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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琴:丰富的面的“布尔津”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中国作家网 张晓琴 参加讨论

    
    张好好20世纪70年代中期出生于新疆布尔津,独特的成长经历让她对故乡、人生、存在等产生了独特的思考与体悟。张好好以绵密酣畅的文字与精致诗性的意象,间或复杂难言的乡愁铸造了一个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布尔津世界。
    诗性的温暖的布尔津
    布尔津是极负盛名的旅游地,也是中国最美的小城之一。布尔津有“70后”一代人的成长记忆,这记忆是诗性的,也是温暖的。长篇小说《布尔津光谱》和《禾木》是张好好布尔津世界中最重要的构成。《布尔津光谱》运用双重叙述视角,一重是作者,一重是爽冬的亡灵——一个未足月被引产的婴儿。这个折翅的天使有自己的使命:看着布尔津的众生、大地、天空、生存和死亡、离去与归来。小说中的亡灵叙述极少冰冷与残忍,反而多了许多温情。爽冬对世界没有一点怨言,即使偶尔悲伤,也仍然坚信世界最后留下来的都是温暖和美好。
    从小说的诗化程度来看,《禾木》比《布尔津光谱》更深。《禾木》是一首叙事抒情兼有的长诗。喀纳斯的蓝水和布克赛尔大草原的绿,可爱如欧洲小城的布尔津小城,禾木山的神秘与温情共同开拓了布尔津的新空间。作者以诗性的语言叙述父亲的人生与有关禾木的历史与当下、生存与信仰,小说中也有对于生态破坏的痛心疾首。小说用第二人称叙述,这本身是有很大难度的,但是当张好好把对父亲与对故乡的情感融在其中之后,反而显现出一种难得的流畅与酣畅。父亲是布尔津世界中的重要人物,张好好在诗歌中曾经无比深情地怀念与赞美父亲:“他离去又回来,只为我在梦里哭出来/——咯出结节的痛”。《绝别——写给父亲》《金莲花地——献给父亲的爱情》等都是献给父亲的诗。小说中的父亲不能完全等同于生活中的父亲。《禾木》中父亲因为一个生活在禾木的叫娜仁花的图瓦女人10年滞留在禾木,还和她生了一个儿子。《禾木》把布尔津世界的温暖进一步深化成爱。“你只是为了等一个爱你的人出现。你全部的信仰就是这个。”张好好的主人公往往成长过程中“家底殷实,但情感不快乐”,惟一的拯救途径是爱。
    民族的历史的布尔津
    张好好这样描述自己在布尔津的生长环境:“我出生在布尔津,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了大河、牛羊、青草、鲜花,做木匠的父亲……还有邻居漂亮的哈萨克小伙伴,屋檐上行走的猫,院子里狂吠的狗……我们知道清真的礼节。忌讳哈萨克老乡们忌讳的一切。我们和他们,从来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布尔津生活着哈萨克人、图瓦人、蒙古族人、俄罗斯人,也有汉族人,这些民族的生存与信仰是张好好布尔津世界中的一个重要内容。
    《布尔津光谱》中,爽夏和爽秋在阿娜尔家玩,阿娜尔教姐妹俩学哈萨克语,学习哈萨克人的礼节。她们还观察羊毛毡上盘绕的花,虽然姐妹俩看不出所以然来,但却感悟到那是哈萨克人的祖先在远古时候赞美天地说出的话。《禾木》中更有大量关于图瓦人和蒙古族人对自然的认识与生活的呈现。小说中的父亲是个汉族人,但在自己的汉族妻子面前没有尊严,就去了禾木山里,和一个叫娜仁花的图瓦女人生活,因为这个图瓦女人给了他宁馨。图瓦人远古的时候信仰萨满教,后来由于统治者更换信仰又该信佛教,但他们更是萨满教的子民。图瓦人有自己的语言,他们的小孩子都会说蒙古语、哈萨克语、汉语,有的还会说俄语。布尔津小城里也居住着俄罗斯民族,他们酿造了一种叫卡瓦斯的酒,张好好甚至以此为名写过诗,卡瓦斯不仅是俄罗斯民族的酒,也成为布尔津多民族的文化象征之一。张好好也写出了布尔津各个民族生活的艰辛与不易:可爱的哈萨克姑娘阿娜尔小小年纪就去乌鲁木齐给人做了保姆;新娘子小凤仙剪掉了长发,开始捡破烂,小凤仙后来和男人一样去六道湾淘金;她和海生因为交不起计划生育罚款,怀孕5个月时忍痛去医院做手术。但这一切最终都被爱和信仰融化超越。
