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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声调是学好普通话的关键问题


    常听到一些初学普通话的外国朋友或国内少数民族同胞,说起汉语来,每个字差不多都是同一个调子,一般都是降调,听起来很不习惯。这是由于他们母语中没有声调,对语音因声调不同而区别意义不适应,因而对声调变化不太敏感造成的。
    水 饺
    著名歌唱家蒋大为有一个洋弟子,就是乌克兰籍歌手吉米。在中央电视台综艺频道播出的“百姓秀场”栏目一次演出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他初到中国的时候,由于汉语说得不好,到一个饭馆吃饭。饭馆服务员问他要吃什么,他说“要shuijiao”。由于他的母语乌克兰语没有声调,念字母只有下降、上扬的两种念法,念单个汉字基本上都是用降调,听起来就是“睡觉”。服务员以为他要住宿,指示他过马路到对过的一个宾馆去。但他却坚持在饭馆要shuijiao。服务员十分不解。正好在场吃饭的顾客有正在吃饺子的,于是吉米就指着那人盘中的水饺说,他就是要那个。服务员才明白了他是要“水饺”。原来“水饺”和“睡觉”两个词中,水和睡、饺和觉,声母、韵母都相同,但声调不同,“水饺”两个字都是上声,“睡觉”两个字都是去声。在实际说话中两个上声字连读时前一个字要变调的(上声变为阳平)。由于他没有能学会声调,“水饺”竟然变成了“睡觉”,闹出一个笑话。另外,“水饺”念成降调也容易跟“水窖”相混淆。
    “大众电器”和“薄荷糖”
    北京某个大学有个韩国留学生,托他的中国同学给买个某牌子的优盘,而且特别指明要他去“大众电器”商店去买。那个同学花了半天工夫转了两条街也没有找到“大众电器”商店。回到学校问那位韩国同学,写出字来,才知道原来是“大中电器”商店。由于对“众、中”的声调没说准闹出这个故事。有个外国人学说普通话的电视娱乐节目,主持人是个外国留学生,他的普通话说得相当可以了。他说他们同学常闹的一个笑话,就是把别人说的“薄荷糖”误会为“不喝汤”,感到十分有趣。而在座的中国的绝大多数听众却受不到感染,乐不起来。因为这些听众都是从小说汉语的,一般不大可能发生这个误会。在他们听来,“薄荷糖bòhetáng”与“不喝汤bùhētāng”,三个字音除第一个相近(声母和声调相同)外。另两个声调相差较远,不大可能混淆。如果声调不区别意义,可有可无,那么“bohetang”与“buhetang”差不多就一样了,怪不得在对声调不太敏感的人那里会闹出笑话呢。
    汉语是一种有声调的语言,声调是由一个音节内部的音高变化形成的。声调在汉语及其他有声调的汉藏语系的语言里具有很重要的作用。众所周知,语素是语言中最小的语音与语义相结合的单位,在有声调的语言里,语素的语音都是带有声调的。声母韵母都相同的单音节语素,声调不同意义就会有很大差别。母语没有声调的人,对声调别义的作用很不习惯。他们常分不清“研究院”和“研究员”何以有别,对福建有个地名叫“shíshīshì(石狮市)”觉得很怪,对“lízi(梨子)、lǐzi(李子)、lìzi(栗子)”会是绝然不同的果树和果子感到妙不可言。所以,要学习一种有声调的语言,要学习汉语,掌握声调很关键。要想把普通话学好,必须狠下一番工夫学好它的声调。
    我们从小就使用汉语,对声调较为敏感。一个声母、韵母都完全相同的音节,声调不同所表达的意义就大不一样。大家对此习惯成了自然,毫无奇妙可言。比如尽管“梨、李、栗”三字声母、韵母一样,由于声调分别为阳平、上声、去声,我们感到差别很大,不会弄混,到商店买水果时,售货员也不会弄错。对“山西、陕西”,“香蕉、橡胶”,“狮子、石子、柿子”,都分得清楚。
    而有些词语尽管声母或韵母相近,或有点差别,但由于声调一样,倒有时会造成混淆。《红楼梦》第四十七回写贾母责备贾琏时,竟然把与贾琏私通的“鲍二家的”说成“赵二家的”,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鲍”和“赵”韵母一样,但声母差得较远,由于声调相同,都是去声,才被弄混了。
    还有这本书的第二十回,林黛玉因史湘云说话咬舌儿,把“二哥哥”说成“爱哥哥”而打趣她,湘云反过来打趣说,黛玉将来嫁了个咬舌儿的丈夫,时时刻刻听他“爱呀厄的”才现眼呢!说得宝玉笑了,黛玉挂不住了,一定要跟湘云算账。写得很有生活情趣。人咬舌儿,话音说不准,“二”与“爱、厄”语音上有差别,但由于声调相同(都是去声),倒也能造成错愕。
    还有个笑话说,有人竟把“梅花六”误听成“红烧肉”,尽管“红烧肉hóngshāoròu”和“梅花六méihuāliù”三个字音的声母、韵母都相差不少,但由于声调一一相应,才会让人听混。正是由于我们对声调敏感,有时声调的作用会比声母、韵母还显著,所以,我们为娱乐目的,编的一些绕口令,有的就是由于声调上相同说快了容易发生错误的。比如“板凳宽,扁担长,扁担要绑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扁担偏要绑在板凳上。”其中“板、扁、绑”虽然韵母不同,但都是上声;“凳、担”虽韵母相差较大,但声调相近(凳念去声,担念轻声,普通话中,去声和轻声相近),所以,念快了易于相混。学好声调实在是母语非汉语的人学好普通话的很要紧的环节。
    
    五度标记法
    有声调的语言不同,其声调变化情况并不相同,就是同一种语言的不同方言声调也不相同。所谓声调,一般又包括调类和调值两个方面。
    普通话有四个声调,每个声调有自己或升或降的一定的调值:按五度标记法,阴平调值55度,是高平调;
    阳平调值35度,是高升调;
    上声调值214,是降升调;
    去声调值51度,是全降调。
    如“山明水秀、风调雨顺”,每个四字格都有依次为四个不同声调的字,表现出高低升降的变化。根据《新华字典》收录的字,计有声调的音节共1279个,《现代汉语词典》多收了几个,有1290多个。汉语各个方言声调并不相同,有的声调较多,有十来个,有的较少,三四个。一些方言声调调类数目相同,但调值却不一样,这是需要十分留意的。由于汉语各个方言都是从古汉语发展来的,声调调类有某种对应关系,母语是汉语方言的人学习普通话比起母语非汉语的人来要容易得多。一般可以利用语音对应关系以类推的办法学说普通话。
    但是,不同方言,毕竟有些字的语音演变规律不是都能符合对应规律的,比如古代的入声字在各个方言变化情况就不大一样。北方方言没有了入声,东南的一些方言还有入声;没有入声的各地方言,入声归入别的声调的情况也不相同。
    比如“出、德、笔、日”等古时读入声的字,在今天的普通话语音即北京话语音中分别读为阴平、阳平、上声、去声,而在郑州话、西安话中都读为阴平,在武汉话、成都话中都读为阳平,而在兰州话中都读为去声,这些字音读不准,就难以将普通话说得很地道。
    再如普通话的轻声、儿化,以及一些字的连读音变,在方言中,情况就不一样,有的方言没有,有的方言虽然有但与普通话的不尽相同。方言区的人要学好普通话,要把普通话说得很地道实在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也需要下工夫掌握好普通话的声调。
    声明 
    本文原载《语文应用漫谈》(韩敬体编,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5年出版),经授权转载。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