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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网络影视作品从诞生伊始至今，毁誉参半，掌声与谩骂齐飞，点击量与票房共振。横空出世的网络影视作品，何以呈井喷之势?会否与之前沸沸扬扬的微视频一般陷入没落?从影视美学的维度而言，网络影视作品存在哪些问题?从影视产业发展的角度看，网络影视传播当下遭遇了哪些瓶颈?本文将立足中国影视产业发展的整体形态，从新媒体产业的发展状况和趋势出发，诊脉网络影视的产业症候，针对其美学缺陷和产业发展态势，分析网络影视的产业前景和转型路径。 关 键 词：网络影视 影视产业 产业链 产业转型 网络影视自诞生以来，在受众需求、制作方、新媒体视频播出平台以及资本市场的合谋下，经历了混乱无序的野蛮生长，掌声与谩骂齐飞，点击量与票房共振，尽管遭到各种质疑和诟病，其发展依旧如雨后春笋，势如破竹。当下，网络影视的存在已然让业界和学界无法漠视，成为中国影视产业中新媒体影视产业的佼佼者。 网络影视伴随着新媒体传播而生，是我国影视产业应对新媒体变革的一次机制调整。随着国家监管的加强、优质影视资源的加盟以及各大视频网站的助推，网络影视将迎来全面的产业转型。只有在灰烬中涅槃，才能发挥网络影视的互联网思维，彰显自身在剧本创意、影视制作、产业链拓展等高附加值方面优于传统影视的产业优势，迎来全新的网络影视时代。 一、乱象与争鸣：众声喧哗中的网络影视 网络影视指涉那些以视听元素为基础，塑造人物，讲述故事，以网络传播作为主要渠道的影视作品。其具有鲜明的“网生”特质，低成本、快传播和高点击、高回报的特性，受到众多制作公司的青睐，爱奇艺、优酷、腾讯、乐视等视频网站竞相加大自制力度。然而，纵观网络影视的发展状况，确实犹如一地灰烬，珠玉难觅，问题不可谓不多矣，这也是其频频遭遇质疑和贬损的原因之所在。 1.网络影视的横空出世 最早专为互联网制作的影视作品当属美国的网络剧《地点》，诞生于1995年，随后又有KateModern:GapYeax《寂寞女孩15》《苏菲日记》Ouarterlife《桑姆国王的秘密生活》等作品问世。香港资深电影人文隽制作的《男女字典》《百分百感觉》等也是非常有特色的网络影视作品。土豆网的《漫品生活秀》、优酷网的《嘻哈四重奏》、酷6网的《男生那点事》是我国内地较早的网络影视作品。 伴随着各种微电影、短视频大量出现在网络，各大网络平台的加盟更使网络视频成为关注的焦点。2014年3月18日，由爱奇艺主办的“网络大电影成就梦想”高峰论坛在京举行，首倡“网络大电影”概念，①专指时长超过60分钟、符合国家相关政策法规、以互联网为首发平台、制作水准精良并具备完整的结构与容量的电影。②爱奇艺副总裁提出“网络院线”的概念，以区别传统的电影院线，并明确表示，网络院线中多为“投资在50万元到三四百万元之间，时长超过60分钟，没有特别大的造景，制作、拍摄、周期相对也短，核心是故事”③的网络影视作品。 这些作品从数量到网络票房确实都取得傲人的成绩。2015年，《山炮进城》《道士出山》等大批作品涌现。2016年，网络影视数量呈井喷之势，《山炮进城》系列、《老九门》系列继续领跑网络影视传播。网络票房方面，仅2015年的《道士出山》系列，就为爱奇艺赢得巨大经济回报：其以28万元的成本，在线273天获237万票房，连同《道士出山2·伏魔军团》和《道士出山3·外星古墓(上下)》，四部网剧当年共斩获1248万总票房。其中《道士出山3·外星古墓(上)》更以将近472万，成为爱奇艺2015年度票房第三名。④ 2.网络影视的持续热爆 2017年，网络影视持续热爆，出现大量的高点击量、高回报率的作品，如腾讯视频的《绝命循环》《魔游纪(全系列)》《最后的武林》，爱奇艺的《二龙湖浩哥之江湖学院》《降龙大师》《超级大山炮之夺宝奇兵》《大梦西游2：铁扇公主》，搜狐视频的《网红是怎样倒下的》，乐视视频的《总裁在上1：初见初念》等等。 