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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军:重读别林斯基(2)


    对生活的“社会性”和“人类性”的自觉意识,必然合逻辑地指向这样一点,那就是,强调文学的责任感和自觉性:“文学是民族的自觉:文学像一面镜子,反映着民族的精神和生活;文学是一种事实,从这里面可以看出一个民族所负的使命,它在人类大家庭中所占的位置,它通过它的存在所表现的人类精神的全世界性历史发展的阶段。一个民族的文学的源泉,可能不是某种外在的动机,或某种外部的推力,而仅仅是一个民族的世界观。……世界观是文学的根源和基础。”⑤正因为这样,所以,别林斯基对俄国文学的要求就特别严格,批评也特别严厉。他很少夸夸其谈地赞美俄国文学,也很少用“创造了辉煌”、“达到了高峰”、“写出了极品”、“制造了地震”等廉价的语言来吹捧俄国作家。他总是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俄国文学,总是以尖锐的语气表达自己对俄国文学的不满和希望。他说:“我们的文学过去并不辉煌,目前也很灰暗,可是我们丝毫也不应该对未来绝望。……当我们攻击我们的文学的时候,我们只是想驳斥那种具有可笑的自我陶醉的看法的人,他们把少数人看作无穷尽的多数人,真诚地相信俄国文学凌驾乎英国文学、德国文学、法国文学之上”⑥。俄国文学的健全发展和辉煌成就,与别林斯基的永不自满的尖锐批评,有着深刻的因果关系。正是通过这种尖锐而正确的批评,别林斯基培养了俄罗斯作家的“世界观”,培养了他们高贵的文学气质,培养了他们对文学的庄严而朴实的态度。
    当然,就学术水平来看,别林斯基并非第一流的学者,就认知能力来看,他也并不总是正确的。在政治上,他曾经赞美过沙皇发动的波罗金诺战争;在美学理念上,他曾经宣扬过“纯艺术”论;在文学上,曾经贬低甚至否定过乔治·桑和席勒,对圣博甫的“历史批评”,也曾做过不正确的评价;从认知方式来看,正像普列汉诺夫所批评的那样,“一般来讲,别林斯基在抱有妥协情绪的时期,往往滥用先验论的逻辑体系,并且轻视事实。”⑦然而,“他痛心而愤恨地回忆自己以往思想上的迷误,并运用自己的全部才智和力量来补偿这些过失。”⑧所以,在这样的错误和转变里,人们所看到的,不是见风使舵的摇摆,而是一以贯之的真诚态度与自我纠正的勇气,正像以赛亚·伯林所指出的那样:“他的一贯,是道德上的一贯,而不是思想上的一贯。”⑨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