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批评是不是学问(4)
http://www.newdu.com 2024/11/29 08:11:41 人民日报 张江、李洁非、吴 参加讨论
理论的生命力根植现实 张江:文学理论也是如此。一些从事理论研究的学者,写起文章来习惯掉书袋,旁征博引,却忘了一个基本的问题,理论是关于文学的理论,只有根植于鲜活的文学实践,并最终指向文学实践,理论才有意义。一切离开了现实的理论,都是空头理论。现实性是理论的生命。 陈晓明:文学理论与文学批评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它们可以清晰地区别开来。文艺理论作为一门专业,在当代历史的某一时段内曾经显得无比重要。即便“文革”后,文艺理论的重要性依然不可动摇。新时期的创作现实对理论提出挑战,亟须给文艺松绑,理论界围绕文艺与政治的关系、文艺的人性论、人道主义、文艺的上层建筑属性等展开论争,其结果是使文艺理论这个专业获得了思想解放。也因如此,文艺理论原来设定的一些权威性命题近乎失效。一门学科因为理论的解放而面临动摇自身根基的危险,这是发人深省的事。但是,这也恰恰表明,当代中国的文艺理论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在实践中获得了自我更新的生命力。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后,中国社会的文艺实践异常丰富,文艺理论不再可能封闭于原有的原理、定律之中,那些被作为原理概括归纳的命题,都面临着文艺现实的检验,甚至可以说,理论的既定性失效了,理论只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论述和言说方式。就我个人的体会而言,理论批评一定要介入文本,一定是文本释放出理论要素和活力。批评活动不能拿着理论的条条框框教条化地去套具体的文本,不能用既定的理论去要求作家照样创作。理论只具有思维方式的意义,即是说,在面对具体的文学创作、具体的作品文本,所有的理论成见都要抛开,所有现成的理论结论都不具有权威性和绝对性,而是要回到文本的具体阐释,从中发现文本的意义,或者提炼出文本的理论素质。 其实,在欧美的文学批评活动中,“文学原理”常常只是对文学批评的概括和归纳。例如勒内·韦勒克和奥斯汀·沃伦的《文学理论》、沃尔夫冈·凯塞尔的《语言的艺术作品》、特里·伊格尔顿的《文学理论导论》,以及罗曼·英加登有关文学作品的数部理论著作,这些所谓的文学理论著作,并非自己归纳一套文学的基本原理或规律,而是归纳新批评、结构主义、符号学、阐释学、接受美学或现象学有关文学研究或批评的一些基本观点、概念和方法论。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耶鲁四君子”的解构主义文学批评引领美国潮流,他们的文学批评被认为具有很强的理论性。但他们的批评显然不是去阐发或还原解构主义的理论,也不是要形成什么原理体系,而是进入文本内部,去发现文本修辞和文学性构成的肌理。 国外文学理论的这些发展,有供我们借鉴之处。文学理论要发展,不是要在理论构架上多么精巧玄妙,论述上莫测高深,语言上佶屈聱牙,也不是形式上旁征博引。这些作文之道,固然重要,但都不是最根本的。文学理论的生命力,在于它的现实性。文学理论要激活经典文本,使我们获得新鲜的感受,更要从当下的文学创作实践中汲取理论的启示性和自我更新的生命力。理论的生命力在于指导现实,这句古老的名言,在今天仍有着巨大的生命力。理论要面向创作现实,面向批评现实,在与文本的直接碰撞中锤炼自身。 张江:从事学术研究,追根溯源,严谨考证,讲究学术规范,这些都非常重要;重视理论推衍,逻辑严密,与过去的理论大师对话,这当然也很重要。但还要强调一点,学术研究要以我们当下身处的现实为核心。以此为核心,不是不兼及其余,一个大国,要有各种各样的学者,从事各种学问的研究。但是,最大的学问,还是当代的学问,最重要的学术研究,还是当代问题的研究。忘记这个核心,研究就会失去生命力。当下的文学批评,只要对作家、读者有利,能为繁荣中国的文学做出贡献,它就是学问,而且是极其重要的学问。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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