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诗人萧三在《喇叭,呐喊诗人柯仲平》一诗中深情写到:“云南省真是人杰地灵,/出了现代三位名人,/音乐家聂耳,/哲学家艾思奇,/诗人柯仲平// 今
年是著名哲学家艾思奇的98岁诞辰,后年是他的100周年诞辰,他是实践中国哲学大众化的第一人;他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普及、教育、宣传,做出了巨大贡
献,付出了毕生精力,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仰与铭记。这次“艾思奇哲学思想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理论成果研讨会”在一代哲人艾思奇同志的家乡:我国“极边
第一城”腾冲县召开,对腾冲的政治、经济、理论、文化等方面的建设,无疑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我既不是学哲学更不是研究哲学的,我是学文学教文学的,想就文学和哲学与生俱来的血肉关系问题,谈一点思考和感想。就是说,我是来打擦边球的。不当之处敬请各位专家批评指正。 文学艺术和哲学,两者原来就交融共存,极为亲密,与生俱来就有着血肉关系。 在古希腊时代,文学艺术与哲学同出一源,哲学家几乎都是文学家,
文艺学家亦身兼哲学家。比如柏拉图,他既是哲学家又是美学家。世界美学史上第一部美学专著:《大希庇阿斯篇》就出自他手;而且对音乐理论还有研究。亚里士
多德既是哲学家又是文艺批评家。他的名著《诗学》与《修词学》等著作,都是西方最早具有科学系统性的美学著作。他开创了戏剧特别是悲剧的理论。19世纪俄
国著名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曾说:“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以独立体系阐述美学概念的人,他的概念竟雄霸了二千余年”(《美学论文选》新文艺出版社1957年版
129页)。与此同时,我国先秦时代,所有哲学家也几乎都是文艺学家,如先秦诸子:孔子,孟子,老子,庄子,荀子,韩非子,墨子等人,他们不仅精通哲学,
而且精通艺术;他们的哲学著述,都是优美的散文作品。虽然不能说古代的每一个哲学家都是文艺学家,但可以说没有一个文艺学家不是哲学家,或者身兼哲学家的。对于这个问题,我打算从三个方面来探讨。 一.从哲学与文艺学起源的学理上讲,文艺学与哲学有着密切不可分割的亲缘关系 首
先,从文艺学与哲学的源头上看,二者同出一源.最早只有哲学,既无美学也无文艺学,美学与文艺学统统包含在哲学之中,美学的基本问题如美的本质,审美意
识,审美对象等,就是哲学的基本问题在美学中的具体表现。美学,则是具有哲学性质的科学,是作为人的世界观组成部分之一的审美观、艺术观的系统化和理论化
的学说。哲学为美学提供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基础,而美学研究的成果又反过来丰富哲学的内容。早期的美学家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哲学家,是以哲学家的身份、并从哲
学的角度去思索与研究美学。到了1750年,德国哲学家鲍姆嘉藤出版了一本后人称之为《美学》的著作(实际上是感性学),才第一次将美学从哲学中分离出来
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于是,鲍姆嘉藤便被誉为“美学之父”。他在该书的“导论”中一开始便说:“美学作为自由的艺术的思维,低级认识论,美的思维的艺术,
与理性类似的思维的艺术,是感性认识的科学。”(鲍姆嘉藤:<<美学>> 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7年11月北京版第13页)。在该书第一部分“理论美学”的第一章:“启迪学”的第一节“认识的美”中,一开始又指出:“美学的目的是感性认识本身
的完善(完善感性认识),而这一完善也就是美,因此,感性认识的不完善就是丑,这是应当避免的”(同上书第18页)。由此可知,鲍姆嘉藤认为:美学就是用
美的方式去思维的艺术(即用审美的态度去观察事物),是美的艺术理论,是关于感性认识的完善亦即美的科学。从此处不仅可以看到早期美学理论的哲学内核,也
可以看到他的艺术学实质。大家知道,哲学对世界的认识,也是从感性认识开始,然后上升到理性,最后抽象为理论。从认识论上看,文艺学与哲学是同出一源的。 当
然,美学与哲学尽管同出一源、亲密无间,但毕竟是两门独立的科学,两者也有着显著的区别:哲学研究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的最一般的规律,是关于世界观的
学说;而美学只研究美、美感、美的创造、美的鉴赏与美的批评的一般规律,两者是整体与局部、一般与个别的关系,研究的对象与范围有所不同。美学研究的范围
要比哲学小,而且研究的问题比哲学更为具体一些。 美学研究的主体是艺术,研究的中心是艺术美,因此,它与艺术学又密切而不可分割。艺术学的很多重大理论问题都渗透了美学理论,美学理论中的基本问题几乎都离不开艺术理论,两者是彼此渗透,互相转化的。美学以艺术为主要研究对象,艺术又是审美意识的集中表现。 但