从2017年1月爱奇艺发布的2014～2016年网络影视作品年度总票房榜中可以看到，网络影视的票房一路攀升：2014年全网上线300余部，全年分账top20总票房601.6万；2015年全网上线612部，全年分账Top20总票房5627.8万；2016年，全网上线2500部左右，top20总票房1.98亿。3年时间，总票房增长32.9倍。就网络票房的分账而言，2014年度票房冠军《成人记2》仅有63万分账，2015年度票房冠军《山炮进城》985万分账，2016年度票房冠军《山炮进城2》1829万分账。2016年前三名《山炮进城2》《老九门番外之二月花开》《四平青年之浩哥大战古惑仔》(后因内容低俗被下架)囊括4752万票房，占据总票房的四分之一席。④这些数据说明，“二八法则”日渐明显，头部内容高分账模式已然成型，网络影视传播的运营方式和盈利模式渐趋成熟。 3.网络影视传播的四面楚歌 网络影视作品因其高回报率吸引众多公司和平台竞相加盟，引发资本市场的群体狂欢，但其自身所存在的知识产权非议、审美品位低下等倾向，带来了相当严厉的批评甚至批判。中国传媒大学艺术学部老师朱传欣尖锐地指出：“网络大电影：只见网络，不见电影”，认为网络影视“‘僵尸’当道、‘妖魔’横行、‘特工’扎堆、‘情色’满眼。神怪题材、惊悚题材、情色题材占绝大部分，且同题材影片的同质化现象极为严重。”⑤严厉批评其利用外部包装和营销宣传投机取巧、掩盖其内容的空洞和审美的苍白、吸引受众眼球赚取高点击量等手段。阿里巴巴集团首席执行官张勇也认为“蹭IP”“刷流量”是目前中国网络影视的一大硬伤，并以网络文学、微博、部分淘宝店因刷阅读量、转卖粉丝、假好评假点赞而一蹶不振的教训，呼唤网络影视加强行业自律，走出新兴产业的良性发展之路。⑥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网络影视的审查和监管也在不断加强。2016年1月，《盗墓笔记》《心理罪》等多部热门网络剧因涉黄涉暴、封建迷信等被要求下线整改；2016年11月，《大风水师》《消灭大学生》《催乳大师》《超能太监之黄金右手》《绝色之战》等60多部网剧下架；2017年2月，因缺少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资质，100多部网剧下架；2017年6月，《二龙湖浩哥》《床3之他和她的关系》等40多部网剧下架⑦一系列作品被下架，可以说是管理部门对网络影视无序竞争、野蛮生长境况的敲山震虎，网络影视陷入了资本与市场、监管与规范的境况之中。 二、机遇与短板：网络影视的生成原因及自身缺陷探究 网络影视以其大量的资本渗入、作品生产、受众群体和发展速度，给人“横空出世”的印象，但是，其快速窜红并非空穴来风。对网络影视而言，我国影视产业运营和票房盈利的单一模式为其提供了生存空间，新媒体时代带来了技术保障，制作方、新媒体视频播出平台以及资本市场提供了经济基础，我国巨大的人口量和不断增长的网民数量确保了其高点击量和高回报率，多方合谋之下形成了网络影视集体狂欢的态势。然而，网络影视自身的致命缺陷暴露无遗，为后续的长期健康可持续发展带来相当多的问题。 1.单一的影视生产运营模式为网络影视的发展留白 我国电影票房自2010年以来，每年的增长率近30％。从101.72亿元增至2016年的492.8亿元，银幕数量也已超41000块，位居全球第一。⑧然而，在票房一路飙升的同时，我国影视显示出运营单一化模式、影片类型畸形化生长、院线同质化竞争等缺陷，为低成本运营、多维度传播的网络影视留出了相当广大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我国电影在国产片数量、影院和屏幕数量、观影人次数等方面均节节攀升，尤其是2014年以来，国产片上映比例均在五成以上。然而，高票房既是我国影视产业的优势，也是最大的短板。影视产业的价值链亦称“口红效应”，影片的制作、发行、放映环节均属价值链中端，故事创意以及衍生品开发，则属价值链高端，具有高附加值。我国影视产业一直票房独大，盈利模式单一，有学者认为我国影视产业“最大的软肋便是核心价值链环节的羸弱和产业链拓展乏力，电影产业仍旧徘徊在依靠票房盈利的阶段，鲜有向关联产业拓展并获利不菲的例子”。