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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小说家哈尼夫·库雷西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英伦巴基斯坦裔文化的先驱
    一
    英国著名评论家苏克赫德夫·桑德胡教授曾说过,“在英国的主流流行文化中,巴基斯坦裔移民是不为人知的素材,他们游离于文化之外。年轻的亚洲移民心中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代表或典范。”[①]“如果有谁能让亚裔英国移民成为焦点,此人定是哈尼夫·库雷西(Hanif Kureishi,1954—),他以无与伦比的机智和坦率将他们的生活呈现给主流受众。”[②] 库雷西的作品涉猎广泛,他不仅在小说、散文和电视剧本创作方面造诣颇深,而且还是卓越的编剧和导演,评论界视其为继萨尔曼•拉什迪之后成就卓著的亚裔作家。
    哈尼夫·库雷西出生于伦敦东南肯特郡的布罗姆利,父亲出身于巴基斯坦名门,母亲来自英国劳动阶层。作为学校里唯一一名亚裔学生,库雷西时常被老师嘲弄受同学欺凌。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英国种族歧视情绪的膨胀,成为库雷西中学时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在不同的种族和文化冲击下成长的库雷西,时常对自己的双重身份感到困惑,而这些独特的人生体验也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18岁那年,库雷西将创作的剧本寄给皇家宫廷剧院,因而有幸应邀观看戏剧排演并成为剧院的引座员,与此同时,他靠给边缘剧场写色情剧本为生。在创作风格上,库雷西深受俄国幽默讽刺大师契诃夫和瑞典戏剧家奥古斯特·斯特林堡的影响,而在皇家宫廷剧院期间与塞缪尔·贝克特、彼得·吉尔、卡里尔·丘吉尔等戏剧界名流的接触更让他得益非浅。
    库雷西的处女剧作《吸收热气》(Soaking the Heat),1976年在伦敦楼上剧场制作演出。此后,他创作了一系列反映印巴移民的伦敦生活的剧本,如《母亲的国度》(The Mother Country)、《边界》(Borderline)和《候鸟》(Birds of Passage)。这些剧作探析了英国白人对亚裔移民基于种族和文化差异而产生的歧视和怨恨,剧中人物被刻画得丰富生动,深受观众好评。1981年,他的剧作《郊区》(Outskirts)为库雷西赢得乔治·德万奖,同年他获得伦敦影评人协会授予的年度最具潜力编剧奖,从皇家宫廷剧院一名卑微的领位员升格为该剧院的驻院作家。然而,让库雷西一举成名的却是电影剧本《我美丽的洗衣店》(My Beautiful Launderette, 1985)。该片讲述了英俊的白人青年乔尼和巴基斯坦裔青年奥马跨越肤色的同性之恋,在同性恋电影尚且敏感的八十年代中期,这部混合着种族主义和同性恋话题的英国影片在国际影坛引起强烈反响,也使得处于文化边缘的库雷西倍受瞩目。1990年,库雷西首部具有自传性质的小说《郊区佛爷》(The Buddha of Suburbia)问世,该书成功再现了巴基斯坦裔英国男孩克里姆在成长过程中的困惑与苦闷,获得当年惠特布莱德最佳新作奖。1993年,英国老牌文学杂志《格兰塔》(Granta)公布了20名“英国最佳青年小说家”(40岁以下),哈尼夫·库雷西榜上有名。由于该评选结果颇具预见性和影响力,入选的作家往往被评论界视为英国小说的未来。
    此后的十多年间,库雷西果然迈入了创作的黄金时期,陆续推出五部小说《黑色唱片》(The Black Album,1995)、《亲密》(Intimacy,1998)、《加百列的礼物》(Gabriel’s Gift,2001)、《身体》(The Body, 2003)和《有话跟你说》(Something to Tell You,2008)以及两部短篇小说集《爱在蓝色时代》(Love in a Blue Time,1997)和《整日午夜》(Midnight All Day,1999),迅速跃升为英国文坛巨星。值得一提的是,根据《亲密》改编而成的同名电影获2001年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近年来,库雷西也不断有新作被搬上银屏,如《母亲的春天》(The Mother,2003)和《末路爱神》(Venus,2006)。在这些作品里,库雷西不再局限于展现文化冲突,而是将笔触转向对个人情感世界的探索。
