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戏剧,舞台的盗墓者?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2:11:04 文学报 佚名 参加讨论
当IP(由“IntellectualProperty”知识产权延伸的网络小说、游戏版权概念)这个词汇在影视圈“烂尾”之前,我们来聊一聊它给戏剧带来的骚动。 上海的舞台对于在网络走红作品的敏锐领全国之先。在2005年就推出了话剧《今夜请将我遗忘》,根据2002年最早一批网络作家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改编;2009年则诞生了根据痞子蔡《第一次亲密接触》改编的越剧,由赵志刚主演;2012年推出了红透网络与荧屏的穿越剧《步步惊心》等……这些剧目的共同特点是,无一例外地取得了比原创剧、名著改编剧、翻译剧更高的票房。最大的高潮出现在2013年夏天的《盗墓笔记Ⅰ》,在全国巡演的77场,民营制作方锦辉公司也以第一部3500万元票房、2014年第二部2000万元票房挺进全国话剧机构五强。将网络小说的粉丝作为票仓,更为精准地命中目标观众,“粉丝经济”的市场回报达成了坊间追逐IP的资本共识。 以《盗墓笔记》系列为例,网络售票公司以克隆演唱会的营销方式,来运营舞台剧的异地巡演,通过征集每个城市对演出预期的投票,数量达标才会启动该地的巡演。在市场摸底预先“淘米”的过程中,将电子阅读的“稻米”们(《盗墓笔记》粉丝)成功地导入剧场,《盗墓笔记》像拿着盗墓地图一样精确地走向了全国12个城市的观众宝地,区别于京沪两地的国家级话剧院每年带上几部戏以各种纪念活动为名的互相串门,或是演出公司以主演明星为卖点的剧场推票布局。《盗墓笔记》观众平均年龄25岁以下,80%的观众第一次进入剧场,这样的以线上带动线下的消费行为,成就了互联网时代“O2O”的戏剧范例。 这批增量90后观众来势汹涌,他们拖着拉杆箱奔赴剧场的高涨热情成功地逼退过制作方邀请的50后戏剧教授、60后高管,70后导演、80后的文艺记者;他们基本也不会去看莎士比亚或《万尼亚舅舅》,或者在大剧院眺望陈道明的《喜剧的忧伤》、在上海戏剧学院掀开《蒋公的面子》。但是,我们谁也不能忽略,他们代表未来的一支———IP戏剧的观众,已经出发。当他们在业内并不看好的编导演水准中疯狂买单,我们有理由相信,时代变了,观众换脸了。 如果说,这部民营公司打造的粉丝话剧,是“异数”而非“艺术”,那么另一部IP戏剧《甄嬛》(上)则是上海越剧院2013年推出的最具“颜值”的戏码。名编名导名演,在“皇家后宫”里植入了八个经典流派唱腔,中生代著名演员助推新生代演员一起轮换出演,成功地将原有的越剧观众带入到同名网络小说、电视剧的故事体验,以保持戏曲舞台的专业性获得新创戏的最大票房,并以上下部的驻场方式持续拉动2014年、2015年的收益。 但是坐吃IP的戏剧“真也是极好的”吗?2015年上半年,南有音乐剧《小时代》,北有话剧《鬼吹灯》,但是两部IP剧并没有让买单的粉丝称心,犹如一场用头像聊天的网恋到了真人约会的时刻,一旦“美图秀秀”被还原了真容泄底,伴随吐槽与泡沫的票房虚高,实则难以为继。 公开资料显示,2014年,网络游戏、网络作品是电视剧题材的主要来源,共计114部网络小说被购买影视版权,2015年,这个数字继续激增。新兴投资客对文化产品的概念从被卖空的网络小说之后,过渡到了简单的一个耳熟能详的概念与歌名,比如“栀子花开”,比如“同桌的你”。这一方面让智慧创意的结晶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资本换算,一方面也在加速显现IP概念转换成影视剧作品过程中的断裂。 在“粉丝经济”倒逼影视剧的生产方式的趋势背后,身处这样“网疯”的时代,谈论“网络文学是不是文学”已经Out了,因为当所有人面对最初由网络发布的小说《繁花》就可以自洽;而谈论文学对于戏剧作用,是否也已成一场文学情结的自恋? 哈罗德·品特在1957年写出第一个剧本《房间》,获得了48年之后的200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奖理由为:“他的戏剧发现了在日常废话掩盖下的惊心动魄之处,并强行打开了压抑者关闭的房间。”是的,没有什么能比一位戏剧家凭剧本得到世界至高荣誉的文学奖更能证明戏剧与文学的关系了。 文化的选择是多元的,戏剧舞台无惧盗墓者。7月下旬《盗墓笔记Ⅲ》正在突破首轮22场的纪录,年轻的制作人可以继续以“还原图解”为己任;那么上海话剧中心已不会为错过了《小时代》的IP纠结,在6月复演《商鞅》《长恨歌》时的一票难求,更让他们重温经典话剧占领剧场的荣耀。就像7个月内荧屏上《花千骨》对《古剑奇谭》IP电视的迅速替换、一年四季家庭伦理剧的滥觞,却难以企及七年磨一剑的《北平无战事》,以三千万字的储备写就百万字的巨制光芒。 让我们走入另一个场景:1999年,北京,中国国家话剧院排练厅。田沁鑫首次导演《生死场》的时候,在排练厅门口竖起了一块“向现代文学致敬”的牌子,她说,“这个标语在当时有些孤独”。16年后的2015年7月,她复排此剧已被称为“经典”。所有的演员和观众都以戏剧的方式,让这块牌子走进了心里。“生死场”注定成为田沁鑫的戏剧标识,让萧红的这部小说一次又一次获得舞台生命,让文学成为戏剧流淌的血液,或者胎记。 若以宽泛的心态面对戏剧IP,我们的舞台其实无时不刻地汲取着历史人文的IP,比如诸多版本的越剧《红楼梦》、最新上演的京剧《金缕曲》、昆剧《春江花月夜》等……如果我们愿意在戏剧中承担使命感与责任感,那么,让文学在IP戏剧中依然成为受到推崇与守护的基因,相信这些戏剧将持续获得精神的成长和时代的回报。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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