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 1997 年咨天,克非先生出版了《红楼雾瘴》 一书,锋芒直指脂砚斋,在红学界掀起波澜.克非先生愈犹未尽,为本刊撰写一稿,并附信云:红学争论的大决战,看来迟早要打得轰轰烈烈,在红坛的人,谁也躲避不了。本刊发表此文,愈在为“决战”提供一战场。 ( 1 ) 提起迄今已有七十多年历史的中国“新红学”,我不由想起幼时听过的野狐精伪托“真经”以愚弄乡人的故事。不幸的是,中国“新红学”也有一个野狐精,也有“真经”。这个野狐精便是大名鼎鼎的脂砚斋,“真经”则是他在《石头记》 《 红楼梦》上作的批语,即所谓的“脂批”。 中国人原先并不知道什么脂砚裔,本世纪二十年代初,胡适博士得到一本题名为《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的《 红楼梦》 手抄本,残存十六回,即后来人们说的“甲戌本”。这个本子上有许多批语,五花八门,观点非一,明确显系出自多人之手,却基本上无署名。因上面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 ”一句话,胡适便不加分检,胡二麻子,将这些批语统统视为脂砚斋一人所批,并主要依据这些批语“考证”出:脂砚斋就是《 红楼梦》 的作者曹雪芹,就是小说中那块爱吃人嘴上胭脂的石头,三位一体。从而断定,《红楼梦》 是写曹家的事,是作者的“自叙传”;说曹雪芹的《 红楼梦》 只写了八十回,后四十回为高鹗续作,是伪本。这便是“新红学”的发韧,也是其基。 其后,“己卯本”、“庚辰本”两个被奉为曹雪芹真本的脂系本相继出土,研究者蜂拥而上,无一例外地沿着胡适所开辟的道路,千百次重复胡适的“自叙传”说、“家史”说、“脂批真本”说、“后四十回伪本”说的老调,并以脂砚斋的谎言为基础,先后建立起了旨在宏扬脂砚斋及其批语的“脂学”、“版本学”、“探佚学”,以及由“家史说”引发而建立的“曹学”。可以说,如果没有胡适当年的发现与构筑,便不会有日后之“新红学”。 《 红楼梦》 是一部小说,其基本特征与别的小说原无二致。照说,既号称“红学”,就应该是研究这部小说之学,就应该着重去探讨它的思想、艺术及其他方面的成就以及对世人的教益,总结它创作上的成功经验和不足之处。然而,“新红学”的研究者们,多数与此背道而驰,竟将上述几“学”作为新红学的主要支柱.并一厢情愿地将“新红学”吹为“显学”、“世界之学”、“深奥之学”,专著层出不穷,文章汗牛充栋,不少人就靠宏扬脂砚斋及其批语成了“学者”,成了不可冒犯的“权威”。 五十年代文化学术界批判胡适的学术思想,也波及到他的“自叙传”说。然而他的追随者、继承者、崇拜者、鼓吹者,早已遍布红坛,挤满各个角落,不说盘根错节,却实在已根深蒂固。胡适之旗虽不再举,言及“自叙传”说者也吞吞吐吐,但“新红学”研究的主要根基却丝毫未动摇,风雨一过,又枝青叶绿,招摇过市。近一二十年脂砚斋更被抬高到了无以复加地步,不仅成了《红楼梦》 的第一大批家,曹氏家族当年生活的见证者,而且是曹雪芹创作《 红楼梦》 的得力助手、原始生活素材的提供者、具体写作的指导者、书稿的整理者誊抄者、最初的传播着总之,没有脂砚斋便没有我们现在见到的《红楼梦》 这部伟大的小说,因此有人主张将脂砚斋与曹雪芹同列,一并作为《 红楼梦》 的作者,署名书上。至于书中的批语,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脂砚斋的,统统都当作“脂批”,囊括在脂砚斋个人名下,于是,“脂批”计有数千条之多。“脂批”的推崇者也不详察这些批语是否言之有理,是否说之有实,是否道之有据,将“脂批”一概尊为金科玉律,甚至对其中明明白白的谎言和插科打诨的无聊话语、无知妄说,也不问不究不疑不弃。