⑨综观国际市场，迪士尼、时代华纳等全球传媒集团，其荧幕收益仅占总利润的20％(有的甚至只占5％)。⑩也正因如此，我国一直缺乏规模化、集团化、跨媒介的传媒集团。 由于国产片主要依靠票房实现利润，因此影片一直相对集中在喜剧、爱情、动作、奇幻四大具有票房保障的类型上，国产影视作品类型驳杂而又单维。如2015年票房排行榜前10的影片，《捉妖记》《港囧》《寻龙诀》《夏洛特烦恼》《煎饼侠》《澳门风云2》《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均具有喜剧片特质，有的偏重动作，有的偏重奇幻；2016年票房前10的影片，《美人鱼》《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长城》《盗墓笔记》同样如此。值得注意的是，像《湄公河行动》《老炮儿》《战狼》《七月与安生》《山河故人》《大鱼海棠》《路边野餐》《罗曼蒂克消亡史》《长江图》等不同类型的影片，这两年也开始出现。尤其是2017年《战狼2》高达56.8亿的高票房，预示着我国电影票房的神话将继续上演。 为保证最大限度获取票房，院线的经营同质化严重，各大院线均选择最具票房实力的热门影片类型在同一时间上映，导致中国电影千军万马挤院线放映这个独木桥，不仅四成以上的影片无法放映，有的影片即便进入院线，一日游甚至一场游的现象也不胜枚举。《百鸟朝凤》义务发行人方励跪求排片事件，不仅说明我国影视产业缺乏特色影院和院线，也说明影视市场缺乏档期信息平台和档期协调机制，导致影片扎堆，无序竞争。 随着新媒体网络的急遽膨胀，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公司(即BAT)强势渗入影视市场，分别成立爱奇艺、阿里影业、腾讯影业等公司或部门。“BAT的新媒体影视产业布局，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影视产业，重构了影视的制作、营销、投融资以及观看模式和商业模式”。(11)网络影视在此时出现，可谓正当时。 2.受众、平台、资本多方合谋为网络影视的壮大助推 网络影视是新媒体时代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和我国影视产业发展的题中应有之物。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2017年1月第39次报告显示，网络视频用户规模，由2015年的50391万至2016年的54455万，全年增长8.1％。手机网络视频用户，由2015年的40508万至2016年的49987万，增长了23.4％。(12)专为互联网而生的网络影视，满足了日益增长的网络视频受众的需求，也为视频网站提供了一种“将视频内容多屏变现的出口”。(13)在2010年微电影的爆发中，已经能够看出网络影视大批涌现的征兆。微故事的影像表达，确实能够满足移动和碎片化时间的视频观赏需求，但故事内核浅薄的短板、只能依赖植入广告和贴片广告的盈利模式，却远远不能平衡制作方和放映方的利润要求。视频网站付费点播分账模式成熟之后，形成了一种新的视频盈利模式，助推了网络影视的迅速壮大。 从影视产业发展的角度看，众多中小成本无法进入院线的作品，也在网络传播中找到了进入影视市场的路径。而网络影视制作公司对影片“网感”的精准把握，正满足了时常浸淫于网络的众多网民的审美需求。 正是在受众需求、制作方、新媒体视频播出平台以及资本市场的合谋下，网络影视才得以飞速发展。 3.野蛮生长、无序壮大为网络影视埋下隐患 当下网络影视走出了一条迥异于传统影视的生产运营和盈利模式，为平台和资本赢得了经济利益，也为中国影视突破单一模式做出了非常有益的尝试。但是，网络影视自身在故事创意、题材内容、表现方式、知识产权、监督管理等方面问题如此鲜明，以至于学界、业界、受众和监管部门都不可能无视它的这些缺陷。有人对其进行直接抨击，认为许多网络影视“根本不是为了探索电影艺术而生的”“内容低俗、格调低下、血腥暴力、低级趣味，已经成为部分网络大电影的代名词。数量和质量不成正比、盈利和口碑出现倒挂、拿得出手的作品缺失”(14)是目前网络影视市场面临的核心问题。 