是,美学与艺术学也毕竟是两门独立的科学,仍然存在明显的区别。从学科的发展看,美学独立出来之前,它与艺术理论、哲学三合为一;美学独立之后,艺术理论
便被包融到了美学之中。随着艺术创作与艺术理论研究的繁荣与发展,后来,艺术学便又从美学中分离出来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艺
术学是19世纪末期从美学中独立出来的一们独立的科学,其先驱者是菲德勒(1841--1895)。在西方,鲍姆嘉藤被称为美学之父,菲德勒便被称为艺术
学之父。无独有偶,这两门学科都率先出现在德国,这和17世纪以来德法两国启蒙运动所带来的哲学的蓬勃发展和无比繁荣有着密切的关系。 菲
德勒并没有给艺术学命名和下定义,只是最早提出把美和艺术加以区别。他认为:从美学的立场只能说明艺术全部内容中的一部分,而艺术的创作活动并不完全从属
于美的立场。他主张不要从由艺术作品所受到的美的快感出发做被动的探求,而是要从根本的人的存在状况来考察艺术本身的特性。也就是说,与其研究艺术的审美
愉快心理的受动的一面,还不如重点研究艺术活动中人的本性的纯粹性、自律性、创造性。美学和艺术都以艺术为研究内容,但两者研究艺术的角度、重点不同。艺
术学是研究艺术自身一般规律的科学,它既研究各门艺术的共同规律,又研究各门不同艺术的特殊性、具体的创作规律、欣赏规律。直接指导各门艺术的实践活动。
而美学是研究美,美感和艺术的科学。美学要借助艺术的经验材料去全面研究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艺术学要借助美学对美和美感的一般规律进行哲学概括。由此可
知:哲学,美学,艺术学,是同源分流发展的,从一开始便存在着不可分割的亲缘关系。 二.从文艺创作的发展史上看,文艺学与哲学有着水乳交融的情源关系 在哲学初创阶段,文艺学经常是哲学思想的载体,直接演绎哲学理论,我国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的著述,无不是如此。文艺学成了哲学的喉舌,为宣传哲学思想,传播哲学理论,起了很大的作用。 从文艺学发展的漫长历史看,文艺学可以说对哲学情有独钟。比如全世界公认的三位顶级文学艺术泰斗: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托尔斯泰,他们的创作都充满了哲学意识,作品中蕴涵了丰富的哲学内容。
莎士比亚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艺术巨匠、现实主义大师,当时就被称为“时代的灵魂”,说“他不属于一个时代而属于所有的世纪”(本.琼孙语.转引自《莎士
比亚全集》一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年4月北京版“前言”第2页),是马克思最喜爱的三位诗人(西方所说“诗人”,泛指一切文学家和艺术家):埃斯库罗斯、莎士比亚、歌德之一。马克
思和恩格斯对他的评价极高。
莎士比亚给人类留下了39个剧本,两部长诗和154首十四行诗。特别是他的四大悲剧、《温莎的风流娘儿们》、《威尼斯商人》等喜剧和《亨利四世》等历史
剧,有着十分丰富的哲学内涵,致使现代研究家,如果要从他作品中展示的深广的社会生活与思想情感上去弄清莎士比亚的“真实身份”,简直不可能。从感性上
看,他是哲学家、法学家、律师、诗人、戏剧家。他的《哈姆雷特》、《威尼斯商人》等作品,充满了哲学的思辩和律师的雄辩。他用哲学的眼光审视现实,透过对
现实的精心刻画,给读者以爱、命运、复仇、嫉妒等以哲理的启示,让读者历久不忘,发挥着永久的艺术魅力。可以说,正是哲理提升了莎士比亚剧作的价值,提升
了他在文艺发展史上的崇高地位,成就了他文学艺术巨人的英名。 巴尔扎克是19世纪上半叶法国批判现实主义大师,他的巨著《人间喜剧》有97部(原
计划完成150部,后因早逝而未全部完成)。他的挚友、著名小说家雨果在《巴尔扎克葬词》一文中说:“他的一生是短暂的,然而是饱满的。作品比岁月还
多。”直接称赞他是哲学家、思想家、诗人、天才。世人对他的评价极高,把他的成就和马克思相比,认为马克思的《资本论》堪称“理论的《人间喜剧》”,巴尔
扎克的《人间喜剧》可喻为“形象的《资本论》”。
1842年,巴尔扎克花了比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时间还要多的时间完成了他著名的理论文章:《人间喜剧.前言》,这是他的创作总纲、现实主义的理论宣言,其中
叙述了他庞大的创作计划,阐述了他一系列的创作观点。他宣称“法国社会将写他的历史,我只能当他的书记”。“书记”即秘书。就是说,他要以一个秘书的身
份,“只限于严格摹写现实”、忠实地记录法国社会的历史。把《人间喜剧》写成形象性的“法国社会的通史”,“这个社会全部活动的集成”;要涵盖“他的整个
社会”!而且,他作出了一个庞大的构想,将他的创作计划从137部发展为150部。设计为《风俗研究》:包括“私人生活”、“外省生活”、“巴黎生活”、
“政治生活”、“军事生活”、“乡间生活”六大场景;《哲学研究》:包括《驴皮记》等;《分析研究》:从婚姻、社会、教育、德行等方面进行解剖与叙述。
