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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片《久保与二弦琴》:定格动画的复兴


    
    《久保与二弦琴》剧照
    
    《久保与二弦琴》剧照
    影片以独眼少年久保的旁白开场:睁大眼睛,千万不要错过。全神贯注,聆听我要讲的一切。请注意,如果你心存杂念,三心二意,如果你忘了我要讲述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儿,我们的主人公就会消失……画面是深夜,久保的母亲背着包裹了婴儿的包袱,恐惧又悲伤地坐在汪洋中的一叶小木舟上。巨大的圆月照映着汹涌的海面,大浪像一面墙一样朝久保和母亲所在的小舟扑来。母亲用力一弹,魔法将面前的大浪劈开……
    影片开场将久保讲故事的台词和母亲带他逃亡的画面用声画并列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声音和画面本无解释关系,然而导演在一些部分寻找到契合点。例如台词在叙述“我们的主人公就会消失……”时,画面上的小舟被大浪打翻,母亲和久保落入海中。
    作为三幕式影片的第一幕,故事交代了久保与经常迷失自我的母亲的日常生活。为了与已逝去的父亲相见,久保忘记了母亲的嘱托,天黑后没有回到家中。月神的手下找到了久保,试图拿走他的另一只眼睛。在这一段落中,通过久保在村民面前演绎乐曲,以折纸小人演绎故事的形式,交代了久保已故父亲的冒险事迹。在动画片中,许多故事前史或人物小传都以类似的形式出现。《功夫熊猫》系列利用皮影来对故事背景进行阐述,《怪物史瑞克》《疯狂动物城》通过木偶戏、木偶剧的方式来展现故事背景,《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则是通过二维动画的方式讲述前史。在《久保与二弦琴》中,纸片围成一圈,飘浮到空中,再组合、变形、俯冲……最后化成碎片从空中落下。周围听故事的村民与表演形成了呼应,并且在表演中与久保互动,影片开端便营造出神秘狂欢的氛围,带来强烈的视觉观感。
    故事到了第二幕,在雪山、大海等场景中,雪山猴(母亲)、甲虫(父亲)和久保开始了历险。在邪恶之眼的攻击下,久保终于认识到了雪山猴就是母亲的化身。母亲的角色设计非常有特点,带给人既神秘又悲伤的感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一个为爱情与家族反目成仇的角色。母亲的表情设计非常具有日本特色,总令人联想起日本的歌舞伎:令人震慑的眼神、下垂的眉毛,呈现出强烈的悲伤。母亲的姐妹这两个角色,在设计上也非常出彩。她们身披羽毛,头戴斗笠,还戴着恐怖的面具。整体的恐怖氛围营造得十分到位。
    《久保与二弦琴》是令人激动的,但剧作中却存在一点问题:对于反派而言,整体的世界观组成极不清晰。无论是两个姐姐或祖父,都是概念化的存在。概念化的反派,给影片结尾的情感升华造成了障碍:观众不了解月神的前史,因此对月神的作恶是厌恶的。结尾,久保原谅了自己的祖父,村民也开心地迎接他的归来,把祖父令村毁人亡的事情一笔勾销。这一升华在逻辑和情感延续上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这是一个小男孩背负着仇恨踏上冒险之旅,最终情感与记忆战胜了邪恶的故事。由于剧作的承载范围有限,一些线索在故事中无法解释清楚,这就造成了一些故事上的缺陷,形成了故事的“谜语”:在不影响对影片理解的情况下,影片的部分情节需要观众自己进行联想,再对剧情进行补充——例如:久保慈祥的祖父为何会化为冰冷的月神?久保母亲的两位姐妹究竟是谁等等。
    上述问题令人联想起著名的日本动画系列片《新世纪福音战士》——剧情上的空白和漏洞被强大的世界观设定与成功的角色塑造所掩盖,并成为粉丝们热衷讨论的话题。这些例子再次说明,对于一部电影来说,故事只是衡量其好坏的因素之一。如何在一个故事框架内,加入新颖的情节点设计、视觉效果设计、动作设计和声音设计,都非常重要。这些视听元素与故事结合在一起,才能造就影片最终的成功。
    有人谈到定格动画与电脑动画越来越像,从而质疑定格动画存在的意义。然而在《久保与二弦琴》中,母亲的头发、久保的服饰等细节,都因为定格动画这一形式产生了视觉上的不同,从而影响到观影感受——影片中角色的毛发都带来一种定格人偶特有的沉重感和黏腻感。因为定格动画与电脑动画的制作方式完全不同,正是人偶角色的质感给电影带来一种传统木偶剧的感觉。
    影片中久保弹奏的是三弦琴,但影片的名称为《久保与二弦琴》,英文名为《Kubo and two strings》(久保与两根弦)。在影片的最后,久保将母亲的头发和父亲的弓弦作为乐器的弦,自己的头发作为第三根弦。三人合一,魔法和力量将月神阻挡在防护罩之外。
    《久保与二弦琴》是LAIKA公司出品的第四部定格动画作品。从《鬼妈妈》《通灵男孩诺曼》《盒子怪》到《久保与二弦琴》,LAIKA公司以两到三年出品一部长篇动画的风格,逐渐沉淀出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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