    布尔津给了张好好向历史文化深处溯源的可能性。《布尔津光谱》中就有向布尔津历史深处探寻的清晰意向,到《禾木》时,历史空间的探寻更加清晰深入。 “大汗”与“孛儿只斤”是《禾木》将布尔津的历史投向更古老的年代。现代文明进程中,布尔津各个民族的生活开始改变,游牧民族也开始经商。张好好表达了对现代文明进程中游牧民族文明变化与消逝的担忧,但同时又清晰地感受到他们难以改变的信仰,她发现了他们的矛盾,也将这一矛盾通过细致的笔触呈现出来。旅游的人纷纷闯进布尔津,他们买走图瓦人的石头和手工艺品,但是他们和图瓦人没有什么话可说。图瓦人沉默,买卖结束后,图瓦人就坐回了纯洁的信仰中。
    哲学的生态的布尔津
    张好好通过各种体式的作品进行哲学思考。有对人与恒河沙粒之命运的关联性思考;有对人与时间空间的思索;也有写给造物主的诗。这种哲学思考在小说中则通过多种方式呈现出来。最典型的是《布尔津光谱》中的大灰猫与爽冬的对话。
    大灰猫是布尔津真正的哲学家,面对人性,它如此发表自己的感慨:“人哪,是最说不清楚的东西,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想要什么。”它不明白人类的欲望为什么那么多,它眼里的人类满脸忧愁,一旦看见了可以得到什么的希望,就雀跃欢欣,大灰猫表现出超常的哲学气质。
    生与死也是张好好布尔津世界的一个哲学命题。布尔津有美丽的河流,但河水每年都要带走几个人。张好好作品中许多人的生命都被河水带走,张好好写过许多有关布尔津河流的诗,其中最经典的是《四条河流》:“神的预言书上说/你们将携手共渡四条河流/最后抵达纯蓝墨水翻卷的太平洋……”布尔津的禾木河、喀纳斯河、布尔津河、额尔齐斯河,以及这些河流最终汇入的北冰洋都是张好好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意象,当死亡遭遇河流,它就成为另一种存在。
    还有原乡与异乡。布尔津人往往是在原乡无法生存后来到这里的,这里是他们的异乡,所以他们在这里表现出强烈的回乡冲动。小凤仙的弟弟玉成千里迢迢到布尔津后却不习惯这里的一切,要回四川家乡去。更多的布尔津人想回却永远回不去了。年轻一代更想离开布尔津,他们渴望外面的世界。《布尔津光谱》中的爽冬最后也离开了。海生也从喀纳斯骑马往禾木去,他来到禾木,看见一个胖胖的小婴孩坐在金莲花的花海里抬头冲他笑,就仿佛多年前他那早早就分离的儿子已投胎足月,正式来到世间。《禾木》中父亲与图瓦女人生的弟弟巴图尔就是爽冬的另一世,布尔津世界在某个隐秘的层面获得了完整性。
    《布尔津光谱》的结束就是《禾木》的开始,它们都是张好好关于布尔津的重要诗篇。不同之处在于,《禾木》表现出更加深厚的生态思想,之前的作品中,外部世界的因素已经开始进入布尔津,《蝴蝶花》中突然出现的飞机,《布尔津光谱》中开发廊的南方人。《禾木》中布尔津的世界变得复杂而可怕,“风景被管理起来了,这奇妙的现代脚步,像个大脚巨兽,比黑熊更可怕,而且没有道理可讲的莽撞力量,撞击着山壁。”大自然就是蒙古族说的长生天,长生天保佑着草原上的众生。但外来者对大自然缺乏应有的尊重。人类猎杀野生黄羊,黄羊幼弱的目光未曾发出诅咒,但是恶的人泯灭了——那个恶的人死于擦拭手枪时走火。又一条河流在死亡,死亡的标志是河流里的野生游鱼无法正常繁殖生息,突然就成为空白。在这个意义上,额尔齐斯河已经死亡。小说第4节“中原”一开始就写中原大地某个地方在一个清晨发生了“地陷”,也就是天坑。天坑其实是人为的灾难。中原的今天让张好好无比担忧布尔津的明天。
    行笔至此,想起张好好的诗《春天里我们提着剑下山》:“天下万物/各归其主/春天里我们提着剑下山……我的笔法是杀无赦,抱剑在怀中金鸡独立”。提剑下山者自有行走天下之法,未必总以绝招致胜,但有一世界在心。布尔津大地赐予张好好灵性与勇气,所以张好好有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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