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痛的“多余人”
http://www.newdu.com 2024/11/28 02:11:14 中国作家网 孙吉民 参加讨论
曹文轩的小说《小尾巴》和《第五只轮子》写的都是孩子被“嫌弃”的遭遇，是同一主题并列的姊妹篇。《小尾巴》写小女孩珍珍和妈妈的故事，《第五只轮子》写小男孩磨子和青阳村的小伙伴们的故事。 读《小尾巴》，不由得想起《咪咪流浪记》的主题歌：“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我要我要找我爸爸，去到哪里也要找我爸爸。”8岁的咪咪寻找的是远在天涯的爸爸，揭开身世之谜，珍珍追逐的是身边的妈妈。我们往往为世间失散亲人的重逢而唏嘘感叹，却容易忽视亲子相守时的情感分离，珍珍和妈妈就是这样。咪咪寻找的是空间意义上的父子相聚，而珍珍追逐的是精神上的归属，结局是母女离心。这种精神遭遇的悲剧更加具有普遍性，也是极其震撼人心的。 《小尾巴》是以妈妈的视角展开的。在妈妈的眼里，珍珍是一个奇怪的孩子，是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她就像一张膏药，一分钟都不能离开妈妈，一旦离开，就哭得翻江倒海、天昏地暗。可妈妈的梦想是在田家湾种出世界上最好的庄稼，在村子里盖一座最漂亮的房子，在姐妹们面前脸上有光，于是珍珍成了妈妈的累赘。妈妈什么都干不了的时候心里着急，带着珍珍勉强干点活儿的时候也总是心神不宁。珍珍追得越紧，妈妈摆脱珍珍的愿望越强烈。终于有一次，妈妈下了狠心，要到油麻地学校工地上干活，可没走太远就被珍珍追上了，哪怕滚在河里，珍珍仍然抓住一丛芦苇爬上岸，不屈不挠地追赶妈妈，妈妈只好妥协了。秋天，妈妈收获了世界上最好的稻子，第一次成功地摆脱了珍珍，手里拿着卖稻子的钞票，正在盘算给珍珍和奶奶买件新衣服，却得知珍珍不见了。原来，孩子是在追赶妈妈的路上在芦苇丛中迷了路。经过这件事，珍珍忽然有了自己的世界，她开始喜欢独自一人在田野上跑，和小动物们成了朋友，妈妈觉得珍珍忽然长大了。一年后，妈妈想带着珍珍参加姐妹们的聚会，珍珍却执意要等一只野兔，说什么都不肯去，妈妈仍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奇怪。 从珍珍的角度来看，世界是大人的，妈妈是自己的。她希望妈妈陪她一会儿，哪怕在劳动的时候抽空儿陪她捉一只蜻蜓也好啊。可是妈妈有没完没了的事情，即便是人在身边，心也不在自己身上。可怜的孩子用全部的生命激情追赶妈妈，孩子越来越执著的追逐和妈妈越来越决绝的逃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珍珍终于绝望了，她在无奈中开拓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在妈妈眼里，孩子说大就大了，可是珍珍长大的真相却是对母爱的绝望。小说中的亲子关系在中国的家庭中是有代表性的，家长以合理的借口拒绝陪伴孩子，追逐属于自己的成功，一刻也不愿意为孩子停留。可成功没有尽头，妈妈第一次种出最好的稻子时，听到路人的赞美，她曾经有过短暂的满足；第二年稻子长得也很好，她却感到失落了，又想把漂亮女儿当做和姐妹们比较的筹码，以后呢？不如人的地方年年都有，可错失了和孩子心灵交融的机会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才是真正的悲哀。珍珍对母爱的追寻可怜可叹，她小小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锲而不舍，甚至不顾生死，而母亲却把这份纯真的爱当成了负担，以物质的方式满足孩子，以责任的名义牵挂孩子，就是不愿意给予她真正的心灵之爱。没有发自内心的真爱，新衣、新裤、新鞋、新发夹还有什么吸引力呢？孩子宁愿遵守和一个野兔的约定，也不愿意和妈妈去参加什么聚会。一对母女就这样各自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心灵之途，从此不再相遇，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母亲失去了孩子却浑然不觉，岂不悲哀！如何建立和谐的亲子关系，要给予孩子什么样的爱，这篇小说提出的问题值得中国的家长们反思。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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