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的故事
http://www.newdu.com 2024/11/29 02:11:17 文学报 newdu 参加讨论
岳雯 姜贻斌的《火鲤鱼》是从“返乡”开始的。“我们五兄弟”因为父亲住进了疗养院而回到邵阳,决定去小时候生活过的渔鼓庙看看,“去寻找那一行行踉踉跄跄的脚印,看看与我们度过一段岁月的邻居们,还可以让那些熟悉的村子土地河流和山岭,启开我们被漫长岁月遮蔽的模糊记忆”。可以说,“返乡”是“五四”以来中国文学的最为重要叙事模式之一,谓予不信,想想鲁迅先生的《故乡》在后世文学中散发出不绝于耳的余响就是明证。现在,姜贻斌重新踏上了这一条道路,试图描绘出他心目中的“故乡”。 或许,作者姜贻斌似乎也有着类似的疑问,小说一开头略显滞涩,甚至不那么像小说,反而更像是一篇散文,这大概让人想起了现代女作家萧红的一番话———“有一种小说学,小说有一定的写法,一定要具备某几种东西,一定写得像巴尔扎克或契诃夫的作品那样。我不相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甚至,《火鲤鱼》的语言也颇有几分萧红的味道,诗性的,有光泽感,带着强烈的个人的印迹。小说是从我们家兄弟三个来到渔鼓庙说起,当然,我们很快就明白,这是一种追忆性的视角,就像小说里说的:“我们其实是站在时间的前面,无可奈何地看着那些过去的日子。”于是,代表过去日子的那些人们,顽强地从记忆深处探出头来,在文字中再一次复活,宛如新生。 他们是水仙和银仙。从水仙和银仙开始返乡之旅,是让人颇为意外的。毕竟,作为叙述者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然而,她们却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讲述中,成为一个极富隐喻性的存在。这两个农村妹子,突然消失在1952年的某个深夜,据说是去了新疆,成为一个传奇。她们找到了吗?我们并不知道。然而,小说正是在这样充满了希冀和怅惘的氛围中开始了叙述。 他们是二哥、小彩和雪妹子。三个人的故事总是让人遗憾。二哥和小彩两情相悦。少男少女,青梅竹马,多少迷人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就算雪妹子一心喜欢二哥,也只是旁逸斜出的插曲。然而,爱情敌不过命运,二哥和小彩终究因为出身的原因被迫分开,各自生活。现在,轮到雪妹子登场了。这个“乖态”的妹子并没有因为她的美貌、她的赤诚而获得更好的命运,相反,她收获的只有伤心和更为悲惨的遭遇。她也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伤害她的男人,或者,在梦里寻找爱情。 这样的名单还可以开很长很长。他们是苦宝、苦宝娘和队长克山。他们是乐伢子和王老师。他们是车把和王淑芬……对,还有“我”和满妹。也许你会困惑,为什么“我”会对幼年时期的玩伴,曾经定下娃娃亲的满妹如此怀念。“我”甚至在意念中一次又一次想象和满妹的境况,想象和满妹在一起。这种痴迷,简直就与我对水仙银仙的追寻可以相比。只有当你发现,这是一个关于“寻找”的故事,一切的一切才变得清晰起来。其实他们是寻找一种可能的幸福。我们都相信,这世间是真有幸福这回事的,只要我们够努力,就一定会发现它。可是,命运就是这么诡谲。在寻找幸福的路上,我们永远地失去了幸福。就像,伞把死于对火鲤鱼的寻找一样。生活,就是那么黯淡无光,让人毫无希望。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小彩一样,即使生活如石头一样冷硬,生存空间多么狭窄,却依然从石头的缝隙里长出来,“具有一种从容不迫的生活态度,以及对生活始终保持新鲜而敏感的感受”。 没错,到现在,《火鲤鱼》已经无可辩驳地说服了我。在“返乡”过程中,现实与回忆,虚构与虚构的虚构交织在一起。在很多时刻,我们陷入了迷惑之中,究竟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我”的想象呢?在迷宫一般的叙述中,渔鼓庙的人们踏上了他们的命运之旅。小说的作者姜贻斌说,人世间有多少遗憾,可是,正是这些遗憾,才有了传说中的火鲤鱼,才有了对火鲤鱼的不懈追寻,也才有了《火鲤鱼》。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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