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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的欲望与毁灭D.H.劳伦斯《恋爱中的女人》的语义学研究(4)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外国文学》2007年第6期 冯季庆 参加讨论

    三
    不难发现,我们对《恋爱中的女人》的分析总会与其语义描写相汇合,这是因为按照格雷马斯的说法,“意义的基本结构已经从整体上把各个语义域组织成系统。因此,由这一基本结构所定义的每一项内容便通过语义轴暗含了其他各项,而其他各项则在这结构体的下一层组建一个具有同构性质的结构体。”[33]语言学视野中的表达层(能指)与内容层(所指)之间具有相互蕴含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原本是可以预测的。
    我们认为,《恋爱中的女人》的叙事显然是以欲望为语义轴,在叙事层面上主要人物的欲望作为发展叙事的语境义素,可分析出不同的义素成分,如四位主要人物共有的移动的欲望,以杰拉尔德和古德伦为代表的毁灭的欲望,以及伯金整合两性关系的欲望等等,这种种语境义素的汇集和衔接生成了叙事结构和主题,最终化作了内容的实体。关于这种描写特点,格雷马斯也有过准确的说明:
    这种“义素衔接方式向我们展示的……是绝大多数语义轴的特点——他们不过是各类文化、文明或各专业对世界所作的不同划分。所以……完全有理由把这种语言衔接称作‘内容的形式’,把统辖它们的语义轴称作‘内容的实体’。”[34]当然,这种内在的实体并不是外在于语言的心理或物理的实在,而是处于语义层面上的语言表现,一个或数个义素形象的重复出现就会进入文本的表征层面。比如《恋爱中的女人》中反复浮现的移动的欲望和毁灭的欲望的语境义素会在我们的视线下形成一种形式或称为语法标记的集合:
    移动的欲望系列:
    1、“人只要跃过底线,总能落到什么地方。”(古德伦,第1章)
    2、他频繁挪动,似乎生活不固定。(伯金,第5章)
    3、相同的人物在编排好的棋路中无数次地移动。(第8章)
    4、她在小心地策划着出走,去尝试一种新生活。(古德伦,第17章)
    5、他必须到那么吸引他的蛮荒地区去游历。(第17章)
    6、通过不懈地重复运动,才能达到那种无可阻挡又残酷无情的目的。(第17章)
    7、“人愿意从世界的什么地方转悠出去,进入我们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伯金,第23章)
    8、“人应该浪迹天涯,而不是固定生活在一个地方。”(伯金,第26章)
    9、“可是对一个普通的男人来说,他的生活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那和他结婚就是不可能的了。”(古德伦,第27章)
    10、圣诞节要到了,他们四个人都准备开溜。……古德伦非常兴奋,她喜欢到处跑。(第28章)
    11、人的一生就是永恒的旅程。(第29章)
    12、只要他们是在往前走,她就满意。(厄休拉,第29章)
    13、可是他不想停下来,只想走啊,走啊,直到尽头。……这是他剩下的全部欲望。(杰拉尔德,第30章)
    14、他只想继续走,只要能继续走,能挪动,保持走着,这就是全部……(杰拉尔德,第30章)
    毁灭的欲望系列:
    1、“你必须先要学会死,然后才能得到生。”(伯金,第3章)
    2、谈话间在积聚着一种强大的势头,一种强大的毁灭性的力量。(第8章)
    3、“……那就要它们来吧——死亡、凶杀、折磨、猛烈的毁灭……我憎恶人类,我希望它被一扫而光。”(伯金,第11章)
    4、“如果这是世界末日,那我们就属于这末日……”(伯金,第14章)
    5、“我的确愿意经历它,我的确愿意经历死亡的过程。”(伯金,第14章)
    6、“我真的想从这种生命状态走向死亡,这比生命本身更重要。”(伯金,第14章)
    7、人会在死亡中修得正果。(厄休拉,第15章)
    8、生命里没有任何可以期待的,在所有国家和民族中都一样。唯一的窗口是死亡。(厄休拉,第15章)
    9、死亡是多么美丽,多么崇高,多么完美!期待死亡是多么美好!(厄休拉,第15章)
    10、对既定秩序的反抗,是其兴致之所在,那是毁灭性的反抗。(杰拉尔德,第17章)
    11、杰拉尔德一进入企业,毁灭的震动就席卷了旧的体制。他一生都被狂乱的、毁灭性的魔鬼所折磨,有时让他鬼迷心窍得像个疯子。(第17章)
    12、这是毁灭的重要一步,是无秩序状态的重要起始阶段,是机械的原则替代了有机的原则,是有机目标和有机整体的毁灭……(第17章)
    13、不知怎地,他想要这种死亡,甚至要促成它。……他要通过死亡获得成功。(杰拉尔德,第24章)
    14、她似乎必须要回到那个狭小的缓缓崩溃和消亡的漩涡中心,只是为了送去一瞥。(古德伦,第28章)
    15、“那时,毁灭的欲望会战胜其他所有的欲望。具体到个人,这种欲望就是最终的自我毁灭欲。”(伯金,第28章)
    16、“对亲昵的反应只为了毁灭……只在毁灭之火中燃烧,在被彻底燃尽的希望中徘徊——”(伯金,第28章)
    17、他看到了那个一端堵死了的山谷,那条上苍下雪峰覆盖着的巨大的死路。这儿没有出路。可怕的寂静、冷酷和迷人的雪白暮色缠住了他……(杰拉尔德,第29章)
    18、他撕开了她的隐私,她真正的生命,他会像毁掉花蕾一样地毁掉她,把她撕裂,把她毁灭。(古德伦,第30章)
    19、他只有一个忍不住的盲目欲望,就是杀死她。(杰拉尔德,第30章)[35]
    从话语层面上提取的这两类语境义素就是构成《恋爱中的女人》语义核心的基本成分。在具体的文字文本中,一个或数个语境义素的重复显现,就使文本具有了连续不变的语义层,一个语言表征的结构和意义的整体。这在《恋爱中的女人》中,两对儿主人公移动的欲望和毁灭的欲望就是这样的同质的语义层,就是这样的符号集的所指整体。这也对应了西方学者所言:“对堕落之人类和迫近毁灭之灾的堕落之世界的主题的形象化描述在《恋爱中的女人》中是相当显眼的” [36]这一论断,而这也刚好符合马泰·卡林内斯库所描述的反现代的现代性特征——那就是“大量运用现代衰朽的修辞(‘颓废’和‘堕落’属于其关键语汇)”。[37]
    我们不厌其烦地对这种形象化的主题作语义学概念上的析取,关注的是在剧烈动荡的20世纪的最初一二十年,具有强烈批判意识的知识分子在具有浓厚符号学意味的小说中表达的与特定社会形态的势不两立的姿态,是作者藉助于语义描写对相关知识群体的生存和精神现状的精细阐释,特别是从作品中提取的众多真实细节所渲染出的社会幻象所达到的意识形态的强烈效果。
    可悲的是,小说作者始终知道,主人公逃离文明社会的努力,他们疯狂的移动原本就不会有新的出路。面对这种命定的乌托邦式的移动和毁灭欲望,茫然无措之下,古德伦小姐在小说的尾部用英文和德文在内心的反复发问一语中的——“问题就在这儿——去哪儿?去哪里?哪里呢?多可爱的字眼啊!她永远都不想回答。让这个字眼永远被奏响吧。”[38]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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