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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新诗总系》的三点质疑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古远清 参加讨论

    由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所长谢冕先生总主编的十卷本《中国新诗总系》的出版,是中国新诗史同时也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一件大事。这是前人没有做过的工作,它为中国新诗保存了丰富的史料,为新诗的典律化打下了基础,同时为中国新诗的理论建设提出什么是好诗,“好诗主义”能否实行以及能否建立“北大学派”等一系列值得探讨的重大理论话题。正是为了探讨,特提出下列三点质疑。
    一是中国新诗是否一定要中国诗人所写?
    《中国新诗总系》涵盖了两岸三地诗人,这体现了编选者宽广的视野,遗憾的是清一色选的都是中国诗人的作品。其实,“中国新诗”与“中国诗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指作品,后者是指作者。当然两者有重叠之处,如中国新诗的创作主体无疑是中国诗人,但非主体部分也有个别外籍诗人,像新加坡华文诗人王润华,祖籍广东从化,马来西亚出生,1962年到台北“政治大学”读书,与同学创办《星座诗刊》,在台北发表和出版诗集。后回新加坡教书,退休后又在台湾元智大学教了十多年书。他在这期间用中文在中国台湾发表的作品,难道不能视为中华文化和中国新诗的组成部分?
    韩国许世旭在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读硕士、博士学位,以后又做了《创世纪》诗刊多年的同仁,还经常往返于韩台之间,他常说“台湾诗人是我的异姓兄弟”,曾与纪弦、郑愁予、楚戈并称为台湾诗坛的四大饮者。像他这种多次参加台湾的各种重要诗歌活动,并用中文在台湾发表具有浓厚中国风味的诗作,这同样可视为中国台湾新诗。台湾在编各种诗选时,均把他的作品编进去,这种做法值得大陆同行借鉴。
    事实上,《中国新诗总系》已选了从台湾移居外国的美籍诗人叶维廉、彭邦桢的作品,为什么就不能选从外国移居中国台湾的王润华们的作品呢?
    当然,选这类作品面不能宽。一般来说,必须符合下列条件:作者在台湾上学或工作时间较长;作品用中文所写且发表在台湾或中国其他地区;以中国题材为主,或写外国事物在风格上受中国影响;其人其作品对台湾诗坛影响大。
    这类的诗人作品不会多,入选他们的作品,正可表明中国新诗作者队伍成分和内容的多元。
    二是中国新诗是否一定要用中文书写?
    有人认为语言是底线:中国新诗必然是中文所写,也只能用中文书写。这对大陆新诗,当然不成问题。但一到境外,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比如台湾最早的新诗,便是日本语所写,即追风于1923年5月创作的《诗的模仿》4首短制,其中《煤炭颂》为:
    在深山深藏
    在地中地久
    给地热煞了数万年
    你的身体黝黑
    由黑而冷
    转红就热了
    燃烧了溶化白金
    你无意留下什么
    这是月中泉翻译的。该诗显得稚嫩,谈不上是精品,但胡适的《尝试集》也不过如此。从兼顾历史影响看,此诗应入选,但《中国新诗总系》将这么重要的一首诗遗漏了。遗漏的还有1925年12月张我军自印的台湾第一本白话诗集《乱都之恋》。张我军由于时在北京,故此诗集系中文写就。当时留在台湾作者写的作品,则清一色用日本语书写,如王白渊的诗。1930年陈奇云出版的诗集《热流》,1931年水荫萍出版的诗集《热带鱼》,无不是日本语写就。之所以不用祖国语言创作,是因为日本人统治台湾期间,全面禁止中文写作。
