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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我生命的疆域——访诗人小说家、鲁迅文学奖得主叶舟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兰州日报 刘晓芳 参加讨论


    
    
    
    才挥挥小手跟秋天作别,冬的萧瑟就爬上了窗台。初冬的风虽清冷,但颜色甚是好看,有的绿还未来得及褪尽就已落入尘埃;黄的叶、红的叶,点缀着摇曳在风中。
    正于此时,记者终于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叶舟,在他的工作室里见面了。
    《我的帐篷里有平安》节选自长篇小说的其中一节,它让叶舟将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收入囊中,这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奖项之一。授奖词壮阔华丽,深谙精髓。这些年,仓央嘉措成了时髦的文化符号,宗教领袖是他的一个标签,他智慧,却无奈深陷阴谋的泥淖;他神秘,身处风暴的中心自己却平静地像一滴水;他短暂的一生与情和爱缠绵不休;他的诗歌饱含深情、安详美好。叶舟喜欢藏传佛教,喜欢异质的文化,他就一定会写仓央嘉措。要想不落入俗套,必须另辟蹊径。于是,叶舟笔下仓央嘉措的小侍僧仁青带你步入了谜一般的圣境,你忍不住双手合十,祝祷平安。
    叶舟是喜欢仁青的,因为他灵动。叶舟也是羡慕仁青的,因为他就是住在叶舟心里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叶舟说,正如阿来在《尘埃落定》里的少年土司,唯有年少,才有轻狂不羁,才不至墨守成规,才能闹出许多花样和故事,才会让人笑中有泪。
    寒暄过后,很快就聊开了。叶舟语速不快,文字在他的唇边流淌。他的工作室里摆着一张儿子为他画的像,他叼着的香烟,与屋里冲鼻的烟味“相得益彰”。一时兴起,记者忍不住为叶舟来张“素描”。他个头不高,气场却不小,就是连拍个证件照都要仰着脸的那副模样。他的平易近人,不属于和蔼可亲。——那是一种明明很有距离,却丝毫没有距离感的心理体验。让人觉得舒坦、自在。他喜欢戴有檐的帽子,鼻梁上架着黑边眼镜。这位貌不惊人的中年大叔,却总喜欢自称少年。
    的确,那时的兰州太大,小小少年叶舟不大能用脚步丈量得完。因此,叶舟最初的江湖是在一只船街道。六零年代出生,七十年代渐渐有了记忆。国营菜店、国营牛肉面馆、国营理发店、东风旅社、油田办事处、酱油铺、花圈店……那处鳞次栉比的市廛,是一只船最初的样子,也是叶舟喜欢、信仰的样子。少年时代,叶舟在一只船的街道上疯跑,和伙伴们畅享左公柳带来的清凉。叶舟的“舟”,就是一只船。尽管父母早已搬离了一只船,尽管一只船被分了“南北”,可家人聚会出门时,他们依然会驾车前往一只船拐角的那个当年的老四合院旧址绕上一圈。叶舟永远记得,搬家那天,母亲哭得最伤心。这些年,叶舟写了许多关于一只船的故事。他说,写作,为的是捍卫记忆。
    少年时的每年秋天,草原上的藏族百姓都会携家带口,露宿在一只船的街边,他们衣饰迥异,腰间还别着刀,他们会向附近的居民借来开水,弄糌粑,吃肉干。这场景令少年的叶舟感到神秘而陌生。后来他才明白,秋天是宰牲的季节,草原上的民众会在这时来城里看望、供养住在一只船的那位高僧。顺应命运的安排,长大后的叶舟走进藏区,写了大量关于藏族文化的诗歌。由于破除了心灵上的隔阂,好似信手拈来。
    年少时生出的情怀最通透、最真挚。因此,只要一只船还在,少年叶舟就在。
    枯燥,两点一线,一日三餐,叶舟描述着自己的生活。写作像是一场孤独而华丽的修行,而孤独则是对枯燥的另一种注解。自今年上半年起,叶舟开始了一个“帝王戏”剧本的创作,其中正剧的部分由他一力担纲。“那些年轻、时尚、不讲理的部分不归我管。”叶舟笑道。说到正剧,不免要查阅大量的资料,叶舟觉得责无旁贷,沉溺在史料的深井里,每天有十几万字过目,难怪他说自己快要吐了。
    “每个人身上都贴着标签,如果让我选择,我首先选诗人,再选小说家。”叶舟说。
    叶舟是诗人。他拒绝将诗歌与浪漫画上等号。他说,浪漫只是诗歌的一个小小特质。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是生命力的产物,言说着心灵的激情。叶舟无比拜服老祖先,他们将字造得如此恰如其分。叶舟说,“詩”不就是语言当中的寺庙么?而现实中的寺庙又是灵魂的栖息地,这是一种美妙绝伦的吻合。叶舟说,有的人生命的疆域在茫茫的大海上,比如郭川;有的人生命的疆域在硝烟四起的战场上,比如巴顿。一个诗人肯定是活在语言当中,他的母语就是他生命的疆域。
