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兽（长篇小说节选）(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8 04:11:53 光明日报 柴纳·米耶维 参加讨论
可是，它杀不死，或者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杀死。巫师拿刀砍它，可它在刀刃之下分成两半，又融回一体，渴求地仔细研究着刀片，想抓住那块金属。 他抓起熨斗打它，它往后退缩，又重组身上物质，上前绕着凶器蠕动，打算把熨斗当滑板玩，糊得熨斗脏兮兮的。火烧只会让它略感不适，它在酸液里也待得安安稳稳。面对种种险境，它都像对待灰尘一样细致研究，想加以利用，这种孜孜不倦的学习让巫师作呕。 于是他把那坨恶心的东西倒进麻布袋。他能感到它往麻布经络的孔隙里挤，便迅速驾上车，工具箱摆在身边，里头的粗麻布拱来拱去（他不敢放在后座上，万一它跑出来，凑到他身边打量周围环境，就不能及时发现了）。 他将车停在大联盟运河畔时，几近夜晚。这里是伦敦西部的市政园林，两旁破旧的桥梁画满涂鸦，远远听到滑板公园中最后一伙小混混打闹的声音。巫师打算把召唤兽溺死。他倒是没有傻到认为真能溺死，但给这东西绑上一块重石，丢进冰凉的脏水，让他如释重负，不由得长吁一声。看着它被运河完全吞没，永远摆脱了。随后他溜了。 召唤兽惬意地待在淤泥中间，努力学习。它生出雏肢触探世界，毫无畏惧地舒展全身贴上袋壁。 它将新发现的一切与已知的一切相比较。它的力量就在于变化。它使用工具，除了实际使用之外，没有别的渠道可了解事物。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工具。现在，召唤兽对尘土了如指掌，对刀和熨斗略知一二。它感知到麻袋的纤维纹理和水，尝试着使用它们，发现与以前使用的工具大不相同。 它爬出麻袋，在黑暗的泥泞中笨拙地划水，姿势丑陋。它认识了垃圾碎片和小型生物。不久它又发现，即使在如此污秽的河渠中也有顽强的鱼类生存。它小心撕扯开几条鱼的身体，学习如何利用。 召唤兽摘下它们的眼珠，揉在一块，提着视神经晃荡。接着它突出微小的细丝，对接上血块斑驳的神经桩。召唤兽的学习进程从此燎原开来。它把眼珠吸入体内，第一次接收到视觉信号，虽然没有光（它正钻在淤泥里），也突然明白自己身处黑暗。它滚进浅滩，刚入手的角膜结构为它呈现出街灯光芒刺穿暗黑河水的景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