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方成所作的侯宝林漫画像 左图为侯宝林与漫画家方成在交流 侯宝林是举世公认的相声大师和语言艺术大师。谁会知道,他仅读过3个月的小学。说起这段往事,他曾幽默地说:“我提高文字能力是从认识戏名开始的,属于戏曲文化。” 1917年,侯宝林出生。幼年因家境贫寒,从懂事起,就饱尝生活之困苦。11岁拜师学艺,学唱京剧。其间还捡过煤核、卖过报纸、拉过水车、要过饭,想尽一切办法挣钱谋生。 要唱好京剧,就要多识字。没有先生教,他就想办法学。在戏摊上演唱的时候,看到戏折子上写满了京剧剧目的名字,如《捉放曹》《文昭关》《打渔杀家》等,就刻苦自学起来。他遇到不认识的字马上找人请教,认识几百个字以后,就节衣缩食买书看、买报读,看到不认识的字就猜着往下念,事后再查阅字典。后来,出于酷爱,侯宝林改学了相声。从众多相声人“讨活”的天桥起家,他凭着刻苦识字、不懂就问的劲头,加上天生的悟性,对相声艺术的把握逐渐游刃有余。 新中国成立后,侯宝林更是焕发了艺术青春。他自知原先文化底子薄,为此主动接触上层知识分子,并且得到老舍等人的热情帮助和悉心指导,他的文字功夫进步很快,不久能熟练掌握语法修辞,且运用极富特色。在此基础上,他净化了相声语言,纯洁了表演,提高了格调,将相声由起初“混江湖”比较低档的形式,推进了艺术的殿堂,使其成为雅俗共赏的表演。 著名作家管桦在文章中回忆:我和侯宝林先生都是全国政协委员。一次,全国政协开会,会议期间,政协委员们在所住的饭店联欢。侯宝林登台表演了相声,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联欢会结束后,我们俩聊天,对他在相声语言上所下的功夫表示由衷地钦佩。侯宝林郑重地说:“我还有个‘野心’,要把相声提高到文学的高度,使相声进入文学的领域。”为了这个“野心”,侯宝林的态度是如此严肃、认真,付出的努力更是常人难以想象。他的家中,堆满了各种图书报刊。一本《三国演义》,扒拉得都卷了角儿。一次,为了买到一部明代笑话书,他几乎跑遍了北京城旧书摊也未能如愿。后来,他得知北京图书馆有这部书,就决定抄回来。时值冬日,他顶狂风冒大雪去北京图书馆,这部10多万字的书,一连抄了18天。 经过一点一滴的积累、一板一眼的磨炼,侯宝林功到自然成。 著名漫画家方成和侯宝林是相识几十年的好友。他俩一个是说,一个是画,但目的都是让人笑。所以两人或一起看戏,或讨论作品,好友相聚时,他俩也经常能“笑”到一起。方成对侯宝林的勤奋和好学,佩服不已。侯宝林曾将相声和漫画称为亲哥儿俩,形象地比喻:“相声是立体的漫画,漫画是平面的相声;相声是有声的漫画,漫画是无声的相声。”方成听后,拍手称妙。继而侯宝林又用16个字概括相声表演艺术:“恰到好处,留有余地,宁可不够,不要过头。”方成感慨地说:“侯先生的语言逻辑非常强,他的语言一字不可删。” 一次,侯宝林和方成参加朋友聚会。闲聊时,谈起“钱”字,有人说相声行话称“钱”为“杵”。侯宝林说不对,应是“木”字旁加一个“者”字的“楮”,接着解释说:“楮是一种树,树皮是造纸的原料,过去钱庄印的银票就用这纸。”席间,一位访欧回来者讲了精神病院患者的一则笑话,很短,只有不到100字,侯宝林感觉很有意思,就把这人“缠”上了,让他又讲一遍,并问了好多问题,受此启发,他写了相声《醉酒》,深受观众喜爱。回忆起这些细节,方成意味深长地说:“侯宝林的这种研究精神,确实难能可贵。” 侯宝林这位几乎没上过学的语言艺术大师和相声大师,到了晚年先后著有《曲艺概论》《相声溯源》《相声艺术论集》等作品,并被北京大学聘为中国语言文学兼职教授。 2002年11月,在一次国际研讨会上,与会者讨论说,不少外国朋友对中国不了解,以为中国没有幽默,实则不然。侯宝林就是世界上少有的幽默大师,可以和他媲美的也只有卓别林。各国研讨者达成共识——相声是一种高级幽默,它起于瓦舍之间,逐渐登上大雅之堂,而且被亿万观众所喜爱。侯宝林就是这一艺术的最杰出代表。 此时,侯宝林已经逝世近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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