(见伍蠡甫主编《西方文论》下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11月版,164---176页)这一计划如果全部完成,将是一部极其巨大的形象性法国通
史。恩格斯在1888年4月初写给英国女作家玛.哈克奈斯的信中对他评价极高,称赞“他是比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左拉都要伟大得多的现实主义大师,他在
《人间喜剧》里给我们提供了一部法国‘社会’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在这幅中心图画的四周,他汇集了法国社会的全部历
史,我在这里,甚至在经济细节方面(诸如革命以后动产和不动产的重新分配)所学到的东西,也要比从当时所有职业的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
部东西还要多”。同时他还深刻指出:尽管“巴尔扎克在政治上是一个正统派”,但由于他的创作遵崇了唯物主义哲学观,遵崇了现实主义艺术法则,“巴尔扎克就
不得不违反自己的阶级同情和政治偏见而行动;他看到了他心爱的贵族们灭亡的必然性,从而把他们描写成不配有更好命运的人;他在当时唯一能找到未来的真正的
人的地方看到了这样的人(指当时圣玛丽修道院的共和党英雄们),---这一切我认为是现实主义的最伟大胜利之一,是老巴尔扎克最重大的特点之一”(《马克
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463页)。
所谓“现实主义的最伟大胜利”,实际上是作家忠于现实的客观结果,是社会生活实践的胜利,是唯物辨证法的胜利.这也正是评论家称这位伟大的现实主义大师既
是作家、诗人、又是哲学家的原因所在。没有哲学思维的人,没有掌握唯物辩证法的作家,绝不可能忠实于客观现实,深刻揭示现实生活的本来面貌,给人类与社会
奉献出具有永久魅力的艺术精品。法国著名文学批评家泰纳在《巴尔扎克论>》中深刻指出:“一个科学家,如果没有哲学思想,便只是个供玩乐的人”
(《文艺理论译丛》第二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他认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它应该是一个思想家,一个哲学家。我国著名作家老舍也说过:“一个
作家理当同时也是思想家”,“没有伟大的思想”,就“写不出伟大的作品”;我“所说的伟大思想就是马列主义的哲学思想”。一个缺乏哲学思想的人“只能看到
表面现象,而不能进一步提高到哲理上,从石中剖出玉来”(见《老舍论创作.我的经验》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0年版 第181,180页)。 综观文学艺术的发展历史,“现实主义的胜利”大致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作者违背某种阶级的或者政治的偏见而取得胜利,如法国的巴尔扎克;第二种是作者超出某种阶级的或者政治的偏见而取得胜利,如法国的欧仁.苏;第三种是作者抛弃某种阶级的或者政治的偏见而取得胜利,如俄国的列夫.托尔斯泰。
列夫.托尔斯泰也是世界文学泰斗之一,写出了享誉世界的《复活》、《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哈吉.穆拉特》等巨著,他的创作,列宁给于了很
高的评价,说他写出了俄国1861---1905年之间的农民革命运动的历史,是俄国“农民资产阶级革命”的一面镜子。称赞他是“一个天才的艺术家”。
“创作了世界上第一流的作品”,“对社会上的撒谎和虚伪作了非常有力的、直率的、真诚的抗议”,“无情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的剥削”,“是最清醒的现实主义"
(列宁:《列夫.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镜子》见《列宁选集》第2卷369--370页)。还称赞他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是俄国沙皇专制制度的“强烈的
抗议者,激愤的揭发者和伟大的批评家”(列宁:《列.尼.托尔斯泰》,见《列宁全集》第16卷第321--324页)。同时又深刻指出了“托尔斯泰的作
品,观点,学说,学派中的矛盾”,深刻地批判了他“勿以暴力抵抗邪恶”的反动的“托尔斯泰主义”,和他那“特别恶劣的僧侣主义”等等。
尽管托尔斯泰的宗教观是反动的,世界观中有很多唯心的东西,但他忠实于现实生活,同情农民,同情受苦受难的人民。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不惜把自己的土地
分给农民;为了和农民打成一片,他不吃肉而只吃米粉团子。虽然他出身于贵族,但勇敢地背叛了贵族,完成了从贵族作家向农民作家的转变。虽然他的思想和宗教
观仍然有很多唯心主义的东西,他作品中有很多缺陷甚至严重错误,但他的作品确实体现了唯物主义的艺术魅力。总的说来,他是伟大的。他深刻地描写和反映了俄
