归警幻帐下。
    第一回神瑛侍者下世前先在警幻仙子处挂号,绛珠仙子也由警幻仙子派遣入世。第五回警幻仙姑原本是要去荣国府接绛珠仙子之生魂,却受宁荣二公灵魂之托,将宝玉引入太虚幻境。第六十九回尤三姐死后托梦尤二姐,劝其斩杀王熙凤,“一同归至警幻案下,听其发落”。一僧一道之所谓“下世度脱几个”,实际上是将下世之所谓“一干风流孽鬼”再次接引回太虚幻境,且僧度女,道度男,一丝不乱。
    第十六回点出大观园之原型为太虚幻境。脂批道:“大观园系玉兄与十二钗之太虚幻境,岂可草率?”第十七回至第十八回宝玉见到大观园“玉石牌坊”时,觉得“倒像在那里曾见过的一般”,即点出此点。第四十一回刘姥姥又把“省亲别墅”牌坊当作玉皇庙之“玉皇宝殿”牌坊,则点出大观园之原型即东岳庙。
    但大观园之原型实际上为北京明朝皇宫禁苑(西苑三海)。大观园“玉石牌坊”之原型为承天门(天安门),“正殿”之原型为紫禁城,“翠障”之原型为景山。宁荣二府之原型则为紫禁城。
    其实所谓泰岳阴司(东岳庙),原本就是仿照封建朝廷而来。所谓东岳大帝和碧霞元君相当于皇帝和皇后,所谓“七十二司”相当于朝廷各种文武衙门。明清时承天门(天安门)前东侧设有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宗人府、钦天监等官署(今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历史博物馆一带),西侧设有五军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职衙门(今人民大会堂一带)。
    所以所谓“太虚幻境”乃万斯同仿北京东岳庙幻造而来,代表泰岳阴司,即阴曹地府。所谓“大观园”则是万斯同仿北京皇城幻造而来,代表朱明王朝。意谓明(清)朝历史人物从泰岳阴司来到明朝历劫,劫终后又重回泰岳阴司。所以《石头记》起于“太虚幻境”(东岳庙),终于“天齐庙”(东岳庙)。
    第五回“孽海情天宫”之所谓“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实际上就是中国历朝历代之历史。所谓“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乃至“三、四副”,实乃“明史”及其“纪传”。故警幻仙姑道:“贵省女子固多,不过择其紧要者录之。下边二橱则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第十七回至第十八回脂批之所谓“至末回‘警幻情榜’,方知正、副、再副、三、四副芳讳”,意指明清历史人物乃陆续登上历史舞台,故在《石头记》之“明史”中出现的时间也是有先有后。所以脂批常提及之所谓“警幻情榜”(或“警幻幻榜”),实际上相当于“明史”及其本纪和列传。
    第五回警幻仙姑将宝玉引入太虚幻境,借《推背图》之法“指迷十二钗”、“曲演红楼梦”,但“痴儿竟尚未悟”,又与“可卿”缱绻,堕入“迷津”。
    本回天齐庙王道士见“茗烟手内点着一枝梦甜香”,宝玉“倚在他身上”,以为宝玉又要梦入太虚幻境,再次“领略仙闺幻境之风光”。于是道:“想是哥儿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药,可是不是?”宝玉不解。此处实际上反点出“天齐庙”即太虚幻境。
    王道士浑号“王一贴”,言其膏药灵验,只一贴百病皆除之意。宝玉道:“我问你,可有贴女人的妒病方子没有?”王道士说可用“疗妒汤”:“用极好的秋梨一个,二钱冰糖,一钱陈皮,水三碗,梨熟为度,每日清早吃这么一个梨,吃来吃去就好了。”
    所谓“妒”乃指对传国玺(皇权)之争夺。“疗妒汤”意为:囚你,病躺,成屁,遂算完,你输为度。
    宝玉道:“这也只怕未必见效。”王道士道:“一剂不效吃十剂,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吃到明年。横竖这三味药都是润肺开胃不伤人的,甜丝丝的,又止咳嗽,又好吃。吃过一百岁,人横竖是要死的,死了还妒什么!那时就见效了。”
    妙玉谓“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只有两句好”:“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这两句出自南宋范成大《重九日行营寿藏之地》诗:“纵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土馒头。”在《石头记》中,“铁门槛”代指封建朝廷(宋、元、明、清,以北京皇城为象征);“土馒头”代指阴曹地府(东岳庙)。
    王道士道:“实告你们说,连膏药也是假的。我有真药,我还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这里来混?”
