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报:您的作品都很重视题材的新颖,《红处方》写戒毒,《女心理师》写心理咨询,《血玲珑》写骨髓移植和生命伦理,《预约死亡》写临终关怀医院,包括《花冠病毒》,几乎每本书都涉及到一些医学的敏感问题。因为新书有一些科幻的色彩,有人评价为您的“转型”,您认可吗? 毕淑敏:我从16岁当卫生员,经过严格的训练,是把医生作为终生职业的。这和去医院体验、和医生交朋友的感觉是不同的。当我成为作家,那些职业的习惯没有停止或者遗忘,而是深入骨髓。严格的医学训练对于写作不见得都是优点,但是在这个职业中培养的严谨、认真、冷静、务实等医生的准则,包括人道主义的情怀、对生命的珍惜,对生命领域的关注和好奇,都有很深切的感受。我在所有作品中对生命的延续、对生命的关切,是一以贯之的,贯穿着对人性的观察和感悟。可能写散文或者小说、科幻,可能哪天写个剧本,万变不离其宗,就其内容来讲,一定是贯穿对生命的热爱和思考,不但热爱自己也热爱别人的生命。 读书报:写作这本书,您不但阅读了大量有关病毒的图书,而且SARS期间您走访外交部、国家气象总局、北京佑安医院,走访那些一线的医生和护士们,走访从非常危险的病症当中恢复过来的病人,包括焚烧SARS所有排泄物的火化场,以及研制抗击病毒药物的第一线科研人员等等。拿出写报告文学的案头工作和实地采访写小说,您认为是必需的吗? 毕淑敏:掌握的资料写作时基本忘了,它只是让我在写作的时候,有能力用这种方式表达这个题材。就像中医的望闻问切,如果不见病人就诊断,在我来说做不到。实地考察、阅读资料之后,再进入自己的想象中写作,我大概遵循这样的过程。勤奋,是我当医生的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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