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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拉迪盖,因为青春再也不回来”

http://www.newdu.com 2018-01-16 北京晚报 陈翔 参加讨论

        元旦过了,农历年也不远了。
    年少时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总是个开心事。收拾收拾屋子,整理整理心情,仿佛过了年,那些旧的就可以变成新的,愁的就变成喜的,仪式感总让人充满力量,光是想想就有的那种力量。慢慢地,又开始有点怕过年,原本对未知的期盼有一部分就那么悄悄地变成对未知的恐惧。
    常听十几二十岁的孩子说自己怀念童年,我自己也是这样从“怀念”里走过来的。很有趣。人就是这样,越是没什么愁苦的年纪,越需要点“矫情”的感慨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而渐渐成熟后,真经历过愁苦了,反倒是怕想着这些了。于是望着过去的时候,常不知该怀抱哪种心情。
    也正是最近读到雷蒙·拉迪盖(Raymond Radiguet)便愈发感慨,极力想要从这位早逝的天才作家身上抓到某种生命的启示。因为最初关注到他,不是因为他的名字,而是他的生卒年。
    雷蒙·拉迪盖生于1903年,卒于1923年。就这20年的生命,他让法国文坛记住了他的名字,让科克多、阿拉贡、布勒东、香奈儿、毕加索、保罗·莫朗等等都成为他的朋友。他留给世人数首诗歌,一部剧作,还有最重要的,是他的两部小说:一部叫《魔鬼附身》,一部叫《德·奥热尔伯爵的舞会》。这两部作品,被日本八十位作家评为“20世纪最佳爱情小说”,也被改编成了电影。
    不得不承认,由于读之前就了解到,《魔鬼附身》是拉迪盖17岁完成的,而《德·奥热尔伯爵的舞会》是他19岁动笔次年完成的,最初阅读的时候,心中所设的标准是没有那么高的。不过读着读着,发现他聪明地把年龄变成了优势。
    两部小说都不长,更有代表性的当是《魔鬼附身》。故事的情节很简单,取材于作者1917年的经历。那一年,14岁的拉迪盖遇见了23岁的姑娘爱丽丝;那一年,一战还没结束,姑娘的丈夫还在前线打仗;那一年,拉迪盖假称自己19岁并与爱丽丝相爱了。小说的故事里,拉迪盖用第一人称讲述着两个年轻人偷偷约会,逐步试探,到情欲释放,还有了私生子的整个过程,最后还让女子的丈夫相信了那私生子是他自己的孩子。
    爱情的进行总是美好的,但这段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大光明的爱情,总让我们在甜蜜中读到些罪恶感,如同作者极有体验感的描写:“我们把船系在树上,走到小麦田里躺下来。田野在傍晚微风的吹拂下颤抖着。我们自私自利躲在一边,把造成的危害置之脑后,使麦子为我们爱情的欢乐作出牺牲,这正像我们使她的丈夫同样为此作出牺牲一样”。
    这甜蜜的罪恶感,强迫拉迪盖去反思人性。于是,他用大量的心理独白揭露着那个叫“本能”的东西里包含的欲念之恶:他承认自己的占有欲,承认自己嫉妒得想让女子的丈夫死在战场,也承认自己在一段感情里还对其他女人产生了欲望……那些很多人不敢承认的,拉迪盖都写了出来。当关在身体里的“魔鬼”被放出来的时候,每一份爱都加上了惧,每一份美好都带上了些沉重。
    其实,比他对爱情的反思更让人有所得的,是他作品包含的更多其他。他写朋友的交往,说“朋友当互相接近,这样我们每人自尊心要走的路程就缩短了一半”;他写少年的一代,说“我们是站在椅子上的孩子,因为比大人高出一头还洋洋得意。环境把我们举了起来,但实际,我们心余力绌”;他写为人处世,说“人生总会有束缚,宁可受到良心的束缚,也不要成为感官的奴隶”;他写爱与死亡,说“使人难过的倒不是结束生命,而在于结束赋予生命某种意义的东西。当一场爱情成为我们的生命时,一起活,或者一起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知道为何,每一句都很触动我,试想自己的十七岁,大概是不能写出如此词句的。
    拉迪盖在15岁时就开始发表最初的诗歌作品了,并开始受到文学界的赏识。自小就热爱读书的他,曾借小说主人公之口自述,光是1914年至1915年,他就在父亲的小船上读了近200本书。他特别喜爱拉法耶特夫人的《克莱芙王妃》以及普鲁斯特。那些心理小说无形中影响了拉迪盖的创作手法。
    因为热爱写作,拉迪盖中学没读完就决定放弃学业从事新闻工作。开始陆续写一些新闻报道,并短期担任编辑工作,结识了众多巴黎文艺界的名人,都保持着良好的交往。
    诚然,若是放在文学史之中,拉迪盖的两部作品笔法并不完善,或许也称不起“经典”二字。但哪有那么多经典呢,一部作品,能让读者有所触,有所悟。尤其那个年纪的他,能让现在的我依然有所感,便是他的价值所在吧。
    由于他这样的作品和经历,在所有关于拉迪盖的介绍里,都逃脱不了“早熟”这个标签。这个标签包含着对他“早慧”的赞赏,多少也含了一点讽刺。但是,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二十年,早和晚又该作如何判别呢?又有多少人的二十岁,能被后人想起呢?
    也许真正令人惋惜的,是到后来,他和很多艺术家一样,依靠喝酒、毒品或纵欲来获得灵感,或者满足感,导致身体状况不断被侵蚀。1923年12月12日,20岁的他因感伤寒不治在巴黎逝世。遗体被安葬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56区,他墓前的玫瑰,如他短暂的生命那样,开得很漂亮。
    想起他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惋惜更多,还是感慨更多,抑或惋惜感增强了某些触动,或者是某种警示。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就正如卡尔维诺说的那样:“我爱拉迪盖, 因为青春再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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