许多洋洋洒洒的专著、宏文不惜连篇系腆地引用“脂批”,拿来作为立论的根据。于是,红学界形成这么一种“怪现状性谁要在红坛发言,谁要在红坛寄足,都少不得借重脂砚斋的旗帜谁要击败论敌,同样少不得到脂砚斋那里寻找武器;续书必须依照脂砚斋提供的线索,改编电视必须尊崇脂砚斋的旨意,否则就必遭到“违背曹雪芹原意”的指责。《红楼梦》 的后四十回,就因为情节故事和脂砚斋说的合不上辙,便被划为高鹗的伪作,横加指斥。于是,一出“假作真时真亦假”的滑稽戏让“脂批”的奉崇者们搬弄得久演不衰。 ( 2 ) 然而,假的就是假的,谎言难以永久骗人。近年来国家实行改革开放,人们思想解放,眼界大开,对事物总爱多动脑筋,不再那么容易迷信了,国内相继有人起而揭露新红学的谬误,直捣其基础和核心― 脂砚斋和“脂批”。九十年代初,宛情出版了一部十七万字的《脂砚斋言行质疑》 , 这是国内有史以来第一本这个方面的专著,书中用大量事实对脂砚斋的骗子面目及其旨在撒谎的“批语”,作了全面而深刻的揭露;与此同时,欧阳健也作出了同样目标同样性质的学术批判。其著作《红学辩伪论》 、《 红楼新辩》 相继问世,对脂砚斋、“脂批”予以致命的轰击,指出它是后人的伪托,所谓“脂系”的三个“真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全是后人伪造。要说真本,1791 年程伟元、高鹤共同印出的一百二十回本子(即程甲本)才是《 红楼梦》 最初的真本。欧阳学术观点中更为重要的部分,是对“新红学”的缔造者胡适研究《红楼梦》 上的学术思想和治学方法,作出了令人信服的分析和论断,揭示了胡适对后来“红学”研究的严重的负面影响,以及二者之间的血缘关系。约莫也是在这个时期,贵州的曲沐、云南的吴国柱、江苏的张训等人,也相继连续发表文章,对胡适、脂砚斋、“脂批”、“新红学”明显的弊端,作出了发人深省的剖析和批判。笔者也在1995 年前后发表了二十多万字的《 红楼雾瘴― 玩味脂砚斋》 ,归纳了自己多年来研究《 红楼梦》 的心得体会和对骗子脂砚斋的谴责。 当今“红学”界的权威们,对揭露脂砚斋的真面目是很冒火的,他们采取不光明不正派的手段,对揭批脂砚斋的学者加以堵截、扑杀。对欧阳健采取的做法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拿着人民的钱而召开的红学年会,其宗旨本应是为红学家们交流学术提供方便,但在1994 年召开的第七次全国《 红楼梦》 学术讨论会上,主持者却严重违背这一宗旨,不仅不邀请不同学派的人参加会议,会议的主持者― 中国红学会会长冯其庸还带头搞缺席审判,在其所致的开幕词中,率先点欧阳健的名,诬指欧阳健搞“非学术性的喧闹”、“除说假话以外,没有什么真正的研究成果”,又含沙射影地说“有些人利用‘百家争鸣’这个正确方针,来为弄虚作假掩护,他们居然把说假话和编假材料,也作为‘百家’中的一家。党风、学风、文风,被某些人在某些范围内破坏得更严重了!”他还竟然呼吁广大红学研究者“起来仗义执言”, “为扫除谬论而斗争!” “为广大的读者不受蒙蔽而争!" 不要“一任邪说横行”。在闭幕词中,冯氏又说“目前一些哗众取宠、欺世盗名”的歪风,“多半出自会外的人,个别人虽是学会的人,但他的学会,恰好是多数会员所反对和唾弃的。”因此这种歪风,“绝不能得逞”。【注】随后不久,便有不明真象的某报登出通讯员文章,说欧阳健“借红学为晋升之阶”、“说假话、编假材料”、“谣言造到死人身上”,提出要对欧阳健实行“打假”。再后,冯其庸在他自己作主编的《红楼梦学刊》 上,亲自写文章,对欧阳健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全无学术意味的“围剿”。虽也有几员大将追随起哄,但都言不成理,终因失道寡助,响应者寥寥,不得不虎头蛇尾,让这场“围剿”仓促收场。