蹭“IP”蹭热点是网络影视的重要缺陷。《道士出山》成名的首因也是众多网络影视被诟病的原因之一：此片名与陈凯歌2015年新片《道士下山》仅差一字，明显属于借名导名演的东风，行张冠李戴之实。许多不明就里的观众以为是陈凯歌的新片而点击观看，结果不过是一部粗浅的道士捉妖的故事。这种蹭“IP”的现象在网络影视中层出不穷，《我不是你的潘金莲》《我不做潘金莲》《谁是潘金莲》《潘金莲就是我》《到底谁是潘金莲》《谁杀了潘金莲》《鬼脸杀手之二炮手潘金莲》对《我不是潘金莲》的簇拥；《韩囧》《澳囧》《沪囧》对《港囧》的模仿；《美人鱼汤》《我的美人鱼》《美人鱼前传》对《美人鱼》的追随；《九层妖楼》《九层魔塔》对《九层妖塔》的戏仿；《捉妖济》《解救吾小姐》《朝外81号》《万万想不到》这种似曾相识却似是而非的网络影视更是举不胜举。有评论称网络影视“竟这样无节操寄生”!(15) 内容低俗品格低下是网络影视的致命硬伤。网络影视中充斥着各种血腥、暴力、灵异、恶俗、软色情，审美无下限。2014年的“校花”“空姐”“美女总裁”“女神”等题材的影片，2015年的“道士”系列、“僵尸”题材、“西游”题材影片，以及2016年的“校园”“太监”“笔仙”等题材影片，或具有明显的消费“女色”的软色情成分，或专注猎奇惊悚和无厘头恶搞，其共同点是审美品格低下，只“吸睛”不“走心”。另外，单从网络影视的剧作来看，过于追求风格的奇崛怪诞和视觉冲击，而忽略了剧作本该有的起承转合，导致情节结构单一而怪异，矛盾冲突激烈而生硬牵强，人物塑造搞怪而扁平单薄，主旨浅显直白无深意，音画、构图、光影、声效更是无从谈起。“题材洼地”“B级片市场”“烂片高地”，混乱、无序、失范，低投入、低制作、低水准，无门槛、不专业、找噱头，均成为网络影视的标签，也是其被多方诘难的核心。 “黄金6分钟”是网络影视的夺命痼疾。众所周知，网络影视播出的前6分钟可免费试看，如何在纷繁的片海中抓住观众的眼球并让其付费观看，片名、海报、前6分钟是关键。网络影视选择蹭“IP”，极大地节省了宣发成本，并将有限资金专注在前6分钟的影片制作上，导致绝大多数成本低廉的网络影视在精彩的6分钟过后均属狗尾续貂。这种制作方式，导致网络影视同类题材扎堆，类型单一，跟风之作多为粗制滥造、格调低俗、“网生”特征明显的影片。更有甚者，以粗鄙恶俗的片名博眼球，导致网络影视成为低俗的代名词。 网络影视率先抓住了新媒体时代的良好机遇，但野蛮生长、无序壮大给其自身的发展埋下了极大的隐患。亟需改变粗制滥造、投机取巧、低俗平庸的现状，建立规范有序、精品专业、良性循环的新业态，才能真正走上健康可持续发展之路。 三、转型与涅槃：网络影视的集体整饬和华丽重现 2016年60部网络影视的集体下架，标志着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开启了对网络影视的全面整治，各视频网站的整改规范，也预示着网络影视或将结束野蛮生长，无论是被动整顿还是主动调整，全面转型成为一种必然。这种转型是一场至上而下命令式的政策监管，更透露出一种由内而外脱胎换骨式的涅槃重生，网络影视若能抓住机遇，规范管理，扬长避短，提升品质，将其产业优势最大化，或许能在新一轮影视产业竞争中再次华丽重现。 1.网络影视的集体整饬 2016年12月5日，爱奇艺发布了网络影视内容价值观说明，划定了网络影视作品的九条红线：严禁毁三观、血腥暴力、惊悚恐怖、宣扬迷信的作品，蹭IP、低俗片名更被禁止。(16)紧随其后，优酷、搜狐、腾讯、乐视等视频网站纷纷发表声明支持对网络影视的整饬。九条禁令之下，网络影视的行业准入门槛继续提高，运营方式不断成熟。 一是专业影视公司和知名导演演员的加盟。继华谊兄弟等联合七娱乐共同投资制作的《山炮进城》后，香港导演王晶签约了6部网络影视的拍摄计划，首部由他担任监制，郑伊健、周秀娜主演的《我的极品女神》在爱奇艺上线，票房达1267万。爱奇艺与索尼影视也达成战略合作，联合开发Chosen(《杀无赦》)等一系列网络影视项目，并邀请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得主罗杰·科尔曼加盟“大师监制”计划，制作网络电影《生死鬼蜮》。 