    写作是叶舟的生命,语言是他灵魂的栖息地。诗人叶舟亦是小说家。他写希冀,也写哀愁。他的文字自带体温,刚好36.5℃。叶舟说他喜欢藏传佛教,记者猜想他是个钟爱仪式感的人。不过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到哪怕一挂串珠。自从嗅出了包浆的铜臭气,叶舟就把珠串“藏”了起来,那层“包浆”也一同被埋葬了。眼见信仰被明码标价,文学被轻薄,他心生恻隐,挥就了一篇《广漠的包浆》,以期劝诫世人,至少是读到这篇散文的人。在文学面前,叶舟一片赤诚。
    近年来,各种笔会让叶舟应接不暇。他行走时在路上,停下来就阅读和写作。在国内,他的作品是西部风物的杰出代言;出了国,他的符号便概括成了中国作家。半月前,叶舟从北非归来。摩洛哥西部的卡萨布兰卡真的有个和影片中一模一样的酒吧,叫雷克酒吧,那里依然聚集着各色皮肤和身份的人。叶舟去的那天,港口恰巧大雾弥漫,场景亦如电影,一切都刚刚好。他在酒吧喝了酒,还吃了法餐。“除了读书,我还喜欢旅行。”这话如果出自某相亲节目的女主,你一定觉得俗不可耐。记者偏偏愿闻其详。当时,叶舟斜斜地靠着椅背,镜片后面的目光闪着它独有的光彩。落笔生花是叶舟的习惯,而他的侃侃而谈竟更具风致。——你恍若与风姿绰约的英格丽·褒曼擦肩而过,你呼吸着地中海带有咸味的风,远眺大西洋的深邃,还要当心别被那在西撒哈拉沙漠开花结果的仙人掌刺破手指……此刻,叶舟比他的文字还要生动。
    叶舟喜欢远方,但怕极了长途飞行,开始企图以几部好莱坞大片打发时间,最后发现面前的播放器里净是些没有中文字幕的外语片。罢了罢了,电影是看不懂了,那就看书。于是,在混合着人声、机械声的客舱里,有个中国男人在武侠小说的刀光剑影里恣意纵情。是的,他在读古龙,那才是天马行空该有的姿态。
    关于阅读,叶舟说,读书是一场我们与文字的因缘际遇。因此,他不愿向年轻人推荐什么书籍。他认为阅读不分好坏,
    读书更需要契机。阅读是挑剔的、入情入境的,比如在嘈杂的环境中,你可能会捧起一本武侠、玄幻或者言情小说,而在旷野的秋日里,一本能令人陷入沉思的哲学书就再合适不过了。前不久,陈忠实先生走了。叶舟用重读《白鹿原》的方式来纪念自己爱戴的前辈。颇具仪式感。
    江湖风传叶舟好酒。他笑了,戏谑道:“其实那就是个传说。我喝酒,是因为我喜欢热闹。要是一个人,我可是连酒味都不爱闻的。”因此,人们经常看见少年的叶舟一天赶上几个酒场。朋友们拥簇在桌前,热络地攀谈,透过烟雾缭绕的灯光的晕,人生亦往前行,有些朋友渐渐走散,相忘于江湖,而有些却亲厚依旧,相望于江湖。
    如果说,酒乃喧品,要聚一众人来喝,那么“静品茶香一味”,读读书、发发呆,当舌尖有了回甘,浑身热乎乎的,便心生满足了。
    啪嗒啪嗒,叶舟的打火机响了第四次的时候,采访结束了。“那时还上初二,我把英国诗人兰德的一首短诗抄在了铅笔盒上。我非常喜欢这首诗。倒背如流。它完全符合我的立场、我的态度。”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叶舟
    诗人、小说家、编剧,1966年生人,毕业于西北师大中文系,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发表过大量小说、诗歌及散文作品,作品多次入选各种年鉴、年度选本和中国小说排行榜,并被译为英、法、日、韩等国文字,有部分小说被改编为影视剧。著有诗文集《大敦煌》、《边疆诗》、《练习曲》、《叶舟诗选》、《敦煌诗经》、《引舟如叶》、《丝绸之路》、《世纪背影——20世纪的隐秘结构》和《花儿——青铜枝下的歌谣》,散文集《漫山遍野的今天》、《漫唱》,小说集《叶舟小说》(上下卷)、《叶舟的小说》、《第八个是铜像》、《我的帐篷里有平安》、《秦尼巴克》和《伊帕尔汗》,长篇小说《案底刺绣》、《昔日重来》以及长篇电视连续剧《我们光荣的日子》等。作品曾获得第六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小说奖、《人民文学》年度诗人奖、《十月》诗歌奖以及两届甘肃省“敦煌文艺一等奖”和“黄河文学一等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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