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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和他的《平凡的世界》


    路遥最重要的文学作品《平凡的世界》,随着电视剧的热播,再一次进入大众视野,而且迅即受到广大观众和读者的欣赏和呼应,这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平凡的世界》所描写的年轻人生活成长的基本环境与今天相比,已经有很大的甚至质的不同,却依旧能引发今天的乡村和城市广大读者观众的情感共鸣,并对他们发生价值和情感的双层影响,这样就奠定了《平凡的世界》的史诗品格,亦或说经典性作品。
    坚持现实主义创作精神,丰富并开拓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是路遥始终不渝的艺术创造理想。路遥说过:“现实主义在文学中的表现,决不仅仅是一个创作方法问题,而主要应该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在我理解就是依循现实的客观逻辑,再现和表现生活直面人生。早在他创作《平凡的世界》之前的1983 年春天,我们一起到河北涿县参加中国作协举办的“农村题材小说创作座谈会”,路遥在大会交流发言中阐释他的现实主义创作主张,末了有一句让我至今不忘的警句:“我不相信全世界都养一种澳大利亚羊。”这句话的社会背景是,刚刚开放不久的中国文坛,一下子把近一个世纪的各种文学流派招引进来,现实主义开始遭遇被看作是落后过时的创作方法。路遥这句机智幽默的比喻,不仅见得他的睿智,更见出他对世界追求的独立个性和禀赋。几年之后《平凡的世界》的面世,在读者中引发了广泛共鸣,而且更难得它在30 余年中经久不衰,足以见得现实主义的活力和魅力。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不仅是他的现实主义创造理想的完美实现,更在于对当代文学的现实主义创作提供了标本和示范,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现实主义的内涵。
    生活是文学艺术创作的源泉,路遥用自己的整个创作生命书写了这句至理名言。我们习惯说陕北路遥和路遥的陕北,那是他的生身之地,体验是直接的;更难得的是他在个人身份发生变化之后依然扎根立足陕北,从乡村到县城,从窑洞到矿井,继续着他的体验,这种直接的体验无疑是路遥独得独有的,也是成就他创作的独特风景的关键。在创作《平凡的世界》的准备阶段,他读过近百部各种风格的长篇小说,无疑是汲取营养,丰富现实主义;又翻阅了十年来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参考消息》等资料,系统了解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的纵横脉络,以便理解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发展脚步……这样,便铸成了不朽的史诗《平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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