大约是为了保存面子,紧接他们便转移阵地,去讨伐另一“异端”― 曹雪芹祖籍为“丰润说”的一个学派,但也遭到了有理有据有力的反批。对这两次“围剿”,他们都宜布获得了辉煌的战果,全面的胜利。但这不过是一种阿Q 式的自我安慰。时至今日,除开少量的骂街式的讽刺挖苦陆续散见于某些人的文章外,对揭批脂砚斋甚为敌视的红坛元戎重将,全都退回壁垒之后,恨旗息鼓了,与当初气势汹汹之貌形成鲜明对照。不知是因为他们忽然变得大度起来,不加计较,不屑再理睬,还是由于他们“英雄气短”,自知理亏,心存畏惧? 倒是一个名叫严中的人说的话值得一提。这个坦言对脂砚斋“没有研究,谈不出所以来”而又骂别人“不懂红学ABC ” “无知狂妄”的严中,在1 997 年第二期《 红楼》 杂志的一篇短文里,胡扯一通后,宜布“近几年来,红学界出现了一股‘反脂’的小合唱”,开列出欧阳健、宛情等人的名单,说这些人就是这个“合唱”的主要演员,笔者亦添列其中。学术领域内的沦争,竟然对对方使用“反某”的“小合唱”之类的语言,不能不使人想到曾经有过的某些政治构陷,鄙人倒要问问严中,阁下是吃哪门饭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还要问问,既然事实证明脂砚斋是个明目张胆的骗子、谎言家,七十多年来,他给红学研究带来了许多云致命的灾难,我们站在人民的立场、学术的立场,可不可以反他?允不允许反他?反了他对整个红学的健康发展有利还是有害?凡正派的学者者环应回避这些实质性的问题。 “反脂小合唱”的称谓,除开它隐含的恶意而外,应该说,它还是一个划分界线的概念,将这些人划成了一个派别。揭露脂砚斋真面目的人,其学术思想观点,是和大部分尊崇脂砚斋的红学家尖锐对立的。既然严中把前者称作“反脂小合唱”,那么是不是后者就应该称作“拥脂大合唱”或“拥脂大本营”f 呢?事实上,当今的“红学”研究,从对脂砚斋及其批语的论争中,已经形成两个全然不同的学派,我暂日.名之曰“拥脂派”和“反脂派”。两派分歧,关涉不小,属原则性的问题,即“新红学”是继续沿着胡适的错误之蹊径蹒跚回旋.踟蹰不前,还是勇敢地摈弃谬说,扭转方向,迈上康庄的学术大道? ( 3 ) 这里先陈述一下目前“红学”两个学派的主要观点,也许会对广大读者较全面、较深入、较客观地理解和把握这场争论的本质有所帮助:“拥脂派”的主要学术观点除了前面文中提到的以外,还有: ① 脂砚斋是曹雪芹的亲属。至于他的确切身分,拥脂派自己也说法不一,有说是曹的父亲,有说是曹的叔父,有说是曹的兄弟,有说是曹的表亲,有说是曹的妻子,当然也有照胡适的老话,说是曹雪芹自己,或笼而统之说为曹的长辈。 ② 除脂砚斋而外,还有个畸笏叟,是《 红楼梦》 的另一个“大批家”, 脂砚斋的“亲密合作者”,共同推动《 红楼梦》 创作、整理、抄写、传播的功臣,他的身分也是曹雪芹的亲属长辈(究竟系何长辈,同样定不了位)。 ② 曹雪芹创作《 红楼梦》 时,身边有一个以脂砚斋为首的亲属集团,成员除了畸笏叟,还有松斋、梅溪、棠村等“诸公”。他们都在曹雪芹的本子上写批语,这些批语都叫“脂批”,共计几千条,其中不少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是研究《红楼梦》 极宝贵的原始文献。 ④ 《 红楼梦》 是曹雪芹的“家史”、“自传”。因胡适色彩太重,这一说法后来变移为“影子”说、“原型”说、“亲历亲闻”说,换汤不换药。不少大作专著仍因袭“胡路”,不惮辛苦地以虚构的小说去证曹家史,又以曹家史去证小说,循环往复,互补互添,越添越圆,越补越神。 ⑤ 脂系的三个主要本子― 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都是曹雪芹生前完成的、乾隆时期的抄写本,虽是过录本,却是与曹雪芹原本最接近的真本。