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位于湖北省东北部,在鄂豫两省交界处,居于北纬30°56′—31°35′之间。虽然一年四季中都有让我回味的往事,但是冬天还是最占据我心房的一个季节,那是因为冬天里,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在脑中浮现…… (一) 时至今日,一到冬天,我的老寒腿就开始发作了,稍微受点凉,就疼痛难忍,我经常怀疑老寒腿的毛病是以前读书那会儿落下的病根。 我就读的小学,是在趟过一条河,再走一段公路的乡村小学。当时河面上没有修水泥桥,村干部有时会组织人用几根松树搭一个简易桥,每逢发大水,桥就会被大水冲走。这种木桥是不能载重的,挑担谷子行走在木桥上,也可能会将木桥压断…… 记忆中,河面上是经常没桥或者只剩下断桥的。这些情况下,我们上学就只能涉水过河了。夏天倒也罢,从河水中趟过去,河水凉凉爽爽的,人挺惬意的。寒冬时节,从河水里趟到对岸去,什么感觉?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出来吧。 从家里走到村边那条河,大概有五百米的距离,脚刚刚有点热度,到河边时总会犹豫良久,下不了决心脱掉脚上的鞋袜去趟水。每天过河,深知双脚下到河水里的那种感觉,所以总是不敢轻易迈出第一步。 最终,还是咬牙脱掉脚上的鞋袜了。光着的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人会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将袜子塞进鞋子里,先搁置在地上,再使劲将裤腿向上挽。冬天穿的是厚厚的棉裤,很难挽得很高,只能稍微卷起一点,然后一只手提着塞有袜子的两只鞋子,一只手死拽着棉裤,尽力向上提,以免棉裤被水打湿,棉裤打湿了只能回家去烧火烘干,上学就会迟到的。 当两只脚进入冰冷的河水时,顿时感觉有无数根被冰冻过的银针扎到了脚上,冷疼到骨头里了,心揪成一团。想在刺骨的河水中加快步伐,可是一手提鞋,一手拽裤,实在跑不起来。只能咬紧牙关,一步步行走在刀尖般的河水里,有时疼得眼泪直流。等到达河岸时,两只脚通红,脚冻麻了,没有任何感觉。遇上肆虐的北风,那可真一个惨字了得。又瘦又小的我,被强劲的北风左右拉扯,在河水中摇摇晃晃,踉踉跄跄。有一次,妖风实在太恶毒,它硬是将我按倒在水中趴下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