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浙江省温州市瓯剧艺术研究院院长蔡晓秋忙得很,结束了“浙江戏曲北京周”的演出和专家研讨会,又率队奔赴吉林长春演出。 记者见到蔡晓秋时,是在北京演出瓯剧《杀狗记》的前一天,虽然多日奔波、连续排练,但其人依旧充满神采、平和从容,这大约是一个剧种、一方舞台、一腔热情所赋予演员的最好滋养。 投身瓯剧不离不弃 蔡晓秋从小就是班上的文艺骨干,1991年正式考入艺校的瓯剧团代培班。“上世纪60年代初,当地政府办过一届瓯剧班,之后出现人才断层,直到1991年才又办起来,当时教我们的老师最年轻的都50多岁了。”蔡晓秋说,瓯剧的现状和老师的谆谆教诲使她一接触瓯剧就深知自己的使命和肩上的责任。 学戏很苦,但蔡晓秋1997年参加工作后所遭遇的困难更苦。那时候瓯剧的生存环境不理想,待遇堪忧不说,蔡晓秋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演出。“当时农村没有像样的剧场,只能临时搭起草台,四面透风,晚上就打地铺,睡在水泥地上。”蔡晓秋回忆,有一次她随团到村里演出,晚上住在一座祠堂里,头顶上吊着村里老人备下的寿材。“我家境还不错,有很多种职业选择。如果我是一名老师、医生或者银行职员,遇到那么多困难,可能早就离开了。但遇到的恰恰是钟爱的瓯剧,就不能随便放弃。”蔡晓秋强调。 《装疯》《洗心记》《高机与吴三春》《橘子红了》《杀狗记》……蔡晓秋在舞台上挥洒智慧和汗水,收获掌声和幸福,一坚守就是20多年。她把最好的年华献给钟爱的事业,终于等来了戏曲发展的好时代。一路艰辛,她自己倒看得平淡:“每个人都应该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挺正常的。” 学昆曲,拓宽表演天地 蔡晓秋不喜欢说漂亮话,但对自己的表演有极高的要求。2010年前后,她一度感到遭遇瓶颈,必须想办法突破,便想到向百戏之祖昆曲学习。几经辗转介绍,蔡晓秋找到了昆曲表演艺术家张洵澎。“先跟张老师学了两折戏,也是老师对我的考查,然后才正式拜师。”蔡晓秋说,瓯剧的表演很接地气,但有时不免随意、粗糙或过于夸张,而她所接触到的张洵澎的表演艺术规范、细致、严谨,起初自己还不太适应,学到第三出,才进入状态。“昆曲为我打开了一扇门,从举手投足、身段、眼神到表情管理,我的收获非常大。”蔡晓秋说,她认真学习、演出了不少昆曲大戏,心里有了底,才着手将张洵澎的拿手戏、昆曲《百花赠剑》移植成瓯剧,成为瓯剧常演的保留剧目。 张洵澎给予蔡晓秋的不仅是舞台上的技巧,更是对人物深刻、准确、独到的理解与表现。“比如塑造《狮吼记·跪池》中的柳氏,我就不把她演成悍妇,也不把陈季常简单理解为怕老婆的懦弱男人,而是演成一对相爱的夫妻在逗趣,充满生活气息,这样的人物才可爱。”蔡晓秋说,“再比如塑造貂蝉,决不能轻浮,一定要演出知书达理的修养,戏才能好看。即便是演《磨房产子》这样悲苦的戏,贵气也是不能少的,这是行当给演员提出的要求。” 除了艺术精湛,张洵澎的平易乐观也给蔡晓秋带来很大影响。“老师特别单纯,永远开开心心的,这个我暂时还做不到。”蔡晓秋说。 培养瓯剧后备军 蔡晓秋没法像张洵澎那样永远开开心心,这与她肩上的担子有关。温州市瓯剧艺术研究院是“天下第一团”,用蔡晓秋的话说“几十条好汉肩负着一个剧种传承发展的使命”,需要她操心的事太多了,人才培养就是重中之重。 目前,温州市瓯剧艺术研究院有20多名青年演员,他们业务过硬、面貌清新,在浙江乃至全国已小有名气。2008年艺术研究院招聘演员时,当时蔡晓秋还不是院领导,但她坚持提议,一定要深入温州的县、镇、村中物色瓯剧苗子。“我是温州苍南县人,当时就和几名同事一起到苍南去招生。”蔡晓秋回忆,“城市的孩子大多不能吃苦,家长也不肯让孩子学戏,所以我把目光锁定在农村。我们一所所学校地走,孩子们做操,我们在边上看,看到有灵气的就如获至宝,赶紧跟学校、家长和本人沟通。”这批年轻人就是蔡晓秋和同事们这样地毯式搜索选拔出来的。 如今,年轻人的发展让蔡晓秋欣慰。“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培养他们10年,他们现在爱瓯剧、爱表演、爱舞台,瓯剧后继有人了。”蔡晓秋说,瓯剧的很多戏年轻人已经能接过来了,《杨门女将》《白蛇传》等大戏也演得有模有样,有的青年演员拿了“白玉兰”新人主角奖,还有的准备在今年举办个人专场演出。“青春不等人,我想帮助他们快速成长,扶持他们早日成才,把瓯剧传承好。”蔡晓秋殷切地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