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笔下的“巴黎郑君”是郑振铎?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12:11:15 文汇报 陈福康 参加讨论
金梅写的《傅雷传》第六章《赴法途中》,有这样的记述:傅雷1928年2月3日乘船到达法国马赛,“上岸以后,傅雷……就给严济慈先生介绍的郑振铎发了个电报,告诉他当夜乘车前往巴黎,请他等候,安排住处。”接着又写傅雷借钱给一位同船来的德国旅伴,那个德国人感激地说:“到家后,我就把钱汇寄到巴黎郑振铎先生那里。”再后面的记述就更为曲折: “第二天———1928年2月4日,火车停靠巴黎车站,傅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在那位越南朋友的陪同下,叫上一辆出租汽车,到第5区嘉末街3号伏尔泰旅店去找郑振铎。昨天傅雷由马赛打来的电报,郑振铎是收到的。他并不认识傅雷其人,电报上也没说明是谁介绍的,所以没在意,将电报退了回去。现在当傅雷找到郑振铎住处时,旅店主人给他说了昨天郑退回电报的事,还说他已经外出了。再找一位姓苏的中国人,他也出门了。傅雷给郑振铎留下严济慈先生的介绍信,又按孙福熙先生开示的地址,到罗令街14号去找袁中道。到了那里,女店主说有这么一个人,他外出了,一会儿就回来的。那就等吧!过了一会儿,……说了半天,才知道他姓杨,不姓袁,误会了!……连找几人,都没着落,傅雷才懊悔起来,觉得昨天给郑振铎打电报时,不该忘了加上是严先生介绍的词句,现在竟成了彷徨巴黎街头的浪人!其他人是不易找到了,还得去嘉末街找郑振铎。再到那里时,郑和其他几位中国学生都回来了,他已经看过了严先生的介绍信。大家对傅雷的到来,表示非常高兴。郑振铎为他在旅馆二楼找了个僻静整洁的房间。” 《傅雷传》还绘声绘色地描写了郑振铎他们热切地向傅雷询问国内“南方的形势”“民间的趋向”“学生界的状况”等等,“傅雷真想给这些新结识的朋友们带些好消息来,安慰一下游子们海天万里的向往热诚,可是怎么能去掩饰那如同一堆烂泥似的混乱稀糟的世态呢?……大家唯有摇头长叹和扼腕悲伤了。———一个紧迫的问题:‘灰色弥天的中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睡醒那五千年大梦呢?’猛烈地游荡在这群游子的心田中。”接着,书中还写到“傅雷在伏尔泰旅馆暂时安顿后,由郑振铎等引导,赶紧办理着入学注册”等等。 有朋友读了《傅雷传》上述生动描写后颇为感动,又看到拙书《郑振铎传》没有写到这些故事,特别是拙著《郑振铎年谱》也没有记载这一重要史实,就来责问我何以疏漏如此:你的《郑振铎年谱》初版于《傅雷传》之前,那时你如果不知道这些,犹有可说;但《郑振铎年谱》后来又出版过修订本,为什么还不补入呢?郑振铎欧游期间的史料本来就不多,这么重要的材料弃而不用,还“史料专家”呢! 是的,我知道《傅雷传》的这些描写是有很确凿的“根据”的。因为基本上都是引自傅雷自己在“1928年2月6日戊辰元宵灯节,于巴黎第五区嘉末街三号服尔德旅店”写的《到巴黎后寄诸友》(后来收入《法行通信》一书,为第十四章)。但是,傅雷在原文中写的可都是“郑君”,从来没有写过“郑振铎”三字啊!当然,《傅雷传》作者把这位“巴黎郑君”认作郑振铎,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郑振铎确实是在前一年6月到了法国巴黎。而傅雷在这篇《到巴黎后寄诸友》的前面部分,还提到过郑振铎呢:“进港时第一见到了Porthos泊在右岸,又看见AthosⅡ和Paul-Lecal衔接着泊在左岸。同公司的兄弟姊妹们,在长长的离别后重见,我真代他们快活啊!……AthosⅡ是去年5月郑、袁、陈、徐、魏诸位的浮家,……所以于我更感到一种特别的温慰亲切。”这里的几个外文,都是法国轮船的名字,“Athos”2号就是去年郑振铎坐过的邮轮。而提到的几个人就是郑振铎、袁中道、陈学昭、徐元度、魏兆琪。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