抄本中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己卯冬月定本”、“庚辰秋月定本”、“脂砚斋凡四阅评”等字样为证。 ⑥ 《 红楼梦》 最初问世的本子,名叫《 石头记》 ,一百一十回,在一次誊清时,部分迷失,以后就只有八十回,但脂砚斋、畸笏叟读过全部,讲得出后三十回的若干情节。这是“探佚学”的基础。一百二十回本《红楼梦》 的后四十回是高鹗的续作(原先被说成是“伪本”,竭力加以低毁,近年来稍有称赞之词)。 “反脂派”的学术观点主要有 ① 脂砚斋不是曹雪芹同时代的人,更不是曹氏家族的成员,和曹雪芹毫不相干,曹雪芹生前不认识他,曹的朋友们也不知其为何方人士。 ② 脂砚斋、畸笏叟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的两个化名。“松斋”、“梅溪”、“棠村”等名字,全是脂砚斋虚张声势的假托。当年曹雪芹身边不存在帮助写书和批书的亲属集团。 ③ 曹雪芹的书,最初问世时的名字,就叫《 红楼梦》 ,而不是《石头记》 。脂砚斋读到《 红楼梦》 ,是曹雪芹死后很久的事,在上面写批语,固然是出于他喜欢卖弄的习性,而更重要的则是一种商品包装术,那时抄一本《红楼梦》 可卖得几十两银子,而几十两银子可买几十石大米。 ④ 在脂砚斋读到《 红楼梦》 以前,已有《 红楼梦》 抄本行世,且有人在上面作批。后来也陆续有人作批。把现存的几千条批语统统算到脂砚斋名下,不加区别地名之曰“脂批”,在实践中只能造成混乱,这是“拥脂派”的一个不容忽视的错误。 ⑤ 脂砚斋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他根本读不懂《 红楼梦》 ,更不知文学创作为何物,却冒充内行,教人如何读《 红楼梦》 ,侈谈小说作法。结果将一部伟大的小说大肆曲解,尤其不能容忍的是,他在多处篡改曹雪芹的文字,以他极糟糕的笔墨肆意糟踏《红楼梦》 。 ⑥ “脂批”大体可分成两类,一类言史,一类言文。言史部分,全是旨在与作者套近乎的编造、盗名欺世的谎言,因此其人不过是个低级的骗子言文部分,则全是乱七八糟的胡扯,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从金圣叹、张竹坡那里生吞活剥来的,甚至是直接抄袭来的。总之,毫无价值。 ⑥ 脂系主要的三个本子,绝对不是什么“真本”,而是在曹雪芹去世之后很久,出自脂砚斋的伪造,目的则在牟利。它们被制造出来就是那个样子,也不是什么“过录本”。由于急切投人市场,这三个本子粗劣不堪,错漏百出。 ⑧ 《 红楼梦》 是部小说,是依据小说创作的原则而写,基本的人物、故事、情节都是虚构的,是作者曹雪芹通过自己对生活的汲取、积累、领悟、发酵、凝炼、重铸而输到笔端的,其间至为重要的还关涉到曹本人的思想、教养、经历,好恶和独特的性格、独特的视角、表述方式与文字功夫。它不是纪实,不是客观生活的自然记录,更不是“家史”、“自传”,同样也不是曹氏家族的“影子”或以曹家作“原型”的简单文字再现,这是一个精神和物质、社会和人生、历史和文化、传统和现实相交汇相熔铸的复杂的系统,同时又是作家个体劳动创造出的工程。那种“亲历亲闻”的判断,不过是意在固守“家史”说、“自传”说的一种权变之术,至多不过是皮相之言而已。 ⑨ 说《 红楼梦》 本有后三十回,是脂砚斋的捏造,现存的一百二十回本的后四十回,是程伟元搜集各种续作后由高鹗整理完善的,但非高鹗续作,更非伪作。 [10] 胡适所建立的“新红学”体系,因其所依仗的是脂砚斋和“脂批”,基础大错,路子甚歪,必须打破。从以上可以看出,脂砚斋其人的真面目一旦显露,“脂学”这根梁柱一断,整个“新红学”的大厦便会从根基上倒塌。所以一触到这个敏感点,“红学”权威们便暴跳便生恨便出言不逊,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他们是抵死也不会认这个账的,即便是最后到了一切被剥光的时候。 (4) 观点相对立的两个学派,目前各自的状况如何呢?概而言之:“拥脂派”人多势众,“反脂派”人少势弧“拥脂派”当权,“反脂派”居野“拥脂派”有权有钱又掌握着《红楼梦学刊》 这个专有的阵地,“反脂派”无权无钱无阵地,因文章学术性强,过分专门,难有发表的地众“拥脂派”有“红学会”这个囊括许多专家教授的组织,为首者可以拿着人民的血汗钱去补贴他们基本上只登一派文章的刊物、开他们声讨别人的会,“反脂派”则无组织,零散在各地各个行业,学术上难以互相切磋研究,全是各自为阵。他们处境虽劣,然而深知自己肩负的重大使命,所以志气昂扬,信心百倍,洞悉对方的学术水平,更明白自己真理在握。他们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三不忧虑失去什么既得利益,所以能轻松愉快地做自己的学阿他们都不是“红坛内部人士”,来自界外,各有各的公干,不靠红坛吃饭,所以也就不怕权威们的讨伐打击,更不必瞧坛主的脸色而出言行事。 拥脂学派对反脂学派的策略,根据其几年的表现,可以归纳为l ,假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免得惹着不好办,如对宛情的《脂砚斋言行质疑》一书 ,2、封锁,如号为“专门研究红楼梦”的学刊,除迫不得已外,基本上不刊登与其观点对立一派的文章,3 ,动辄骂人“不懂红学ABC ”、“没看过三脂本原本”没资格发言,又说“红学乃是无比复杂的专门之学”,不承认常人也能研究《红楼梦》 。看似贵族老爷架势,实系市井之徒的招数,意在逃避人家的批驳诘难;4 ,歪曲乱栽,这是用得最多的,如前面提到过的“非学术性的喧闹”、“编假材料”、“造死人谣”,诬指欧阳健抄袭了什么人,荒唐到将他归入“索隐派”, 甚至连欧阳健只有中学的学历,也成为被指责的口实,完全无视其自学成材和获有国家承认的高级职称,以及发表多种学术专著的客观事实。 ( 5 ) 如今,时间正在迈向二十一世纪,我国的各条战线,各项事业,全都欣欣向荣,突飞猛进。唯独“新红学”面临尴尬的境地,遭遇严重的挑战;它表面强大,实际步履维艰,进退仿徨。“病树前头万木春”,或许是“在劫难逃”,这全要怪七十多年前“新红学”创建伊始就害上了致命的“癌症”。说来这是一出令人惋惜的悲剧,然而对全国的学术界来说,未必不是大好事。“红学”争论,从来都不只是红坛内部的事,它必然涉及史学、哲学、文艺学、文化学,甚至思维科学。相信随着“反脂”和“拥脂”大争论的更加深入,必然引起这些学科的关注,进而从中汲取可资参照的东西,促使“红学”的发展。 在即将来临的二十一世纪里,这场争论肯定还将继续下去,也许会持续若干年。好在双方的多数人物,由于年龄的关系,用不着到下世纪二三十年代,都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相信后来的更聪明更有学识更具学者气质的“红学”研究家们,会找到解决分歧的办法。当代的“新红学”将来还会不会朝前发展?会不会像以索隐派为代表的旧红学那样,在一场生死的大论争后,奄奄一息,退到历史的帷幕后面?应该说,两种前景都存在,一切全要看“新红学”自身的运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骗子脂砚斋不会再盘踞在权威的宝座上了,他的那些拆烂污的批语,也将被后来的红学家们扔进历史的垃圾堆。 【 注」冯其庸的话,均引自贵州《 红楼》 杂.志1995 年第一期兰洪的文章《为了“红学”的健康发展〈红楼梦〉研究领域展开深入探讨》。 原载:《粤海风》 1997/02 原载:《粤海风》1997/02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