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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的生活美学意蕴


    在中国传统社会,扇子与民众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烈日炎炎似火烧,热得受不了,一扇在手,诚能纳凉降暑。每当夏日,上自王公,下至黎庶,必备扇子。又因古代中国人极具审美情思,即令对普通器物亦加意营造,这就使扇子具有审美色彩,显出艺术特质。所以,除了实用,扇子又有礼仪、审美、身份认同、文化表征等多重功能。
    帝王出行的仪仗扇,诸葛亮的羽扇,扑流萤的轻罗小扇,《西游记》里的芭蕉扇,孔尚任的“桃花扇”,文人手持的折扇,百姓用的蒲葵扇……大家都耳熟能详。中国的扇子,可谓异彩纷呈、渊源深厚。本文选取4种最典型的扇子,谈一谈它们的文化和美学意蕴。
    羽扇:
    名士之风流,隐者之高操
    古时条件简陋,树叶、毛羽等物是最易获得的制扇材料,所以羽扇出现甚早,文献中有“羽扇之制,起自殷高宗”之说。周王的仪仗中,已有扇翣,用雉鸡之羽制成,意在障尘蔽日,增添帝王威严。后世羽毛的取材,又有孔雀、白鹤、老鹰、大雁、鹳、雕之属。
    汉魏六朝时期,羽扇先是流行于江南地区。西晋灭吴,名士陆机等人入洛,将使用羽扇之习带入中原,时人“翕然贵之”。陆机与傅咸所写《羽扇赋》,道明了这一器物的流传过程。
    最著名的羽扇用户,自然是诸葛亮。由于小说和戏剧的广泛传播,诸葛亮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得到脸谱化的定型,即《三国演义》中所云“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魏晋时期,以羽扇指挥战争的,除了诸葛亮,还有顾荣。西晋末年,陈敏叛乱,占据江东,顾荣手执白羽扇,麾军击败陈敏。又有东晋道士吴猛,即二十四孝中“恣蚊饱血”的那位,拥有神通,曾用白羽扇画水渡江,不假舟楫。
    用仙鹤等毛羽制成的羽扇,色白质轻,很受文士赏爱。梁简文帝、文学家庾信,唐宋众多文士,如张九龄、李白、白居易、苏轼、陆游、梅尧臣等人,都有相关诗赋,吟咏白羽扇。在古代文学世界中,羽扇常与纶巾、芒鞋相提并论,象征着名士之风流、隐者之高操。如“手持白羽扇,脚步青芒履。闻道鹤书征,临流还洗耳”“羽扇纶巾人入画”“纶巾羽扇五湖间”“羽扇芒鞋尘世外”“纶巾羽扇颠倒,又似竹林狂”“纶巾并羽扇,君有古人风”,不胜枚举。羽扇,可谓建构了中国文人的隐逸世界与高洁人生。
    团扇:
    深闺女之寂寞,淑女之妩媚
    自西汉至明代,在被折扇取代之前,团扇广为使用。团扇状为圆形或椭圆形,以扇柄为中轴,左右对称,用竹木做架,以优质素纨做成,又称纨扇。所谓“青青林中竹,可作白团扇”“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齐纨楚竹,最受称道。圆、白、轻、净,是团扇的几个特点。所以,古人常以明月作比:“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手中白团扇,净如秋宵月”。
    团圆的纨扇,以“合欢”名之,本是爱情的象征。不幸的是,团扇自始就与一个失意的才女关联在一起,那就是班婕妤。班氏德才美貌兼备,起初深得汉成帝宠爱,后来成帝移情赵飞燕姊妹,班氏失宠,受到贬抑,寂寞深宫,以诗文聊抒孤郁。她最著名的诗作便是《怨歌行》,又名《团扇诗》。诗中,她把自己比作团扇,虽在夏天为君王所用,却常恐秋季来临、天气转凉,没了用处,遭到抛弃,“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这一比喻,有着撕心裂肺的力量,戳中了当时为人妇者甚或为人臣者的痛点。自比香草美人的屈原,何尝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态?
    于是,团扇在后世的文化语境中,近乎成了寂寥女性的表征。中国人的审美心理最好伤春悲秋,团扇又与此心理形成契合。我们在唐诗宋词中听到的多为类似的腔调:“谁怜团扇妾,独坐怨秋风”“柳枝团扇别离多”“罗袖伤春晚,纨扇惊秋换”“繁华事逐东流水,团扇悲歌万古愁”。
    除了抒发寥落之情,在实际生活中,团扇还有很多功能,比如手握轻罗小扇,或扑打流萤,显其活泼灵动;或以扇障面,隙中窥人,欲说还羞,恰如西子捧心,增益妩媚之态,尽显女性之美。男性当然也用团扇,不过,团扇的审美属性及其体现出的文化心理,使其更与女性关联在一起。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