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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缘堂:丰子恺的精神家园(2)


    缘缘堂缘起
    子恺先生将缘缘堂看得如此之重,发端的原因,却在这两个“缘”字之上。其实在1926年秋,这个名字就有了。那时子恺先生在上海居住,弘一法师云游经过上海,来到丰子恺家中探望。子恺请弘一法师为自己的寓所命名,法师让他将自己喜欢而又可以互相搭配的字,写在一个个小方纸上,团成许多小纸团,撒在释迦牟尼画像前的供桌上。他让子恺拿两次阄,结果拆开来一看,两个都是“缘”字,于是就将寓所命名为“缘缘堂”。子恺当即请弘一法师写了一幅横匾,挂在上海的寓所中。翌年9月,子恺发愿,要拜弘一法师为师,皈依佛教,法名“婴行”,地点就在上海缘缘堂中。后来,子恺先生说,缘缘堂是有灵的,这个“灵”一直跟随他六七年,直到1932年,子恺先生在家乡那座房子建成,“缘缘堂”才算真正落地。
    由此说到子恺先生与弘一法师的关系。早在1914年,子恺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时,为他讲音乐和绘画课的老师,就是李叔同先生。当时李先生名气很大,他创作的歌曲《祖国歌》和《送别》,实在让子恺倾倒。他曾经这样赞扬李叔同:“其国文比国文先生更高,其英文比英文先生更高,其历史比历史先生更高,其常识比博物先生更富,又是书法金石的专家,中国话剧的鼻祖。他不是只能教图画音乐,他是拿许多别的学问为背景而教他的图画音乐。”
    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中,子恺深受李叔同沐浴。他后来深情地说,李先生的教育,是“爸爸的教育”;另一位夏丏尊先生,是“妈妈的教育”。突然有一天晚上,李先生对子恺说,你的画进步很快,我在南京和杭州两处教课,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进步快速的人。子恺说:“我听到他这两句话,犹如暮春的柳絮受了一阵强烈的东风,要大变方向而突进了。”从此子恺打定主意专门学画,一生未变。
    缘缘堂随笔
    其实很早的时候,子恺先生的才华,就已经显露出来。那是在1924年,朱自清与俞平伯合办《我们的七月》,当时正在春晖中学任教的子恺先生,奉上他的漫画《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由此成名。当时郑振铎先生在编《文学周报》,经常向子恺先生索画,做插图。后来,郑先生干脆在一个周日,与叶圣陶、胡愈之一同,来到子恺先生的住所,来看子恺的画作。那真是天才的创作啊,他们被惊住了。郑振铎后来写道:“当我坐火车回家时,手里夹着一大捆的子恺的漫画,心里感着一种新鲜的如占领了一块新地般的愉悦。”
    当然,漫画只是子恺先生艺术成就的一部分,不久他的文学才华与学术才华也显现出来。1925年,子恺先生的第一本译著《苦闷的象征》在商务印书馆出版;1931年1月,开明书店出版了他的第一部散文集《缘缘堂随笔》。此后有了缘缘堂,子恺先生有了自己的精神依托,创作天地顿时宽阔起来。作画与做文章、做学问并驾齐驱,一步步走向极高的境界。于是在缘缘堂,短短的几年间,子恺先生的创作进入喷发期,漫画集、随笔集、文艺论著和译著,有20余部。诸如《云霓》《人间相》《都会之首》《子恺小品集》《缘缘堂再笔》《世界大音乐家与名曲》等,以此确立了子恺先生艺术大师的地位。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