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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题终南翠微寺空上人房》诗笺注


    诗题一作“宿终南翠微寺”。终南:山名,指终南山。秦岭主峰之一。在陕西省西安市南。一称南山,即狭义的秦岭。古名太一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
    翠微寺:佛寺名,在终南山,即贞观时的翠微宫。翠微宫是唐工部尚书阎立德为太宗李世民避暑主持修建的。建成后,太宗始在此避暑并处理朝政。宫正门面向北方,名云霞殿,朝殿名翠微殿,寝殿名含风殿。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驾崩于含风殿。据《元和郡县图志》、《新唐书·地理志》皆言翠微宫元和中废为寺。
    唐代李白《答长安崔少府叔封游终南翠微寺太宗皇帝金沙泉见寄》诗云“河伯见海若,傲然夸秋水。小物昧远图,宁知通方士。多君紫霄意,独往苍山里。地古寒云深,岩高长风起。初登翠微岭,复憩金沙泉。践苔朝霜滑,弄波夕月圆。饮彼石下流,结萝宿溪烟。鼎湖梦渌水,龙驾空茫然。早行子午关,却登山路远。拂琴听霜猿,灭烛乃星饭。人烟无明异,鸟道绝往返。攀崖倒青天,下视白日晚。既过石门隐,还唱石潭歌。涉雪搴紫芳,濯缨想清波。此人不可见,此地君自过。为余谢风泉,其如幽意何。”可见至李白生活的时代,翠微宫已废为寺。
    空上人:名迹未详。上人,本指道德高尚的人。汉·贾谊《新书·修政语下》:“闻道志而藏之,知道善而行之,上人矣;闻道而弗取藏,知道而弗取行也,则谓之下人也。”据《释氏要览·称谓》引古师云:“内有德智,外有胜行,在人之上,名上人。”自南朝 宋以后,多用作对和尚的尊称。《南史·宋纪上》:“尝游京口竹林寺,独卧讲堂前,上有五色龙章,众僧见之,惊以白帝,帝独喜曰:‘上人无妄言。’”宋·苏轼《吉祥寺僧求阁名》诗:“上人宴坐观空阁,观色观空色即空。”清·陈梦雷《为心月上人书纸》:“今我上人,号为心月,世人观者莫于心外别求月体,莫于月外别作心相。”
    此诗作于开元十七年(公元729年),记录了孟浩然的一次“山水有清音”的终南山之旅。作者原本身居长安,仕途蹭蹬,故不畏路途遥远,寻仙问道,慕名前来拜访空上人。一儒一道,宾主相得,谈笑竟夕,并借宿翠微寺禅房。诗意充满了天真与浪漫气息,从中可见除却尘累,高蹈世外的生活对于孟浩然所具有的强烈吸引力。全诗云:
    翠微终南里,雨后宜返照①。
    闭关久沉冥,杖策一登眺②。
    遂造幽人室,始知静者妙③。
    儒道虽异门,云林颇同调④。
    两心相喜得,毕景共谈笑⑤。
    瞑还高窗昏,时见远山晓⑥。
    缅怀赤城标,更忆临海峤⑦。
    风泉有清音,何必苏门啸⑧。
    笺注:
    ①这句说雨后返照之中的翠微寺景色极佳。返照:指夕阳,落日,傍晚的阳光。唐·骆宾王《夏日游山家同夏少府》诗:“返照下层岑,物外狎招寻。”唐·刘长卿《碧涧别墅喜皇甫侍御相访》诗:“荒村带返照,落叶乱纷纷。”宋·林逋《孤山后写望》诗:“返照未沉僧独往,长烟如淡鸟横飞。”清·蒲松龄《聊斋志异·莲花公主》:“忽然醒寤,则返照已残。”
    ②这句说长久闭门不出,销声匿迹,如同沉浸在冥界之中,今日始扶杖登高远眺。闭关:闭门谢客,断绝往来。谓不为尘事所扰。南朝·宋·颜延之《五君咏·刘参军》:“刘伶善闭关,怀情灭闻见。”唐·李周翰注:“言伶怀情不发,以灭闻见,犹闭关却归而无事也。”宋·苏舜钦《答韩持国书》:“衣食虽足,闭关常不与人相接可乎?”清·梁章巨《归田琐记·和卓阁老纪恩诗》:“云龙追逐当时志,愧我衰龄独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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