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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秀萍《江南雪》:“打工文学”的新突破

http://www.newdu.com 2019-01-07 文艺报 丁力 参加讨论

    黄秀萍的新作《江南雪》中,“我”和我的姐妹刘丽娜们,原本都是生产线上的“顶位工”,也可以说是“定位工”,固定在流水线上的某个岗位,按照规定的动作重复某个操作动作,在这个岗位上,任何人都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或疏忽。此乃上世纪八九十年代“60后”、“70后”打工妹的真实写照,不是后来的“90后”、“00后”以及如今的人们所能理解与想象的。
    “打工”的概念如今相当宽泛,宽泛到做任何工作都可以说成是“打工”,但我认为,只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深圳“三来一补”企业生产流水线上的“定位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打工妹”或“打工仔”。只有他们那样诚惶诚恐地珍惜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岗位,那种渴望加班、不顾及劳动环境、除了工资和加班费再不会奢望任何的状态。对。就是《江南雪》中的“我”和那些姐妹刘丽娜、史梦露们!是她们甘当“绿叶”,用她们的青春、汗水、尊严甚至健康和生命,浇灌了我们中华大地在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经济腾飞的灿烂之花。
    感谢黄秀萍,她以打工妹的独特视角,书写打工妹的故事,让这段真实的历史不被飞速发展的时代和如今繁荣的现实所忘却与淹没。她在离开文坛20多年之后的回归与复出,让我们在繁荣的今天,重新审视那逝去的岁月。她小说关注的是奉献者和“失败者”,以及成功者背后心酸的故事。小说《江南雪》一开始就写主人公的失败。“连高考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进城打工,重男轻女的父亲只想为儿子讨媳妇,哪里关心女儿在深圳大冬天里洗冷水澡、通宵达旦的加班、喝味精粥和接受联防队员的刁难盘查……这些真实的生活,也只有黄秀萍这样有过真实经历的作家才能写出,也只有黄秀萍这样经历真实的失败又获得真实的成功再回过头写作,才能站在更高的视角、更冷静客观地描写。
    改革开放造就了深圳,也成就了“深圳文学”。《江南雪》中的主人公,正是文学赋予她的信心,才敢于放弃令人羡慕的仓管岗位,去寻求更加自由的生存空间,才有底气一步步走向成功。黄秀萍那一代“打工妹”的生活结束了,并且已经一去不复返,我们虽然不能完成一部完整描述深圳改革开放历史的鸿篇巨作,却可以深刻揭示一代打工妹的真实生活。而这个任务,只能落在黄秀萍这样具有真实打工经历又敢于承认自己是打工作家的亲历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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