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溪凡人》：江南古镇的热血史
http://www.newdu.com 2024/10/20 06:10:20 解放日报 戴明邃 参加讨论
读支希钧长篇小说《朱溪凡人》，颇感亲切和欣喜。作品的厚重、温润，滋养人心，也引人感慨。 《朱溪凡人》跌宕起伏的故事，均以上世纪30年代至新中国成立前的江南商业古镇——朱溪镇，即今天的朱家角古镇为背景。在“引子”中，作者把朱溪镇之“魂”——穿镇而流的漕港河，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述。这条河造就了朱溪镇，繁荣了朱溪镇，孕育了朱溪人。这条河在见证朱溪人心酸历史的同时，也讴歌了朱溪镇和朱溪人顽强的生命力。 人们对朱家角耳熟能详，但小说展现了朱家角不为人知的一面：它有着上海最大的湖泊淀山湖，而当年的淀山湖，正是抗日义勇军主要的活动场所；当年的放生桥，桥下曾是各种船只一字摆开、歇脚做生意的地方，但桥上也是淀山湖抗日义勇军沙海队长惨遭国民党杀害的地方；还有，白果树下，淀山湖抗日义勇军政委夏雨被日本狼狗活活咬死。当然，小说中的朱溪镇，也有着许多温馨的记忆：“白弟”经常钓虾的廊桥，混堂浜、杀牛弄、马家花园、桥梓湾生煎店、茂林馆饭店，以及咏风桥下的钱记钱庄、三阳湾王家豆腐店…… 《朱溪凡人》的故事曲折。如小说主角金鲲，绰号金麻子，虽颇有个性，也很智慧，但因为行侠仗义和极强的自信心、自尊感而生意受挫，两度遭遇牢狱之灾。这样的人生起落，不仅让人物形象更为丰满，同时展现了个体与时代的复杂关系——既有被裹挟的无奈与无力，也有个人选择的自主抗争。日本侵略者在朱溪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导致朱溪镇百业凋零、民不聊生，朱溪人纷纷外出逃难。但金麻子在地下党夏雨、沙海、夏雪的影响下，忍辱负重，用商业会长的身份作掩护，心怀家国情怀与民族大义，冒险发动群众和侵略者进行殊死抗争。当日本侵略者从“以香烟换铜板”到控制赌场、推销鸦片，再用军票换取战争资源，为侵华战争服务的序幕拉开之时，金麻子接受夏雨的建议，表面上与日本人虚与委蛇，暗地里与之唱反调，经过艰苦的斗争，彻底粉碎了驻镇日军的阴谋，并成功截取日寇十万担军粮。抗战取得胜利后，朱溪镇落入国民党昏庸腐败的统治之下，金麻子被国民党以“汉奸”罪名投入监狱，受尽折磨。当金麻子看清了国民党名为抓汉奸、实为打击共产党，讹诈钱财，窃取胜利成果的丑恶嘴脸后，他幡然醒悟，再次毅然接受夏雪交给他的迎接朱溪镇解放的三大任务。 小说情节有很多的转折，但每一处转折，都似水到渠成。如金麻子为给抗日义勇军政委夏雨收尸而遭日本侵略者和黑衣队的追杀，千钧一发之际，酱园春霞巧妙斡旋，危机得以化解。又如，金麻子和宋惠明爱情的发端、发展，入情入理。从金麻子在急水港救起落水的宋惠明，到之后生活中的互伸援手、心有灵犀，种种情到深处的细节铺陈，种种复杂曲折的来回推拉，最终，两人的爱情“瓜熟蒂落”。作者擅长让人物情绪积蓄到一定程度，再爆发、倾泻，让读者觉得人物的言行都是“不得不如此”，都是合乎人物性格设定的。 作者在人物刻画方面颇显功力。小说中夏雨、夏雪兄妹，及师傅沙海、妻宋惠明、米行夏老板、童天春药房陆先生等人物形象，虽着笔不多，却栩栩如生。哪怕是豆腐店老板毛一尘这样的小人物，作者也用细节，不动声色地勾勒出其“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品性。作者对水乡古镇的生活日常，对传统的习俗与工艺，了解得也都非常深入。比如，那一场摇快船比赛，毛、曹两家豆腐店的红船和王家豆腐店的黄船相互“咬”得很紧，作者对两船比赛浩大场景和人物复杂心理活动的细腻描写，让读者的心都提了起来。这部小说还似一幅中华饮食的风情画卷，作者花大量笔墨描绘了诸多民间手工食品，如豆制品和生煎馒头，从工艺秘方、生产设备、制作程序到过程控制，如此细致、准确的描写，让读者叹为观止。 充沛的细节支撑情节的发展，展现世间的百态，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丰富生活经历、缺乏对生活观察和感悟的作者，可以写出这样丰满的作品。据悉，《朱溪凡人》是支希钧百年小镇三部曲的第一部，第二部《朱溪往事》已脱稿，第三部《朱溪逐梦》正在创作中，让人期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