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糖匪 Hermessage is committed Tohands I can’t see— 狄金森诗中这两句,常被理解为向未来读者发出的信息;她的诗歌指向未来。对许多作者而言,作品从创作之初,就已经具备它的时间指向:为过去而写,作为见证或者结语;为现在而写,作为一种当即回应,或为未来,为尚未诞生的和将要消失的。 技术不断自我增殖的时代,向前的加速度撕扯所有人的时间体验。时间感破碎,小说如何获得一种清晰有效的时间指向?一直思考的问题,在创作《半篇半调》过程中有了答案——临界状态。 在写以及将要写的小说,将全部指向临界状态。 无论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是否意识到,巨变已经发生并将持续。坚固的时空观早已动摇,当下的现实就是在不断积累危机因素的日常生活与灾难发生的临界线上,我们生活在非常规状态,一起站在火山口的凉亭上,忍受着多个方向的冲击,从一种状态过渡另一种状态。既然如此,那么作为作者,抛下常规状态的线性时间观,直视脚下的火山口,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了。在这里,过去、现在、将来共享着同一个火山喷发的周期。为了操练临界的认知,为了能够“在日常中保持紧张,在习惯中确认陌生”,或者紧紧为了直面这样的现实,我选择以临界状态为时间指向,具体到《半篇半调》,写的是一次半途而废的新闻报道,一次语言在现实面前的挫败。 现实过于复杂庞大。语言无法包裹现实。一篇完整的小说多少有点过于完美。那么一份客观中立的报道又能走到多远呢?尤其是对于弱者,对于受害者,那些概述他们遭遇的语言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特权?它们是否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借用小说初稿里的一句话。“没有亲身经历就无法想象痛苦。受苦者有权剥夺你想象她痛苦的权利。”我忍不住怀疑,许多时候,当我们在强调人类共同命运体、普遍性苦难时,是否有一丝自我安慰甚至自我感动在其中,为了在苦难的普遍性中消解对受苦个体的愧疚。面对别人的苦难,我们也许应该谦卑地承认某种情感和思想的不可及。 这么说来《半篇半调》中,我想拨动的是一根“不能及”的弦。在火山口,你,陌生人,我的兄弟姐妹,我们互为异类,又是彼此的肢体,让我们为彼此做一点什么,尽管那是不完全的。 总觉得小说家应该少说多写,生怕自己沉迷于一种更轻松地表达——或者更糟,沦为高音的奴隶——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写下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创作谈。 感谢《收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