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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的毁灭与不朽的生命——读毛姆《月亮和六便士》有感于个性和天才(2)


    是这样,不仅思特里克兰德夫人是这样,所有这一类型的女人和家庭都这样。她们只能利用现成的条件,包括自己的姿色、聪明和温情去“讨人喜欢”,并在这种“讨人喜欢”中实现和肯定自己存在的意义、价值和幻想,再加上法定的家庭保障,她们似乎建立起了一种自信:即便“家花没有野花香”,终归“野花没有家花长”。所以,她们尽可以在自己的宽容大度上再赢得一点人们的同情和尊敬。这一切,就是她们那块肚脐大的足以自娱的内心世界。
    至于理想,原是她们视野之外的可厌又可怖的蛮荒之地。虚荣的生活方式不过是她们虚荣心理的对应物。一个社会或一个人的喧嚣的名声仅仅是为她们而存在的,或不如说有了她们的名声才格外喧嚣而沉醉。她们永远是花上翻飞的粉蝶!
    因而那蛮荒之地上的开拓者、播种者,是她们自知的陌路人。这些人并不需要,或不再需要在“讨人喜欢”的女人身上发泄寒热病式的情欲,像“讨人喜欢”的女人经常体验而易于理解、可以想象的那样。他们远离现成的生活幸福,因为这种幸福归根到底是与现状妥协、融洽的产物,或不如说,它已成为现实延续的一个稳定因素。所以,被生活夺去了幸福的人,如果他不是一个不幸者,那他就是一个天才。对天才来说,痛苦,原本是追求着的欢乐。
    “讨人喜欢”的思特里克兰德夫人,难道能指望她有什么可以拿来同它较量的吗?除了编造一个老而又老的桃色故事自欺欺人,就只有凭着法律来写未亡人的回忆录文过饰非、沽名钓誉了。
    的确,“为什么讨人喜欢的女人总是嫁给蠢物啊?”“因为有脑子的男人是不娶讨人喜欢的女人的。”小说大概就以这样的调子作为开场白,描述了思特里克兰德的弃家出走。
    思特里克兰德的家庭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在思特里克兰德夫人和思特里克兰德之间,一面是活着漫无节制的松弛,另一面却是悬着被死神追逐着的生之紧迫感。作者在思特里克兰德夫人的一次宴会上思忖:“文明社会这样消磨自己的心智,把短促的生命浪费在无聊的应酬上实在令人费解。”而这个家宴的男主人在想什么呢?他的灵魂深深埋藏着他在繁缛生活的稀有中发现的单纯而原始的童稚和野朴。他渴望用一个魔术般动人的色块和光电来做如孩子和野人般天真笨拙的梦。于是,“有多少次我退回到很远,比回到帕底农的马更远,我回到我儿时的‘达达’,回到我的好木马。”那时,“白天红红的太阳闪着光辉,夜间有海面涌上来的湿气,淡淡地飘荡着各种光线、色彩与气味,由于沉重阴暗的光线,至今那种仿佛要掉下来的星星仍布满天空。我多么想在这原始裸露的夏夜里,一边与包围我的神秘事物密切地交感,一边也可以听到我心中徐徐波动的乐音。于是,在欧洲的蝇头小利的追逐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热爱、歌颂与死亡……”
    然而,矫揉造作的生活却拖着他虚掷四十,天哪,“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如果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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