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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和现实的天平上


    武歆短篇小说《一场撕心裂肺的出轨》
    《天津文学》2016年11期
    在短篇小说《一场撕心裂肺的出轨》中,武歆向读者展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观察角度。小说只有三个人物:作为叙述者的“写诗的小克”、小克的姐夫老马及其夫人刘秀贞。小克显然并不具备“人物”的意义,他仅仅是作为一个功能性的角色,小说实际上就是在老马与刘秀贞之间展开故事的。
    小说并没有太多的情节。一个普通的夜晚,老马发现自己的夫人刘秀贞在离家三小时后还没有回家,于是找到了内弟小克通报这个“失踪”消息,经过一夜的等待和半天的寻找,刘秀贞被发现在一家酒楼里点了一桌子饭菜,又无能力结账。小克和老马赶过去汇合、处理,平安无事。如此而已。
    我推测,如果仅仅通过小说标题所示去期待文本,看到以上对小说的简介后,武歆说不定会遭到读者怒骂:骗子,说好的“撕心裂肺”呢?你宣扬的“出轨”呢?然而当我们仔细阅读了文本之后,一种难言的苦涩和创痛就会在什么地方击中我们的软肋,使我们恍然大悟:生活绝不仅仅如此而已。
    武歆怀着一点点狡猾的“恶意”,嘲弄了读者的世俗期待。同时,小说的叙事能量,也远远达不到“撕心裂肺”的强度,那几乎是一个“无事的悲剧”。被生活定义为吝啬鬼的近乎奇葩的男主人公老马,加上一个夫唱妇随20年的无言者刘秀贞,是被生活彻底征服和击垮的人。他们半生凄苦,有愧于人伦亲情,丧失掉了朋友,就相当于退出了社会,几乎是作为孤立无援的自然人而苟活着。武歆试图告诉我们,他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我们的社会中,其实是不乏这种单调倔强的生物性存在的,只是我们没有耐心去辨认他们而已,甚至我们尤其无法从他们身上认出自己的病灶。异类感和屈辱感是他们惟一跟这个社会连接的纽带,但这类人物只有遗忘掉异类感和屈辱感,才能寄生在社会中苟活下去。
    莫泊桑的《项链》,同样是一个面对贫困、屈辱与绝望的故事。玛蒂尔德及其丈夫并未因为经济上的灾难而去寻找“吝啬异类感”的道德根据,从而将一切个人责任归结为一种想象的社会原因。莫泊桑峰回路转地告诉我们,他的人物所付出的惨痛代价完全不值得,但他的人物并未因此丧失社会道德。的确,构成小说人物心理动机的社会元素,并不必然导向人物道德的放弃、崩溃与病态。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