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虚构时光
http://www.newdu.com 2024/11/27 05:11:58 未知 蒲素平 参加讨论
虚构的时光在绽放,有人忽略,有人追寻,“一朵花不紧不慢地开完一生/写满字的纸隐藏了另一些秘密/月亮反复消灭着自己/时间总有新的目标,布满每个角落”(《容易被忽略的》)。诗人的任务是发现,发现时间的流动,发现万物隐藏的秘密,但发现有时是幸福的,有时是痛苦的。因为有时我们发现了令我们惭愧甚至羞辱的事物,面对此,我们表现出了对世界的无力感。“我低头,却看见/蚂蚁的脚下泛起了微尘”。冷冰的发现,在生活的细微之处,那些充满诗意的、戏剧性的颤动。 写作中,冷冰常常把视线放在语言本身,也就是说,诗人更重视通过词语本身的指向来产生意义。“最重的一片叶子落下/掀起群山的波浪/一滴水溅入我的眼睛/模糊了眼前的生活”(《落日》)。一个诗人必须具有造型的力,使一个日常性的物体,在诗人笔下获得新的生命,表达出一种新的可能性,让词语不断产生更多物质性和精神性。“秋风做减法/比春风做加法的速度/快/雨后/风开始试刀子/紧一刀,慢一刀/一刀比一刀凌厉/一片一片的叶子/一树一树的叶子/飞/最后一片叶子/是一只鸟儿/收敛翅膀栖在枝头/抖”(《秋分》)。秋分这个时间意义上专属节气的名词,通过诗人的造型,而成为一个动词,有了更深意义指向,一个“抖”字,使诗歌的翅膀突然收紧,开始向内走,从物状进入精神之中。这时候,诗结束了,令读者不得不沿着诗的流水,逆流而上,向上返回,找寻诗人写下的句子。还比如她在《词的命运》中写到:“让一个词活/找到它,读出来/让一个词自由呼吸/要把它放进一个句子/让一个词繁衍/便集结它血脉上的无数个/一滴水/活在河流中/一个词/活在另一些词中,像人活在人群之中”。诗歌的某一种意义就是发现和寻找,诗人就是用文字发现自己、寻找自己、表达自己、呈现自己。这首诗中,不过是用一个词来代替一个人,而寻找的本身,或者说寻找的精神源并没有发生根本位移或改变,在人群中发现、找到自己。一个词的命运就是我们自己的命运,一个词的消亡就是一个人的消亡。她的《草》《字》《白纸是黑字的道场》等等诗歌,无不呈现于此。 语言生,万物名。诗人的思想终究要靠语词来呈现,但诗人的思想一定是驾驭着语词出世,生活或者命运的慨叹不能耽于事实的叙述。在写作中,冷冰在发现的同时,又在后撤,有效的后撤给读者留出更大的认知和阐释的空间。“那个苹果被我从/果园摘回来/一直在盘中打坐/现在,它模仿我眼角的皱纹/袒露心事/我几次拿起刀子的手又松开/无法改变的命运/就这样吧,互相面对,直到/我们在各自的衰老中忽略了对方”(《苹果的心事》)。诗人在无意义的抵抗中抵达一种对衰老的忽略,对时间存在的证据收集和表达。这是现代人精神中面临的一个无法摆脱的困境,谁能和时间永远相伴?诗中所建立的种种物象,无不在这种困境中显得无所适从,恰恰是这种无力感获得诗学意义的审美。 冷冰是一个对世俗人间有着高度洞察力的诗人,她一直是一个多向度的存在者,诗歌、散文、戏剧,游刃其间,一个把文字当成道场的人,一个透过生活表象进行精神探究的人。她像一个命运的刺客,又像一场剧的导演,不断撕破生活的本相,给我们另一个层面的启示。“清晨的草叶坐满露珠/入夏之后,它们每天都来/坐到太阳升起,集体消失/去了哪里?第二天几点又来?/我无从知晓/今天早晨,一只蚂蚁在草叶间奔走/像一个人迷失于城市立交桥/也许它是我的同路人/都在寻找每天失踪的事物/最好,它也是出于好奇/不为责任或者他人完成使命/这样,我们的相遇才有发展的戏剧性”(《草地戏剧》)。语词干净,清澈,有着极好的内在张力,语词中隐隐透出古典的气息,又迸射出自然主义的光芒。这既是一场对时间和命运的叙述和讨论,又是一场对自然万物悲悯的精微探幽,使中国古老的汉语的颂唱和质疑,内敛和张扬得到了清晰柔美的统一展示。 或许,这就是冷冰诗歌的艺术特色,使她渐渐走进大众视野,而又区别于众多诗人的魅力所在吧。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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