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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岱致瓦莱里和罗曼·罗兰信件(选刊)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汇报 刘志侠卢岚 参加讨论


    
    我们在2014年找到梁宗岱致瓦莱里的信件和罗曼·罗兰日记中关于梁宗岱的记载,在同年出版的《青年梁宗岱》中披露了部分内容。2015年又找到梁宗岱致罗曼·罗兰的信件。由于这些文献来之不易,又保存在海外,为免湮灭,及方便有心人士参考和研究,因此在这次出版的《梁宗岱早期译作》中收入全部原文,附上中译,双语对照,这是在国内首次面世。
    从这些信件中,我们可以看到梁宗岱与瓦莱里来往密切,不时登门求教,不乏见面长谈机会,因此信函较短。下面是第一和第二封信的中译。
    敬爱的大师:
    我遵照指点,试改了十四行诗几行诗句,随信附上所得的改稿。请问觉得如何?
    明天是法兰西文学院入院典礼,很遗憾未能参加盛会。但将在报纸阅读大师的演说。而且,不久便有机会见到大师,对吗?
    再见大师,此致最高敬意及最亲切的思念。
    梁宗岱
    1927年6月22日
    [信中提及的诗是至今仅见的梁宗岱法文十四行诗,后来以《Nostalogie》(怀念)为题发表。]
    敬爱的大师:
    今晨离开后,禁不住不断思索大师启示我的水仙结局主题。如此美丽,如此真实!倘若不写成诗句,流诸后世,实在是诗歌的一个重大损失。
    ……水仙底水中丽影,在夜色昏瞑时,给星空替代了,或者不如说,幻成了繁星闪烁的太空:实在唯妙唯肖地象征那冥想入神底刹那顷——“真寂的境界”,像我用来移译Présence Pensive一样——在那里心灵是这般宁静,连我们自身底存在也不自觉了。
    在这恍惚非意识,近于空虚的境界,在这“圣灵的隐潜”里,我们消失而且和万化冥合了,我们在宇宙里,宇宙也在我们里:宇宙和我们底自我只合成一体。这样,当水仙凝望他水中的秀颜,正形神两忘时,黑夜倏临,影像隐灭了,天上底明星却一一燃起来,投影波心,照澈那黯淡无光的清泉。炫耀或迷惑于这光明的宇宙之骤现,他想象这千万荧荧的群生只是他底自我底化身……
    这便是我回家时的思考。如果误解了大师的思想,敬希原恕。
    梁宗岱
    1927年6月22日
    (读过梁宗岱译作《水仙辞》的人不会觉得此信陌生,因为中间两段译文出自他本人手笔,最早出现在1931年《水仙辞》单行本的“译后记”中。八十多年后,我们读到法文原文,两者对照,完全一致。)
    罗曼·罗兰居住在瑞士日内瓦湖边,梁宗岱曾两次往访。两人平常以书信沟通,篇幅较长。这里选登的也是第一和第二封信。
    尊敬的先生:
    我在懂得法语之前,已经被《约翰·克里斯朵夫》的英译本深深感动。若非一种对这部作品的敬重阻止我,恐怕已冒失从英语翻译过来。
    我在开始学习法语那年,得知我的同胞敬隐渔先生已经开始了这个重任。自此之后,除了《约翰·克里斯朵夫》第一二卷外,中国还出现了《贝多芬传》的两种译本。至于我自己,不时练习法译中,以及中译法。我主要翻译过保罗·瓦莱里先生的《水仙辞》和《太司特先生》,还有一个中国古代诗人的诗篇,随信附上几个样本。
    和1929年升起的太阳一起,世界被另一个太阳照耀着:一个新的贝多芬!同样的一个英雄人物——但是增加了怎样的宽度、广度和深度呀!阅读的时候(我正在第二次阅读),每个字都在跃动,深入到内心,一如瓦莱里先生文字的光芒和响亮。(因为在我心里,你和瓦莱里先生,是这个世纪思想的两大潮流,代表了精神的力量和飞跃。)随着阅读的深入,我无法抵抗译成母语的愿望的推动。这一回,我想我可能担当得起这件工作。大师允许我做这件事吧?
    尊敬的先生,请接受我最崇高的致意和最热烈的钦羡。
    梁宗岱
    1929年1月15日
    又及:有些朋友看了从英语翻译过来的《米勒传》片断,想看原作而遍寻不获。请告有无重印打算?
    [梁宗岱请求授权翻译的著作,是罗曼·罗兰长篇系列《悲多汶:他底伟大的创造时期》(梁译书名)的第一卷,但囿于时局和个人生活变动,一直未能译出。]
    敬爱的罗兰大师:
    蒙允翻译大作贝多芬,铭感至深。初次阅读时,对于中国读者能否欣赏这部书曾把握不定。但经过思索后,我得出正面的结论。
    多少世纪以来,古老的中国在艺术上热衷于精巧和纯粹,现在似乎想返回力量和严谨。莎士比亚、贝多芬、约翰·克里斯朵夫的作品,甚至他们的生平,对我们是一种真正的新发现。中国青年被热情所推动,狂热地寻求近距离认识大师们的面目。这个新贝多芬不就是使我们深刻地既认识到这位音乐家的灵魂,又认识到克里斯朵夫的灵魂么?
    另一方面,我们中间有好些人,他们也醉心于西方音乐。这部作品对他们将有很大的帮助,因为他们鲜有机会听到这种音乐令人满意的演奏。一位看过这本书的法国女友跟我说,她从里面学会理解许多奏鸣曲。
    说到头来,书内的评述本身就是一些可以独立来念的诗句。跟乐曲那样,它们直接带引我们深入到英雄的灵魂——英雄们的灵魂里,即使强烈程度不一样。就我而言,对音乐的和声一窍不通,却连续两次把全书一口气读完。
    当然,作为翻译者,我对音乐应该有更多了解,这是全书的核心本身。两年以来,我产生学习和声的打算,以便更好地享受音乐。这不是一个强制自己的好机会么?在此之前,如果大师允许,我将翻译《歌德与贝多芬》,这篇刊登在《欧洲》杂志上的美文。
    我还要感谢大师把我介绍给《欧洲》朋友的好意。我乐于从命。况且该刊物于我一点不陌生,在让·普雷沃的提议下,我曾两次为它撰稿。只候大师通知,我便去见盖埃诺和罗伯法兰斯先生。
    敬隐渔今夏考取中法大学。他离开巴黎时没有跟我道别,现在大概在里昂。
    随信附上一首诗译,这是写于二十一岁那一年的诗,也就是说,已有数年。直至如今,仍是我最后写作的两首诗之一。
    敬爱的大师,请接受我最热情的致意。
    梁宗岱
    1929年1月25日
    (此信距离上信仅仅十天,梁宗岱承认自己遇到音乐知识不足的困难,希望先翻译第二卷《歌德与贝多芬》。罗曼·罗兰欣赏这种认真态度,欣然同意,并且在梁宗岱回国辞行时,题赠两书给他。《歌德与贝多芬》在抗战期间译竣,于1943年由广西华胥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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