    二
    哈尼夫·库雷西的作品贯串三大主题:“阶级和种族”、“混合身份”和“家庭关系”。《我美丽的洗衣店》、《郊区佛爷》和《加百列的礼物》,可以视为库雷西不同创作时期的三部代表作,在写作手法和主题思想上各具特色,能够较好再现作家的创作全貌。
    《我美丽的洗衣店》是一部以撒切尔政府统治时代的伦敦为背景,融和了性别、种族、阶级、政治等多种元素的浪漫讽刺剧作。剧本讲述了巴基斯坦裔青年奥马尔和白人青年乔尼共同奋斗经营洗衣店的故事。表面看来,剧本是一部同性恋剧作。然而,库雷西却认为自己的创作初衷并非探讨同性恋爱:“这两个男孩其实是我的两面:一个巴基斯坦男孩和一个英国男孩……我让自己身体的两部分结合在一起……接吻……这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并不奇怪,更谈不上有趣。”[③] 实际上,剧本更多地是反映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大族裔移民长期处于英国主流社会边缘的真实现状。同为白人憎恨的巴基佬,奥马尔的父亲和他的叔叔纳赛尔在异国他乡的命运却大不相同。奥马尔的父亲身处英国却活在卡拉奇美好的旧梦中;而同胞兄弟纳赛尔深知“要挣钱就别怕脏”,在他眼里,金钱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也能弥补肤色差异所产生的欠缺。当库雷西被问及为何钟爱跨越性别、种族和阶级的题材时,他说道,“如果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发生性行为,那么它牵涉到肤色、阶级以及不同性别之间的关系。人际关系是一整套错综复杂的社会安排的交汇点。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写他们的原因。”[④]
    九十年代创作的小说《郊区佛爷》代表着库雷西创作历程的某种转变。小说的主题转向了探究困扰当代英国人的性、欲望、爱、身份等深层问题。这一转变使库雷西成为英国“第一位超越书写移民和种族经历的黑人或亚裔作家。”[⑤]
    《郊区佛爷》是一部自传色彩浓厚且充满欢闹和讽刺的杰作,为读者描绘了一幅20世纪70年代英国背景下长大的新一代巴基斯坦移民的生活画面。17岁的克里姆·阿米尔成长于性解放运动和朋克文化蓬勃发展的时代,厌倦了和父母在伦敦南郊平淡的生活,克里姆渴望进入大都市开启新的人生旅途。身处充满怀疑和不确定的时代,克里姆和同龄人一样拥抱“神秘主义、酒精、种种性爱可能、聪明人和迷药”[⑥],虽然骨子里满是英伦精神,却时常为自己的模糊身份而深感困惑和绝望。克里姆的父亲哈龙却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为了寻求一片远离种族歧视的净土,他由一名薪水菲薄的公务员摇身变成了“郊区佛爷”。身着浓厚异国情调的印度服饰,时而冥想,时而放谈神秘的东方哲学,他吸引了众多来自郊区的追随者。“佛爷”渐渐地爱上性感而抱负不凡的信徒伊娃,他的家庭也随之崩溃。克里姆满怀对伦敦的憧憬,与父亲、伊娃及她的儿子查理搬到伦敦,并在剧场当上了演员,从此过上了狂野不羁而情趣横生的混乱生活:演出、泡吧、派对、性爱、吸毒……《郊区佛爷》由“郊区”和“城市”两部分组成:从偏执狭隘的郊区到兼容并蓄的伦敦和纽约,克里姆在不断探寻身份的过程中成长。库雷西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成功再现了被主流社会忽视的新一代亚裔群体复杂而困苦的生活。通过将众多人物置于多种族、多文化碰撞和交融的伦敦,库雷西对传统的身份观念表示质疑,并对如何看待二战后英国人的身份提出了更为宽宏的新解,他认为“混合意味着双重身份而非无家可归,叠加而非分裂。”[⑦]这是对英国身份一种灵活而动态的解读,也可以被视为成为英国人的一个新方式。
    随着亚裔移民在英国生活状况的日益改善,库雷西的近作较少涉及种族、政治等激进的话题,更多则以欢快的笔调探索个人情感和家庭关系。《加百列的礼物》“讲述了率真的创造力应该怎样去拥抱日常生活里那些令人心碎的混乱。”[⑧]
