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平伯(1900—1990) 1990年10月15日,古典文学研究家、红学家俞平伯逝世。俞平伯,无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无法把他的名字与《红楼梦》这部书剥离开来。他一生的荣辱祸福,是非功过,几乎全与这部书有关。 《红楼梦》是我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长篇小说,也是世界文学经典巨著之一。 今天,当我们试图谈论《红楼梦》时,便很难绕开百年来由《红楼梦》衍生出的声势浩荡、永不寂寞、历久弥新的“红学”;而谈到“红学”,相信许多对此稍有了解的人,都会想起“俞平伯”这个名字。 可以这样讲,在20世纪里,论对“红学”的贡献,没几个人能与俞平伯相比;论与《红楼梦》结缘之深,没几个人能与俞平伯相比;论对《红楼梦》理解的透彻,也有几个人能与俞平伯相比。 一部经典之所以能被称之为经典,并不仅仅因为经典文本自身的魅力,同时还因为围绕经典文本总是有着角度各异、观点缤纷的阐释,以及一个又一个不断发生的与经典有关的历史事件与人生故事。 关于这一点,你只要回顾一下《红楼梦》这部小说在公元20世纪里由一部无关紧要的“闲书”,被经典化为中国古典小说首屈一指的代表作的过程,便会深有同感。 新“红学”的代表性学者 流行的一百二十回本的《红楼梦》,前八十回出自曹雪芹之手,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曹家祖先原为汉人,后入旗籍,曾为一时望族。《红楼梦》的写作大概在乾隆初年到乾隆三十年左右,是作者追怀往事之作,含有一定程度的自传成分。这些关于《红楼梦》的知识,对今天的人来讲已经属于常识的范围,然而,它们却是20世纪初年“红学”研究的重要成果。这一成果,与当时的“新红学”有关。“新红学”的代表人物有三个,一个是胡适,另外两个是胡适在北大的学生:顾颉刚和俞平伯。 所谓“新红学”,当然是相对于“旧红学”而言的。“新红学”对“旧红学”的不满,主要针对的是其研究方法。“旧红学”也称“索隐派”,其使用的方法与前一段中央电视台刘心武先生关于《红楼梦》的讲座有些类似:常常用一些野史杂记附会小说中的人物和情节,或者是根据小说中的一些细节进行极为大胆的假设与推理,以证明《红楼梦》在表层的叙事背后隐藏有惊天的秘史或政治意图。 “索隐派”红学研究想象力丰富,结论常能耸动视听,但却往往经不起认真推敲。比如,对于“索隐派”提出的《红楼梦》写的是顺治帝与江淮名妓董小宛的爱情一说,当有人考证出董小宛比清世祖顺治至少年长14岁,她死的时候,清世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时,这一大胆的假定也就不攻自破了。而“新红学”研究着重的,正是考证的功夫,它要求自己的每一个结论都建立在扎实的文献资料基础之上,拿出充分的、无法推翻的证据。因此,这一派也称为“考证派”。 说起“考证派”红学研究,胡适当然是始作俑者。但这一派中对“红学”研究最为投入,且成就最高的,则非俞平伯莫属。他不仅在《红楼梦》版本学、探佚学等方面产出了极为丰富扎实的研究成果,而且还在《红楼梦》年代考、地点考、艺术风格论、沿承考、饮食考、服饰考等等方面有着开创之功。后人的“红学”研究,有许多就建立在俞平伯研究结论的基础上,还有许多则是直接受到了他的研究思路的启发。 与《红楼梦》的不解之缘 许多人知道俞平伯之介入《红楼梦》研究是受了胡适的影响,却鲜有人知道胡适的《红楼梦》研究受到了俞平伯的曾祖父、清代国学大师俞樾的影响。正是在这位学者的著作中,胡适发现了“《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高鹗)所补”的信息,而开始了对《红楼梦》作者的考证。而其“新红学”研究的方法,大抵不出清代考据学的路子,其实并不新,俞樾的小说研究使用的便是这种方法。因此,俞平伯与《红楼梦》之间的缘分,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 俞平伯的“红学”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时间段。如果说1920年代初的研究,给他带来巨大声誉,奠定了其“新红学”研究代表者地位的话,那么1950年代重拾“红学”研究的结果,给他带来的却是出乎意料的大灾难。1954年,一场声势浩大的批判俞平伯《红楼梦》研究的运动在全国展开,俞平伯这个名字从此走出学术界,变成一个政治名词,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而他的“红学”研究,则作为胡适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学术思想的典型标本,受到严厉的清算与批判。 