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之言(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3:11:47 解放日报 许辉 参加讨论
语言的社会性 语言是社会性的吗?看起来应该是。语言的功能不是别的,就是交流,既然要交流就得有对象,有对象就不是一个人,至少是两个人,两个人就可以认为构成了社会。当然一个人的独白也常常存在,不过语言是学习而来的,从出生开始一直是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学会语言的,因此个人的独白也须得在学习语言以后才能发生。两个以上的人构成社会,社会就会把它的地理和社会特征带进语言之中。语言发生的早期情况可能还无法肯定和确定,但语言出现后与社会之间的双向影响会为我们的直觉所接受。但也有语言学者认为语言和社会之间没有关系,是相互独立的:这种纯粹的学术成果只有在弱行政化的环境里才有心悟得。 大众语言 大众语言是语言发展的主要动力。大众语言相对粗、俗、荤,但直接从生活中来,或得到生活的启示,因此很有生命的活力。1970年代后期我在新汴河南岸插队,那时候文化生活贫乏,生产队干活歇歇子的时候,经常男女打闹,一群女人给一个男人“看瓜”,就是把男人脑袋塞进他自己的裤裆里去,看着自己的家伙:瓜。疯过了,队长一声吆喝,大家再继续干活。干活的时候就不能嘻嘻哈哈的了,干活不认真,干部可是要批评的。如果是地富反坏右,那还可能遭致批斗呢! 语言发生、发展和消亡的规律也和其他社会事物规律一样,先从鲜活的生活中来,再经规范进入显威望系统,之后不断精致化直至消亡。 语音 不同的读音或声调,是方言之所以成为方言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例如北京有名的老商业区大栅栏,你不能读如大栅栏(音乍兰),只能读作大栅栏(音市赖),不然,别人就很难听得懂。淮北颍河边的阜阳,在普通话里阜是个单音字,念阜(音富),但当地人都把这个字念如阜(音府),阜阳。听安徽电视台新闻播音员说,为阜阳的“阜”的读法,阜阳人还专门向电视台提出过“抗议”。出于家乡感情(或者也是在某种惯例的允许范围之内),安徽电视台新闻播音员读到阜阳时,也会按照阜阳当地人的声调来读。 淮北的另一个城市宿州,即原宿县,我的老家,也碰到过这个问题。宿也是多音字,一音为宿(音肃),一音为宿(音朽),第三音为宿(音秀)。宿州当地人念宿县、宿州为宿(音许)县、宿(音许)州。宿是一个古国名,在古代,那还是一个国家呢,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原因,有时到了一个地方,不敢开口说话。真难,又不能随身带着《词源学》。 类似的问题经常能碰到。比如古代的专有名词吐蕃(音播),如果不怎么学西域(西南)史,又没去西部旅游过,一般人很难把这个音读准。还有那些前辈翻译家,不知出于什么我们现在不太了解的原因,经常用汉语的多音字去音译或意译外国的人名、地名,以此考验当代人的智慧。例如南美国家秘鲁,是念秘密的秘(音蜜)呢?还是念秘鲁的秘(音毕)?茜茜公主的茜,是念茜草的茜(音欠)呢?还是念茜(音西)呢? 一方之言 所谓方言,就是一方之言,和地理、位置、水土有密切关系。方言是语言的变体,和语言本身在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大致相同,只是不合“标准”,略有“变化”而已。方言基本指的是口头语言。书面的方言,微不足道,因为如果方言已经形成一个书面语系统了,那就成为另一种语言了,就像你很难想象汉语会有另一个书面语系统,那既无必要,浪费资源,也不可能。 语言是抽象的,而方言是具体的,是我们每天都在使用的,这包括带口音的普通话。所谓乡音难改,指的就是方言。相对于雅言而言,方言就是土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方言土语”。所以方言与官话、民族共同语、通语或雅言,最大的不同还是语音。方言有地域方言、社会方言和个人方言之分。地域方言就是一个或大或小(但不会太大或过小)的地域内人们使用的口头语言,社会方言是一个社会圈子使用的有特点的口头语言,个人方言则是个人使用的有特点的语言。现在我们经常调侃那种带口音的普通话,带口音的普通话可能既是一种地域方言,更可能是一种个人方言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