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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逝世六十周年|这些中国作家都受惠于福克纳


    关键词:福克纳
    1962年7月6日凌晨1点半左右,密西西比州的巴哈利亚疗养院,福克纳突然在病床上坐起,他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哭喊起来,随即滚落在地。值班医生马上上前救助,但为时已晚,即使是长达45分钟的心脏按摩也没能挽救这位文学天才的生命。根据死亡证明,福克纳死于“冠状动脉血栓”所引起的“急性肺水肿”,他的遗体被运送回家。葬礼定于7月7日星期六,亲朋纷纷赶来送他最后一程,奥克斯福那些跟他一起打过猎、喝过酒、聊过天的熟人们也来了。总统肯尼迪发来唁电,罗伯特·弗罗斯特、约翰·多斯·帕索斯等著名作家也发来唁电。人们都来送送这位桀骜不羁、生命力旺盛、爱酗酒、爱骑马但不时坠马的大叔。
    时至今日,福克纳逝世已六十年,整整一甲子。他的盛名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消减,反而经过时间的沉淀,人们愈发觉得他是那么的无与伦比。他不只是“20世纪美国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更被径称为“20世纪美国最伟大的小说家”,没有“之一”了。他超越了他的那些同侪。甚至在他生前一次去巴黎的时候,出版人艾伦·阿德勒就说过,“在那些日子,法国的知识分子不是支持海明威,就是支持福克纳。渐渐地,更多的人表现出对福克纳的忠诚。他是最被尊敬、最受爱戴的美国作家”。
    自19世纪起,全球多少天才作家、艺术家的声名始于法国,走向世界。福克纳也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在20世纪30年代,他在美国还不大受知识界待见,经济上捉襟见肘时,在法国,却受到萨特、加缪、波伏瓦,马尔罗等一大群知识精英的崇拜。萨特说,在法国青年人的心目中,福克纳就是神。
    
    福克纳的葬礼 图片来源于《福克纳画传》
    福克纳的影响力
    据统计,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每年发表的关于福克纳的论文、专著,数量仅次于莎士比亚。然后即使在1950年福克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在美国主流媒体中仍不受欢迎,比如《纽约时报》就匪夷所思地评论说:“乱伦及强奸也许是福克纳的密西西比州杰弗生镇最广为流传的消遣方式,但美利坚合众国的其他地方可没有这类事情。”对此,福克纳的法语译者莫里斯·库安德鲁愤愤不平地说:“美国新闻界对福克纳获诺贝尔奖这条消息表现得极端冷淡——我不想用分量更重的语言。”
    虽然在美国,很多读者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但在海外,福克纳不仅受法国知识分子的追棒,在拉美、日本、意大利等地,他都有大量的粉丝。博尔赫斯曾称福克纳是“我们这个时代作家中的领袖人物”,他还对其作品做了细致的品评:“这位作家的某些作品就好像大海或清晨一样触动我们,福克纳并不试图去解释他的人物。他只是描述他们的感觉,记录他们的行为。他们做出的那些事情是超乎常规的,但福克纳对于人物的刻画是如此真实而细腻,以至于你几乎不能想象他们不去做那样的事情。”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大师马尔克斯、略萨等人更是深受福克纳的影响,尤其是福克纳眼花缭乱的小说技巧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写作。
    或许是美国南方和拉美在地理、社会、经济等方面存在着一定的相似性,福克纳更像是为拉美的“文学爆炸”起着“导夫先路”的作用。马尔克斯称:“只有福克纳的那种技巧才有可能把我所看见的写下来。”略萨则说:“他在技巧上取得的成就帮助我们去理解我们自己的国家,去描写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他的作品是‘小说写作技巧大全’,足以媲美伟大的古典作品。”莫拉维亚、格雷厄姆·格林也都表示自己曾“贪婪地阅读福克纳”,福克纳令后世无数作家开阔了视野,懂得小说写作的无数可能性,他无愧于“作家中的作家”这一称号。
    福克纳在中国
    在中国,20世纪30年代,福克纳就被介绍到了中国。赵家璧翻译的论文《近代美国小说之趋势》刊登在施蛰存主编的《现代》杂志第五卷第一期上,内中一节“福尔克奈的美国小说”是福克纳首次出现在中国读者面前。福克纳的短篇小说《伊莱》被译成中文,署名为江兼霞。这应该是福克纳作品最早被引入中国的一篇。
    改革开放后的1979年,《外国文艺》率先译介了福克纳的三个短篇小说《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干旱的九月》和《烧马棚》,以及李文俊翻译的马尔科姆·考利的论文《福克纳:约克纳帕塔法的故事》。1984年,李文俊翻译的《喧哗与骚动》出版,“使读者从此以后可以直接阅读福克纳最重要的代表作并作出自己的评价”(陶洁语)。之后,李文俊继续翻译出版了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去吧,摩西》《押沙龙,押沙龙!》等重要的小说。福克纳的《八月之光》《坟墓的闯入者》《福克纳中短篇小说选》等小说也陆续翻译出版。
    当时,莫言、贾平凹、余华、苏童、格非、叶兆言等无青年作家都受惠于福克纳。余华说:影响过我的作家很多……可是成为我师傅的,我想只有威廉·福克纳。在福克纳诞辰一百周年的时候,莫言写道:“十几年前,我买了一本《喧哗与骚动》,认识了这个叼着烟斗的美国老头。我首先读了该书译者李文俊先生长达两万字的前言。读完了前言,我感到读不读《喧哗和骚动》已经无所谓了。李先生在前言里说,福克纳不断地写他家乡那块邮票般大小的地方,终于创造出一块自己的天地。我立刻感到受了巨大的鼓舞,跳起来,在房子里转圈,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也去创造一块属于我自己的新天地。”
    福克纳那块邮票般大小的故乡——“约克纳帕塔法”,给了很多怀有巨大创造欲的年轻作家们以无穷的灵感,在那个虚构的文学共和国之下,于是有了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苏童的“枫杨树乡”、贾平凹的“商州世界”……
    从20世纪20年代起,福克纳的创造持续了近40年,共写有长篇小说19部、短篇小说100多篇,以及诗歌、杂著若干。其中李文俊先生翻译的《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押沙龙,押沙龙!》和《去吧,摩西》是其中的代表作品,“李译福克纳”在中文世界也早已为人所称颂。为了纪念福克纳逝世六十周年,楚尘文化联合中信大方将于7月推出李文俊先生翻译的“福克纳经典作品”系列:《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押沙龙,押沙龙!》和《去吧,摩西》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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