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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惠安闽南方言的关系从句标记(2)


    国内汉语语言学界关于关系从句的研究历史可参考方梅(2004)和唐正大(2005);汉语方言在关系从句方面较好的研究有Matthews& Yip(2001)、方梅(2004)、刘丹青(2005)、唐正大(2005)和Xu(2007)。其中,唐正大(2005)是建立在包含19个方言点的现代汉语方言语法语料库的基础上的类型学研究。Xu(2007)是关于广东揭阳闽南方言的语法描写,其中有一小节涉及揭阳方言的两类关系从句。总的来说,相对有系统地针对汉语方言关系从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北京话、关中方言、粤语和苏州话。一些关于汉语关系从句的重要问题也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比如,从关系从句标记的角度来看,北京话和苏州话最基本的关系从句是以泛用定语标记“的”或“葛”为标记的关系从句,粤语最基本的关系从句是以指量短语为标记的关系从句,而在关中方言中,以指示成分为关系从句标记或与“的”类结合作标记占据优势地位(刘丹青2005;唐正大2005),那么,这三种类型是否涵括了汉语方言的所有情况?在其他方言口语中最为自然的关系从句是否可以是其他类型?
    这个问题的解答有待于对更多汉语方言进行更为细致的调查与研究。本文选择以往关注较少的福建本土闽南方言,探讨惠安方言关系从句标记的使用情况,尝试为上述问题提供一些材料。惠安是泉州市下辖的一个县,位于福建东南沿海泉州湾和湄洲湾之间。根据《中国语言地图集》(第2版,2012),惠安方言属于闽南区泉漳片。本文的语料主要来源于作者收集的惠安城关(螺城镇)居民自然口语的录音,总计约32个小时,涉及不同年龄、职业及性别。主要发音合作人:陈福川,男,64岁,惠安城关人。
    刘丹青(2005)曾提出确定关系从句标记的两个句法标准:(a)用了它可以不用“的”类标记;(b)删除它必须补进其他标记,同时指出汉语方言的关系从句标记包括“的”类泛用定语标记、北京话及粤语的指示词或指量短语、吴语的量词以及吴语中有体标记作用的“在里”类复合词。前三类关系从句标记也都可见于惠安方言。换句话说,惠安方言的关系从句标记主要包括专用定语标记“其”(见李如龙2001)、指示词、指量短语和量词。此外,关系从句也可以是零标记的。相比而言,在惠安方言实际口语中,以指示词、指量短语为标记的关系从句以及零标记关系从句较为常见和自然。
    贰 专用定语标记“其”
    和普通话及北京话等汉语方言一样,惠安方言的关系从句标记可以由专用定语标记“其”(音[e,1],语法功能大致对应于普通话的专用定语标记“的”)来充当。由“其”充当标记的关系从句结构通常表示类指,其中的核心名词通常由表类指的光杆名词充当,如例②③ 。
       
    例② ,关系从句为“租其租的”;“其”充当关系从句标记;核心名词“厝房子”为光杆名词并表示类指;关系从句结构“租其厝租的房子”通常表示一类房子,而非某一特定的房子。类似地,例③ 中的“其”充当关系从句标记;核心名词“钱”为光杆名词,表类指。
    不过,在一定语境下,由“其”充当标记的关系从句结构可用来指称特定的实体,如例④ 。
       
    例④ ,关系从句为“本来租其本来租的”,其中,“其”为关系从句标记。核心名词仍然是光杆名词“厝”。在这个例子中,说话人正在向听话人介绍他们之前租的一套房子。这里的关系从句结构“本来租其厝”是用来指某一套具体的房子,而不是某一类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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