国农民资产阶级革命的某些本质方面,是“真正伟大的艺术家”。他和巴尔扎克类似,政治观、宗教观是反动的,但在创作上严格遵循了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忠实于
现实生活的本来面貌,对生活进行了真实的记录、深刻的解剖、生动的刻画,揭示了社会生活的一些本质,受到了列宁的肯定和赞扬,其作品至今仍有很高的认识价
值和审美价值。
我国的文学创作虽然不能和世界文学硬性相比,但在这一点上仍然是一致的。凡是自觉地以唯物辨证法指导自己的创作,在创作中正确运用了哲学思维的作家,都取
得了显著成绩,作品的价值就有明显提高。比如鲁迅先生,他早年信奉进化论,不能正确解释复杂的社会现象,认不清现实的本质,一度感到苦闷、彷徨。当他接受
了阶级论,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观察与分析社会和人生时,不仅心明眼亮,而且作品的思想价值和审美价值都有了质的飞跃,写出了匕首、投枪式的杂文,深刻
地揭露了敌人的丑恶嘴脸,昭示了社会与人生的真谛,给读者以振聋发聩的教育和启迪。如果就单篇(部)作品而论,也是如此。能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席地位、历久
不衰、具有永恒艺术魅力的作品,大多数都具有深刻的哲学内涵或者哲理意蕴。比如我国古典小说的“四大名旦”:《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
游记》。《红楼梦》中的一曲“好了歌”;《三国演义》中的一曲开篇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及其开篇的“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
久必分”,其深刻的哲理够我们永久咀嚼;我国古典诗词中大家耳熟能祥的王之焕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苏
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朱熹的《观书有感》:“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
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赵翼的《论诗五绝》之一:“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等等,它们所蕴藉的深刻的
哲理内涵,不仅昭然若揭,而且已经为人们永远铭记。 总之,文学艺术与哲学的情缘关系,是永远割舍不断的,一旦割舍,就意味着艺术家修养的欠缺、思想的倒退、艺术价值的背离、艺术品位的沦落。 三.从当代文学艺术创作的现状上看,文学艺术与哲学在不断绝缘
总之,勿论文学艺术与哲学在源头上,还是在发展过程中,都有密切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一般地说,缘分越浓,越深,文学艺术的价值就会越高;缘分越浅,价值
就会越低,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但是,在我国最近20余年的当代文艺的创作中,文艺与哲学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两者的缘分越来越淡漠,而且有些作家艺术
家已经与哲学绝缘,致使文艺的水平与价值日益下降。首先是诗歌遭遇尴尬,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人调侃诗歌创作是“喇叭诗人不吹号,朦胧诗人睡大觉,情
哥楼着情妹游,闲花野草咪咪笑”;到了上世纪末,诗歌不是无病呻吟就是自我张扬,并涌出了低俗色情作品与垃圾诗派。当代社会里写诗的人比读诗的人多,已经
成为客观事实。于是诗歌被读者抛弃,被时代冷清。之后,散文一度红火了一阵,大散文、文化散文等纷纷登台亮相。而现在,散文又尽写一些个人的私情、小感
触;有的则大写屋角角、被窝窝;床边边、针尖尖之类,也已被读者冷落。紧接着由于小说家受到市场经济的重金钱、重实利,轻思想、轻精神的影响,作品成了欲
望的表现、金钱的附庸、情欲的宣泄;有些更成了权、钱、欲的“三陪”。作品的理想、激情、崇高、壮美荡然无存。短篇小说于是滑出了人们的视野,淡出了读者
的选择“中心”,流落到了边缘。长篇小说每年出版的数量虽然多达2000余部,但真正有价质的不过二三十部。一些剧作家,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的最大化,埋头
大写“戏说”性剧作,争走庸俗搞笑、投机取巧之路;有的作家更是热衷于描写“床头、奶头和拳头”,其内容不堪入目。影视作品虽然不乏佳作,但更多的不是随
意解构红色经典、肆意丑化英雄人物,就是低级的调情、搞笑,或者是末流的武打。致使每年审查时被“枪毙”的影视作品的数量,远远多于审查通过、准于放映和
播出的数量。这些现象很值得我们思考。文艺不断被世人冷落,原因固然很多,但作家艺术家远离现实生活,忽视理论学习,价值观偏离,疏远哲学,缺乏哲学思
