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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中性“方单+动单”组配的结构与功能(2)


    2.1.2 单音动词的分类
    2.1.2.1 位移动词与非位移动词
    方位词最基本的语义特征就是表示方向和位置,在“”结构中,单音动词受前面单音方位词的修饰,这就必然要求单音动词凸显其在空间语义方面的特征。有鉴于此,我们以[+位移]这一语义要素为区别性特征,将能与单音方位词组配的单音动词分为“位移动词”和“非位移动词”,然后具体考察二者与单音方位词的组配情况及其内部规律。
    关于“位移动词”和“非位移动词”的分类,方续军(2000)、陆俭明(2002)曾做过研究,但根据其界定标准作出的一些判断不太符合人们的语感。如方著将“赶、追、拉、推、拖”都归入非位移动词,但在我们看来,这些动词都有明显的[+位移]特征;按照陆文的标准,“升、降、落、进、退、追”等[+位移]特征明显的动词也被排除在位移动词范畴之外。
    我们认为,所谓的位移动词必须在语义上突显某种位移动作,即动作行为的主体或客体在某种力的作用下经由一定的轨迹从甲位置移到乙位置。可以将以下格式作为鉴定位移动词的形式标准:
       
    凡是能进入该结构的动词都是位移动词,反之则为非位移动词。如“落”可以进入该格式,形成“降落伞从飞机上到地面落了八百米”,“拉”可以形成“他从村口到家里拉(拉车)了二百米”,“弯”可以形成“这条线从A点到B点弯了三十度”。“落”“拉”“弯”都可以归入位移动词。这条标准具有较强的实用性,鉴定出的位移动词也比较符合人们的语感。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交接动词和视觉动词。交接动词包括“交、买、卖、借、租、嫁、娶”等,它们虽然不能进入上述位移动词鉴定式,但其语义中的“位移”特征却非常突显,我们把它们也归为位移动词;视觉动词包括“看、视、望、瞧、瞅”等,它们也不能进人上述鉴定式,但人们在认知上通常将视觉动词感知为一种目光的虚拟位移(fictive motion)动作,视觉动词和位移动词经常出现于同样的句法和语义结构中(Slobin,2008),因此我们把视觉动词也看作位移动词。根据上述标准,在《现代汉语词典》的1014个单音动词中,共有位移动词292个,非位移动词722个。
    2.1.2.2 定向位移动词与非定向位移动词
    在汉语中,绝大多数位移动词都是根据其表示的位移动作的方式特点来概念化的,如“跑、走、奔、蹿、跨、迈、逛、踢、追”等虽然都是表示脚部用力带动人体发生位移,但是由于不同位移方式在细节上的差异,从而被概念化为不同的概念。位移方向也属于广义位移方式的一种,虽然每个位移动作都会有一定的方向,但是不一定会体现在表示该位移动作的概念之中,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一个位移动作的方向都会被概念化。以“踢”为例,这一位移动作的方向可以是向上的,也可以是向下的,可以是向前的,也可以是向后的,但是人们并没有根据不同的方向定义出不同的“踢”。可见,“踢”的核心义素是体现位移方式的成分(即“撞击”),而方向特征在其概念中是隐含的、不固定的,单独拿出一个“踢”,我们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踢”。像“踢”这样,在其概念语义中不包含特定方向成分的位移动词我们称为“非定向位移动词”。
    相反,汉语中也存在另外一些位移动词,在它们的概念语义中就已经蕴含了[+方向]这一语义要素,只要提及该位移动词,不需要再用其他表方向的成分进行修饰限制、补充说明,我们就能确知常规情况下该位移动词所表达的位移事件的方向,如“跑、走、蹿、跨、迈”,更典型的再如“升、降、进、退”等。“升”肯定是背离地面向上移动的,“降”肯定是朝向地面向下移动的,“进”肯定是向着人面对的方向移动的,而“退”则肯定是向着人背对的方向移动的。这种在概念语义上已经包含了特定方向义素的位移动词我们称之为“定向位移动词”。对定向位移动词的界定我们主要依据《现代汉语词典》的注释,如果在某个位移动词的一个义项中包含表达特定方向的成分,我们就将该动词判定为“定向位移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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