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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伦:用青春的脚步丈量中国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学报 金莹 参加讨论


    
    2015年夏天,21岁的孙中伦在美国波莫纳学院读完大三,却忽然决定中断学业,休学一年,回中国打工。在一年的时间里,他一边流浪一边工作,足迹遍布中国的大江南北:他去了东莞、大理、定西,也去了苏州、北京、成都。在这些城市里,他做过流水线工人、民宿小二、初中英语老师,还成为了新媒体编辑、寺庙居士、漆器厂学徒。近日,他的非虚构作品《回来》由台海出版社出版,向读者展示了这个年轻“90后”作家不寻常的所见所思。
    而回来,是孙中伦出发之前就想好的:“回到一个不再是故乡的故乡,一段不再是过去的过去。”这位出生于江阴的“90后”青年,不长的人生记忆被割裂成一段一段,每一段都分属于一个不同的城市:从江阴到上海,从上海到美国。当他在美国加州的山坡上看着银河,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小时候在江阴和弟弟去乡下探险,一路向北,直至骑到长江边的船厂,远处的汽渡正向江对岸漂浮——“我们不都是轰鸣的汽渡么?噪音在咫尺就熄灭了,时间一往无前。”在他看来,“只有出发,才能回来,因为记忆是那么脆弱,它在连贯的经验里蒸腾而去,你只有期冀于陌生旅途,期冀于在新鲜和割裂感之下,那些琐碎片段苏醒又再生。”
    从安稳的生活中跳出来,休学去旅行,从美国回到中国——这出人意料的选择,或许只是缘起于每个年轻人都会遇到的问题:“我会做一个自己想做的人,可我并不知道那是谁。”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人苦闷,有人迷失,有人顺从,也有人要固执地去寻找一个未知的答案。孙中伦选择了行走。带着这个最初的疑问,他将自身的青春迷惘和价值困惑融入旅途见闻,通过最切身的体验,得出了青涩感性又非同一般的省思。
    在回到中国的旅途中,他去了工厂,民宿,农村,庙宇,去接触打工族,留守儿童,新媒体从业人员,掌握着即将失传的工艺的工匠。走南闯北,身处不同文化、国度的经历,让他有热情和勇气和接触并看见生活的全景。“言中伦,行中虑”,父母对他的期待和教育,也让他在描写苦难和寂寞时笔触带着善意。
    他写距离亚洲最大高尔夫球场三百米处的工厂:“我有时会忘记三百米外就是一片比球场还小一些的工业区,那里有打铁声,塑胶味,一群忙碌无言的人和一堆日夜不休的机器……和尼采所说的正相反,强者迟早要在历史里脱颖而出,连同身后一大群闪闪发光的乌合之众。然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弱小并不是他们的主动选择。他们生活在舞台的影子里,他们的故事同样值得被传颂。”
    他如是描绘躲在繁华城市中央的寂寞老厂:“成都漆器厂老了,但还活着。如今它藏在宽窄巷子旁的民居里。它的窗口爬满藤蔓,它的墙上锈迹斑斑。四十年前它是附近最高的楼,三层,可以睥睨整个成都。如今漆器厂仍不可思议地活着,如同任何一个活过自己期待的老人。轰轰烈烈俱成往事,它的呼吸躲在老城中央。”他用自己的脚和笔,记录下一个年轻人眼中的中国一面。
    而孙中伦笔下所有的词语,无论是职业还是地点,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似乎都是当下中国现实中被宣扬得热热闹闹的关键词。从某种意义上,这些词语已成为标签,无法绕过。“以前,我们谈到工人、僧人,往往会觉得他们是苦难的代表,宗教的代表,但实际上,这些简单的词语缺乏对一个人非常具体的了解。比如,他是哪一年出生的,他有几个兄弟姐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一个标签涵盖了生活的全部。我出发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我要撕去那些抽象的标签,去了解具体的故事。”他说。
    于是,在东莞的流水线上,孙中伦追问工人们的生活与理想;在大理的民宿中,他和不得志的诗人长谈;在北京的编辑室里,他对青春的痛与梦有了深切的感悟;在成都的漆器厂里,他理解了坚守和匠人的意义。他有时挤在深圳的胶囊旅馆,有时睡在西北的炕上。生活大多数时候无聊又枯燥,“在奄奄一息的时刻,我就把有趣的事写下来”。他写下自己在旅途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胡哥四处借款只为开一家奶茶店,河水吞噬了暖娟两岁零一个月的女儿,年纪轻轻却异常沉稳的庚壬是人人敬佩的“许领班”,王姐带着小女儿探望狱中的弟弟,天真的孩子仰头问道:舅舅为什么在玻璃里面?“我倾听,甚至引诱他们说出许多故事,然而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除了附和和推波助澜,我并不能帮助他们,或者说,帮助并非我的初衷。我走了之后,每个人的生活都要继续,许多失败和妥协还要往往复复。”他的话语中有着唏嘘感慨。
    孙中伦去而复归的行走,并未被所有的人理解:“许多人说,‘啊,你在体验生活,好。’他们的语气,好像是我本来不属于这样的生活,而去刻意为之,为的是学会吃苦耐劳以便将来飞黄腾达。这里的潜台词是,理发师和工人们与我们是不一样的,你走进他们的生活,就像但丁走进炼狱。”但他依然记录下一个个偶然、丰满却盘根错节的故事。在他人故事的间隙,他也写自己的青春和爱情,“在工作的间隙,我问他们问题,他们回答。往往越是不幸的人,就越坦荡和真诚。很快我么便成为朋友——故事不再是一篇新闻报道,而是我们之间的共同记忆,私密而精致。”这些他遇见的人,听过的事,在行走和倾听中,逐渐成为他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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