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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原野盛宴》:从这里感受《诗经》《山海经》的悠远气息

http://www.newdu.com 2020-05-20 光明日报 赵月斌 参加讨论

    
    《我的原野盛宴》插图 王畅/绘
    张炜的新作《我的原野盛宴》(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1月出版)是一部富含生命原色的作品,字里行间满是暖意,仿佛那片海边林子就在眼前,那林间野宴虽然已过了半个多世纪,仍旧鲜美如许,仍旧神秘如斯。
    张炜曾说过,人若忘掉了少年感觉,大概也就开始“变质”了。他早就认识到,对作家而言,童年和少年的追忆不但恒久,并且会不同程度地奠定一生的创作基调。《我的原野盛宴》是着力于写实的非虚构,写的是作家幼年阶段的“野蛮生长”。
    《我的原野盛宴》重在一个“野”字。与种种野物的来往交流,实质上是唤醒人的自然天性。这本书讲的就是一个小孩子的野地童年,他不用刻意像外来客一样去融入野地,因为他一落草就是野地的孩子,本身就生在野地、长在野地,和野地里的野花野草野兔野鸽一样,可以凭着浑身野气,很轻松地和各种野物怪人打成一片,简直就是“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的林中赤子。一个无邪无畏的野孩子,饱尝野枣野葡萄野草莓,喝着渔铺老人的美味鱼汤,敢于躲到老林子里自筑的小窝过夜,乐于跟荒岛上的野猫探险猎奇。拥有这样的经历,不啻拥有一簇不灭的炬火,就像林野深处那个名为“灯影”的村庄,总能闪烁传递一些体恤的光亮,让走夜路的人心里有底,走远路的人翘首有盼。
    翻开《我的原野盛宴》,足可见识三百六十多种动植物,单是各种鸟兽草木,像老呆宝、痴大眼、迪咕老、刘长卿、十大功劳等,大概每个名字背后都有故事,吸引人花费一番心思。再想一想诱人的五花饼、蒲根酒,没有面目的“煞”、会抽烟的老狗獾,一些亦真亦幻有鼻子有眼的奇物怪事,直让你感觉进入了和《诗经》《山海经》气息相因的交感通灵世界。
    张炜如同振木铎以收集乡野土风的采诗官,让我们听到生动、旷远的“荒野声音”。《我的原野盛宴》续接了悠远的“国风”,有着一个非常辽远的“风”的背景。这野性之“风”吹动性情,给人一种舒卷自如的精神气度。张炜的“野地美学”当然不是要重回保守落后的腐朽世代,而是试图以自然野性唤起一种从容自洽的归属感。
    《我的原野盛宴》是非虚构,但又不是靠采访当事人、搜集写作素材写出的全视角作品,而是以相对受限的主人公视角对童年记忆的重构。那么多的名物故事,那么逼真的情景再现,那么条理的对话、心理活动,哪怕只是简单地罗列连接起来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且不说这么久远的记忆免不了会有差错、空白。显然,这种对个人记忆的非虚构,需要掀起剧烈的头脑风暴,需要为漫漶的记忆重新勾线、上色。有评论家认为“回忆就是一种想象力”,这种说法不无道理。《我的原野盛宴》写的是近乎60年前的事,作者经过多年沉淀,经过无数次的打捞、揣摩,才得以创造出这样一部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多维度互动的全息化作品。现在常读到一些应时之作,它可能贴近现实,离我们的生活近,写的都是眼下司空见惯的人和事,可是读起来却总显干瘪、贫乏,像是硬画在玻璃上的铅笔画。《我的原野盛宴》则不然,它让你觉得这场半个世纪前的盛宴如在眼前,和3D影像一般栩栩如生。法国现代派诗人波德莱尔说过:“一切优秀的、真正的素描家都是根据铭刻在头脑中的形象来画的,而不是依照实物。”同理,对作家而言,好记性固然难得,非凡的回忆能力、巧妙再现记忆的能力也许更加重要。
    读《我的原野盛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拥有童年的“老小孩”,从心所欲地重返童年、再造童年,乃至痴人说梦般幻化出一场童年盛宴。我倒不认为这本书采用的是所谓儿童视角,或是把它简单归类为“生态文学”“自然主义文学”,当然也不是那种专写给小孩看的“童话”。《我的原野盛宴》开篇就是“野宴”,作者毫无保留地告诉读者,采药人老广遇到了一桩“好事”,也就是“这林子里的精灵要请客”,在一个大树墩子上用大螺壳、木片、柳条小篮、树皮盛上“最好的吃物”,不光有花红果儿、煮花生、栗子核桃、大馒头、炸鱼、烧肉,还有一壶老酒。老广自称曾救过一只老兔子,“如今成了精”,这酒宴分明是来答谢他的。当然,这只是老广自己讲的,没有证人。外祖母也只当听“故事”,说他“哪里都好,就是太能吹了”。一句话就消解了野宴的真实性。但就是这个“吹牛”牵动了全书的筋骨,把《我的原野盛宴》的话语空间跃升到了神话的维度。也就是说,主人公的叙述立场决定了这部作品的神话性。尽管它的外壳是非虚构,但是叙述人对兔子精大摆野宴这件事的确信,使得他的童年故事拥有一个超世俗的神圣空间,自己动手代替精灵造出假想的野宴。所以,这部作品就不单单是让你“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还带你进入一个浩渺的神话世界。这样的原野不只是世俗经验中的眼见为实,还有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的神秘事物。
    一段童年记忆,竟被写成了神话,或者说被我读成了神话,或许会有人不以为然,这是非虚构作品,与神话何干?可是我觉得,非虚构与神话一点也不矛盾。假如真的把那些“不实之辞”“无稽之谈”全部清除,把兔子精野宴的秘密彻底揭穿,让主人公变成一个“科学”、理性的小老头儿,或许就会像《红楼梦》把大荒山、无稽崖、通灵宝玉等悉数删除,原本的好玩有趣、神奇莫测、歧义重重定也荡然无存,这样的书即便字字皆真、句句属实,恐怕也是索然无味,不值一读。
    (作者:赵月斌,单位:山东省作协文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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