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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中世纪诗歌中的苏菲思想审美价值(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国外文学》 1999 穆宏燕 参加讨论

    二
    苏菲的修道形式是一个个彼此独立的教团,教团的首领即长老。一个教团内,由长老传道,指导教徒修行。11世纪苏菲神秘主义的理论体系已基本完备。当苏菲思想在波斯兴盛起来后,波斯的苏菲长老们面临的迫切问题不是如何构建理论体系,而是如何把深奥的苏菲哲理向广大的苏菲信徒深入浅出地讲解。普通信徒一般文化水平较低,对纯理论的苏菲哲理难以理解,用讲故事,打比方的方式给他们讲,就易懂得多,也容易被接受。因此,应运而生的便是苏菲说理诗的迅速兴盛。说理诗中主要是叙事诗,也有四行诗等一些别的诗体。叙事诗体为每联的上下句押韵,各联之间的韵脚可同可不同,联数不限,形式比较灵活,很适合于讲故事。第一个用叙事诗的形式宣扬苏菲思想的诗人是萨纳伊,其代表作品是叙事诗集《真理之园》。之后,阿塔尔、内扎米、莫拉维和贾米都是以叙事诗集著称于世。苏菲诗人们把自己对苏菲哲理冷静和深刻的认识用各种各样的故事表现出来。这些故事或取材于历史,或援引《古兰经》,或来源于民间,或是诗人杜撰,总之都是一些文学性和哲理性都较强的故事,再经过诗人用高超的艺术手法加工成诗句,不仅形式优美流畅,朗朗上口,便于记诵,也便于流传,而且其思想的深刻更加深了其艺术的魅力,因此被大家奉为经典。例如阿塔尔的著名长诗《百鸟朝凤》就是诗人用两个同形词(在波斯语中,“凤凰”一词与“三十只鸟”的拼写完全相同)巧妙敷衍的故事;众鸟为了去朝觐飞禽之王凤凰而历尽艰辛和磨难,最后只有三十只鸟抵达目的地,但那里并没有什么凤凰,这时他们才认识到凤凰就是他们自己。诗人用精湛的语言,通过众鸟之间的反复争论,层层递进地把诗人想表达的苏菲哲理阐述得精妙无比:真主原本存在于每个信徒心中,只要潜心修行,便能“心见”真主,与真主合一,而不一定要跋山涉水去朝觐。
    苏菲思想如果排除其宗教因素和具体的宗教修持,作为一种哲学观实际上是对绝对精神的追求。而这种对绝对精神的追求,是人类所共有的一种精神活动,在世界各国文学中都有所反映,只是形式不同罢了。苏菲诗人们“从自己的特殊存在中解放出来,把自己沉没到永恒的绝对里”,(注:黑格尔:《美学》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2卷,85— 86页。)苏菲诗歌的主要思想正是对绝对精神的追求。莫拉维(即鲁米)的六卷叙事诗集《玛斯纳维》是苏菲思想的集大成之作,被誉为“波斯语的《古兰经》”,其精湛的语言,大量的比喻,隐喻和象征使阐述深奥哲理的苏菲诗歌具有了很高的文学欣赏价值,不仅使修行者也使普通读者产生共鸣,形成了一种审美的共性,为审美大众所接受。请看莫拉维的《笛赋》:
    请听这芦笛鸣悠悠,诉说着别恨和离愁。
    自从把我断离苇丛,男男女女怨诉笛孔。
    伤离别使我胸腔裂,让我把相思苦倾泄。
    人一旦远离其故土,会日夜寻觅其归属。(注:笔者译自波斯文《玛斯纳维》,第1卷,伊朗图斯出版社1996年版,3页。)
    ……
    诗人用芦笛象征人的灵魂,阐述了一种形而上的思想:真主把灵魂从上天降入泥身,从此灵魂就为了回归原初而不断寻觅和追求。而普通读者不作形而上的思考,也能与诗产生共鸣,引起个人的或民族家国的思乡寻根的情感。
    在《玛斯纳维》中,诗人时常打断故事,插入一些纯粹谈理的艰涩难懂的诗句。笔者认为这些纯粹谈理的诗句若作为一首首单独的诗歌,也许文学审美价值较低,但莫拉维的这些诗句镶嵌在用故事讲哲理为主的庞大的作品中,不仅不会减损作品的文学价值,反而使作品成为博大精深之作。
    另一方面,苏菲思想重人生实践。做理想的“完人”,实际上是一种思想品德的修炼,追求一种理想的人格:虔诚敬畏,热烈执着,忠贞不渝,谦逊不骄,知足常乐,蔑视富贵,甘于清贫,乐善好施,坚韧不拔……等等。虽然这些品格是相对于真主而言,但其中绝大部分是人类所共有的优秀品质,为世人所追求。对这些优秀品质的阐述和歌颂在各个诗人的作品中都可见到,但以萨迪的散文兼诗歌故事集《蔷薇园》和叙事诗集《果园》最为集中,均有专章进行论述。萨迪是以苏菲思想为主流的波斯中世纪诗歌中的一个变音。作为一名苏菲居士,其思想之本无疑是苏菲思想,也向往与真主合一。这种苏菲思想在其诗歌中的表现是很明显的。但他并没有简单地囿于苏菲思想的出世精神,而是以一颗仁爱之心和积极入世的生活态度努力把人们的注意力从“独善其身”引向“兼济天下”。这与他30年的游方僧生活有重要关系。30年中,他的足迹遍布伊斯兰世界,看到了下层人民生活中太多的苦难和不幸,使他把思考的重点放在如何使人民能够安居乐业、幸福生活上,形成了具有鲜明人道主义色彩的仁爱思想。他一方面主张统治者应该施仁政,认为“要长治久安应放弃暴政实行仁政”,(注:《果园》,张鸿年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59页。)“如若一国之主夜夜高枕安眠,贫苦人就休想睡得香甜;/如若国王深夜警醒关心黎民,百姓就能悠然而卧得意舒心。”(注:《果园》,张鸿年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45页。)另一方面他把“爱”作为人与人之间的行为准则:
    亚当子孙皆兄弟,兄弟犹如手足亲。
    造物之初本一体,一肢罹病染全身。
    为人不恤他人苦,不配世上枉为人。(注:张鸿年著:《波斯文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145页。)
    这首诗现作为座右铭悬挂在联合国总部。更难能可贵的是萨迪还认为真正的苏菲圣徒应是爱人之人,“敬主修行无非是为民效力,否则念珠拜垫与破袍又有何益?”(注:《果园》,张鸿年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46页。)这种仁爱思想的根基无疑是伊斯兰教思想,仁爱的最终目的是实现苏菲思想“人主合一”的最高境界。然而,在苏菲思想占主导地位,浓厚的出世色彩弥漫人们的精神生活的时代,萨迪作为一名苏菲居士,用具有强烈入世精神的仁爱思想训导教众,实在是很了不起的。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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