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预警者:朱山坡(3)
http://www.newdu.com 2024/11/28 08:11:37 文艺报 张艳梅 参加讨论
他是一个风暴预警者 朱山坡说:我不屑于写不痛不痒的故事,或把故事写得不痛不痒。我在逃避庸常、熟悉和似曾相识,避免跟风。当许多人都急于往前冲的时候,我越来越热衷于“往回走”,写不曾经历也不熟悉的故事,以此考验我的虚构才华……我认为自己走在一条宏大叙事的路上。他写底层的悲剧,对那些卑微的处境、惨痛的苦难,都愿意在文字里给予温暖。面对贫穷的乡村,身处繁华的都市,他希望自己不仅能写出人世的苍凉和人性的复杂,还能写出悲悯、宽恕和温暖的力量。 底层与苦难。朱山坡早期作品多半是让人心酸的底层故事,他关注底层,关注苦难,对弱者有着属于自己的同情和理解。最初读到《灵魂课》,我曾经写过:小说是朱山坡一贯的人文情怀,关注底层,却不局限于苦难的展示。城市中那些高楼大厦,埋葬了多少乡村年轻人的梦想、血泪、生命和灵魂?那些乡村中遥望孩子的母亲,她们满头白发,目光焦灼,心灵受尽煎熬……《灵魂课》中的那个老人说:“我是来带我儿子的灵魂回家的,一找到它我马上就回米庄了,再也不占用你们的座位。” 她始终相信人是有灵魂的。正是这种坚定的信,反衬出人世无常、生命无助和现实无奈。 《观凤》写一个女孩子的一生。那么聪明美丽、心高气傲的一个女孩子,为了家人的生活,牺牲了自己。一个人的牺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下一代还会重蹈覆辙。而如今,仍旧有太多女孩,做出了和当年观凤一样的选择,如果说当年是生活所迫,如今却是贪慕虚荣,这种社会价值导向是如何传递下来的,这才是这篇小说的深层隐忧吧。《惊叫》写了两对姐弟的故事。“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为“我”的成长付出了巨大代价。孟兰孟东姐弟同样如此。孟东因为找工作不顺利,迁怒于在职业中介工作的“我”姐姐,大街上拔刀行凶。姐姐惨死。“我”前去处理姐姐的后事,遇到凶手孟东的姐姐孟兰。孟兰以在姐姐面前自杀的方式,为弟弟赎罪。小说中的几个年轻人都天性善良,对生活没有太多的奢求,可惜即使很卑微的愿望也无法实现。小说从一个侧面揭开了现实帷幕,年轻人的心灵问题,人与人之间、生与死之间的沟通。故事令人心痛,现实更令人警醒。 历史与记忆。近年来,“70后”作家逐渐对历史有了更深的思考和兴趣。他们关注生活的角度、进入世界的维度、反思历史的程度、触及问题的深度、审美判断的尺度等,都存在很大差别。近年来,“70后”作家有影响力的长篇不断推出,对于这一代人来说,那个潜在的巨大历史终于浮出自我意识地表,与成长观照、现实关怀并置,成为文学创作的三个有效的思想支点。朱山坡塑造过很多父亲形象,写到父亲的逃离、缺失和不在场,其历史文化反思意味不言自明。《回头客》写得貌似比较温暖,一个“右派”为爱情出逃,隐匿在一个曾受过点滴恩惠的小村庄,试图实现逃亡过程中的报恩,最终仍旧因为被出卖而沉船。父亲当年也是因为摆渡给村人带来困扰而毁船自沉湖心。小说把复杂的历史背景、尖锐的国民性批判深藏在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和小恩大德的回报之中。《风暴预警期》中写到了荣耀和赵中国的故事。这一段历史,就像朱山坡写到的其他历史事件,他没有直接介入历史,而是把人物命运和性格展开,与历史衔接在一起。一个人的记忆也是一代人的记忆,由此形成历史与现实遥相呼应,人与社会互为镜像。 朱山坡是一位有着审美自觉的小说家,这样的作家并不多。这是个内心柔软、对人世充满悲悯的人。多数人常常觉得面对生活,有限的心智不足以理解过于荒诞的现实,而当一个写作者以自己的体温去感受这些非常现实的生活时,就难免遇到为什么写、写什么和怎么写这几个最基本的自我追问。我们不知道最后一道门在哪里,也无从知道下一道门后面有什么,可是,停留在原地就可以心安理得吗?显然,一个负有责任感的作家给出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作家应该成为走在前面推开门的那个人。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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