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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洪波《草垛上躲小猪》:用白云一样的目光关爱孩子心灵成长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艺报 侯颖 参加讨论


    
    反映二孩时代中国社会生活的各种变化,是非常重大而敏感的话题。儿童文学如何紧按时代脉搏,讲好中国故事,用小文学反映大社会,对儿童文学作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草垛上躲小猪》反映了这一社会生活变化对儿童心灵和情感世界的影响,叙述视角巧妙,情感表达细腻,故事意蕴深刻,语言运用凝练智慧。
    《草垛上躲小猪》是一个表现孩子心灵成长的感人故事。快乐小猪波波飞是一个动感十足、无忧无虑、聪明善良、勇敢快乐的小孩子,这一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一次,他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小猪波波飞离家出走了。他爬到又高又大的草垛上,独自伤心,甚至还委屈。
    小猪波波飞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开心了?一朵白云飘过来,给小猪波波飞遮住了太阳,还亲切地把他搂在怀里问:“小猪你好,干吗爬得这么高?”小猪波波飞告诉了白云:“我不开心!”波波飞觉得自从有了弟弟和妹妹,爸爸妈妈和奶奶好像忘了他。画面上真切地再现了小猪家里的情形,奶奶和妈妈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猪,爸爸在为他们准备好吃的。那个他曾经拥有全部爱的家已经被弟弟妹妹占据了,他还伤心地告诉小麻雀:“我变成了多余的小猪,说话都没有人听!”小猪波波飞在家里失去了关爱,无存在感、无价值感、无自我空间,那种孤独、伤心和痛苦的感觉能够唤起多少孩子情感的共鸣呀。
    在独生子女时代,即使孩子得到父母祖辈全部的爱,如果家里来了一个陌生孩子做客,父母对做客孩子的关注和热情,也会引起独生小孩内心的情感波动,何况小猪家里新添了弟弟妹妹两个人,不是“旅客”,而是“常驻”,那种不适应感是真切的、现实的、时时刻刻又无所不在。就像安东尼·布朗在《小凯的家不一样》中描绘的那样,一个新生儿作为“闯入者”进入这个原本和谐幸福的家庭之后,孩子的心灵世界会遇到“风暴”,情感和精神会遭到巨大的刺激。
    《草垛上躲小猪》的奶奶和爸爸及时来寻找小猪,奶奶拖着肥胖的身子,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喊:“波波飞呀小心肝,别跟奶奶躲着玩!”躲在草垛上的小猪波波飞听到了奶奶声音的颤抖,他想扑到爸爸和奶奶的怀里,“可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动弹”,这是一个有个性而情感又受到了伤痛的小猪,他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来“疗伤”。图画书中的蓝天白云和天空、舒适松软的高高草垛、还有不离不弃的小背包和玩具飞机……这一切拥着小猪入梦,“波波飞不知不觉睡着了”。当波波飞睁开眼睛时,看到了蓝色夜空中繁星似锦,整个画面色彩斑斓、辽远浩瀚、无边无际,小猪的心灵世界也如天空一样晴朗起来,小猪波波飞想起了爸爸和奶奶,想起了妈妈和弟弟妹妹,作者连用了三个动作来写小猪内心的欢愉和行动的快捷,“他一骨碌爬起来”,“滑下草垛”,“向家的方向跑去”。回到家里正是掌灯吃饭时,爸爸妈妈和奶奶看见波波飞回来都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爸爸的话充满深切的关爱,既保护儿子的自尊心又意味深长:“波波飞回来了,在草垛上睡过头了吧?”波波飞也充满儿童情趣调皮地说:“草垛的稻草又软又松,特别容易睡着!”之后是一家人吃饭的情形,波波飞大口吃了起来。“家里真好!波波飞开心地想”。家长以这种平和的态度对待离家出走的小猪,与其说是小猪波波飞爸爸妈妈的教育艺术,不如说是儿童文学作家高洪波的人生智慧使然。成人要关注孩子的忧伤,要给孩子的忧伤以时间和空间,过了这一段情绪的激荡,很多时候创伤会自愈并快乐起来。小猪波波飞从伤心委屈变成开心快乐,完成了一次心灵和情感的自我超越。可以说,不懂得忧伤的孩子,便没有真正的快乐,不会欣赏孩子生命全部状态的成人,也不是成熟的成人。
    反映二孩时代中国社会生活的各种变化,是非常重大而敏感的话题。儿童文学如何紧按时代脉搏,讲好中国故事,用小文学反映大社会,对儿童文学作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挑战。《草垛上躲小猪》反映了这一社会生活变化对儿童心灵和情感世界的影响,叙述视角之巧妙、情感表达之细腻、故事意蕴之深刻、语言运用之凝练智慧,都令人称道。“波波飞”作为小猪的名字,像一句民谣的起兴句一样朗朗上口,容易记诵,又是孩子“动如脱兔”性格的一种写照,可谓一箭双雕。“草垛上躲小猪”,“垛”与“躲”两个词形成一种汉语的语趣,也具有一种音韵节奏和语言的回环美。小猪波波飞遇到伤心事便去亲近大自然,一个人“反省疗伤与静处”的行为,与中国人寄情山水的传统文化审美观不谋而合,是一种讲述“中国故事”独特现代性的表达方式,是提升中国图画书心灵格局的一种艺术技巧,更是中国图画书自主创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源。
    李蓉的绘画色调清新明丽,用丰富饱满的细节表达儿童生活和儿童情趣,小猪波波飞“离家”的过程,他的玩具飞机一直不离不弃;小猪波波飞跑回家的画面更是充满喜剧色彩:小猪大大的后脑勺占据了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一,头上挂着凌乱的弯曲的粗细不等的棕色线条,这些线条是什么?细心的小朋友也许会发现小猪身上粘的挂的都是稻草,他可是在稻草垛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图画书值得反复玩味的艺术趣味,就躲在这些精彩之处。每一次阅读都会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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