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茶的缘分
http://www.newdu.com 2024/11/23 07:11:33 文学报 潘 真 参加讨论
有位老友告知,十几年前读拙文《聊慰乡愁》,得知鲁迅先生名句“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很是喜欢,从此喝起茶来,现在已是一日不可无好茶。 我想起来了,那篇小散文,写的正是思念茶———初春在京城出差,满世界的花茶馥郁,绿茶就被想成了淡淡的乡愁。 乡愁,怎么会在茶里?我也曾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在父母那里翻旧相册,看到很多儿时的黑白影像,忽听母亲说:“你上托儿所之前,放在茶叶店里……”啊,这才知道,我在不够全托的年龄,因父母白天得上班,就被寄养在一家茶叶店里。也就是说,我是茶叶店熏出来的! 又一天,我说从未到过自己的祖籍地温州,朋友笑道:“怪不得你怎么看也不像温州人呢,温州人都会做生意的。”母亲却讲了我在茶叶店岁月的“事迹”:客人见一个小小囡趴在柜台上玩,拿起一包茶叶假装不付钱就要走,谁想被小小囡一把抓住。哈哈哈,从小眼疾手快,谁说没有温州人做生意的潜质呢? 儿时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春天里,父亲会买二两“碧螺春”或“毛峰”带回家。茶叶装在小号的浅棕色牛皮纸袋袋里,隔着纸袋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新茶清香。那年代,全国人民都没钱,可上海人就有本事把穷日子整饬出腔调来。那小包装的新茶,教我懂得什么是生活品质。虽然,父亲平日里喝的大多是茶叶末子或大麦茶。 记不得自己是十几岁开始喝上茶的了,反正初出道时已是一日不可无茶。 日常工作的一大内容是听会,从中寻觅采访线索。什么样的会,值得听呢?我的标准,一是不讲空话套话、解决问题的,二是茶叶不错的。有时会议桌上摆的不是茶,而是瓶装的矿泉水,我便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有时茶过三巡,早已寡淡了,而会还在无休止地开,议题偏又无味,简直如坐针毡! 外出旅行,嗜茶者一般会自带现泡的好茶上路,可我懒惰,嫌水杯累赘,后果总是不出半天整个人就蔫掉了,非得找地方坐下来喝茶。在上海,有些人没有喝茶的习惯,听你说想喝茶,送上的多半是白开水或矿泉水;你得说想喝“茶叶茶”,才有真正的茶喝。不嗜茶的友人漫画我:“一旦有好茶伺候,立马重新活蹦乱跳。” 嫁了个喝乌龙茶的南方人。在他父母家里,茶是日常生活中像空气、水一样不可或缺的物事,一日三餐之外就是茶、茶、茶,每天不知要泡多少回工夫茶。那里家家户户都这样。喝着乌龙茶长大的主,有一阵特爱买茶具,沉沉地搬回家好几套。遗憾的是,实在抽不出时间泡工夫茶,落了轻尘的茶具终于悉数被打入冷宫,连同乌龙茶也不受青睐了。入乡随俗,他迷上了绿茶。 淘汰下来的上好乌龙茶,归了我,还有红茶、黑茶,总之发酵或半发酵的茶我都爱。最倾心黑茶中的普洱茶。长在北回归线附近的普洱茶,经过岁月的洗礼,沉稳、醇厚,一如阅历深邃的智者,越陈越香,令人心安———喝着普洱茶,就像回到了家。 留意身边的朋友,似乎喝茶的比不喝茶的沉得下心来,做事更专注。 唯一缺憾:两个嗜茶者养育的儿子,居然对茶毫无感觉。唉,只好交给时间了,顺其自然吧,兴许哪天家里忽然多出一个喝茶享清福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