    脂批道:“寓意深远,在此数语。”
    三、“中山狼”即孙可望
    “这日与王夫人请安去,又正遇见迎春奶娘来家请安,说起孙绍祖甚属不端,‘姑娘惟有背地里淌眼抹泪的,只要接了来家散诞两日’。王夫人因说:‘我正要这两日接他去,只因七事八事的都不遂心,所以就忘了。前儿宝玉去了,回来也曾说过的。明日是个好日子,就接去。’”
    脂批道:“草蛇灰线,后文方不见突然。”
    第八十回原文
    那时迎春已来家好半日,孙家的婆娘媳妇等人已待过晚饭,打发回家去了。迎春方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诉委曲说:“孙绍祖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略劝过两三次,便骂我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庚辰双行夹批:奇文奇骂。为迎春一哭。恨薛蟠何等刚霸,偏不能以此语金桂,使人忿忿。是书中全是不平,有全是意外之料。】又说老爷曾收着他五千银子,不该使了他的。如今他来要了两三次不得,他便指着我的脸说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买给我的。好不好,打一顿撵在下房里睡去。当日有你爷爷在时,希图上我们的富贵,赶着相与的。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又不该作了这门亲,倒没的叫人看着赶势利似的。’”【庚辰双行夹批:不通,可笑。遁词如闻。】一行说,一行哭的呜呜咽咽,连王夫人并众姊妹无不落泪。王夫人只得用言语解劝说:“已是遇见了这不晓事的人,可怎么样呢。想当日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不叫作这门亲的。大老爷执意不听,一心情愿,到底作不好了。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王夫人一面解劝,一面问他随意要在那里安歇。迎春道:“乍乍的离了姊妹们,只是眠思梦想。二则还记挂着我的屋子,还得在园里旧房子里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还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王夫人忙劝道:“快休乱说。不过年轻的夫妻们,闲牙斗齿,亦是万万人之常事,何必说这丧话。”仍命人忙忙的收拾紫菱洲房屋,命姊妹们陪伴着解释,又吩咐宝玉:“不许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风声,倘或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都是你说的。”宝玉唯唯的听命。迎春是夕仍在旧馆安歇。众姊妹等更加亲热异常。一连住了三日,才往邢夫人那边去。先辞过贾母及王夫人,然后与众姊妹分别,更皆悲伤不舍。还是王夫人薛姨妈等安慰劝释,方止住了过那边去。【庚辰双行夹批:凡迎春之文皆从宝玉眼中写出。前“悔娶河东狮”是实写,“误嫁中山狼”出迎春口中可为虚写,以虚虚实实变幻体格,各尽其法。】又在邢夫人处住了两日,就有孙绍祖的人来接去。迎春虽不愿去,无奈惧孙绍祖之恶,只得勉强忍情作辞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问其夫妻和睦,家务烦难,只面情塞责而已。
    所谓“你别和我充夫人娘子”,意指孙可望名义上尊奉永历年号,正式则自称秦国“国主”,“假天子名号令中外,调兵催饷,皆不上闻。生杀与夺,任意恣肆。帝在安龙,一不与闻”。
    所谓“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银子,把你准折买给我的”,意指在清军基本消灭南明五政权后,“无尺土一兵”的永历帝才被迫实封孙可望为秦王,移跸安龙府。所谓“五千银子”代指南明五个政权。
    所谓“论理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如今强压我的头,卖了一辈”,意谓大西军本与清朝(贾赦)同为北京朱明之反叛,如今却要打着南明永历帝的旗号抗清。(详见第六十一回、第七十一回之“司棋”)
    “终不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欲知端的,且读“脂批”,《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石头记》正文+“脂批”。
    《石头真言》之后记 “红学”已死 “脂学”当立
    《石头记》全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又名《红楼梦》、《风月宝鉴》、《金陵十二钗》。曹雪芹、脂砚斋即万斯同,畸笏叟即王源。