    主人公加百列是一位十五岁的英国少年,梦想当一名电影导演。他的父亲雷克斯·邦奇是个音乐人,三十年来一直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与雷克斯同居的克莉斯汀,加百列的母亲,受够了雷克斯的懒惰和无所事事,夫妻反目。加百利得到父亲的旧友、摇滚名人莱斯特·琼斯的一幅画,父母却苦于生计拼命打这件礼物的主意。在加百列的撮合和努力下,雷克斯一家的生活有了改善。小说临近结尾,雷克斯和克莉斯汀结了婚,第二年夏天,加百列在父亲朋友的支持下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一部电影。
    这是一部透过孩子的视角审视父子关系、夫妻感情破裂和家庭成员勇于改变自我的佳作。和《郊区佛爷》一样,《加百列的礼物》依然以伦敦为背景。然而时过境迁,曾经被克里姆视为“偏见、等级冲突的大沼泽”[⑨]的伦敦在加百列看来“不再只是英国前殖民地的移民的家园……这里各个种族共存,他们彼此为邻,大多数时间和平相处,不会互相残杀。”[⑩] 两部小说中都隐藏着作者成长的影子,两位主人公的父亲都略显木讷和无能,不过作为儿子,克里姆和加百列成了维系家庭情感的纽带,并各自为个人理想不懈奋斗。令人欣喜的是,在《加百列的礼物》中,库雷西尝试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新风格。小说将现实与幻景融为一体,让读者感到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对此,评论家们褒贬不一。也许《加百列的礼物》缺乏《郊区佛爷》的深度,但是它寓意深远,充满想象力和艺术魅力。
    从《我美丽的洗衣店》到《郊区佛爷》到《加百列的礼物》,哈尼夫·库雷西的文风渐趋成熟稳健,他凭借多元化的题材、幽默脱俗的写作基调和对世事的深邃洞察力享誉英国文坛。2008年初,库雷西被《时代》杂志评为“1945年以来50位最伟大的英国作家”,这无疑是对他作品生命力最好的肯定。
     
    


    [①] Sukhdev Sandhu, London Calling: How Black and Asian Writers Imagined a City (London: Harper Collins, 2003), p. 227.
    [②] Sandhu (2003), p.230.
    [③] Jane Root, “Scenes from a Marriage”, Monthly Film Bulletin 52.622 (November, 1985): 333.
    [④] Maria Pally, “Kureishi Like a Fox”, Film Comment, 22 (September-October 1986), p.53.
    [⑤] Bruce King, The Oxford English Literary History Volume 13 1948-2000: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English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p.186.
    [⑥] 《郊区佛爷》,哈尼夫·库雷西著,帅康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版,第23页。
    [⑦] Peter Childs, “Hanif Kureishi: In Black and White”, Contemporary Novelists: British Fiction since 1970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5), p148.
    [⑧] http://www.guardian.co.uk/books/2001/feb/25/fiction.hanifkureishi1. 译文为笔者所译。
    [⑨] 《郊区佛爷》,第377页。
    [⑩] 《加百列的礼物》,哈尼夫·库雷西著,管笑笑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13页。
    作者: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钱程
    责任编辑:胡朗
     本文原载《外国文学动态》2009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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