    这里要区分“日本语诗歌”与“日本诗歌”的界线。前者是中国台湾新诗,后者是他国新诗。“日本语新诗”是指日本殖民统治体制下台湾作家用异族母语即日语书写的诗作,而不是指所有用日语书写的作品。在外来政权统治下的非日本人也就是台湾诗人无法使用母语,典型的作家有上述的水荫萍等人。他们均活跃于1940年代文坛,作品多发表在《文艺台湾》、《台湾文学》等杂志上。但“日本语新诗”不限于日据时期的作品,它还包括光复后有些作家用日语创作的诗作。对这种文学的评价,不能笼统说是“皇民文学”,像巫永福写于日据时代的《祖国》,就洋溢着浓烈的民族精神。用日本语写有语言运用不自由问题,也有“日本语诗人”与日本诗坛、祖国大陆诗坛的互动关系。当然,也不能否认日本同化政策所带来的“皇民化”问题。
    和“日本语新诗”不同,台湾的“日本新诗”是专指日据时期居住在台湾的日本作家用日文创作的诗作。这是殖民地文学,是殖民地特有的文学景观,这里不再论证。
    英国人统治香港期间,香港华人作家几乎不用英语写诗。澳门诗坛却有例外。它和香港诗坛一大不同是华文作家与土生诗人互补并存。
    澳门新诗以华文新诗为主流,另有土生文学的存在。所谓土生文学,就是土生葡人用葡文写出的作品。长期以来,人们把土生作品看做是葡国文学的一部分,而不认为是一种独立的文学现象。到了1990年代,由于面临澳门回归,大量的土生葡人将留下,因而人们才将其视为澳门历史发展过程中一个特殊族群,土生新诗由此也被纳入澳门文学的范畴。
    土生葡人作品数量不多,但有影响较大的作品。如生在澳门、父亲是葡国人的李安乐,从小就梦想成为中葡诗人。他的遗著《孤独之旅》,有身世的感叹和生活不如意的烦恼。他的许多作品,反映了对大自然的热爱,对故乡的热爱,对葡国的热爱,对中国的热爱。曾任澳门文化司长的马若龙,也是土生族群中的出色用葡文写作的中国澳门诗人兼建筑师。他把葡国独有的文化魅力与李白诗风奇妙地糅合在一起,表现了两种不同文化的交汇和渗透。
    广义的澳门诗歌,便由华人新诗与土生作家用葡文写成的新诗组成。它们长期共存,互相竞争。《中国新诗总系》选诗时,无疑未考虑到澳门诗歌这种复杂情况。
    三是中国新诗用中文书写是否一律要用北京话?
    在大陆,用普通话写作成为主流,方言文学只在个别地区存在,其诗作难登大雅之堂。但在台港地区就有所不同,如台湾有所谓“台语诗歌”。
    众所周知,台湾使用的语言除北京话外,另有鹤佬话(河洛话、闽南话)、客家话、原住民语言。台湾话通常以鹤佬话为代表,因而“台语新诗”一般是指用鹤佬话写作的诗歌。其作者不仅有林宗源、向阳等本土诗人,也有中国意识强烈的杜十三。在本土化思潮影响下,“台语诗歌”发展极快,其中有意识形态问题,更多的是艺术粗糙,不堪卒读,但也有少量好懂且有诗味,编诗选决不能对它视而不见。
    至于在香港,也有方言诗即粤语诗的存在。这种诗歌,在内地学者写的香港文学史中毫无地位。其实,这里仍有精品。《中国新诗总系》的选诗标准除“好诗主义”外,另还有一把未亮出来的标尺:“中国新诗以大陆为中心,台港澳新诗只是边缘。”这是用大中原心态看待台港澳新诗。不错,台港澳之于中国,无论从地理、政治及文化的角度来看,都位于边陲。历史上的香港,也是中原贬谪之地。不过,当今持中原心态的论者,将台港澳新诗判为“边缘文学”,不是单纯指地理空间,而是包含了价值判断,即居中原地位的大陆新诗具有领导、示范作用,属第一流文学,而“边缘文学”则属“边角料”文学。这种心态和以地理位置来区分新诗的“中心”与“边缘”的做法,值得商榷。明显的例子是:“文革”期间,当内地诗歌园地一片荒芜的时候,台港澳诗人仍坚持创作,写出了像《乡愁》等优秀诗歌作品,填补了“鲁迅一人走在‘金光大道’”上中国当代诗歌的大片空白,这能说它是“边缘文学”吗?在内地闭关锁国的“十七年”,台港新诗在沟通世界华文诗歌,尤其是为东南亚输送华文诗歌精品作出了重要贡献。就是到了新世纪,香港仍是联系世界各地华文诗歌的桥梁和纽带。作为国际大都会对天下来客一律欢迎的做法,是在向内陆的中心文化挑战,甚至北伐中原,将自己的特色文化去解构内陆文化的部分结构。
    在处理境外诗歌方面,问题绝不止这些,突出问题还有余光中的作品选少了,未免小看了这位完全可以与艾青平起平坐的大家,这就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了
    原载:《文学报》2011年07月07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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