    《石头记》是一部“传国玺传”,共八十回。传国玺=缺角传国玺+金角;《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石头记》正文+脂批;“脂批”=赤文+“重评”。“重评”包括作者和参与者之批;后混入不少他人或后人之批。“脂批”是《石头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红楼梦》即“朱明之梦”,即明史;《石头记》主要为明末清初史。《红楼梦》=《明史》(万氏稿)+《石头记》;《金陵十二钗》=明末清初史。
    “石头”所记之“明史”=正文+赤文;“问世传奇”之《石头记》=反文“明史”=正反文+赤反文。《风月宝鉴》=正面(《石头记》)+反面(“明史”)。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是万斯同从形式到内容都仿照传国玺而撰写的一部明史,主要记载清廷所忌讳之明末清初史,是对官修《明史》(万氏稿)之补充和修正。《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特殊产物,是万斯同抱着“国可亡而史不可灭”之信念为后人留下的一面“风月宝鉴”,满纸辛酸泪,字字皆是血。研究《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之学,当然应称为“脂石学”或“脂学”。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定稿于康熙三十九年(1700)(庚辰本),距今已三百年有余。但早在乾隆年间就已有人读不懂《石头记》,并因此产生了诸多续本,程高本百二十回《红楼梦》是其代表。程高本表面上是狗尾续貂,但实际上是从《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演绎出来的另一部小说,与取材于《水浒传》之《金品梅》类似,只是程高本取材过多罢了(阉割脂批、篡改部分原文后之正文)。同时,对《石头记》之内容也产生了各种猜测和传闻,比如“明珠家事说”、“傅恒家事说”、“和珅家事说”等等。因第五十二回有脂批云“‘寅’此样(写)法,避讳也”,有人推测“曹雪芹”为曹寅之后,又出现了“曹家家事说”,早期“红学家”富察明义等记载了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传闻。后胡适及其徒子徒孙拾人牙慧,把传说当证据,并通过所谓“科学的考证”,无中生有、张冠李戴、生拼硬凑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曹寅之孙”——“天才曹雪芹”;又胶柱鼓瑟、捕风捉影、牵强附会出了一门独立于原著之外的所谓“学问”(与原著本旨毫无关系),并美其名曰“新红学”(实为剽窃)。
    在清朝究竟有多少人读懂《石头记》,已不得而知。清帝退位至今正好百年,至少在这百年之间,无人知晓“红楼”之门朝向何方。所谓“百年红学”实乃“百年垃圾”,试问谁曾见不得其门而称“家”且“显”之学问?只怕历史的耻辱柱没那么高大,钉不住“百年红学”之厚重。
    如今要读懂《石头记》有三大障碍:一为“红学”,二为程高本百二十回《红楼梦》,三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本身。三大障碍,“红学”为首。所谓“红学”乃“红学家”仿贾瑞“正照风月鉴”而遗下的“一滩滩精”,腌臜不堪。“红学家”实至名归,也应仿空空道人易名为“梦遗人”,改“红学”为“梦遗学”。
    如今之所谓“红学”其实就是一个大粪坑,不时有人亮起丈八搅屎棍,沾沾焉自为杖藜盘桓于山水之间,飘飘然欲醉欲仙。殊不知早已是臭气熏天,苍蝇蚊子满天飞,“哼哼哼”,“嗡嗡嗡”……如今之所谓“红学”乃集“哼哼韵”之大成。
    如今之所谓“红学家”,绝大多数属于浑水摸鱼、掩耳盗铃、信口开合之混混儿。如今之所谓“红学会”即“混混儿大本营”。如果将这些大把大把的混混儿称为“家”,让其它学科的“家”们情何以堪?如今之所谓“红学家”当仁不让,应组团去参加特奥会,虽然争金夺银指望不上,但奥运精神重在参与,只要不号称自己是“专家”“学者”,就算为国争光了。
    “红学”因摸不着门而“显”,终须“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据“红学家”考证,明义之《题红楼梦》诗及其小序,是“现在已然发现的正面提到《红楼梦》的最早资料”,其写作年代不晚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距今正好250年。值此“红学”250年之佳期,特撰此书为“红学”送行,并借薛小妹之“赤壁怀古”,歌而挽之曰:
    赤壁沉埋水不流,
    徒留名姓载空舟。
    喧阗一炬悲风冷,
    无限英魂在内游。
    愿“红学家”一路走好,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早日再世为人。阿门。
    逗红轩  壬辰花朝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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