二是提高网络影视制作成本的准入门槛。2014年网络影视的制作成本多为50万元以下，2015年达到50～80万元，100万元左右的占20％；2016年出现了投资规模达到500～1000万元的作品；2017年50万元以下的作品被禁入，而这个标准将继续水涨船高。制作成本的提高，使低成本的投机之作将无缘网络影视平台，同时也能一定程度地确保制作水平和审美品位。 三是调整网络影视的分成模式，新增“五毛档”，推优抑劣，促进网络影视的精品化。爱奇艺在最低1.5元/每次有效点击(即付费观看)的C级片之下，增加一档0.5元每次有效点击的D级片，简称“五毛档”。同时，将优质网络影视的付费周期上调到12个月。(17) 2.网络影视的转型路径 网络影视天生与互联网融为一体，较传统影视具有明显的新媒体传播优势。其转型应进一步彰显互联网思维，借助影视产业相关大数据，以网民的意向和需求决策影视项目，用平台化思维把握影视核心创意环节，突出自身创意优势，提升影视作品的品质；以互联网的粉丝经济激发网络影视的市场潜能，构建流畅的产业链，使网络影视在产业链的高附加值环节发挥所长；不断加强行业自律和监管，建立良性的网络影视生态，促进产业优化升级。 要转型升级，提升审美品位和制作水准是王道。对网络影视质疑相对集中的“血腥暴力软色情、灵异恶俗无下限”，有的作品低俗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网络影视的受众基本是文化程度相对低的广大网民，他们的审美取向决定了作品的审美品位。如果说在网络影视初创时期为聚拢人气、迎合观众的审美趣味而拉低了审美标准，尚情有可原，但若长此以往，则无异于饮鸩止渴，自掘坟墓。与传统院线相比，网络影视作品能及时捕捉网络热点，拍摄周期短，投资少，投放快，能最大限度用影像与网民的网络情感共振。然而，媚众从来不是影视艺术的品格，只有抓住“网感”的精髓，客观、审美地感受和表现对象，才能虏获绝大多数网民的视觉神经，网络影视才会有机会进入“大雅之堂”。 创建自身的原生IP系列，拓展完整的产业链，注重衍生产品开发，是网络影视突围制胜的关键。与传统影视相比，网络影视是天生的跨界高手，与网络文学、网剧、网游、动漫等IP创意和产业链拓展环节联系紧密，如《老九门》，可谓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网剧+番外”的联动；《明珠三国2之貂蝉攻略》改编自热门网游《明珠三国》；《僵尸英雄之魔王与公主》与同名游戏《魔王与公主》同时上线。《不可抗力之男仆的秘密》，更是依靠粉丝经济逆袭，获得700多万周边产品和见面会收入。(18)《山炮进城》正筹划打造院线项目；《余罪》《异类》等网剧正与网络影视联动；爱奇艺文学牵手网络影视这一系列现象意味着网络影视的跨界行为将越来越广。跨界优势可以多方联动，联合打造，创造具有多种表现形式和运行方式的IP，形成规模化的系列作品，可以彻底改变传统影视价值链拓展乏力的短板，不再将票房(点击量)作为唯一的盈利模式，最大限度地获取利润。同时，注重周边产品和衍生品的开发，最大化的体现电影作品的附加值，构建网络影视完整的产业链，实现产业化发展。 强化平台优势，加强片库经营，使网络影视在影视艺术和互联网技术共生共持中实现转型升级。可以充分利用网络播放平台、投融资平台、青年导演成长平台等平台优势。这样不仅可为影视产业注入有才华的青年导演、演员等新鲜血液，而且极大地节约影视制作成本，与网民形成深层次的交流互动，短时、高效、专业地制作符合高标准的作品。目前已涌现出像淘梦、七娱乐、新片场、奇树有鱼、映美传媒等一批具有专业制作水准，锁定制作、宣发的专业团队。在营销发行环节也可凭借互联网优势，加强片库经营，改变中国传统影视产业海外发行和片库经营的弱势，将网络影视利润最大化。 建立健全监督机制，提高准入门槛，是网络影视在新一轮竞争中脱颖而出的机制保障。网络管控越来越严厉规范，网络影视本身存在的市场泡沫、粗制滥造也不断推动市场调整。无论是国家广电部门的监管，还是自身各种乱象的倒逼，网络影视的重构已然成为一种趋势。