当历史进入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俞平伯已经是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了。1986年,官方正式为50年代俞平伯受到的批判进行平反。同年,86岁的俞平伯到香港讲学,引起极大轰动。他所讲的,当然还是《红楼梦》。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老人常常手捧一部《红楼梦》长时间地呆坐。而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红楼梦》则完全占据了他已经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 《红楼梦》难得的知音 在20世纪初的“红学”研究中,成就最高的有两派,一派以王国维为代表,主要从审美的角度对《红楼梦》中体现的悲剧意识与哲学意味进行阐释;一派以胡适为代表,主要是围绕《红楼梦》的作者、年代、版本等进行知识考证。两种研究一虚一实,虽相映成趣却思路迥异。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俞平伯是将王国维与胡适所开创的两种不同的“红学”连通起来的桥梁。 在俞平伯早年的“红学”研究中,一个最主要观点涉及对高鹗所续四十回与前八十回之间文学价值的评价:他认为后四十回不仅不符合曹雪芹的原意,而且处理得相当拙劣,削弱乃至破坏了这部作品的悲剧意味。 统观俞平伯的“红学”研究,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了考证派所能够涵盖的范围,大大地深化了《红楼梦》的微观研究。俞平伯所提出的“情场忏悔”说、“两美合一”说(即《红楼梦》作者并不是如人们认为的那样褒黛贬钗,林黛玉与薛宝钗都是理想的女性形象,而且相互补充),对于人们深刻理解《红楼梦》这部小说的人物形象与思想内涵,具有很大的启发意义。 1986年,在香港演讲时,谈起20世纪《红楼梦》研究的是是非非,俞平伯这样总结:《红楼梦》研究,首先必须把它当成一部虚构的小说进行研究,不然就会钻牛角尖,把研究者自己给弄糊涂。这种话,出自俞平伯这样以考证起家的“红学”研究者之口,让人感到振聋发聩。 在众多“红学家”中,俞平伯是《红楼梦》这部作品难得的一个知音。 □延伸阅读 影视音乐《红楼梦》(简) 影视 最早将《红楼梦》故事搬上银幕的是梅兰芳。1924年秋,民新影片公司将梅兰芳演出的5出京戏片段,拍摄剪辑成一部两本长的戏曲短片,其中就有《黛玉葬花》。 1927年,电影《红楼梦》。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红楼梦》影视作品。上海复旦影片公司出品。 1962年,越剧电影《红楼梦》。由于政治原因,这部片子一拍出来就被禁了,直到80年代才解禁。 1987年,陈晓旭、欧阳奋强、邓婕版央视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最经典的红楼梦版本,影响力非常大,之后的许多红楼梦片子向它看齐。 1989年,北影版电影《红楼梦》:林黛玉—陶慧敏,贾宝玉—夏钦,薛宝钗—傅艺伟,王熙凤—刘晓庆。这也是我们比较熟悉的版本,当年曾经获得多项金鸡奖,现在也偶尔能在电影频道发现它的影踪。 2007年,筹划拍摄新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 音乐 87版电视剧《红楼梦》最深入人心的,大概非其乐曲莫属。由王立平作曲的电视剧《红楼梦》的音乐,受到不同层次受众的普遍欢迎。 红楼梦音乐录制于1987年,由赵宝昌指挥中国电影乐团,陈力、王洁实主唱,磁带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发行。号称原声带。 陈力之后,郑绪岚演唱过《红楼梦》:《情系红楼梦》,由上海声像出版社出版。 20年后,著名作曲家王立平又携手歌唱家吴碧霞再献全版主题经典歌曲。吴碧霞有“中西合璧的夜莺”之称,是我国著名的抒情花腔女高音歌唱家,她的演唱有着丰富的艺术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清澈、纯净、甜美的极佳音色和高超的演唱技巧,古意悠然、淡定从容。她在宁波的一场“红楼梦全版音乐会”被制作成CD和DVD发行。 2008年,又有两个CD版本发行。第一个其实是老版本,就是前面的陈力版。另一个由星外星唱片公司发行的《永远的红楼梦》,是个发烧版本。由张宏光重新配器,民族声乐当家花旦曲丹演唱,古筝演奏家常静加盟。 《红楼梦》歌曲流行以后,它们被改编为多种多样的器乐曲,如二胡的、洞箫的、曲笛的等等。 原载:《晶报》2009年10月17日 原载:《晶报》2009年10月17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