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到老友张永权新近创作的长篇纪实文学《走进秘境独龙江》,倍感亲切和激动。自然也让我联想到生活聚居在独龙江流域的独龙族的古往今来,想到这个过去被侮辱为“野人”的民族,从解放时的结绳记事、刻木传信到今天有了他们的专家学者,有了他们当家作主人的全国人大代表,有了用手机在独龙江畔向远方的亲人报告喜讯和开着汽车翻越高黎贡山雪峰,到贡山去过“公路节”的欢乐,这真是一个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巨大时代变迁。用文学的形式,反映人口较少的独龙族人民的生活和时代巨变,曾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记得在2006年7月,我和永权一起走进独龙江去采访。当我们历经许多艰险进入独龙江时,有如到了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山是那么的绿,水是那么的清,人民是那么的淳朴善良。我们既为勤劳善良、不畏艰险、开拓进取的独龙族人民和良好的生态环境而赞叹,也为生活在这里的人民的贫苦生活而痛心。在美丽的独龙江畔的普卡瓦村,翡翠独龙江和千脚草楼的一贫如洗,光着屁股的小孩和眼神灰暗的老人,叫你无法不感叹。但是,当我们走进独龙江的第一所小学,那琅琅的书声,又让我们听到了一个民族的希望,特别是面对正在修建的独龙江九年制义务教育大楼,我们更看到了这个民族的未来。还有文面老人的歌声,贴在墙报上的独龙小孩的作文、图画,也让我们感受到这个民族对党和祖国的一片赤诚。我们回来后,都先后写了一些散文、诗歌,发表在全国的各大报刊上,造成了一定影响。 想不到才三年,永权又写出了这部《走进秘境独龙江》的长篇纪实文学,对这个民族作了较为全面、真实、生动的文学呈献。总的说来,过去到独龙江深入生活的作家不是很多,反映独龙族生活的文学作品也较少。上世纪70年代中期,张昆华陪冯牧进入独龙江后,创作的《不愿纹面的女人》,大概是迄今为止反映独龙族生活的惟一的长篇小说。而用长篇纪实文学的形式,对独龙族进行较为深入的综合反映,永权的《走进秘境独龙江》,当属第一部。 一条江,一个民族;一条河,孕育了一个民族的独具特色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就像黄河孕育了源远流长的中原文明一样,独龙江也孕育了独龙民族的独龙文化。独龙江从西藏高原流来,在高黎贡山和丹当力卡山中奔流,流入缅甸后称之为恩梅开江,最后进入伊洛瓦底江,流入印度洋。独龙江是名副其实的国际河流。生活在独龙江畔的独龙族,跨境而居,在我国境内的独龙族不过4000余人,是中华民族56个民族中人口较少民族人口的倒数第三位。 永权的《走进秘境独龙江》,从这个民族的聚居地的地理环境、风光资源到独龙族的历史沿革、现实生活、文化教育、风俗民情、历史与现实中的优秀人物的人生经历以及这个民族对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维护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领土完整所进行的可歌可泣的斗争,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独龙族在周总理关怀下,有了正式的族名,成为中华民族56个民族中的一员,真正当家做了主人。改革开放后,在党和国家的关怀支持下,修成了独龙江公路,结束了一个民族没有公路的历史。所有这些,本书都有较为全面、真实、生动的表现。因此,说永权的《走进秘境独龙江》,是为一个民族写的书,一点也不夸张。《走进秘境独龙江》由于是对独龙族的较全面而真实的记录,资料翔实,史料全面,对于后人从民族学和人类学上研究独龙族都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 永权是作家、诗人,他在这部作品真实记录的基础上,将历史的、现实的真实性与文学性相结合,通过合理的想像、形象的描写、细节的运用,并在字里行间融入了诗人的激情,使作品除了史的价值外,也具有较高的美学品位,读起来引人入胜,非常感人。 读永权的《走进秘境独龙江》,一位老作家创作中的责任感和严肃的写作态度,也让我们感动。为了写好这部纪实文学,他怀着为一个人口较少的民族树碑立传的情结,不顾年老体弱,两次带病深入独龙江采访。特别是第二次进入独龙江时,他老伴才去世一个月,是忍着巨大的悲痛去采访的,其后又怀着一种对独龙族人民的深厚感情进入写作。在无人照顾他生活的情况下,他日夜加班,奋笔疾书,终于在国庆60周年和独龙江公路通车10周年前夕,完成了这部长篇纪实文学的写作。 《走进秘境独龙江》是为一个民族写的书,也是一位老作家献给新中国60华诞的特殊礼物。 原载:《文艺报》2009年11月21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