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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深的《〈中国小说史略〉勘误》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朱正 参加讨论

    赵景深的《〈中国小说史略〉勘误》(见所著《银字集》,上海永祥印书馆1946年版)一文很有些可取的意见。真不愧是一位对古小说深有研究的学者,能够在一般读者未必注意的地方发现问题。我是拿着《鲁迅全集》第九卷对照着来读他的这篇文章的。我发现,他指出的一些技术性的差错,如弄错了的数目字之类,在《鲁迅全集》里都已经改正了。对于内容,他也提出了些很好的意见。例如,他说:“唐陈玄祐《离魂记》影响到元郑德辉的杂剧《倩女离魂》。此篇小说,鲁迅《唐宋传奇集》、郑振铎《中国短篇小说集》、汪辟疆《唐人小说》等选集都曾列入,足见甚为重要。不知何以鲁迅在小说史略第八、九篇竟只字未及。”
    又如小说史略第九篇《唐之传奇文(下)》说到《李卫公别传》时,说“不知作者”。赵景深的“勘误”说:“按:《李卫公别传》这名称是《古今说海》弄的玄虚,鲁迅上了当。实际此篇原名《李卫公靖》,作者是李复言,并非不可考。此篇原收入《续玄怪录》,改头换面,便使人摸不着头脑了。”现在的《鲁迅全集》已经注明:《李卫公别传》的作者是李复言,原题《李靖》,出《续玄怪录》。至于鲁迅致误的原因,注文没有说出来。
    小说史略第十五篇《元明传来之讲史(下)》中说:
    然宋江等啸聚梁山泺时,其势实甚盛,《宋史》
    (三百五十三)亦云“转略十郡,官军莫敢撄其锋”。于是自有奇闻异说,生于民间,辗转繁变,以成故事,复经好事者掇拾粉饰,而文籍以出。宋遗民龚圣与作《宋江三十六人赞》
    ,自序已云“宋江事见于街谈巷语
    ,不足采著,虽有高如李嵩辈传写,士大夫亦不见黜”(周密《癸辛杂识》续集上
    )。今高李所作虽散失,然足见宋末已有传写之书。
    赵景深的“勘误”说:胡适鲁迅都以为南宋高如李嵩写过《水浒》故事,其实这两个人是画家,他们只画过《水浒》三十六人的像,龚圣与的像赞就是写在他们的画上的。所谓传写,并非“传抄写录”,而是“传神写照”的意思。李嵩尤有名,《元曲选》的插图常有题作“仿李嵩笔”的。
    小说史略第二十一篇“明之拟宋市人小说及后来选本”中说:犹龙名梦龙,长洲人(《曲品作吴县人,《顽潭诗话》作常熟人),故绿天馆主人称之曰茂苑野史,崇祯中,由贡生选授寿宁知县,于诗有《七乐斋稿》,而“善为启颜之辞,间入打油之调,不得为诗家”
    (朱彝尊《明诗综》七十一云
    )。然擅词曲,有《双雄记传奇》,又刻《墨憨斋传奇定本十种》,颇为当时所称,其中之《万事足》《风流梦》《新灌园》皆已作;亦嗜小说,既补《平妖传》,复纂“三言”,又尝劝沈德符以《金瓶梅》钞付书坊板行,然不果(《野获编》二十五)。赵景深的“勘误”说:按:这个错误,实始于高弈《新传奇品》、焦循《曲考》和王国维《曲录》,跟着盐谷温《关于明的小说三言》以讹传讹,接着鲁迅也就依样画葫芦,其实这三种戏曲都不是冯梦龙作的,冯梦龙只是改编罢了。《万事足》原名《万全记》,与范希哲所作剧同名,或即范作,惟时代似不甚相合。但无论如何,《万事足》决非冯氏创作。《风流梦》改的是汤显祖的《牡丹亭》,《新灌园》改的是张凤翼的《灌园记》。
    这些意见就都很见功力。不过有些意见似乎也有可商量之处。例如小说史略第十二篇《宋人话本》引《西山一窟鬼》里的一段对话:
    婆子道,“这个‘不是冤家不聚会’。好教官人得知,却有一头好亲在这里,一千贯钱房计,带一个从嫁,又好人才,却有一床乐器都会,又写得算得,又是唓嗻大官府第出身,只要嫁个读书官人。教授却是要也不?”教授听得说罢,喜从天降,笑逐颜开,道,“若还真个有这人时,可知好哩!只是这个小娘子如今在那里?”
    赵景深的“勘误”说:“按:这节《西山一窟鬼》上的话,唓嗻二字应该断,读作‘又是唓嗻,大官府第出身。’唓嗻就是聪明能干的意思,至今吴语还有这样的方言。”
    我觉得,“唓嗻”二字似乎是用来形容大官或者大官府第的,后面不宜加逗号点断。是不是这样呢?于是我只好来翻字典。1999年版《辞海》的解释是这样:
    唓嗻(chezhe),元时俗语。很;厉害。王实甫《西厢记》第四本第四折:“愁得来陡峻,瘦得来唓嗻。”
    1936年版《辞海》的解释稍有不同:
    庙中守门鬼,东曰唓,西曰嗻。《西厢记》:“愁得来陡峻,瘦得来唓嗻。”盖喻形容瘦削如鬼也。
    新旧两本《辞海》都引《西厢记》的例句,这就好办,于是我就去查阅顾学颉、王学奇二位编的《元曲释词》,在第一册里找到了。在九条例句之后解释说
    :唓
    嗻,有甚、很、厉害、特殊、了不起等义。明·徐渭《南词叙录》云:“唓嗻,能而大也。”“能而大”亦甚辞。王伯良注《西厢》谓“瘦得来唓嗻”,是“形容其甚瘦之意。”均是。(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245-246页)
    看来,唓嗻一语,用来形容瘦,就是很瘦很瘦的意思;用来形容大官或者大官府第的话,就是很厉害、很了不起的大官或者大官府第了。赵景深的这一条“勘误”意见恐怕是不对。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1年07月22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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