维,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理性地说,新时期以来的文艺创作,成绩斐然,不可低估。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寻根文学等等,一度产生过振聋发聩的作用。但是,正如以上所述,由于近年来一
些作家艺术家的价值取向发生了偏差,审美观出现了问题,于是背离生活,胡编乱造:颠覆红色经典,玷污人民革命;诋毁革命英雄,嘲笑劳动模范;颂扬自私自
利,宣染色情暴力;注重感官刺激,迎合猎奇心理等等。一些自称美男、美女的作家,更是亮出“下半身写作”、“胸口写作”或者“乳房写作”,大写小女人的性
乱。一些作家、艺术家经不住金钱的利诱,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人格。有的作家甚至自称“痞子”、“流氓”、“妓女”,严重丧失道德和艺德。使文艺这一神圣的殿
堂倍受污染,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和深刻的反思。 胡
锦涛同志在中共17大的报告中提出“建设和谐文化,培育文明风尚”,并深刻指出:“和谐文化是全体人民团结进步的重要精神支撑。要积极发展新闻出版、广播
影视、文学艺术事业,坚持正确导向,弘扬社会正气。”要求文艺工作者坚持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
做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相统一。创作更多反映人民主体地位和现实生活、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精神文化产品”。这是每一个文艺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文艺作品是属于美学形态的精神产品,应该通过审美形象去开掘人的情感世界与心灵美德,以感人的艺术魅力去引导人们的健康的审美价值取向。一个有良知和社会
责任心的作家,应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站在时代的制高点,努力创作出“保持民族性,体现时代性”(胡锦涛),具有民族
特色,饱含时代气息,体现时代精神,反映时代本质的优秀作品。文艺的历史反复证明,一个时代的大作家、大艺术家,能写出有较大影响的作品的作家艺术家,一
定是一个大思想家、大学问家、大哲学家、大语言家。一个大作家大艺术家是一个民族的文化、民族的精神、民族的生活的典范与代表;是民族文化、民族心理、民
族意识、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与表达。缺乏理论素养、缺乏哲学思维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恩格斯说过: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
维。同样,一个作家艺术家要想立于世界或者全国之林,就必须有较高的理论修养。真正杰出的作品,都渗透了作家、艺术家的理论见解和哲学意识,是对生活哲理
的高度的具象概括和传神表现。非理性的作家、艺术家,不可能揭示生活的本质。他们作品中展现的的生活没有厚度,刻画的形象没有力度,表达的思想没有深度,
作品的味不浓、意不深,艺术生命力必然短暂。
我强调作家、艺术家必须有高度的理论修养和哲学思维,不是要作家、艺术家违背艺术创造的自身规律,不是要作家、艺术家丢弃形象思维,淡化审美意识,用毛泽
东的话说:“是要我们用辨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观点去观察世界,观察社会,观察文学艺术,并不是要作家们在文学艺术中写哲学讲义”(毛泽东:《在延安文
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要作家、艺术家充分认识理论素养对观察世界、观察社会、洞察人生、提高创作水平与创作质量的重要性。只有理论素养高的作家、艺术
家,对生活才会洞幽烛微,具有深刻的观察力、独特的审美力、优异的创造力。可以说,艺术大师与平庸艺匠的重要区别之一,就是在其理论素养上。理论素养低,
理论思维欠缺的人,对生活就会看不准、看不深、看不全、看不透、看不高、看不远,所写作品难免顾影自怜,浅薄平淡。我们读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托尔斯泰、
高尔基、鲁迅等人的作品,则完全相反,不仅给人以形象的感受和心灵的震撼,而且给人以理性的启迪和无穷的思索。
我之所以从文学艺术与哲学的源头、发展历史,和当今文艺创作的现状上,不厌其烦地阐述文艺与哲学不可割断的血缘关系,意在强调文艺绝对不能与哲学绝缘;只
有永远保持其固有的亲缘和情缘关系,作家、艺术家才会明白自己的任务,重视自己的职责,文艺的价值才会体现,文艺的魅力才会重现,文艺所肩负的历史使命才
会实现! 作者简介:张运贵,籍贯四川,云南师范大学文艺学、美学教授,原常务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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