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权决定什么是不可能的
编者按
于2016年11月8日启动的“芬芳四季 阅读中国”第二届全国微书评大赛历时近两个月的时间，最终分别评选出了书评组、影评组、剧评组的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及优秀奖。为了答谢广大书友的厚爱与支持，我们将选取部分优秀的获奖作品分享给大家，今天展示的这篇作品来自此次大赛影评组特等奖的获得者王汀。
王汀（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你有权决定什么是不可能的
——评电影《GATTACA》
电影《GATTACA》上映于1997年，正是那个生物工程飞速发展的时代。1990年，美国人类基因组计划再一次打开了人类想象的闸门，生物科学的发展似绽放在夜空的烟火，灿烂着向其他应用领域迸进开去，影片正是对未来基因优化的特写。窃为影片深含哲学的科学理念所折服。
影片最让人深刻的莫过于Vincent说的一句话“你有权决定什么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影片构建的那个完美世界还是故事中那个“瑕疵人”闪亮的梦想。
美国人通过镜头和银幕向全世界宣示着他们的价值观：未来是不确定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我无意在此对美国进行夸张地赞美，但不得不承认，美国科幻大片独到深刻的科幻剧情与深含哲学的科学理念助推了全球的科幻风潮，宣扬了近来引发学术界激烈讨论的“普世价值观”。
不由地联系到著名的“李约瑟难题”：如果我的中国朋友们在智力上和我完全一样，那为什么像伽利略、托里拆利、斯蒂文、牛顿这样的伟大人物都是欧洲人，而不是中国人或印度人呢？为什么近代科学和科学革命只产生在欧洲呢？为什么直到中世纪中国还比欧洲先进，后来却会让欧洲人着了先鞭呢？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转变呢？……
学术无禁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艺术亦无禁区，美国人的创造力在其创造的艺术作品中灿烂穿梭着。美国人把科学当做他们的摩西，对科学有着无限崇拜和追求，对未来能够毫无禁锢地遐想，这种难能可贵的民族精神与中国人长期以来在僵化体制下形成的思想有实质性的差别。一个大气磅礴，构造出世纪性的宏伟巨制，一个小心严谨，生怕跳出传统的藩篱，或许，这亦是“李约瑟难题”的答案之一。
影片描绘的优生方式将社会阶层间的流动问题狠狠砸向观众。在Andrew Niccol创立的Gattaca世界里，优生诊所已是社会流行，实际上，也只有付不起钱的穷人才会选择“劣等”自然生育，因为诊所里培育出来的强化基因受精卵，是“自然受孕一千次也达不到的奇迹”。
不由得联系到古代社会阶层僵化问题，“龙生龙，凤生凤”的说法似乎在Gattaca的世界里也有相当的市场，有钱的社会精英之家就会永远精英下去，而“劣等”自然生育人的后代永远是瑕疵人。从社会发展角度上，社会阶层间没有流动，世界从本质上只属于少数人，潜在不计其数的矛盾，终将反作用于社会，阻碍其发展，这样的社会运行方式不能不说是一种落后。导演将本应进步的未来描述为文明倒退的时代，形成强烈的冲击力。
影片不仅在揭示科学、文明等宏观的问题上有独到之处，在关于梦想等人生问题中的表现也值得人们思考。
电影《GATTACA》剧照
首先是以Vincent 为代表的“瑕疵人”——不安于天命而努力实践的梦想家。为了实现航天梦，Vincent 努力学习和锻炼，甚至在游泳比赛中创造了“不可能的事”，两次赢过了拥有良好基因的弟弟。他隐瞒了“合格世界里不合格的自己”，几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以坚强的决心和毅力使人相信他最后的成功绝非偶然。因为他“从不为游回去存体力”，因为他“过马路看不见，但还是过去了”，他终于被送到了太空。影片结束时，一片璀璨星空在Vincent 眼中闪耀。Jerome对Vincent说过，“我借你身体，你让我分享了你的梦”，不仅仅是Jerome，Vincent让所有观众分享了他的梦。
以Jerome 为代表的“改良人”——实验室诞生的偏执贵族。Vincent的弟弟Anton是我们第一个看见的拥有优秀基因的人，由于基因优秀，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作为“瑕疵人”的哥哥，接下来出现的则是坚信自己“不该居人下”的Jerome。“对于基因优秀的人来说，成功是比较容易达成的，但这并不代表万无一失。”尽管天赋过人，Jerome还是不得不接受第二的事实，过度自信之后则是致命的自负。作为基因优秀的人，他们必须负担完美。试想一下，当一个人的身上担负起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梦想，而是一个组织、一个行业、甚至一个时代的希望时，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最后，这种拥有完美基因的人竟对“瑕疵人”产生敬意，就像Jerome对vincent所说，“我以你为傲”，在那个由完美人构成的的世界里，也没有绝对。
在GATTACA世界里的其他人也是不可忽略的一个群体。首先，“基因决定论”在一定程度上是教条的，而以“基因决定论”为地基而铸造的光鲜亮丽的大厦似乎也充满危机、摇摇欲坠。影片中的警察在航天局排查犯人时的对话让人印象深刻，排查员进行排查时仅仅参考“资料显示”，不能不说是一种偏颇。反思我们的现实世界，这样的教条亦是时有存在。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美国人的反思精神的体现。
正如电影里一句台词所说：“你有权决定什么是不可能的。”在今后的人生路上，还有许多事需要我们去决定它的可能性。另外，关于“我们的思想真正是我们自己的”的思考还要继续。
来源|人民出版社读书会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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