唯有顺势而为，主动作为，才能在新秩序中走得更远。 网络影视难以与传统的经典影视作品相媲美。然而，如果就此抹杀网络影视，忽视它的存在和成长，则明显失之偏颇。随着各大视频网站投资、制作、发行网络影视力度的增强，传统影视资源的加盟，国家监管的加强，以及分众市场的细化成形，网络影视从野蛮生长期进入全面转型期。国家政策的调整和市场本身的整饬，于网络影视而言，恰是一个契机，唯有扬长避短，发挥优势，如凤凰般涅槃，网络影视方能完美转型，华丽重现，彰显产业的巨大魅力。 注释： ①中国新闻网：《网络视频成就电影梦想爱奇艺启动“网络大电影”计划》，http://www.chinanews.com/it/2014/03-19/5968217.shtml。 ②百度百科：《网络大电影》，https://baike.baidu.com/item/网络大电影/。 ③于帆：《网络大电影：有商机?靠投机?》，《中国文化报》2016年2月22日。http://www.ce.cn/culture/gd/201602/22/t20160222_8982166.shtml。 ④蛋挞网大数据：《爱奇艺2014年-2016年网络大电影年度总票房榜公布》，http://mini.eastday.com/mobile/170116194931047.html。 ⑤朱传欣：《网络大电影：只见网络，不见电影》，《光明日报》2016年4月25日。 ⑥张勇：《中国网络大电影的硬伤》，《光明日报》2016年6月18日。 ⑦搜狐网：《<暴走大事件>惨遭封杀!是广电对网红、短视频的又一次敲山震虎》，http://www.sohu.com/a/206629625_757761。 ⑧艺恩网：《201 6中国电影票房究竟是多少?艺恩给你算清楚》，http://www.entgroup.cn/news/Exclusive/2238504.shtml。 ⑨阮南燕：《喧嚣过后：微电影的产业迷雾》，《文化产业研究》，第124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⑩喻国明、张小争：《传媒竞争力——产业价值链案例与模式》，第6页，华夏出版社2005年版。 (11)阮南燕：《“互联网+电影”：BAT与电影产业的新媒体激变》，《文化产业研究》，第129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12)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第1页，第47页，第48页，http://cnnic.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701/P020170123364672657408.pdf1。 (13)徐亚萍：《网络大电影：转型中的网络电影及其风险》，《现代传播》2016年第12期。 (14)李蕾、张进进：《60多部作品下架：网络大电影现状堪忧》，《光明日报》2016年11月16日。 (15)徐颢哲：《网络大电影竟这样无节操寄生》，《北京日报》2016年4月8日。 (16)爱奇艺划定的九条红线为：1.违背社会伦理准则，不良婚恋观，审美导向以及价值观有偏差，毁三观作品；2.具体展现血腥暴力情节，传播社会负能量；3.恶搞名著，宣扬封建迷信；4.涉及青少年校园伦理，坚决杜绝未成年涉性内容；5.诋毁公安、军人、护士、医生、老师形象；6.恶搞民族宗教，亵渎宗教信仰；7.触碰宣扬法律禁止的内容；8.详细直接展现恐怖惊悚内容；9.片名低俗化，蹭IP，宣发内容低俗无底线。 (17)北京青年报电子版：《网络大电影蹭热点蹭IP不再吃香》，2016年12月8日。http://epaper.ynet.com/html/2016-12/08/content_230769.htm?div=-1。 (18)艺恩咨询：中国网络大电影行业研究报告(2016)，http://www.entgroup.cn/report/f/2418156.shtml:71。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