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已过,但天气仍是“热死牛”怎么破……不如去观赏古画,看看古人的“空调” ,那些能带来安宁和清凉的小器物,看看陈洪绶笔下的“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扇中有扇:略说陈洪绶画中的器物 观音像轴 陈洪绶 观音菩萨用的扇子应该是什么形制?晚明画家陈洪绶的画作《观音像轴》给予了我们一种回答。陈氏的《观音像轴》中观音菩萨所执的这把扇是一柄麈尾扇,麈尾扇出现于魏晋时期,是用头鹿的鹿尾所制,现在极为少见。从形制上看,是将麈尾和团扇相结合的产物。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将麈尾扇换成团扇,就过于生活化,也太过普通了。就是这一柄麈尾扇,既带有几分雅致,又带有几分神仙气,可谓是刻画观音菩萨的形象作为辅助的绝佳道具。 陈洪绶所绘有摺扇面《倚石听阮图扇》 ,扇面画的是男主人执一柄团扇斜倚在大石上,在一女眷的陪伴下听阮的情景。正是炎热的夏天,酷热难当下,画中男子将衣襟敞开,他手中纨扇上绘有墨竹;女眷手执一柄纨扇,扇上绘有荷花,画中地上的大盘内铺满新鲜的荷叶,荷叶内盛有桃子、灵芝、莲藕和两朵盛开的荷花。这两朵盛开的荷花与女眷手中纨扇上绘的荷花,一实一虚,产生一种紧密的关联。当荷花作为一种符号在画面中反复出现时,与之相联的信息就会被强调以至放大,引起人们的注意,在这里它引起的是人们有关夏天的联想。同样,执在男女主人公手中的扇也会引发人们对夏天的联想,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配合画家对主要人物的刻画。在摺扇的扇面上又描绘团扇,这真是“扇中有扇”了。 《扑蝶仕女图轴》中,陈洪绶描绘了一把扭曲的团扇,扇的柄身呈现舞动的“S”形,与扑蝶的仕女扭动的体态,以及那位手拈花枝正在行走中的仕女夸张的身体曲线相协调一致,将运动感加强。在这里,陈氏完全根据画面的需要呈现出富有节奏和如舞蹈般的韵律感。他将明代妇女直线条的衣裙和笔直的扇柄加以夸张变形,而不满足于囿于现实的原型。 明代以后,江南的地域范围趋于固定,据钱永的说法:狭义的江南范围应包括苏州、松江、常州、镇江、杭州、嘉兴、湖州七府之地。身为浙江人,陈洪绶的绘画艺术中江南文化特有的忧郁的诗性,借其画作中青瓷釉面破碎的开片涤荡开来。 江南山川秀丽,氤氲灵动,多雨湿润,其自然环境使人产生出一种婉约、清幽、伤感、沉郁的诗性遐思。而青瓷釉面中开片所形成的缺陷美,被陈洪绶一再地加以描摹表现,恰如其分地展现了这种柔美、浪漫、伤感的美学品格。对照陈洪绶《索句图》中青瓷器的实物,我们可以深切地体会出,这种由断裂的冰纹呈现出的层层叠加的破碎感是任何语言描述都难以比拟的。或许这残破的瓷器,与国破山摇之下晚明知识分子心中的抑郁之气间有一种悲剧性的联系。 在陈洪绶的绘画中,每一件器物背后都隐藏着丰富的寓意和复杂的因素,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其绘画中所刻画的器物独具魅力。陈洪绶借器物为其带来的灵感、通过描绘各种古代器物再次创造了历史情境,并结合服饰、家具、山水树石和建筑营造的环境将古人的生活真实地呈现出来。陈洪绶在画中器物被画家赋予崇高的人格化特征,并已形成独特的艺术面貌,其意义在于陈氏不仅借用器物有力地塑造出感人至深的人物形象,并借器物自身携带的丰富的文化信息及深厚的历史内涵,在情景交融的基础上达成“境生于象外” ,最终达到画家人格力量与宇宙生命之道的多层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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